酒吧里燈光昏暗。
兔女郎走近后,蘇業豪才發現,她的身材比臉蛋好看多了。
大概是看出這群小伙子不一般,兔女郎酒托自來熟,熱情摟住了蘇業豪的胳膊,推銷起了酒水。
再次體驗到那熟悉的壓迫感,蘇業豪不由開始拿她跟南宮甜做比較。
頓時就驚了。
竟然會是南宮那個小妮子更勝一籌?
平時只看南宮甜穿校服,看樣子還真是深藏不露。
這會兒悄悄將手抽出來,蘇業豪已經看見一頭黃毛的黃澤汶,告訴兔女郎說:“跟我朋友交換個聯系方式,下次再來找你買酒,今天已經約好了人。”
話音剛落。
齙牙俊學著蘇業豪,手一抖,車鑰匙也掉了。
這家伙還表情夸張,說了句:“哎呀!我那嶄新的蘭博基尼SuperVeloce!”
“咦,見鬼了,我的法拉利、帕加尼、阿斯頓·馬丁車鑰匙都掉了,還有我在港城半山淺水灣的大門鑰匙,真是不小心啊。”
說出這句話的是何韶梵,還真扔出一大串鑰匙。
兔女郎明知道他們打著什么壞心思,依然毫不客氣,彎腰后緩緩起身,親自幫忙撿起來,深不見底。
這回她對毫不念舊情,撇下蘇業豪,開始摟住何韶梵的胳膊,嬌滴滴詢問著:
“聽說淺水灣的日出很漂亮?我一直想去旅游,可惜沒時間……”
“居然當面搶我的妞!”
齙牙俊徹底輸了,倒苦水抱怨著。
即使是蘇業豪這個始作俑者,也有種想吐口水唾棄何韶梵的沖動。
連豪宅大門鑰匙都扔出來。
簡直太不要臉了。
走到黃澤汶所在的卡座。
他在學校里的幾位小跟班都在,另外也坐著幾位打扮奇怪的少女。
之所以說奇怪,主要是這幾位姑娘分明年輕,偏偏想往成熟去打扮,化妝風格和穿衣搭配,顯然不適合她們的年紀,看起來就像小太妹。
一眼掃過,蘇業豪徹底沒興趣,嘴邊掛起笑容,跟黃澤汶打招呼說:“小黃同學,讓你破費了,這里很熱鬧啊。”
聽見“小黃同學”四個字,黃澤汶就想到蘇業豪在樓上偷拍他時候。
總覺得這個稱呼格外刺耳。
不過,想到蘇家最近陷入困境,而且老爸又再三叮囑這幾年風向變了,千萬別惹事。
因此黃澤汶并沒有多說什么,自認家里產業已經壓過蘇家一頭,占了上風,笑著回了句:“業豪,上次跟你一起喝酒,還是去年同學聚餐時候了,先碰一杯?”
隨即挑個杯子,蘇業豪和齙牙俊他們各自倒了杯啤酒,喝完后順勢坐下。
互相看不順眼,卻要坐著一起喝酒。
雙方都發現氣氛有些怪怪的,即使音樂聲再熱鬧,也遮掩不住那份別扭。
黃澤汶率先找話題,沒話找話詢問蘇業豪:“傍晚在家見到我爸,他告訴我你家正在聯系銀行,打算籌集一筆貸款?上次去港城玩,從你家樓盤旁邊路過,其實位置真不錯。”
一想到當中涉及到那么一大筆錢,蘇業豪就眼角抽搐。
貸款的事,他完全不知情。
看樣子,蘇老爹已經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收購合伙人手里的股份,必須抓緊時間阻止才行。
轉念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如果自己老爹是王八,那么自己豈不是小……呸呸呸。
再次倒了杯啤酒,蘇業豪深嘆口氣,說道:“幾個項目都出亂子,我爸正頭疼著呢,褲衩都快虧沒了。”
明顯是指港城的那幾個樓盤。
然而黃澤汶聽見這句話后,理解岔了,想到了蘇家別的生意上,試探追問說:“你家在新加坡承接的工程,墊資墊了七億多港幣吧,也出問題了?款項還沒結清?”
周圍太吵。
蘇業豪又在走神想著樓盤的事,根本沒聽清這句話,隨意點點頭。
喝完啤酒。
他看向黃澤汶,繼續閑聊道:“合伙人想賣掉股份,其實我家的那些股份,也對外七折、八折甩賣才好,趕緊抽身走人,把錢拿去別的地方。”
囫圇聽了個大概。
黃澤汶心里撲通撲通跳動著,關注的重點放在了“七八折甩賣”上。
以他對蘇業豪的了解,根本不認為蘇業豪會有什么生意上的主意,順理成章就覺得,這些應該是蘇扒皮在家提過的真實想法。
上有哥哥,下有弟妹。
黃澤汶從小受到母親的影響,一直都在分家產的問題上野心十足,也很希望展現出能力,在親爹面前表現自己,從兄弟姐妹當中脫穎而出。
隱約意識到,這可能是個機會。
他老子黃金肥,不止一次提到那些樓盤,早些年還曾眼饞過,后悔沒有競價拍下那些地。
結合從蘇業豪嘴里聽到的這番話。
黃澤汶正盤算著。
心想難道外界傳聞蘇扒皮想要吃下合伙人的股份是假象?
實際上蘇家已經很缺錢?被別的生意拖累,連港城那幾個樓盤都打算低價賣掉?
在黃澤汶看來,蘇家肯定已經出了問題,不然蘇業豪怎么會說七八折便宜甩賣?
要知道。
港城那邊的樓市,今年以來表現不佳,但起源于泰國的金融危機畢竟還沒出現,港城的股市也正紅火,處于一個高點上。
不少從股市賺錢的股民,抽身后老房換新房、小房換大房。
由于擔心害怕,選擇移民的那批人,前幾年就陸續走了,而且還由于賣掉房產吃了個大虧,損失慘重。
別看黃澤汶平日里吊兒郎當,生活在黃家這樣的環境里,其實眼界和頭腦都不算太差。
越想越覺得假如蘇扒皮真缺錢,可能就是一個壓價掙錢的好機會,
期待著回家找父母認真聊一聊,黃澤汶強忍有機會撿便宜的激動,讓坐在他們之間的兩位小太妹挪開,湊到身邊又敬蘇業豪一杯酒,接著問道:
“這么大的事情,我在外面還沒聽見任何傳聞,看來這次你家的麻煩肯定不小。新加坡那個官方大廈和道路工程,墊資實在太多了,本來我爸也感興趣,后來跑去投資股市,不過新加坡那邊信用挺不錯,工程款不會拖欠,最多遲一點。”
“工程???”
蘇業豪再次發現,自己好像又漏掉了什么。
倒也沒有太意外,作為鳩占鵲巢的后來者,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露餡了。
索性迷迷糊糊回了句:“哦,你說那個啊,確實挺麻煩的。”
雞同鴨講。
要說存了坑人的意思,那可真是關二爺千里送嫂嫂,該沒有的,絕對沒有。
都這樣了還能聊下去,雙方還不覺得哪里奇怪。
黃澤汶發現蘇業豪心不在焉,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愈發斷定,蘇家出大事了!
嘴角不自覺上揚,又找回了自信心。
黃澤汶假情假意安撫說:“缺錢說一聲嘛,只要價錢合適,有錢可以賺,我爸說不定會對你家在港城的那批樓盤感興趣。”
終于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蘇業豪納悶于平白無故,這家伙怎么突然盯上自家樓盤了?
可惜做不了主,暫時也不清楚能不能利用弱點,忽悠住自家老爹。
于是蘇業豪只回了句:“再說吧,還不一定賣,前幾天跟我爸媽聊過這事,可惜我老子喝多了,根本進不進去,只知道斗嘴吵架。”
黃澤汶瞳孔一縮!
以為蘇扒皮慘到借酒消愁,連蘇業豪那個就差分家的老媽,都一反常態再次摻和進來,夫妻倆還吵了架。
直到這時侯,黃澤汶基本上已經百分百斷定,蘇家真遇上傷筋動骨的麻煩了!
兔死狐悲?
完全不存在的。
黃澤汶只想著落井下石!
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先跑出酒吧,火急火燎地給老爸打電話。
添油加醋,一股腦將蘇家出大亂子的猜測,全都告訴了他老子黃金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