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汶沒撐到九點鐘,直接跟老鴇聊起提前拍下。
估計是面對那雙一米多的長腿,一時之間把持不住了,成功付出二十萬賭城元的代價,跟老鴇達成交易。
“腿神”小姐笑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大概是看黃澤汶長得不差,又比平時賺得多一點,她還是挺高興的。
對此。
蘇業豪只能說兒女情長,英雄器短。
估計打斗很快就能結束,收拾細軟,洗洗睡覺。
畢竟剛才小黃同學只消失十分鐘,這還不算洗澡穿衣耽擱的時間,就跟吃自助餐差不多,二十萬很難撈回本錢,典型的沒有自知之明,破費了。
等聊到琉璃的買斷價,老鴇犯了難,笑著說道:“其實吧,我們店也不是什么錢都賺,跟那些不入流的場子不一樣,就比方說宛薌小姐,簡直成了我們店的招牌,每次請她回來都要先給四十萬,可以幫忙招攬客人。”
“……什么意思?”
黃澤汶問道,皺了皺眉提醒說:“我在跟你談兔女郎,扯那么多干什么。”
老鴇輕拍黃澤汶,繼續說道:
“火氣怎么那么旺,別生氣嘛,我是說為了捧新人,琉璃小姐那邊我們一分錢都不抽,拍多少就給她多少,那姑娘假清高,又欠別人一大筆錢,就指望可以撈一票翻身呢,價錢低了即使我答應,她也不會答應。況且,好不容易找到個新人,等傳出去能吸引不少客人,我們總該為往后的生意做考慮,黃大少你們家金貴,賺錢輕松,我們開店的可不容易啊,體諒體諒我們。”
好在黃澤汶還沒忘記正事,今晚主要是為了籠絡招待蘇業豪。
被蘇業豪一本正經的眼光感動到,黃澤汶不好意思先開溜,撓頭道:“什么客人,綁在一起也沒蘇大少重要,他家跟總督走得近,小心蘇扒……伯伯,找人關了你們這家店。”
“咳咳咳!”
蘇業豪趕緊打斷,這種事不藏著,難道還要回家在老爹面前抱怨幾句?
豈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死得直挺挺的。
打圓場說:“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萬一店關了,往后還怎么來。”
賭城姓蘇的沒幾位,能被黃大少認真對待的人,那就更少了。
老鴇已經隱隱約約猜到蘇業豪身份,眼珠子一轉,重視了幾分,告訴說:“那我去跟琉璃小姐談談?實在不行就說今天身子不適,反正有宛薌鎮場子,氣氛不會差到哪去。”
價格那么高,都要怪這群人哄抬。
蘇業豪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店凈搞歪門邪道,居然還開始捧人,營銷名氣了。
老鴇走后不久。
那位叫做琉璃的兔女郎,出來看了蘇業豪幾眼。
像是松了口氣,繼續去跟老鴇商量,最后喊了個價格,五十萬!
等老鴇說完價碼,黃澤汶也有點心疼,主要是錢沒花在自己身上,被腿神小姐撒嬌幾句,當即就暈頭轉向,點頭認了。
老鴇笑瞇瞇的,不忘提醒說:
“我嘴皮子可都磨破了,蘇少往后可要經常來捧場,我跟琉璃說你是個帥哥,又年輕,第一次不如壓點價,找個你這樣的,估計讓她少賺十萬。主要是蘇少帥,要不然她也不會松口。”
“咦,你啥都沒做,怎么嘴皮子就破了?”蘇業豪口渴,岔開話題開起了玩笑。
老鴇還算風韻猶存,輕呸一聲,討好般地摟住他胳膊。
看這輕車熟路的架勢,早年估計也精于此道。
黃澤汶感慨著:“五十萬,能去港城找小明星喝茶了,蘇少,我仁至義盡了,待會兒刷我的卡,下次我也找她,看什么得值五十萬。”
有錢就是硬氣。
這家群星會所算是過江龍,看似風光,圖的就是求財而已,輕易不敢得罪人。
跟南宮家的麗人皇庭俱樂部相比較,底子差得遠了,根基不夠深。
要不然按照規矩,上拍前不能提前帶走。
黃大少的家底老鴇一清二楚,顯然不在需要守規矩的客人名單里。
不過這本就是會所里自己的規矩,偶爾改改也無妨,反正該來的客人還是會來。
這種生意,只要服務好、姑娘漂亮,永遠不缺人光顧。
上回剛用照片威脅黃澤汶,想到可能有自己的大腚圖流傳出去,蘇業豪跟老鴇商量著帶走。
對此,那位琉璃也同意了。
蘇業豪二話不說,讓人安排了輛車,直接去學校旁邊賽馬場附近的一家酒店。
煮熟的鴨子,就剩嘴硬。
真到了這會兒,蘇業豪反而不適應,緊張到口干舌燥。
被換上正常衣服的琉璃盯著,蘇業豪沒話找話,告訴說:“其實吧……我真不是那樣的人,就是朋友請客,想看他出點血。”
“不是這樣的人,會讓我專門把這身衣服帶過來?”
琉璃小姐指著包里的兔女郎制服,擺明了不相信這番話,表情冷淡,一副生無可戀的清冷模樣,也難怪老鴇說她假清高。
幸好長得漂亮,怎么樣都美,這模樣既純又欲,讓蘇業豪想到了當年暗戀的小校花。
想到這里,連蘇業豪自己都無言以對,也許是當年的記憶太深刻、太美好,怎么見到個美人都想到初戀。
到他這種心理年紀,確實已經很難喜歡上誰,但又很容易喜歡上誰。
樂呵一笑,蘇業豪解釋說:“喜歡兔子怎么了,兔兔那么可愛,話說,老鴇告訴我你沒做過這行,頭一回?欠別人錢是怎么回事?”
“……創業失敗,被合伙人坑了。”
琉璃小姐眉頭微皺,不愛談這些,隨即問道:“我去換衣服?你也……洗個澡。”
光速洗完。
等蘇業豪再出來,一只兔子已經抱膝坐在飄窗上,哭得稀里嘩啦。
簡直是淚崩。
這場面跟他想象中可不一樣。
沉默幾秒,該穿的還是要穿上,轉身回到浴室。
原本不相信什么“新人”之類的鬼話,現在稍微有點信了,等再出來,蘇業豪嘆氣道:“后悔了?”
“……還好,至少你挺帥,剛才聽錢姐說是你,我松了口氣。”
這時候還看臉,也是厲害了。
“來,抱抱,借你個肩膀,其實如果反悔還來得及。”蘇業豪見不得姑娘哭,尤其是漂亮姑娘。
“不行!”
琉璃果斷搖頭:“錢已經收了,我要錢。”
整整五十萬。
即使是黃澤汶的錢,蘇業豪依然心疼,怎么可能大手一揮說不要。
猶豫片刻,試探問道:“干這個……真是想還債?你差多少?”
“五百多萬……”
蘇業豪聽完,臉都綠了,手剛搭上她的肩膀,觸電般縮回去。
隨即又聽正擦眼淚的琉璃,幽幽說了句:“臺幣,跟我合伙的姐姐,離開前從高利貸借了五百萬,我想了好多辦法才拖延,下周就要還清。剛好有位認識的模特在這里上班,我真的真的沒辦法了,與其被他們當做賺錢工具,不如自己找出路。”
剛揪起的心,瞬間松開,換算成賭城元才一百多萬。
才……
蘇業豪暗想著,自己果然膨脹了。
自然而然地摟著她,細膩光滑,嘴里說著:“這么點錢,不值當,那你跑來賭城做什么?你這么好看,愿意給你花錢的人一抓一大把吧。”
“……這里沒人認識我。”
懂了。
因為沒人認識,撈一票還能繼續正常的生活。
問涉足這行的,十個姑娘里面有九個半都是沒錢,還有半個或許是上癮,自己找樂子。
各有各的理由,都覺得自己沒路可走。
長成琉璃這樣還撈偏門,蘇業豪覺得她貌似不太聰明的樣子,要不然找幾個二代當備胎,游刃有余,別說五百多萬臺幣,翻個倍都輕松搞定。
也許就是因為清高又正經,所以才迫于無奈,惦記著撈快錢。
蘇業豪看看自己的手,貼上她肩頭就拿不下來了。
腦袋沒那么容易被沖昏,早已不是滿腦子純粹情感的小伙,賊兮兮說了句:“要不然最近跟我,當我小女友?談戀愛的那種,不算干那行,這樣是不是容易接受一點?”
“你幫我還債?”
咬了咬牙,權衡完發現很值當,蘇業豪果斷道:“那當然,最佳好男友,要不然整天看你愁眉苦臉,多不爽。”
男人的壞毛病又來了,總想勸紅杏出墻,又想拉人上岸。
琉璃小姐的腳剛踩進水里,蘇業豪覺得還有救,能回頭。
已經從黃澤汶那里拿了五十萬,剩下的幾十萬不算事。
腦袋和腰間,難得一起聰明起來,丟給她另外一條可供選擇的路。
琉璃想想兩條路,覺得還是這條更好些。
畢竟蘇業豪挺帥,既不是老男人,也不像神經病的樣子。
猶豫沒一會兒,她就笑了,有了理由,自欺欺人,很容易消化接受,說道:“好,那就跟你談戀愛,但提前說好,你得幫我還債,而且最多……一個月!”
“一個月?”
蘇業豪琢磨片刻,腦袋的聰明勁,逐漸往下轉移,智商的高地淪陷了。
點頭道:“行!”
有默契地避開包不包什么的問題,至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系,來酒店屬于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
不知不覺間。
已經摟著琉璃,坐在飄窗上聊著天。
這姑娘居然有馬甲線。
自欺欺人過后,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了,也可能是因為想到不用再接生意的緣故,緊繃已久的神經開始放松。
能下定決心撈偏門的女人,底線往往也挺靈活,可以上下浮動。
再不久。
蘇業豪想到了桃花源記里的一段話:便舍船,從……
床頭的水杯,無風自動。
杯子里的水,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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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
琉璃小姐摟著蘇業豪,臉紅問道:“男朋友?”
蘇業豪:“嗯!女朋友!”
床頭的水杯,無風自動。
杯子里的水,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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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爛賭,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就跑了,后來我念書期間接拍海報,有了點名氣,以為可以開家公司……”
“嗯!”
床頭的水杯,無風自動。
杯子里的水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