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簫逸根本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扯起那中年男人的衣領,對著他的老臉就是梆梆兩拳。
過路的路人好奇的打量著,也沒有人湊上前只是遠遠的旁觀,心下皆是好奇發生了什么。
痛扁了起碼有半分鐘,直到那張老臉已經看不出人形簫逸這才釋放了心中的怒火。
隨即又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不過這時趙雅欣卻突然攔住了他。
“簫逸,算了,讓他走吧。”
語氣說不出的平淡。
“走?”
簫逸氣極反笑。
“這老男人竟然想當街搶劫,這不把他送牢里關上一段時間,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受害者。”
“算了,讓他走吧。”
趙雅欣再次道。
簫逸還想堅持,趙雅欣又緩緩開口。
“他是我爸。”
“是你爸怎么了?是你爸難道就能……”
簫逸的話吞在了口中,眼睛猛地瞪大。
“他是你爸?”
“嗯。”
這一下瞬間給簫逸整不會了。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男人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趙雅欣。
又瞅了一眼自己的拳頭。
原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惡徒當街犯案,結果你告訴我這是你爸?
那我剛才揍你爸的時候你咋不攔著?反而一臉快意?
“行了,就讓他在這躺一會吧,我們走。”
說著,趙雅欣不由分說的拉些簫逸就走。
簫逸卻有些遲疑。
“那個,不用把他送去醫院看看么?”
“不用,死不了!”
直到兩人走到了拐角處,趙雅欣這才放開簫逸的手,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低頭自顧自的走路。
簫逸跟在身后卻是一臉尷尬。
不管咋說,自己把人家爸爸當街揍了一頓這是事實。
雖然看婊婊這副樣子另有隱情,可是簫逸心里卻不怎么痛快。
“雅欣,那啥,我不知道他是你爸,我要是知道的話說什么我也不會,不會打他啊。”
簫逸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結果卻聽見前方傳來一句嗡嗡聲。
“打的好,如果我不是他女兒我也想揍他了。”
這話瞬間讓簫逸不知該怎么回了。
這家伙做啥傷天害理的事了?
竟然讓女兒對他生出如此的厭恨。
簫逸有心想問一下,不過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明顯這是人家的家事,父女關系鬧到這個地步,顯而易見有什么難言之隱。
突然,趙雅欣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眶中帶著蒙蒙的水霧不過卻強顏歡笑的扯了扯嘴角。
“簫逸,謝謝你了。”
“謝我啥…我這……”
“謝謝你關心我。”
說這話的同時,趙雅欣一雙含著淚花的眸子認真的看著簫逸,繼而又輕描淡寫的抹了下眼角。
“好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趙雅欣也不帶簫逸回應,轉身快步消失不見。
只剩下簫逸杵在原地。
心中不是滋味。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婊婊這個模樣。
往常的她嫵媚瀟灑,仿佛永遠看不到她臉上的憂愁。
外人看到的永遠是那個性感妖嬈的趙雅欣。
愣了半晌,簫逸忙拿出手機。
他先是給張靜曼打了個電話,讓她好好招待一下徐逸,隨后又急忙跟上前方的身影。
不過卻也沒有上前,只是不遠不近的吊在身后。
很顯然。
婊婊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作為朋友來說,趙雅欣幫助過自己不少。
但凡有事,只要自己招呼一聲,她便能立即到位,也從不會多問什么,而如今她遇到了什么事,若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
既然遇見了,簫逸說什么也不會當作沒看見。
就這樣簫逸一路跟著趙雅欣來到了一家醫院的門口。
望著頭頂SZ市平江區人民醫院這幾個大字,簫逸若有所思。
若是預料不差的話此事應該跟婊婊的母親有關吧?
能讓她如此的憎恨自己的生父,除了母親外,簫逸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躲在人群后面,簫逸目視著趙雅欣走到繳費處,和里面的護士交流了幾分鐘,隨后又一臉為難的乘坐電梯上了樓。
見她離開,簫逸這才跑到繳費處對著里面的小護士開口道。
“那個醫生,我問一下,剛才離開的病人家屬在哪個病房?”
那小護士看了一眼簫逸,隨即笑道。
“你是她男朋友?”
“啊,對對對,我是她男朋友。”
“那行,你來的正好,把住院費繳一下。”
說著,那小護士遞過來一個收費單。
最上面寫著病人的名字,以及住院累計的費用。
三萬五千二。
簫逸二話沒說直接掏卡刷錢。
安靜的病房內。
一個中年女子拄著身子靠在床頭。
她的手中拿著一本書籍正認真的看著。
臉色有些憔悴,不過細看去,依舊能從眉眼的紋理中看出年輕時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就在這時,趙雅欣推門而入。
還沒來得及說話,趙雅欣皺著眉頭聞了聞,隨后自然的從床頭柜翻出一包零食來。
“媽,醫生都說了你現在正在養身子不能吃這些垃圾食品你怎么還是不聽勸?”
“呵呵,欣兒來了啊,媽這不是嘴里發苦,么,也沒吃多少,就嘗了下味道。”
放下書籍,程紅袖笑了笑,隨后又沖女兒招招手,讓她在自己床邊坐下。
“欣兒,是不是醫生又催你繳費了?”
“這個你不用管,我會想辦法的,你現在就安心養好身體就行,剛做完手術,醫生建議你還得留院多觀察一段時間。”
拿起床頭柜的蘋果用小刀削起來,趙雅欣關切道。
“你這孩子,你還在上學,你哪來的錢?媽身體沒事,你跟醫生說一下,媽今天就能出院了。”
“都跟你說了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安心養身體就行,你怎么這么不聽話。”
不耐煩的嘀咕了一聲,程紅袖看著女兒的臉色納納嘴不說話了。
心中卻是忍不住長嘆。
醫院這種地方,住院費每天都是一筆昂貴的數目。
女兒還在上學,已經湊了十來萬了,她哪來的這么多錢,也不知道這段日子她是怎么過來的,吃了多少的苦。
想到這,程紅袖眼眶驀的就紅了。
“欣兒,苦了你了。”
“哭什么哭,一天天的,都跟你說了不要想錢的事,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好好好,媽不哭,媽就是心里難受。”
趙雅欣雖然嘴上強硬,可是心里的痛楚未必就少的了。
只不過這個家已經變成這樣。
她在母親面前只能表現的堅強,若不然這個家就真的一點希望沒有了,母親也沒法安心的養病。
醫院是最能見證人間冷暖的地方。
所有的痛苦,喜悅,悲傷,希望都能在這么一個不起眼的病房里發生。
當媽的臥病在床,當爸的如同一個死人,那么她這個當女兒的除了堅強之外似乎也做不了別的。
看著母親一口一口吃完自己削的蘋果,趙雅欣這才面色柔和了許多。
“媽,醫生說了你還需要再住院半個月,半個月后你康復了就能出院了。”
“半個月,這還得花多少錢啊,媽沒用……媽要是……”
“行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錢我會湊齊的,你就安心養病,還有這些零食也少吃點,自己身體什么情況自己不清楚么?”
哎了一聲,程紅袖看著女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小聲道。
“小欣,你找工作了?”
“沒有,我還沒畢業,去哪工作?”
“那你這些錢……”
“怎么?想說我是不是被哪個老男人包養了?”
冷笑一聲,趙雅欣站起身來。
“媽不是這個意思,媽就是擔心你……”
“呵,我倒是希望有個老男人能包養我,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我也懶得天天往醫院跑了。”
聽了女兒這話,程紅袖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可又怕女兒看見嫌棄數落,忙用袖子用力的抹去。
就在這時,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
“病人家屬,收拾一下,等下要給病人換病房。”
聞言,趙雅欣忙走過去焦急道。
“護士,怎么突然換病房了?住院費我這兩天肯定會湊齊的。”
咋聽這話,趙雅欣還以為自己一直拖著住院費醫院不滿意了,結果卻聽那護士笑道。
“住院費已經有人交了,并且還給病人換了高級病房。”
趙雅欣傻眼了。
一旁坐在床上的程紅袖也是有些糊涂。
有人交錢了?
“護士,有人交錢了?誰啊?”
“咦,你不知道么?方才你剛走,你男朋友就過來把住院費交了。”
剛走?男朋友?
聞言趙雅欣似乎想起了什么。
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驚訝隨后又帶著一絲苦色。
就在此時,忽然從護士身后竄出一人來,他搖了搖手中的果籃,臉上帶著讓人沉醉的笑容。
“學姐,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簫逸,謝謝你了啊。”
“瞧你這話說的,咱倆誰跟誰啊?”
白了她一眼,簫逸看向床上的程紅袖笑道。
“伯母,我也是剛知道你生病了,不然我肯定早一點就過來看你了。”
程紅袖認真的打量著床前的簫逸,通過剛才的解釋,她也知道了簫逸的身份。
看了眼女兒臉上的表情,程紅袖心下微嘆。
只是學弟么?
安排好了一切,簫逸也沒有久呆。
畢竟這種場合他一個外人一直待在這里也不合適。
直到簫逸走后,趙雅欣依舊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兀自發呆。
程紅袖呆呆的看著女兒,忽然問道。
“喜歡的人?”
趙雅欣抿唇想了想,隨后搖搖頭:“不喜歡。”
“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媽能不知道你的心意么?”
趙雅欣不知道如何反駁,只是悶悶不樂道:“喜歡又如何?他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
程紅袖一怔,作為過來人,她忽的明白了女兒這臉上的表情為何了。
“有女朋友了啊,那你還喜歡她?”
“喜歡誰,我自己又管不了自己,你喜歡那個男人,喜歡了一輩子,結果呢?”
被女兒懟了一道,程紅袖啞口無言。
只是偏過頭去,哽咽道:“委屈你了。”
“呵,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從包里掏出香煙,趙雅欣剛想點上,不過想起來目前在醫院里又放了回去。
她微瞇著眼睛看著房間內潔白的紗窗,又看向窗外走廊里來來回回走動臉上帶著各種表情的病人,心中恍然若失。
不過那雙眼眸卻是清澈見底,如溪澗幽泉,開心,傷感,遺憾,歡喜,都在流淌,并且干干凈凈,沒有一絲雜塵。
她笑道。
“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如果覺得喜歡誰,誰就一定要和自己在一起,那還是喜歡嗎?”
程紅袖沒有插話,只是聽著女兒在那自言自語。
說的如此輕松,可是她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女兒話中的悲傷之意?
“他有女朋友也好,沒有女朋友也罷,我就是喜歡他,哪怕他不喜歡我,這是我自己的事。”
說著說著,和簫逸在一起的畫面不由自主的一幅幅縈繞在趙雅欣的心頭。
說到傷心處,一向要強的她頭一次忍不住在母親面前落下淚來。
“可是我就是嘴硬,其實我心里都快傷心死了,我其實恨不得整個蘇大,恨不得整個蘇州,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然后天底下就只有這么一個男人,他也喜歡我。”
程紅袖目瞪口呆的看著淚水決堤的女兒,愣在床上一時無言。
回到潮汐。
距離姜清漪下班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簫逸也沒有閑著,坐在等候區和張靜曼打著電話。
徐逸的事情已經搞定了。
雙方合同已經簽下,嗶啦嗶啦目前的掌權者算是在不知不覺中換了一個人。
確定了此事,簫逸便馬不停蹄的吩咐張靜曼盡早定下來宣傳事宜。
拋去云夢公司不談,嗶啦嗶啦才算是簫逸在此世真正的事業開端。
老板交代下來事情,張靜曼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一切應允之后兩人這才掛斷電話。
而此時,已經到了姜清漪下班的時間。
“姜老師再見。”
前來上體驗課的小孩子揮著手和姜清漪告別,等到人走盡了簫逸這才笑著走過去。
“累不累?”
“不累。”
眼波柔和的看著簫逸,姜清漪牽過他的手柔聲道:“是不是等急了?”
“哪有,我也才剛到。”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于他們而言。
并不需要太多客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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