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穿著一身黑色制服,跟其他同事列隊站在所里。
已經步入中年的所長拿著一份文件,在給他們講著最近的執法要求。
“…大家平時出去要講文明,樹新風,守新規……”
正當此時,所里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所長的話。
所長一個眼神,任飛便主動去把電話接起:“嗯嗯,好,京西路是吧?我們會盡快過去的……”
掛斷電話,所長主動問道:“是什么案子?”
任飛抓了下頭發說道:“有人報案說,京西路上有一輛很大很大的車在路上停著,整條路都被堵了,而且那輛車沒有車牌,也不像是軍車,希望我們過去看看。”
所長嘀咕:“這不歸咱們管呀。”
“報案的人說他不知道交管的號碼,所以只能打我們的了,而且那輛車真的很大很大,他甚至懷疑那輛車有沒有經過審核,有可能是走私車輛。”
對于車輛的體型任飛特意強調了兩遍,因為剛剛打電話報案的人就是這樣說的。
“那你就叫上交管大隊那邊,讓他們也出兩個人,跟你一起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回來以后一樣要寫八百字學習心得。”
任飛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出完任務還要寫學習心得,這是什么折磨?
“唉…知道了,那所長我先出去了。”
帶好外出的裝備,再聯系好交管那邊的同事,任飛獨自一人開著車向京西路過去。
一路上他還在想著,很大很大的車究竟能有多大。
難不成比貨車還要大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任飛很快駛上京西路,不過還沒抵達報案人所說的地點,他的車子就已經在路上被堵得動彈不得了。
現在上午高峰期剛過,怎么路上就堵成這樣子?
任飛直覺這個異常情況可能跟那輛“很大很大”的車有關,所以他當即把車停到路邊,疾步向著報案地點走去。。
很快,任飛便看到了報案人口中的車。
他之所以這么肯定,不僅是因為那輛車堵在道路的正中間,將整條路全部封死。
還因為那輛車——
真的很大很大!!!
“這尼瑪……”
任飛隔著老遠就看到前方道路正中間好像冒出了一棟黑色的兩層小樓,定眼一看才發現,這哪是什么樓房,根本就是一個貨車的貨箱!
跟它后面那些小車大貨車相比,這輛車就如鶴立雞群,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一眼鎖定它。
越是往近走,任飛就越能感覺到這輛車的蠻橫和霸道,同時也更肯定了這輛車絕對不是什么可以合法上路的車輛。
廢話!
哪個地方會批準一輛10米高,8米寬,長30米以上的巨無霸貨車上路?
這哪里是貨車?
這分明就是在陸地上跑的列車!
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一座移動堡壘!
任飛走到這輛黑車屁股后面,下意識敲了敲車廂,傳回來的是厚實的咚咚聲。
這鋼板怕不是比坦克都厚?
任飛心里驚訝。
他已經在懷疑這輛車是不是什么研發部門的試驗產品了。
任飛走到車頭的位置。
交管同事已經騎著摩托趕到了,正在對司機進行問話。
只不過任飛看到同事對面站著的司機時,又是一陣驚訝。
好家伙!
這人怎么穿著一身奇怪的打扮,而且還戴著個大頭盔,把自己全包在里面了,現在還是8月,這人是生怕自己不會中暑是嗎?
“情況怎么樣?”任飛走上去問道。
那幾個交管同事見他來了,馬上就說道:
“來得正好,這人不對勁啊,讓他拿證件,結果他什么證件都拿不出來,駕駛證,身份證,行駛證…沒一個有的,而且這車……”
交管指了指眼前這輛移動堡壘一樣的大車,竟一時語塞,好半天才再次說出話來:“這車子不用查也知道肯定不是正經車,都不知道是哪里造出來的。”
“這人還是得交給你們來核實一下身份。”
任飛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了解現在的情況。
“那就先交給我帶回所里查一下吧,不過這車…好幾十米長,這也沒法讓人拖走啊。”
他看向那個打扮奇怪的司機,皺了下眉頭:“你這車還能開不?”
司機相當配合地說道:“能開,當然能開,怎么不能開了?”
“行,那就慢慢把這車開下這條路,到所里跟我做個筆錄先。”
任飛嫻熟地處理著事務,同時自己也跟著司機上了車,說是要給司機指路。
至于他自己開來的車,自然是麻煩那幾個交管同事給開回所里了。
上了車之后,任飛又是一陣驚訝。
他還沒見過這么奇怪的車。
奇怪的方向盤,奇怪的車內空間。
這駕駛室就跟個小房間一樣大!
車門居然還有兩道,中間留了一個隔溫艙。
看到這里,他總有一種感覺——這車是現在能造得出來的嗎?
很多東西他都是聞所未聞……
“你這車還挺…挺科幻的啊!”
“這方向盤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個球?這玩意真的能開得動嗎?”
司機掃了他一眼:“放心,要是開不動的話,那我怎么開到路中間呢?”
說著司機將車卡插入,嗒嗒幾下全車亮起,同時響起一個提示音:
“BJ第三交通委提醒您……”
任飛聽到這句話,眼皮不自覺地跳了一下,愈發覺得不對勁了。
但是沒來得及說什么,司機就已經發動了車輛,龐大的巨獸發出轟鳴,人一樣高的車輪開始轉動……
任飛一下子就被傳說中的推背力按倒在座位上,不過他此時更關注司機手里摸著的那個球。
因為他發現,那個球居然真的可以跟方向盤一樣操控車輛方向?
這是什么設計?
30米的車身不是開玩笑的。
這已經完全超過馬路的正常行駛標準了,許多地方根本就過不過。
而對于這些地方,任飛是請求了上級之后,才讓司機一一碾壓過去。
這又讓他見識到了這輛車另一個恐怖的地方,料子用得太足了,開起來就跟坦克似的,什么電線桿指示牌都擋不住它,尋常小車被它擦一下都是非死即傷。
好不容易回到所里,找了個地方停車,任飛才帶著司機進入筆錄室,準備開始了解情況。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所長突然找了過來,將他叫到外面。
而且所長臉色奇怪,好像見了鬼一樣。
“任飛,你帶回來的司機還有沒有同伙?”
“同伙?”任飛也覺得奇怪,“現場就他一人啊,怎么了?出其他事情了嗎?”
“嗯,”所長抽出一根煙點著,指著筆錄室里的司機,“剛剛我接到內部通報,今天全市像他這樣的人一共冒出了幾十例。”
“幾十例?!!”
任飛嚇了一跳,“都是用的同一種車輛嗎?”
“對,同一款。”
任飛一下子懵圈了。
這還是個有預謀有組織的堵塞交通的計劃?
“現在全市所有案例都已經上報了,你這邊能問什么就先問著吧,說不定待會就有人過來提他了。”
南極,拉爾森b冰架。
張天元跟劉春石站在一起,背后是流浪時空的改良版冰原車,對重量進行了削減,不然怕把冰面給壓塌了。
他們兩人穿著流浪時空的恒溫防護服,一身黑色在雪白的冰原里特別顯眼。
跟兩人一起過來的,是一整支氣象科考隊,里面的人有來自流浪時空的氣象學家,也有張天元之前在傳奇時空救出來的南極科考隊成員。
這兩隊人里,一伙擁有豐富的氣象研究經驗,一伙則是對南極十分熟悉。
除此之外還有一支護衛隊以及負責通信和網絡的隊伍。
“通信隊開始工作吧。”
張天元擺擺手,示意待在車里的人行動。
“收到。”通信隊長回應一聲,很快拿出電腦等各種設備開始工作。
他們是不需要下來的,只要待在車里就好。
至于他們的工作內容……
自然是進行網絡“調查”了。
“搜索到通信衛星,正在進行秘密連接。”
“連接成功,跳轉氣象部服務器,開始獲取氣象研究資料……”
隊長那邊的進度飛快。
張天元和劉春石這邊就沒那么快了。
他們兩個還在說話。
“我們到這個時空的時間點挺好,現在還沒有發生災難,所以留給我們的探測時間應該還有一點。”
“這塊冰架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垮塌邊緣,你們探測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張天元說的是《后天》開頭,主角之一的杰克在鉆取冰芯的時候,意外遇到冰架垮塌的一幕。
劉春石聽見,回憶著說道:“在我們那個時空,新世紀初期的時候也同樣發生過類似的冰架垮塌事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一共有三千多平方公里面積的冰架掉到了海里……”
正說著,突然兩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遠方。
因為在那里有一輛科考車正在駛來。
“有人過來了!”
周圍負責警戒的戰士第一時間緊張起來。
張天元用望遠鏡看清了來者,是一輛插著星條旗的車子。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熟悉。
南極,拉爾森b冰架。
北美的科考車?
看來待會得問問他們是不是來鉆取冰芯的……
“都放松一點,這個時候的南極跟2號時空不同,這上面都是學者,不要太緊張。”
張天元讓周圍的警戒人員保持鎮定,不要反應過激。
不然的話容易讓人一眼就看出破綻來。
畢竟他們這些人可都是“偷渡”來的。
不僅是偷渡到這個時空,就連到南極也是偷渡過來的。
正常登陸南極考察所需要的辦理的手續,他們一個都沒辦,張天元把人集齊了以后,就可以帶著車隊過來了。
當然,他們是來科考的,不是來搞破壞的。
所以在過來之前,所有物體都經過了標準流程的消毒殺菌處理,保證不會往南極上面帶一點多余的東西。
他們唯一的破綻就是打扮跟這個時空太過格格不入了。
來這里之前,也沒人想到過真的會在這里碰到其他人。
南極洲那么大,就那么幾千人,誰知道運氣會這么好?
那輛北美的探測車在發現他們以后,直接就朝著他們開了過來,顯然是想過來聊聊天,交流一下。
張天元給了劉春石一個眼色,示意他做好準備。劉春石也點點頭,絲毫不慌,作為南極科考站的前站長,他對于南極的生活有著豐富的經驗,只要對方沒有問得太深入,他都有自信糊弄過去。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外來的探測車就停在眾人面前。
從駕駛座上跳下來一個男人,好奇地打了個招呼。
“你們也是來這里執行任務的嗎?”
劉春石走了過去。
男人點了點頭,然后不可避免地問起互救會一行人的衣服和車子:
“你們穿的衣服真的太酷了,這是你們新款的防寒服嗎?你們真的不覺得冷嗎?”
“為什么還要戴著一個大頭盔?”
“而且你們的車子也很酷,這是你們的全新制造嗎?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嗎?”
男人手舞足蹈地發問,他看著自己身上一層包一層的厚大衣還有頭頂的氈,再看一眼張天元他們身上的穿著,忽然感覺自己很老土。
尤其是那些黑色的冰原車,一看就是高端裝備,他光是看上面的涂漆就忍不住想上去試駕一下……
劉春石一邊回答這些問題,一邊給了張天元一個眼神,表示這些人壓根沒有發現他們的身份。
畢竟這里是南極,可不是什么條條大道都通的羅馬。
能在這上面看到的人,身份都會被默認為各國科考站的工作人員。
所以對面這輛探測車上的人根本就沒起疑心,只是覺得張天元這些人的裝備有點酷炫感到好奇而已。
再加上劉春石的插科打渾,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豐富經驗,更是將男人心里的別扭完全消除。
這很明顯就是一個老南極了。
通過交談,張天元了解到這個男人叫詹森,正是北美南極科考站的一員。
他瞇了下眼,試探性問道:“你們這次出來是要執行什么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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