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宜捕捉、修墳、安葬。”
蚩曜看著手機上的日歷嘆道,“公司還真是選了個好日子呢!”
“你說啥?”
因為外面的螺旋槳嗡嗡作響,蚩黎沒聽清楚,大聲問道。
“我說,今天是個殺人的好日子!”
蚩曜同樣大聲回應。
“小家伙,口氣倒是不小,你真的見過血么?”
聽到他們的對話,前面有一個穿著哪都通制服的中年男子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蚩曜幾眼,嗤笑道。
他的臉上有著一個從左眼交錯而過的十字型猙獰刀疤,看起來頗為嚇人。
不過單純的面向兇惡可嚇不到蚩曜。
他撇了撇嘴,“人血雖然沒怎么見過,但是……”
“那就還是個雛兒~胡吹什么大氣?一會兒見到死人,可別嚇得走不動路!哈哈哈~”
那人還不等蚩曜說完,就放聲大笑起來。
不過這人似乎在公司里的人緣并不是很好,他雖然已經快要笑得喘不過氣來了,可是周圍的同事們卻連一個附和的人都沒有。
甚至蚩曜的臉上也沒有什么少年人被否定之后常見的羞惱。
“嘁,無趣~”
那人啐了一口,兀自停下了自己的尬笑。
這時,蚩曜才緩緩開口,悠然道:“怎么不笑了?只有你一個人在笑的時候,還是挺尷尬的吧?”
“我尷尬不尷尬的,管你什么事?”
那人嘴很硬地否認道。
“行吧,只要你自己不尷尬就行。”
蚩曜聳了聳肩,“我想說的是,雖然我沒怎么見過人血,但是我們蠱師殺人,卻也未必需要見血。”
說著,一條通體烏黑的小蛇便爬到了他的肩頭,對著那名刀疤臉吐了吐信子。
這就是他專門養的那條毒蛇,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出門蚩曜直接將它帶在了身邊。
反正也只是一條蛇而已,還算方便。
那人不說話了。
不過蚩曜卻不準備就這么放過他,通過這么短短幾句對話,蚩曜心中對于此人的身份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有可能是現任的西南大區臨時工!
因為按照原著漫畫的時間線來說,王震球是在張楚嵐出場的一年前才剛剛成為西南大區臨時工的。
而那個時候距離藥仙會被剿滅的時間,有五年。
對比一下華北大區負責人徐翔身邊的臨時工,已經換了三次皮,那么顯然西南大區以前不可能沒有臨時工。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傷了甚至是死了,這才會在幾年后由王震球頂上。
而這架飛機上,唯有這一人的氣質與其他哪都通的員工有些格格不入。
桀驁,兇狂,我行我素……
總之,如果這架直升機上一定有一個臨時工的話,那百分之百是他。
如果沒有,那就當是蚩曜想多了。
而能當臨時工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必須要有過人的手段才行。
結識一下沒壞處。
于是,在那人偃旗息鼓之后,蚩曜依然開口問道:“我叫蚩曜,是個蠱師,你呢?”
“哦?”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剛才那樣一番表現,蚩曜竟然還會主動找他說話,不禁稍微愣了一下,“我叫尤靳,是個劍客。”
“劍客?”
蚩曜眼神一亮,感覺自己找到了一條大魚,“青城?峨眉?還是蜀山?”
西南這邊修劍的門派不要太多,而且個個都是傳承了得、歷代劍仙層出不窮的大派。
不過蚩曜的話剛一出口,就見那人臉色瞬間一變:“無門無派,散人一個。”
然后竟然直接帶上兜帽,閉上眼睛,做出一副要休息的樣子,終結了這個話題。
“就你這幅心虛的表現,說自己是散人,也得有人信啊?”
蚩曜在心里吐槽,認定對方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只可惜此時在直升機上沒酒,否則一定要讓他吐出來不可。
一個小小的插曲過后,直升機緩緩降落。
蚩曜跟著所有人一起跳下機艙,就見郝意指著前方說道:“從這里往西,就是被瘴氣覆蓋的區域了。藥仙會的總壇一定就在里面,只是通過衛星實在看不清楚。所以接下來的路,就需要我們親自用眼睛去看了!”
“是!”
那都通的正式員工們穿著統一的各色夾克制服,看起來還挺整齊劃一的。
動員過一番之后,郝意來到了蚩黎和蚩曜他們身邊。
“蚩兄,這些瘴氣就拜托了。”
這段時間,因為雙方目標相同,而且郝意還專門有意交好,他跟黑苗村的關系可謂是突飛猛進,如今已經可以跟蚩黎以兄弟相稱了,順便也成了蚩曜的“郝叔”。
“放心吧,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
蚩黎點點頭,從后腰處的蠱囊里抓出來了一只金蟾,狠狠地扔進了前方紫褐色的瘴氣之中。
呱~呱~
片刻之后,那只金蟾一蹦一跳地回來,蚩黎抓起它一看,發現金蟾的皮膚已經變成了五顏六色。
“嗯,混毒沒變……看來不需要重新配置解藥了!”
郝意一聽,頓時松了口氣,畢竟混毒可是出了名的難解。
“那……”
“放心,玩毒,他們還遠遠不是對手。”
蚩黎自信滿滿地說道,順便拍了拍蚩曜的肩膀,“你去驅蠱,我去拿解藥。”
“好!”
蚩曜點點頭。
藥仙會的瘴氣由毒和蠱兩個部分重疊而成,如果來人只懂御蠱或者配毒,那是萬萬不可能通過此地的。
不過此時,面對蚩曜父子,這樣的伎倆便毫無作用了。
蚩曜從身后抽出了自己的蟲笛,橫置在唇邊,吐氣開聲。
幽幽笛音響起,音波滌蕩之間,前方的瘴氣忽然就像活過來了一樣,褐色的部分不斷朝著內部收縮,隨著蚩曜的不斷前行,音波掃過之處,瘴氣只剩下了一層單純的紫色薄霧。
“厲害呀小子!”
尤靳在旁邊嘖嘖稱奇。
“不算什么,我這并非御蠱,只是暫時驅逐了它們而已。”
看到他在面對郝意之時那頗為隨意的態度,蚩曜就明白,自己肯定沒猜錯,此人就是現任的西南大區臨時工。
就在這時,蚩黎遞給了郝意一甕藥液。
“這就是解藥,兌水之后,噴灑在毒霧上就可以了。”
“好,多謝了!”
郝意立刻將東西交給了留守在直升機上的員工。
隨即,一架架直升機重新起飛,直接從空中朝下放噴灑解藥,紫色的毒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化解散開。
“前方已靖,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