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
嘈雜的兵器對撞聲與叫罵呼喊聲交織成片,在寒風刺骨的天格爾山腳下硬是營造出了一種熱火朝天的氛圍。
巫神教和幻音坊的聯手突襲打了萬毒窟一個措手不及,讓本就實力不及的萬毒窟呈現出脆敗之勢。
但是很可惜,萬毒窟與晉國的聯系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緊密得多,在遇襲后沒多久,通文館的援兵就趕了過來。
這一次為了爭奪冰蠶,晉國方面派出領隊的是原通文館義字門主,李存義。
在大天位遵守默契不輕易出動的情況下,老牌中天位、還能依靠飲酒刺激短時間爆發出大天位戰力的李存義可以說是如今天山的戰力巔峰。
他一人對抗炎摩圣姬與巫神教司獨,雖然略顯狼狽,但卻并沒有立刻顯露敗相。
“該死!”
炎摩天奮起一槍逼退了李存義后,柳眉倒豎,顯然對如今的局面很不滿意,“要不是天山之上無法騎馬”
她銀牙緊咬,對于跟別人聯手都拿不下李存義感到面上無光,但又確實沒什么辦法,她精研槍法,通曉戰陣,乃是一等一的將才,江湖單挑的確非她所長。
可是沒辦法,幻音坊雖然有九天圣姬,但廣目天、玄凈天等人實力不濟,根本無法獨當一面。至于娑羅天和自在天么,又因為有事而無法分身,所以只能讓自己帶隊。
她左右掃視了一番周圍的戰局,在通文館的及時支援下,萬毒窟的人已經漸漸穩住了陣腳,開始召喚各種蠱蟲了。
這樣下去恐怕會變成消耗戰,那可不是她愿意的。
李存義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朗聲道:“炎摩圣姬,你們的謀劃已然失敗,再繼續打下去也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我們若是三敗俱傷,那可就讓別人撿了大便宜。”
見炎摩天和司獨有所觸動,李存義壓低聲音繼續勸說:“與其那樣,不如咱們三家合力,踢他們出局如何?”
“此話怎講?”
“呵呵,”
李存義搖了搖折扇,“我猜,我們之所以會選擇突襲萬毒窟,是為了不讓我們也掌握尋蟲之法吧?想要在這茫茫雪山之中找到一條冰蠶,無異于大海撈針,若無尋蟲之法相助,不亞于天方夜譚。因此,掌握了可靠的尋蟲之術,就相當于是掌握了一件價值不錯的籌碼,能夠在未來的合作中占據先機。
“換句話說,如今掌握尋蟲之法的只有我們三家,那么只要我們聯手,就可以輕松將劍閣與釣鰲島給踢出去,減少兩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為呢?”
說到這里,山谷中的戰斗已經漸漸平息,既然三位老大有著聯合的想法,下面的小弟自然就不用繼續打生打死了。
就在他們思考其中厲害的當口,一位巫神教弟子神色惶惶地沖了進來,向司獨稟報道:“主祭大人,山下有人強行闖關,我們實在攔不住了!”
“哦?”
司獨聞言扭頭,“還真有把自己當成過江強龍的無知之輩啊?嘿,也罷,那就讓他知道知道,在我們地盤上,就算是條龍也得給我趴著!”
言語間已經完全無視了真正的東道主天山劍派,而將天山當成了他自己的地盤。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從下方卷起,漫天風雪之中一道人影倏然出現在司獨前方:“喜歡趴著啊?很好,我成全你!”
與聲音同時出現的,是一股自上而下的強橫壓力。
來人的身影仿佛徹底融入風雪之中一樣,輕輕一躍就來到了司獨的頭頂,而后一腳跺下!
轟隆——
司獨抬起巫杖去擋,卻被連人帶杖一起狠狠地踩進了厚厚的冰層之中,不僅如此,一股充滿兇煞之意的寒氣開始在他的體內不斷肆意攻伐,所過之處經脈凍結,寒霜自生。
司獨毫無反抗之力地化成了一座冰雕,隨即被一腳踏碎!
做完這些之后,蚩曜甚至連留下一個眼神都欠奉,腳步不停繼續前行。
而目睹了司獨死狀的李存義和炎摩天好像還處在震驚之中,也是半點阻攔的動作都沒有做出來,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蚩曜飛身而來,踩死個人,又繼續飛身離去,中間甚至連一絲明顯的停頓都沒有。
直到蚩曜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底,炎摩天和李存義這才仿佛終于回神似的對視了一眼,不出所料,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殘余的驚駭和不安。
“那個人”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因為異口同聲而頓住,片刻安靜之后,炎摩天問道:“李門主見多識廣,可知剛才那位的身份?”
“唉”
李存義搖了搖頭,有些頹喪地將折扇在掌心拍了拍,“那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司獨老兄的實力我們也都見過,在那人面前卻如螻蟻般說踩死就踩死,甚至連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這等實力,即便是大天位高手,恐怕也很難做到啊。”
無論是曾經的通文館,還是如今的晉國,大天位的高手從來不缺,因此李存義自己雖然只是中天位,但心中對于大天位高手的實力并不陌生。
大天位的確比中天位強上不少,但除非是武功極端克制,否則想要秒殺一個中天位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更別說司獨身為巫神教主祭,在中天位里也不算弱者。
李存義的話讓炎摩天美目微瞪,瞳孔收縮:“你的意思是大天位之上?”
她的語氣有些遲疑和猶豫,實力能夠真正超過大天位的滿打滿算也就那么幾個人,晉王李克用、不良帥袁天罡、鬼王朱友文等人都早已死去,如今天下,明面上唯一一個大天位之上的高手就是歧王李茂貞,也是岐國最大的依仗。
可剛才那人明顯不是,如果是李茂貞親至的話,又何必闖山?
“天下藏龍臥虎,一只冰蠶便引出了這等強者,真是”
李存義嘆了口氣,“這只冰蠶爭不了,我們要走了。”
“現在就走?要是咱們聯手”
炎摩天還是有些不甘心。
“風險太大,得不償失。反正我們晉國是不奉陪嘍!”
李存義拎起酒壺飽飲一口,當場帶著通文館的人朝山下走去,半點也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