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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這叫小情調

  夜色靜悄悄地…

  房間里的張宣眼觀鼻、鼻觀心,在那怔神,沒主動搭話。

  因為這個場景,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

  解釋?

  人家女兒衣服都脫了,還有解釋的必要。

  說是誤會?

  如果這樣說,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廖蕓更會看不起自己。

  張宣不說話,廖蕓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意愿。

  一時間屋子里落針可聞。

  只聽到浴室的水流聲,只聽到莉莉絲偶爾哼幾聲小調的聲音…

  只是…

  撲通!

  “哎喲!…”

  突然,莉莉絲的歌聲斷了,淋浴間響起了一個摔跤聲音,接著又響起了一個痛苦的聲音。

  隨后莉莉絲的聲音傳出來了,“張宣,來扶我一把,我腳扭了。”

  聞言,張宣想都沒想,起身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扭門把手,開門,進去…

  此刻莉莉絲穿一身粉紅色的打底內衣,正貼墻站著,一副痛苦的模樣。

  不過見到張宣急急走進來,她痛苦的表情瞬間沒了,立馬伸出雙手緊緊攬著他的脖子,湊頭主動親吻一口就歡喜地說:

  “張宣,我愛你!”

  張宣,“……”

  還沒等他開口,莉莉絲表情變幻,一臉嫵媚地撲在他懷里說:“有點冷,快抱我去床上。”

  張宣眼皮直翻,剛才起身的瞬間,就有想過她在搞事。

  不,按前生莉莉絲的說法,管這種頑皮叫小浪漫,這叫小情調。

  可現在,這叫什么事啊!

  張宣提醒:“先去外面把外套穿好,你媽…”

  只是張宣話還沒說完,莉莉絲又湊頭把他的話堵了回去,兩秒后,嬌嗔道:“穿什么外套嘛,等會你脫起來多麻煩,還不如…”

  聽到這天打雷壁的話,張宣整個人都不會了,腦袋一陣一陣的疼。

  也不想再說什么了…

  沒辦法,只得把身子挪開一點,把背后的廖蕓露出來。

  莉莉絲本來還想乘勝追擊,鬧一番情趣的。

  但下一秒,眼角的余光瞟到門口的身影時。

  身子猛地一僵!

  不過也就僵了片刻,下一秒莉莉絲又恢復自如,很自然地松開張宣,雙手從他脖子上撤下來。

  低頭整了整里衣,莉莉絲沒和廖蕓說話,面色平靜地經過兩人身邊,走出浴室。

  在張宣和廖蕓的注視下,開始有條不紊地穿衣服。

  先穿衛褲…

  穿中間棉毛衫…

  穿黑色直筒牛仔褲…

  穿羽絨外套…

  末了,莉莉絲把洗澡時扎起的波浪卷發披散下來,再次到張宣跟前。

  囑咐道:“我先走了,我給你寫信記得回。”

  張宣看一眼兩米開外的廖蕓,想了想說:“好。”

  得到確切回復,莉莉絲主動抱抱他,就勁直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從始至終都沒跟廖蕓說一句話。

  見女兒走了,廖蕓也是有了動靜。

  她抬頭看著張宣,張宣也看著她。

  對視半晌,有幾句話想問的廖蕓最終什么也沒問,也跟著走了。

  作為一個過來人,作為一個在體制里摸爬打滾多年的廖蕓,心機、城府和細心都不缺的。

  剛才一直在暗暗觀察兩人。

  她發現,在男女情事上,女兒很主動,張宣雖然沒有抗拒但也沒有太過熱情。

  她又不蠢,從小就知道自己女兒是什么性子,通過一系列的細微動作和表情可以看出:女兒很喜歡這男生,很在乎他。

  甚至想的過分一點:女兒可能在勾引張宣。

  知女莫若母,以女兒這種喜愛程度,在不確定張宣會不會成為未來女婿之前,廖蕓不會自亂陣腳,不會瞎下棋。

  不會隨意數落張宣,不會隨意給女兒添堵。

  莉莉絲走在前頭,廖蕓跟在后面,兩人一前一后,淡定從容地趟過道,下樓。

  在一樓碰到了賓館老板,廖蕓適時停住腳步,見到賓館老板懂事地點頭時,見到賓館老板表態不會到外面亂說后,也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夜色下,桑塔納徐徐開了。

  駕駛座的中年男人很沉得住氣,沒有過問女兒在賓館的丁點事。

  倒是副駕駛的廖蕓,等到車子開出一段后,就側頭說:

  “皮相不錯,精氣神還好,其他的我還沒看出哪里有特別?”

  迎著母親的目光,莉莉絲咬咬下嘴唇,答非所問地笑道:“不是說好十點來接我嗎,現在九點都不到,為人父母不信守承諾,搞突然襲擊,以后我還怎么信你?”

  廖蕓不生氣,也不計較這話,而是語重心長地說:“現在認為對的,過個幾年回頭看,不一定對。”

  莉莉絲癟癟嘴,不可置否道:“我希望過幾年你別再插手了。”

  聽出了女兒的堅持,廖蕓同駕駛座的丈夫相視一眼,不再說話,端正身子坐好,開始閉目養神。

  莉莉絲走了。

  把門一關,張宣一股腦兒躺在了床上。

  心里既有失落,也松了一口氣。

  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雖然打定主意不再逃避莉莉絲,但在米見眼皮底下做這些事,無疑會給自己和米見之間增加很多阻礙。

  他在猜測,廖蕓今晚有沒有給米見家打電話?

  看看時間,尚早,才8:39

  按道理這個時間點是玩鬧正嗨的時候,莉莉絲母親應該不會查寢。

  廖蕓不查寢,那米見應該就不知道自己和莉莉絲在房間的事。

  而且,他對莉莉絲的話也半信半疑。

  很明顯莉莉絲今晚是有備而來。

  既然是有備而來,怎么可能隨便和米見說這么私密的事,這可不是一個傻大姐。

  再者,從廖蕓破門而入的情況來看,莉莉絲應該壓根就沒和米見說會在外面過夜。

  這般思緒著,他再次松口氣的同時,也是嘆了口氣。

  哎,情欲高漲的關鍵時刻,怎么就被人堵門了呢?

  做個男人真難啊!

  好難!

  張宣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白天打羽毛球的事情,想著海關譚露的心口,回味和文慧做過的三次夢。

  他好想爬起床,打個的士去高檔會所走一走。

  這個晚上,張宣睡得迷迷糊糊,夢里一直在打羽毛球…

  次日,日上三竿時分,張宣朦朦朧朧中聽到有人在敲門。

  伴隨的還有喊聲:“張宣。”

  張宣下意識翻個身子,昨晚沒睡好,現在腦殼昏昏沉沉的,不想睜開眼皮。

  “張宣。”

  又有敲門聲,又有喊聲。

  聲音有點熟悉,米見的?

  張宣錯愕幾秒,猛地翻身而起。

  再聽一下,果然是米見的,立馬大聲回:“等下。”

  穿衣穿鞋,張宣打開門。

  果然是米見,手里還提著一個袋子。

  張宣試探性地讓開門,問:“莉莉絲走了沒?”

  米見進門,微笑說:“她清晨6點多的飛機,早走了。”

  看她毫不猶豫地走進房間,似乎知道莉莉絲不在房里一樣,再聽到這話,張宣確定,昨晚被莉莉絲涮了。

  米見壓根不知道自己和莉莉絲的事。

  而那虎妞想把身子給自己不假,但沒想過和自己過夜。

  郁悶啊,他娘的既然是這樣,那自己還多開一間房干嘛呢?

  浪費錢。

  米見放下袋子,就說:“你快洗漱吧,我們一起吃早餐。”

  張宣詫異,都8點多了,“你還沒吃早餐的?”

  米見笑著搖頭。

  漱口快,洗臉更快。

  下樓時,張宣沒忙著退房,或者說,不打算退房了。

  畢竟兩間房哎,也許米見不會誤會。

  但張宣不想讓米見有一絲起疑的可能。

  至于那點押金,算了,才幾個錢,不要也罷。財大氣粗的張宣如是想。

  早餐吃的魚粉,還要了煎雞蛋,鮮紅的辣油刺激味蕾,再有米見陪伴自己。

  真真是最美早晨,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了,張宣胃口大開。

  吃到一半,米見抬頭說:“我中午要去小姑家,你不要往家里打電話。”

  張宣問:“去多久?”

  米見告訴他:“要小住一段時間,待到開學。”

  接著她問:“你和雙伶什么時候去學校?”

  張宣回答道:“初十,跟我舅舅他們一起走。”

  米見好奇:“你舅舅不是在海關嗎,能請這么久的假?”

  張宣把舅媽她老頭子的背景簡單講了講。

  稍后說:“吃完粉,陪我到校園里走走,等會我也坐車回去算了。”

  米見說好。

  校園還是那片校園,卻物是人非,張宣此刻的心境不一樣了,景色在他眼里自然也不一樣了。

  陳日升還在老家沒回來。

  魏薇不在學校。

  兩人只在假山池子邊坐了會,看看里面的紅鯉魚,也沒久留。

  分開時,米見把一袋子桔子給他,還買了一瓶果汁:“路上多多注意安全。”

  張宣吃下備好的暈車藥,攔一輛出租車說:“那我走了,回學校記得給我回信。”

  米見笑著點頭。

  初九早上。

  張宣接到艾青電話后,也是騎車去了一趟。

  眼瞅著杜雙伶披麻帶孝,往后走三步就要跪一次,也是心疼的緊。

  不是矯情,而是她二爺爺埋得比較遠,有五里多路,沿途都是農舍人家,這年代不像后世,做孝子跪跪拜拜還偷工減料、那就太難看了。

  每經過一戶人家,每聽到一次鞭炮聲,都必須跪得瓷瓷實實的,著實累人。

  一路跟隨,到了山上,張宣關心問:“累不累?”

  杜雙伶輕微點頭,但不能說,周邊人多。

  從山上送葬回來,吃完回籠飯,兩人開始打包行李,為明天出行做準備。

  當天下午,張宣還給邵市的輝嫂去了電話,讓她也做準備,一起去海關。

  開門紅嘛,又有服裝類罰沒物資了,雖然量沒有預期的多,只有9萬件。

  9萬件,張宣粗粗計算,可以純賺37.8萬。

  很滿足了。

  初十,也即1994年2月19。

  深夜兩點半開始,阮秀琴就起來做飯。

  歐陽勇和張萍也來了。一個幫著洗菜打下手,一個幫著燒火。

  忙活兩小時,做了滿滿一桌好吃的,12個菜,堪比過年。

  張宣明白老媽的心,因為阮得志一家三口這次回去還不得什么時候才能再次來了。

  這一頓飯自然是盡心盡力,把家里拿的出手的菜品都擺上了桌。

  尤其是楊迎曼母女愛吃的野味,那是翻著花樣做了三道。比如兔子肉,野雞,野豬肉。

  七個人圍成一桌,熱熱鬧鬧地吃了半個小時有多。

  4:41,杜克棟開著桑塔納來接人。

  臨行前,張宣擁抱一下阮秀琴同志,偷偷塞給她一萬塊錢。

  然后鄭重地囑咐道:“老媽,我們走了啊,到家里好好照顧自己。豬喂一個吃潲水就行了,多了累,咱們老張家現在不缺那個錢,沒必要起早貪黑地趕。

  您保養好,活個一百二歲,以后給我帶孫子,帶孫子的孫子。”

  阮秀琴聽得眼睛都濕潤了,口頭答應得很好,也是一臉不舍地緊著送到了屋外。

  按農歷新書,這是今天出門的吉時,沒得說,桑塔納掐著點開動,分秒不差。

  車內,一言不發的張宣回頭望著外面的阮秀琴和張萍,慢慢離開了十字路口。

  離開了上村。

  小鎮上,艾青送杜雙伶上車。

  阮得志這個大肚男坐副駕駛,四個人在后座。

  雖然張宣四人在后面有點擠,但是還能接受。

  畢竟這年頭能有小車坐,能有桑塔納坐,榮耀都來不及,還有什么可以說叨的呢。

  在邵市匯合輝嫂和孫福成,眾人在七點半左右搭上了去深城的火車。

  陽云這次很用心,提前做足了功夫,都是臥鋪票,除了孫福成的位置在隔壁小包廂外。

  張宣和杜雙伶兩人,阮得志一家三口,再加上輝嫂,6人都在一起,左邊上中下三鋪3個,右邊上中下三鋪3個。

  有孫福成這老梆子在外面過道吸煙守著,6人躺上去就可以安心休息。

  一聲汽笛,火車早上從邵市出發,午夜才到達深城火車站。

  由于睡了一覺的原因,一行人不是很累,只是覺著身子油膩,頭發油膩。

  拎著行李出火車站,張宣對杜雙伶說:“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辦,我們先到舅舅家住兩天,到時候舅舅開車送我們回學校租房。”

  杜雙伶一心系在他身上,他說什么自然不會反對。

  而張宣口里的事,他不主動解釋,杜雙伶也從來不會細問,這即是她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原則,也是充分信任他。

  再說了,整個寒假處下來,她和楊迎曼母女說得話不算少,已然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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