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登站在空地上，眺望著遠方。
加里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的腦子里，也有那個東西嗎？”
他點了點頭：
“太瘋狂了，巫師，記憶，伊麗莎白，還有……
“力量。”
力量的部分是最難以置信的。
加里點點頭：
“我殺過很多人，還在騎士的追殺下逃命過，但是被巫師選中成為他手下的領袖……”
他看了眼亞登，在進入屋子前，加里還對他滿是敵意和警惕，但現在什么都不剩下了。
已經不重要了。
他看到了希望。
對平民來說本不可能存在的希望——不再對貴族卑躬屈膝的可能，這種可能不存在于鮮血平原上。
只有來自外面的巫師能夠帶來。
這就是魔法。
亞登開口說道：
“你想去喝一杯嗎？”
他點點頭。
如果讓鬣狗或是其他的同伴看到現在的自己，肯定會大肆取笑他一番，但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心情擺出平常那副狠樣了。
真正震撼他心靈的并非是腦海中的東西，而是當羅恩揭露真相的時候，他臉上的輕描淡寫。
就像在巫師的眼中，這種顛覆自己人生的情況是什么他早就習以為常的小事。
加里已經快要忘記當年在荒野上艱難求生的日子，沉溺在溫暖和寧靜中了，已經有很長的時間……
他身邊沒有人死了。
“你怎么想的？”亞登打破了寂靜。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除了接住，我們還能做什么。”加里聳聳肩，“難不成你現在想要退縮了？”
亞登否認道：
“當然不會，如果我想退縮，就根本不會出現在訓練場上。”
加里回答道：
“那還有什么好想的。”
對他的說法亞登不太認同。
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需要仔細的思考，很多事都不會像是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
沒走幾步。
他們同時看到了站在街道盡頭的騎士里奇。
里奇先瞥了眼亞登身旁的加里，再看向自己的朋友，說出了早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見過鎮長了？”
亞登點點頭：
“是的。”
里奇問道：
“怎么樣了？”
亞登說道：
“我將和這位朋友共同管理這支私人軍隊，鎮長羅恩的軍隊。”
騎士點了點頭，接著猶豫了半秒還是選擇直接說出來：
“希恩走了。”
亞登露出驚訝的表情：
“什么？”
里奇說道：
“他留下了封信，我已經找了他很長的時間，你現在有空陪去他家附近看看嗎？”
騎士看向了加里。
“抱歉，我們下次再喝酒吧。”亞登對他低聲說道，“你也看到了……”
他必需去看看。
如果今天沒有想起過去的話，他肯定不愿意看著希恩踏上危機四伏的荒野，但是現在……
離開也許更適合他。
加里對他點點頭：
“我理解。”
他也沒那么想和亞登待在一起。
加里就在這條街道上和亞登分別，轉身走向另一條路，然后站在街道的中央等待了一會。
躲在暗處中等待他的三個同伴依次走了出來。
最前面，也是身手僅次于他的瘦削男子叫鬣狗，而比他高三個腦袋的是黑熊，走在最后面，眼里流淌著狡詐的是野狼。
“禿鷲。”鬣狗面帶笑意地說道，“看來你已經成了，是嗎？”
這個外號是他殺死的人起的，但現在無論是鬣狗，還是其他的兩個同伴，都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
他們甚至也不記得自己殺過誰，也忘了死去的同伴，但至少還記得自己是他們中的領袖。
唯一的好事。
加里說道：
“是的，我已經得到了羅恩的信賴，我已經能想象到金幣溢出我們倉庫的景象了。”
黑熊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兄弟幾個要發達了。”
野狼的小眼睛在加里的身上轉了幾圈：
“你是怎么說服他的？”
加里說道：
“我們要給鎮長辦事了，現在我成了他的心腹，絕對會信任我忠誠的那種。”
他沒法不忠誠。
鬣狗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兄弟：
“你是說，我們得給他當狗？”
他搖了搖頭：
“不，是我和亞登給他當狗。
“你們還是我的兄弟，現在亞登才是我明面的同僚，你們可以繼續躲在暗處。”
鬣狗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計劃呢，那可是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準備的。”
加里說道：
“收手，以后別做任何會讓我們新領主不滿的事情，而且現在也沒有必要對亞登做什么了。
“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鬣狗有些可惜地說道：
“行吧，本來我還想試試看在無罪鎮殺人到底會不會有懲罰。”
加里露出他在荒野上常用的殘忍笑容：
“不用著急，現在我已經抓住了機會，很快，我們就會成為誰都敬畏的大人物，真正的那種。”
他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