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站了起來,向著門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猶豫著是否要推開臥室門出去。
“你想去找他?”安娜貝爾坐在書桌上問道,“拉瑟福德可不怎么好說話。”
查理斯露出后悔的表情:
“當初我們就不該來這里找到尋求幫助,拉瑟福德簡直就是個狂信徒,我還以為他會幫我們去到血王的地盤上。”
安娜貝爾說道:
“但如果我們沒有得到他的幫助,很可能已經被審判者們找到了,那群家伙可比他還有瘋狂,至少拉瑟福德信仰的是神明。
“他們追隨的卻是同為貴族的夜王。”
后者在某種意義來說更為可怕。
查理斯微微嘆氣。
其實認真說,他覺得自己和安娜貝爾聯合起來,逃出夜王領土還是不難,但也有少許的風險。
而查理斯本以為進入這位侯爵的領地是個幫助自己避免這種可能出現的方法,但現在他寧愿頂著審判者的追殺在荒野上逃命。
“侯爵讓我來請查理斯伯爵去享用晚餐。”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查理斯看向安娜貝爾,微微挑了挑眉毛。
他們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個多星期,但卻從沒有和這位侯爵共進晚餐過,看起來……
事情要有變化了。
安娜貝爾跳下了桌子:
“那就去會會他。”
得到她的承諾后,查理斯露出了笑容,直接走到門前推開,看著外面站著的女性血仆說道:
“帶路吧。”
侍女是位看起來很年輕的女性,查理斯能看出她是平民的時候肯定有著美麗的容貌,但在轉化成血仆以后,就只能算是還行而已。
這也是吸血鬼會選擇好看的男女作為侍從的原因,因為相貌平庸的在變成血仆以后都會很丑陋。
所以有些貴族會直接讓平民來當侍女,但最終總會因饑餓主動殺死這些平民侍從。
不過這位侍女似乎有些緊張和害怕,而且很明顯不是在怕自己。
在這里居住的幾天,查理斯也注意到了這些侍女和其他血仆們都不敢在公共場合大聲說話,而且當他問起和拉瑟福德相關的事情時,能得到只有沉默。
壓抑就是這座城堡的常態。
帶路的過程中,侍女也沒有說任何的話,也沒有看飄在查理斯身后的安娜貝爾。
“到了。”侍女在陰森狹長的走廊前停了下來,側身讓開道路。
查理斯走了進去。
他感覺自己大概走了近百米才看見了燈光,也有可能是這條走廊讓他不自覺地在腦海里夸大了距離感。
身軀由蠕動的血肉構成的侯爵已經在客廳等待了,但是讓查理斯有些詫異的,竟然還有其他人也在這里等他。
一位外表在二十歲左右,肌膚雪白的美麗女性——她遠比其他吸血鬼看起來他要白,幾乎就真的和白雪完全相當,唯一的小小區別是……
她沒有瑕疵。
“這是瑪莉亞伯爵。”侯爵介紹道,“而他是查理斯伯爵,曾在無罪鎮里嘗試過對付伊麗莎白,不久前在審判者的追殺下逃進了我的領地。”
安娜貝爾飄到了幾人的上方,目光滿是好奇地掃過他們。
除了查理斯外,誰都沒法看到她,這也是為何過去誰都沒見過她真面目的原因。
他們真的沒“見”過。
“瑪莉亞女士好。”查理斯對她微微鞠躬,“很榮幸見到您。”
瑪莉亞肯定出身高貴,雖然自己沒聽過她的名字。
但她外表的異象證明了這點,父輩越是強大的鮮血貴族,身上越有可能出現異象。
而她能出現在這里,肯定也不是尋常的伯爵。
瑪莉亞對他微微頷首:
“我倒是久仰您的大名了,謀殺者查理斯閣下。”
拉瑟福德侯爵說道:
“名聲什么都沒法證明,據我所知,他在無罪鎮的任務失敗了,而且還想要前往我們的領地上躲避追殺。
“而他還沒有什么貢獻。”
查理斯反駁道:
“我可是替鮮血之神臥底了幾十年,在我城堡的地牢中都是你們要我準備的東西。
“這些可都花了我不少的平民。”
拉瑟福德面露不滿:
“不,我質疑的不是你的能力,你的成功與否也不重要。
“我是在懷疑你有沒有全力以赴。”
當然沒有了。
他怎么可能為了假信的神祇冒著可能會死的風險去替他們廝殺,要是他贏了當然好,但要是輸了,他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可不劃算。
“對付伊麗莎白這種敵人,影響勝負的可不是付出的精力多少,你可能覺得我沒有怎么努力,但這不是我的原因。
“是伊麗莎白沒有給我發揮的機會。”
瑪莉亞面露贊同的神色附和道:
“的確,在面對血能者的時候很多貴族都會束手束腳,侯爵大人你不也沒有血能嗎?”
拉瑟福德腦袋位置蠕動著的血肉停了下來。。
查理斯忽然理解了那位侍女身上的緊張。
“但神明賜予我了力量。”拉瑟福德的語氣帶了些許的怒意,“而現在是我們報答祂的時候了,你也是因此才來到這里的,不是嗎?”
瑪莉亞像是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生氣一樣,還保持著剛剛的神情說道:
“是的,而且現在我們還有了查理斯伯爵的幫忙。”
查理斯感覺自己輕松了點。
雖然不清楚瑪莉亞到底是來自哪里,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顯然,她完全不怕拉瑟福德侯爵。
“小心點。”安娜貝爾飄到了查理斯的身后,對他低聲耳語道,“那個侯爵的影子里束縛著一個殘破的靈魂,他很……
“可憐。”
侯爵說道:
“我已經得到了消息,前往無罪鎮的第二批信徒也全部陣亡了,我們必須鏟除掉這里。
“而查理斯,你將作為向導,帶瑪莉亞女士前往無罪鎮,她會負責解決掉伊麗莎白,我們已經得出了結論——腐化伊麗莎白已經不值得了。
“我們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