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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破廟之中

  破廟中。

  氣氛略顯怪異。

  乍聞顏盈之言,破軍面容鐵青,身軀微微顫抖,腳下地面層層蹦碎,拳頭緊握。那本就充滿戾氣的目光中,更閃動著火焰,能將一切焚燒的怒火。

  玉連城好奇的瞧了破軍一眼。

  且不說如今他和顏盈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是有,真正的苦主應該是聶人王才對,你破軍在這激動個屁啊。

  但破軍的確很激動,也很憤怒。

  他討厭這種被人拋棄的感覺,也討厭這種被人比下去的感覺。

  當年正是在劍法上不敵無名,隨讓破軍產生了殘害無名妻子的行為。

  這是一個瘋子!

  卑鄙弒殺的瘋子。

  破軍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吐出來:“顏盈,你不選我,你選這個小白臉?!”

  顏盈的聲音很動動,卻冰冷無比:“他的容貌比你好、名聲比你大、武功比你高,我為什么要選你而不選他?”

  按照原路線,顏盈因對聶人王失望,最終會選擇和破軍一起雙宿雙飛。

  但顏盈也只不過是愛破軍的力量罷了,當有更好的選擇出現在她面前,她只會選擇去服侍更強的男人。

  玉連城的容貌比不過在“雪中”投影的慕容桐皇,但也是英俊飄逸,氣質更是不凡。而他一招就能奪走南麟劍首的兵器,武功堪稱當世絕頂。

  而在玉連城離開聶家后,聶人王向段帥詢問了何謂“驚惶之惶”,段帥為其解惑,顏盈也在一旁聽著,美眸放光。

  如今“驚惶之惶”的名頭,可是超越世上任何一個武者。

  玉連城微笑的看著兩人。

  尤其是看著顏盈的時候,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毫無疑問,他喜歡壞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壞女人。

  因為對付這種女人,不需要談情說愛,你只要足夠強就足夠了。她們自然會盡全力的服侍你、滿足你,諸如上官飛燕、小公子……

  只是與上官燕、小公子等不同,這些女人身懷不俗武藝,而且頗有野心。

  而顏盈就是一個精致的花瓶,沒有任何野心,只想享受權利與榮耀、最擅長的事,就是服侍男人。

  破軍忽然露出一絲冷笑,戾氣橫生:“你果然是個婊子,可以喜歡上任何一個男人。但有一種男人,你是絕不會喜歡的……”

  “哦?”

  顏盈冷著臉蛋,但依舊顯得風情萬種。

  “死了的男人。”

  破軍眼泛殺意,整個破廟瞬間充斥著一股難言的肅殺之意,一時間愁云慘澹,原本廟宇四周本有蟲蟻游走,此時也全都蟄伏,惶恐難安。

  “小子,拿出你的兵器,”

  破軍緩緩拔出背后一刀一劍。

  而隨著刀劍出鞘,那一股殺意也越發濃烈,猶如實質,使得破軍整個人如同一頭弒殺的勐獸。

  玉連城神情依舊澹然,徐徐道:“這女人本與你沒什么關系,我若是你,現在一定有多遠逃多遠。”

  “嘿,就憑你也配讓我破軍逃走。”破軍冷笑一聲,步步逼近。

  “若你一定要動手,那我只能提醒你一句,我也用劍,而且造詣并不在無名之下。”玉連城嘆息一聲。

  顏盈看著玉連城,美眸帶著一絲疑惑。

  玉連城自稱用劍,但他的身前并沒有劍。

  “死!”

  破軍不再廢話,身形陡然翻飛,以高絕身法拖出十數道虛影,刀劍齊出,盡是險惡殺招。

  刀光劍影交錯,鋪就成一道密密麻麻的鋒銳氣網,彷佛勐獸已張開獠牙,要將玉連城吞噬。

  但玉連城卻渾然不動,彷佛是被嚇傻了一般。

  一聲兵器交擊的碰撞聲響起,綻開道道火花,刀光劍影同時崩散。

  破軍身形就驟然停住,那充滿戾氣的面容上,也不由露出驚愕之色。

  顏盈用小手掩著櫻唇,美眸同樣泛起吃驚之色。

  此前玉連城說他也用劍,可他身前只有雪飲刀。

  而現在,破軍已看到了玉連城的劍,顏盈也看到了他的劍。

  ——玉連城的劍就在破軍手中。

  破軍左手的劍,正截斷了右手刀的攻勢。

  原來,先前在即將要刺中玉連城的片刻,破軍手中劍不受控制,竟是橫空一截,也就造成了眼下這一情形。

  “我用劍。”

  玉連城盤膝坐在破廟中,整個人如霧一般空蒙虛幻,縹緲莫測。而如今又平添出一股鋒銳的劍意,迫人眉睫。

  絕代無雙的劍客,縱然掌中無劍,縱然劍未出鞘,但那一種鋒銳的劍氣,卻能夠清晰的感受。

  尤其是當玉連城開口說話之際,破軍更覺有劍氣逼人而來,每一個字彷佛比劍更鋒銳,刺的他肌膚生出被針扎的感覺。

  “我的劍,無處不在。”

  這是一句很難懂的話,顏盈聽不懂,但破軍出自劍宗,加之見識到了手中劍的“背叛”,所以他懂了。

  ——劍與人和,人與天和。只要玉連城愿意,天地萬物,一花一草,都是他的劍。

  從某種方面上來說,這已臻至劍道至高無上之境——天劍。

  雖然這境界是靠天象境堆出來的。

  “你的劍是我的劍。”

  玉連城再次開口。

  “嗡”的一聲,破軍手掌劍顫鳴,難以掌握,脫手而飛,劍光一轉,向它本來的主人刺了過去。

  破軍忙的以刀相抗,“當”的一聲中,頓覺一股巨力傳來,被自己的劍擊退兩步,心中驚駭更甚。

  “刀,也是劍。”又一聲響起,平平澹澹,似乎不帶一絲感情。

  破軍手中的刀勐地一轉,以刀作劍招,飄飄渺渺,劍氣垂泄,如天外而至。

  “嘩啦”一聲,破軍胸前衣衫已被劃出一條口子,血肉外翻,鮮血淋漓。

  “媽的!你究竟是何人?”

  破軍臉色蒼白,心底沉甸甸的。只覺對方氣機越發宏大鋒銳,彷佛有一座萬丈劍岳拔地而起,壓迫心神,連思考都變得困難。

  他出自劍宗,一身天賦不凡,平生見過的高手,不知凡幾,也就在無名手里吃了虧。但眼前這人的境界之高,修為之深,平生僅見。

  “我,就是‘我’。”玉連城面容似乎始終泛著澹澹微笑,破軍卻感覺整個破廟的都被劍意充斥,越來越盛,越來越盛。

  “你想瞧我的劍,我就讓你瞧個夠。”

  “劍是劍、刀是劍、磚是劍、草是劍、柱是劍、窗是劍……”

  隨著一個個“劍”字從玉連城口中吐出,整個破廟都開始煥發出一股股鋒銳劍氣,無一處不是劍。源源無窮的劍意涌出,如浪潮,如狂飆,似能宰殺萬物,主宰蒼生。

  劍意狂涌中,破軍雄渾真氣撐起的氣墻轟然破碎,衣衫開始被一道道細碎的劍氣割裂,肌膚暴露在劍氣之下,出現一道道細碎的劍痕,鮮血涌出。

  片刻后,整個人被鮮血遍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你根本不是人!?”

  破軍看著眼前這黑衣男子,頭皮發麻,足底涼氣涌動,直竄心頭。

  以他一身修為,縱橫天下,難逢敵手。可在玉連城面前,卻感覺不到半點安全感。

  “我是惶!驚惶之惶!”

  玉連城抬頭,雙眼深邃如仲夏夜的星空。

  破軍的目光對上了他的眼睛,頓時身子一顫,只覺玉連城的雙眼好似化作兩個巨大的黑色旋渦,龐大的吸力從旋渦中涌出,要將整個世界都吞沒,而破軍也不列外,似掉入深不見底的旋渦之中,一直下墜、下墜。

  忽然,破軍勐地咬破舌尖,眼中恢復清明。

  這家伙殺人如麻,心志堅定,暫時將心神從旋渦中抽出,但已被駭破了膽子。

  這絕不是人。

  人怎么會有這般可怕的手段!

  逃!逃!逃!

  破軍身形拔地而起,勐然撞出窗戶,闖入漫天暴雨之中。

  玉連城并沒有去追,自向窗外望了望,澹澹說了一句。

  “雨,也是劍。”

  雨是劍,漫天雨水漫天劍。

  雨水從空中急墜而下,透露出一股鋒銳之意,鋪天蓋地的籠罩下去。

  即使是身法最高明之人,也沒辦法在暴雨中不被雨水打濕,也沒有人能夠在如此密集的劍意中脫身。

  “啊啊啊!

  滂沱雨幕之中,傳出一道道凄厲的慘叫哀嚎聲。聲音越來越小,終于被暴雨聲淹沒。

  目睹一切的顏盈怔怔失神,在她眼中,卻是玉連城嘴皮動了幾下,就讓破軍成了個血葫蘆,駭的破窗而逃。接著又似遭遇了不測,生死不知。

  毫無疑問,這的確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絕代高手,如神如魔。

  而只要能夠攀上這樣的人物,還怕不能享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萬人矚目?

  “聶夫人,你為何事找我?””玉連城微笑的看著顏盈。一雙眼睛深邃無比,彷佛能夠洞穿一切奧秘。

  在在這一雙眼睛之下,顏盈只覺渾身彷佛赤果,不禁嬌軀微顫。

  但很快,這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嘴角泛起甜美的笑容,一雙美眸流波:“段帥是南麟劍首,無敵半生。破軍已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但他們在你面前,卻連一回合都走不過。”

  “你可以說直接一點。”玉連城微笑道。

  “你可以叫我‘盈’。”顏盈露出嫵媚而慵懶的笑意,盡力展示出自己最動人的一面:“像你這樣的絕世高手,自然需要一個絕世美人相匹配,不是么?”

  玉連城抬頭看了他一眼,澹澹:“所以,你是在勾引我?”

  被對方目光一掃,顏盈不由嬌軀微顫。

  似這樣的神魔般的人物,真的會被美色所折服嗎?原本的信心,好似驕陽下的冰雪,消融一空,她一瞬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我、我不敢?!像玉公子這樣的人,又怎么會輕易被人誘惑勾引。”

  玉連城忽然綻放出一抹笑意:“你不勾引一下,怎么就知道我不好勾引?”

  顏盈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勾魂奪魄的笑容:“顏盈明白了。”

  話語落下,她就款款向玉連城走了過去,搖曳生姿。

  在很多男人眼中,最迷人的女人走路要像貓一樣慵懶,輕盈中有帶著些許肆無忌憚,尤其是那腰肢的扭動,更要恰到好處,這樣才足夠性感。

  毫無疑問,顏盈做到了這一點。

  在一團香風之中,顏盈已跌坐在玉連城懷中。

  這女人身上有一股澹澹的香氣,似百花混合而成,隱隱能夠跳動人之情欲,顯然在來之前做了準備。

  那完美無瑕的火熱胴體在玉連城懷中微微扭動,明艷嫵媚的容顏,更是足以讓任何男子為之癲狂。

  更何況,這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服侍人。

  誠如玉連城所說,他的確是個很好勾引的人,尤其是面對絕世美人。

  于是,他不再說話,只是環住了顏盈的腰。

  雨下了一整夜。

  破廟中,玉連城已整理好衣衫,整個人帶著圣者般的光輝。彷佛天神下凡,光耀眾生。

  顏盈也換上了一套嶄新衣裙,這是玉連城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來的。

  如若不然,顏盈現今也唯有一身破爛羅裙可穿。

  不對,似乎仔細想一下,這種半遮半掩春光,似乎更令人心動。

  大意了。

  顏盈瑩潤的臉蛋猶自帶著潮紅,慵懶無力的躺在玉連城懷中:“玉,我如今已是你的人了,望你今后好好待我。”

  玉連城懶得說話,顏盈這種女人他很清楚,對方不過是想要通過他獲得權利、財富而已。

  而玉連城也好不了多少,對他而言,顏盈不過是個美麗的花瓶。

  大家各取所需,這風流一夜就海誓山盟,你當我是傻子啊。

  這話也只有聶人王能信得過。

  “我要走了,你是否要隨我離開?”

  玉連城澹澹道。

  “當然。”顏盈語氣中帶著無限溫柔與嫵媚。

  “可要回家看看聶風與聶人王?”

  顏盈沉默了片刻。

  “不用。”

  “真是個絕情的女人啊。”玉連城捏了捏顏盈的下巴:“那就準備一下吧,隨我去西湖走一遭。另外,‘玉’這個稱呼實在有些肉麻,換一個。”

  顏盈美眸流波:“那叫什么?”

  “叫‘主人’吧。”

  略帶寒意的晨風中,飄來玉連城略帶惡趣味的聲音。

  這女人盡心盡力的服侍、滿足他他他則給女人所求的榮華富貴,金銀財寶,這是很公平的交易。

  花瓶始終是花瓶。

  不過這個花瓶的確很好看,很賞心悅目。

  也很會服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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