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
永不停歇。
時代亦是如此。
你再怎么阻擋，你都阻擋不住一個時代的開始，更不可能阻擋住一個時代的前進！
不止是銀輪游戲科技的宋朝陽，還有牧馬人的柳重山，還有盛騰科技的徐海龍以及華夏諸多大大小小的游戲公司。
一夜間……
他們紛紛聽到了來自老美的消息。
聽到消息以后。
他們瞠目結舌。
他們本來以為封了大門和窗戶，張揚便只能在屋子里轉悠，然后直接被悶到死。
但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張揚竟然把整個房子都給砸了，并且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迎接外面璀璨的陽光。
而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有張揚的背影。
宋朝陽一整天都在精神恍惚之中度過。
隨后，他發現公司的各部門員工都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很怪異。
仿佛在看一個失敗者……
仿佛，干活也不像之前那么認真了。
員工們的眼神讓宋朝陽有些受不了，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手下的員工們已經不再如當初那樣聽話了。
想起前些日子這些人紛紛跑過來辭職的表情，他就泛著惡心感覺。
雖然后來他以漲薪的代價，跟他們簽了競業協議，但競業協議有種兩敗俱傷的感覺。
“就算他們真的辭職了，你也要給他們一定的補償。”
“沒有補償的競業協議就是一張廢紙！”
律師是這么跟他說的。
“爸！”
“我很早很早以前，張揚就跟我說過，希望我們幫忙做一個中間人，幫忙把他的游戲代理到國外，到時候，我們也有一定的利益合作，甚至，我都已經找好公司，就等你同意了，你是怎么說的？”
“你說，這件事你會處理，這種代理的事情不是幾天幾個月就能做好的，中間有很多細節……”
“我剛才給對方打電話的時候，我這才意識到，你根本就沒有去做，不但沒有去做，甚至連跟對方公司任何一絲的交流都沒有，你完全在騙我，當我是小孩子……”
“爸，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知道你獨斷專權，但是，你考慮過公司的未來嗎？”
11月15日。
一份數據仿佛鐵錘一樣，狠狠地砸在柳重山的心中，砸得柳重山心臟都要驟停了。
《植物大戰僵尸》在華夏兩天的下載量已經突破了150萬！
《植物大戰僵尸》在老美的收費下載量突破23萬份，而且，根據調查，《植物大戰僵尸》在老美有風靡的趨勢！
曾經，網絡上所有人都以為張揚就是靠著免費走了捷徑。
曾經很多人都覺得張揚是靠著宣傳的手段，才把一款游戲炒熱……
而現在！
一款款爆款游戲以及玩家的真實口碑仿佛巴掌一樣，狠狠地抽了他們一耳光，抽得很響亮，甚至讓他們內心深處最后一絲的僥幸心理全部都破碎。柳若晗沖進辦公室，絲毫不顧及他是父親，而她是女兒。
她沖著柳重山跺了跺腳，美眸都幾乎要急哭了。
在她心中，曾經的父親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男人，在草莽的時代里，迅速崛起以毒辣的眼光孤注一擲代理了《傳說》，然后締造了牧馬人科技的輝煌。
她從小就很崇拜她的父親，把父親當成了一個神！
等到回國以后，她才意識到父親只是一個普通人……
而現在，她更意識到父親是一個心胸狹隘、見錢眼看，甚至沒有長遠目光的商人。
柳若晗很失望！
這一刻真的是失望透頂。
“商業的事情，你不懂。”
辦公室里，柳重山等到柳若晗發泄完了以后，這才抬頭看著柳若晗，幽幽嘆了一口氣。
“我不懂，那么，你覺得張揚懂嗎？張揚做出了那么多東西，他難道不懂商業嗎？”柳若晗反問。
“他……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個人……這個人……真的有些可怕，可怕得讓人覺得不正常。”柳重山說完以后默默地看著遠方，不再說什么了。
事實上……
此時此刻，當他回憶起張揚的種種以后，他不禁有些脊背發涼。
短短五個多月的時間里。
身無分文起家，并在華夏游戲圈掀起了腥風血雨……
關鍵是，他的創意，仿佛永遠都不會枯竭一樣，拿出來的創意，都是好創意，甚至把握住了時代的命脈！
一兩次是正常，三四次是運氣加實力，那么五次以上呢？
自學習版《攻略之神》開始。
很多商家仿佛受到了什么啟發一樣，紛紛跑到電視臺上，打起了各種學習機的廣告……
套路雖然各異，但清一色的全部套了張揚的模板。
同時……
從11月份，菲爾普斯手機大賣開始！
各大電視臺都出現了電視購物。
電視購物雖然賣的產品迥異，不過，電視購物的套路，也如學習機一樣，套用了張揚的模板……
全部都是清一色的不要2888，只要998，只要888！
甚至，根據他的調查。
廣東那邊，很多防水手機，喇叭手機的廠商，已經紛紛把目光盯在了電視購物上，已經開始跟電視臺談合同了。
此時此刻……
他不得不承認張揚就是一個商業鬼才！
鬼才得讓他感覺張揚就像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爸，你怕了！不但你怕了，還有華夏的其他游戲公司都怕了……”
“……”柳重山沉默不語。
“你怕他搶你們蛋糕，所以你們地想壓死他，但是，你們想過沒有，造成一切因果的，到底是誰……”
“一個市場，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崛起而沒落，反而會更加興盛，這個市場會更大！在張揚之前，誰的游戲在老美賣了超過二十萬份過？在他之前，你們誰的游戲，在TCA的玩家投票階段遙遙領先？”
“醒醒吧，擋不住的，你們擋不住！”
柳若晗看著柳重山。
這一刻，她把內心深處的很多東西一股腦兒全部都說了出來，聲音越發得尖銳，仿佛一把刀，狠狠刺進柳重山的胸膛。
柳重山沉默，找不到任何一句反駁的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窗戶外。
辦公室外，人事部負責人劉蕓在外面聽得臉色蒼白，至始至終都低著頭，大腦空白得可怕。
她從未見過牧馬人的大小姐發過如此大火！
更沒有見過一向來唯我獨尊的柳重山柳總被人這么訓斥。
辦公室內。
當柳若晗說完以后，她有些累了。
她坐在柳重山對面。
“所以，你想怎么樣？”柳重山終于開口了。
“爸，公司在你手中，只有死路一條或者落寞，張揚跟我說過，《傳說》的種種氪金政策，你全部都錯了，錯得一塌糊涂，雖然《傳說》現在依舊人氣很旺，但隱患已經存在，我們的新游戲《傳說世界》，可以氪金，但是不能敗壞路人緣，不能讓游戲一味地走向割韭菜……同時，張揚的那些游戲給了我們很多啟示，塔防類這個概念，可以進行深化，可以衍生很多的游戲……”
“繼續！”柳重山盯著柳若晗。
“譬如《魔獸之戰》這款游戲，我們可以爭取一下，網游已經授權大地科技了，但是另一個塔防類型改版的，我們可以和美國的暴龍公司一起合作開發……”
“另一個版本是什么版本？”
“地圖防御類對戰游戲！”柳若晗看著柳重山慢慢地說出這些話。
“這些是張揚跟你說的？”
“不，張揚并沒有跟我說這些，而是我在玩《植物大戰僵尸》的時候突然想到的！爸，張揚帶來的并不是擠壓華夏游戲，而是新的概念，新的時代，它帶來的，是一桶金礦啊！”
“我好像老了。”
柳重山看著柳若晗。
突然低下頭，一陣苦笑。
“那你要放權給我！”
“你管不好這個公司……”
“但至少比在你手中走向沒落要好！”柳若晗看著柳重山。
盛騰科技。
徐海龍拿著一疊資料，敲開了盛騰科技總部老板馬騰的辦公室。
馬騰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之中又有些秀氣。
“馬總……這是我們游戲產業的報告，您請過目。”
“徐總，你先坐吧。”
“好。”
他在看到徐海龍以后，輕輕地點點頭，示意徐海龍坐下。
等到徐海龍坐下有一會的時候，馬騰這才從工作中忙出來……
他接過了游戲產業報告看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頭。
“這次TCA，《戰地》這款游戲很不錯，可以預見這款游戲在未來會爆火，你跟項目研發說一聲，明年重點做這塊項目……”
“法務部那邊……”
“那邊沒事，盡管做，做出來了再說。”
“好。”
“還有……《暴力機車》這件事你做得很不地道，我們是華夏人，不是老美這樣的，暗地里使絆子這可不是我們的風格……”馬騰抬起頭，眼鏡在陽光下，閃過一絲反光：“斷別人的路，就是斷我們自己的路，這點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不能心胸如此狹窄。”
“我……明白。”徐海龍被馬騰這么一看，突然脊背有些發涼，他下意識地點點頭。
“《暴力機車》這款游戲不錯，你懂吧？”
“不過舉報人這么多，這款游戲……”
“這不是我的問題，這是你的問題，具體怎么改，是你的事情，我只需要看成果……”
“張揚那邊還是和之前一樣……”
“張揚這個人比較特殊，這是一個人物，我很欣賞他，我會親自跟他打電話要授權，如果可以的話，可以一起開發一起良性競爭，這塊市場一直都是很大……”
“哦，好的。”
“還有……徐總。”
“啊？”
“今年的獎金你自己看著辦吧……很多東西不能放在臺面上說沒錯，但盛騰科技多多少少要有點表示，你明白吧？”馬騰淡淡地看著他。
“我明白……”
“張揚……這個人才二十多歲吧？很年輕……”
“是的。”
“我女兒十八歲，也快回來了。”
“啊？”徐海龍一愣。
“沒事……就是隨便說說。”
徐海龍點點頭。
雖然馬騰說話很輕聲，甚至很溫柔，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徐海龍卻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10月15日傍晚！
宇宙科技的所以人都聽到了一則消息！
美國的UC科技公司要派人專門來華夏商量華夏游戲出口老美的事情。
聽說……
他們公司的幾款游戲評分都很高！
UC公司非常滿意！
聽到這個消息以后，所有人非常振奮！
憋了很久的一口氣，終于全部發泄出去了，他們狠狠地打了很多人的臉，他們向華夏的玩家們證明，他們的銷量，從來都不是靠營銷。
這些日子的所有壓抑，這些日子的所有痛苦都一掃而空。
葛余淼更是激動得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隨后，跟著鐘崇文兩人正式地在公司辦公大廳里掛上了一條橫幅！
“未來全球單機游戲之王！”
那條橫幅掛得很醒目。
所有員工走進來看到這個橫幅以后，全部眼神熾熱，血液仿佛沸騰起來一般。
他們感覺自己似乎距離這個夢想又近一步了。
晚上八點鐘。
一輛加長版林肯停在了宇宙科技門前。
一個長發的高挑美國女孩走出了車。
吳壯下意識就迎了過去，操著很地道的大碴子味的“東北英語”親切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女孩推了推眼鏡，跟著這個特殊的“英文青年”打招呼以后，就準備跟著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美國的一家企業打過來的！
“什么？你們是化肥廠的？你們化肥廠給我們打電話是做什么？我們似乎沒有商業聯系吧？”
“啊？”
“你說一款游戲？”
“什么《植物大戰僵尸》和化肥？這……金坷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