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有結界瞬間解除。
四周的空間就像是褪去顏色一般,迅速恢復了原本的風景。
庭院里一片寂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那兩具無首尸體正在靜靜躺著的話……一具是間桐硯臟這個老蟲子的,另一具自然是吉爾伽美什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身首異處。
只不過前者是被直接踩碎腦袋,后者是享受了一把國王般的待遇。
“嘁,果然寶具留不下來,不然就可以卡BUG復制裝備了……”顧墨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他看到自己之前砍斷的那只手臂還靜靜的躺在院子的地上,唯獨手中本來緊握著的那把怪異形狀的“劍”已經消失了。
他還是刻意等了一下,讓金閃閃從寶庫里取出了乖離劍才動手的,不然的話,熱心市民金先生就連臺詞都說不完。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這點兒小心思沒有派上應有的用場,那柄像是鑰匙一般的乖離劍,已然消失得干干凈凈,正如金先生身上的其他寶具一樣,也是直接就蒸發了一般的不見了。
就連尸體本身都在消失淡化著……
黑泥盡管是使得金閃閃受肉了,不過本質還是摻雜了惡意的魔力,因此在吉爾伽美什被直接擊殺之后,也仍然像是正常從者那樣,開始消失不見。
當然,想想也是正常的 如果跟隨從者召喚現界,被一并帶來的寶具能夠一直留下來的話,那才大有問題,畢竟召喚一次從者,就是復制批發一次這種幻想武裝,按照這個副本世界的特色來看,簡直不敢想象會發展到什么程度。
只不過……
顧墨倒也也不是太失望,他還有一次額外的機會,不管抑止力的防盜措施和版權意識有多強都沒用。
順手將兩個掉落光點撈起,他輕輕彈指射出一朵小火苗,直接將地上尸體加速焚燒一空,緊接著才非常淡定的回過頭去,看向門廳的方向,間桐櫻也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些緊張的張了張口,正想要說些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卻是發現對面的青年已經一臉淡定從容的開口:“Master,你怎么還是過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城堡里乖乖呆著嗎?”
愣了一下,紫發少女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發現身后的大門處不知何時,正站著一個銀發蘿莉,看上去十歲左右的樣子,粉雕玉琢,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端的是十分之可愛。
只是身上有種異樣的氣息,讓間桐櫻莫名的在意……
貌似不是普通人來著。
至于另一邊,伊莉雅也是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震驚了,她其實也是剛好在固有結界展開的時候,就已經循著感應追蹤到了間桐家的附近,自然也被顧墨察覺到,干脆就一并以固有結界進行捕捉,卷入了進去。
也正因為如此,她剛才也混在了固有結界之內,在幻化出來的人群之中,從頭到尾的看完了那一幕。
盡管如同預料之中的那樣,以她召喚出來的這個從者表現的怪物水平來看,對面的敵人根本不是對手,完全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就在伊莉雅剛剛下意識的為對面的寶具群轟擊這樣的奢侈用法感到震驚的時候,下一刻情勢就已經急轉直下。非常輕描淡寫的分出了勝負,也以一種荒誕的方式決出了生死。
不過在緊張感過后,這只銀發蘿莉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這邊已經是很不講武德的提前兩個月的時間偷跑了,按道理來說,其他的選手都還沒有開機才對,這里是為什么會打起來的?
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就能夠匹配到對手?
是不是哪里不太對?!
而就在她下意識的胡思亂想起來的時候,也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并且聽到了自己的從者看過來,淡淡的開口這么問話……伊莉雅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盡管對方的語氣很正常,但她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意味。
不能這么下去!
這人根本不把自己當作是御主!自己先前就已經喪失了主動權,繼續這么陷在對方的節奏里的話,就只能夠當一個傀儡了!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內心的不安,憎恨的情感以及最后的執念,讓銀發蘿莉咬了咬牙。
她在忐忑之中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我……我才是你的Master,想出來就出來了,這個還需要和你報備嗎?”
“報備倒是不需要,主要是這座城市有些危險,到處都是牛鬼蛇神什么的……你一個小孩子,這么晚了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顧墨輕輕的笑了笑,回過頭去,目光在這座間桐家的大宅里掃視一圈。
悄然間,湛藍澄澈的眼眸悉數化作赤紅,一雙赤瞳如同不祥的血月。
只不過是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就已經切換了回來,以至于伊莉雅兩人都沒有發現他轉過頭去看上一眼,感慨著的時候,就做了些什么。
顧墨在這一瞬間,便已經一視同仁的降下詛咒,將這座魔窟里的所有東西全部滅殺消毒了一次小到蟲子,大到慎二,都被平等的奪取生命,沒有任何分別的迎來了宿命般的終結。
那一邊的伊莉雅只是稍稍松了口氣,覺得自己似乎拿回了一部分主動權,她心臟怦怦直跳著,卻還是強自鎮定的開口問道:“話說回來,剛剛的那個Servant……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個家伙叫做吉爾伽美什,是先前的第四次圣杯戰爭的參與者之一,因為圣杯里的黑泥受肉,而得以繼續滯留在這個世上,即使上次圣杯戰爭結束了十年時間,也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顧墨回過頭來,仿佛很是漫不經心的解釋著說道。
“十、十年前的圣杯戰爭?!”
銀發蘿莉登時睜大眼睛,被這么一個過分的消息驚到了,自己這邊偷跑兩個月就已經很離譜很過分了好不好,結果對面突然蹦出一個提前偷跑了足足十年,甚至還是上一次比賽的參賽者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不對,你怎么知道這種事情的?!”她有些不相信的連連搖頭,緊接著也有些懷疑的看向他。
“這個啊,Master你看吧,我作為一個Beerker,懂得一點點未來視也是很合情合理的……”顧墨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疑點很多,所以找起借口來的時候,也是非常的不走心,一個模板不管三七十二十一的就往里面套。
“Beerker!”銀發蘿莉很是有些生氣的叫出聲來。
伊莉雅緊緊地握緊拳頭,心中再次泛起那股無力感。
“怎么了?”顧墨一臉疑惑的望向銀發蘿莉,似乎不知道伊莉雅為什么這么生氣的樣子,還一本正經的這么給自己補充著設定:“就是這么一回事啊,我的眼睛真的能夠看到未來……”
“既然是知道以前的事情,那也應該是過去視吧!為什么是未來視?”伊莉雅忍不住的提高聲音,這人胡說八道的時候,就顯得很敷衍很敷衍,甚至于就連具體的借口都是直接拿來就用,也不想想合不合適。
“咦……你這么一說也是。”顧墨琢磨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有慚愧,而是直接就現場修改說辭,“那就是我作為一個Beerker,擁有最高位的千里眼也是很合情合理的,我的眼睛能夠看透過去未來。”
“你……你……”
銀發蘿莉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小拳頭死死的握緊。
她很討厭這樣!
而且這人不是自己的Servant嗎!為什么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
“好了,反正就是這么一回事,領會精神就好……今晚暫時到此為止吧,我們現在回去好了。”白衣道人擺了擺手,接著又望向了在那邊不知所措的紫發少女,“說起來,今晚真是叨饒了,唐突上門真是抱歉……”
“啊?”
間桐櫻張了張口,馬上反應過來,很是窘迫的低下頭去不敢對視他的眼神,只是迅速的看了一眼那邊的那灘灰燼,又連連搖頭:“沒、沒有那樣的事,你……你……真的很感謝你能夠過來……”
說到后面,少女用力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感覺到血的腥味在口腔中擴散開來。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從剛才開始就像是走在棉花上一樣,輕飄飄不著力的樣子,整個人如在夢中。那種解脫感從她的眼睛之中煥發而出,那像人偶一樣空虛昏暗的空洞目光,也像是重新恢復了光彩一樣。
這簡直就是一場虛幻而不真實的夢 無比惶恐醒來就會破滅。
“現在先回去?!不,我才不回去!”這個時候,銀發蘿莉伊莉雅卻是咬牙說道,表現出對顧墨安排的劇烈抗拒,“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無論怎么樣都好,現在終于來到了這個城市,就連一刻鐘我都再也等不了了!!”
“這樣啊……”顧墨平靜的問道。“那你想怎么做呢?”
“當然是現在就去復仇了……”
伊莉雅大叫起來,明明外表是一只很可愛的蘿莉,但是此時此刻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憎恨,還有那殺意騰騰的話語卻令人覺得可怕:“我……我這才知道,切嗣已經死了……祖父他一直在利用我……”
“不過沒關系,復仇本來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就算切嗣死了,他對媽媽,對我做過的事情也別想著一筆勾銷!”
說到這部分,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他不是拋棄了媽媽,拋棄了我們,重新在外面收養了孩子嗎?”
“我要殺了他!現在就去殺了那個衛宮士郎!”
剎那間,那邊的紫發少女也是一下子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這個……我覺得可能不太合適。”顧墨對此一點兒都不驚訝,同時也知道了這只合法蘿莉為什么連夜找了過來,敢情是來到冬木市之后,終于通過家族的情報網,得知了衛宮切嗣早就掛了的消息。
憎恨的怒火理所當然的發生轉移,現在準備去找正義的伙伴聊聊人生了。
“你!可惡……你這家伙……”
伊莉雅徹底氣急,聽到自己的從者似乎準備拒絕自己的這個提案,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舉起手來,露出了手背的令咒:“你是我的Servant!就應該聽從我的命令!以令咒之名,Beerker,現在去殺衛宮士郎!”
她本來是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對方并不是什么沒有理性的狂戰士,家族準備用于剝離、壓制理性與思考的手段也完全派不上用場,因此萬一徹底激化矛盾,走到離心離德懷恨在心的那一步就麻煩了。
可是對方卻是一點兒都不配合,伊莉雅發現自己似乎最終還是要做出一個抉擇……她有必須那么做的理由!
無論怎么樣都好……
不管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好……
或許憎恨自己那無意義的人生的她,其實也是在期待著最終迎來毀滅的下場吧。
“Servant就應該聽從命令?這可不一定……”
顧墨毫不在意銀發蘿莉色厲內荏的威脅,只是低聲的嘀咕著:“不過搖鈴仆人總以為自己是艾爾登之王,會有這個認知也很正常,這個倒是不能怪你。”
但是看在對方用了一枚令咒的份上,再加上衛宮家也是下一個目標,他也就給點面子的直接行動起來,不再說些什么話,而是一轉身就大踏步的往門外走去。
伊莉雅緊緊咬牙,心里稍稍松一口氣,知道令咒是生效了。
而另一邊的間桐櫻,對于這個展開卻是徹底的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