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秀沒有先去武道院,而是一大早就來到了異術院。
他心里的一個疑惑還沒有解開。
為什么和明河公主身體接觸,他體內那道力量會無數能力瓶頸,自行運轉?
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異術的修行,主要有三種方式。
第一種也是最普遍的一種,就是將元力消耗一空,然后慢慢恢復,每一次恢復,元力上限都會有所提升,有人元力恢復很慢,有人元力恢復很快,有人提升少,有人提升多,這是異術天賦的差異。
第二種則是利用元晶,本質上其實也是元力消耗和恢復,只不過借助元晶加快了這一過程。
第三種,則是像冰,火,雷,風等極少數能力,可以從這些自然現象中汲取力量,但受限于能力自身的瓶頸,他們每天可以用來修行的時間有限,如果這個瓶頸不存在,或是瓶頸的上限再高一些,意味著每天可以修行的時間更久,進步自然也更快。
和明河公主身體接觸,竟然能突破瓶頸的限制,林秀在藏書閣查了許久的典籍,也沒有查到相關的記載。
這倒也并不意外,火的能力在異術師中很常見,但冰卻很罕見,而且兩種能力者一般會互相厭惡,很少有零距離接觸的機會。
又或者曾經也有人發現了這一規律,但卻沒有公開,書中自然也沒有記載。
至于會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書上沒有說,林秀開始自己在心里琢磨,按照古代的陰陽理論,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與陽,互相對立,也互相依存。
他和明河公主,一個擁有極熱之力,一個擁有極寒之力,也是兩個極端,陰陽相生相克,極熱與極寒,是不是也是如此?
林秀覺得,他可能無意中發現了一條從來沒有人發現的真理。
擁有極熱與極寒之力的兩個人,可以促進對方的修行,提升單一異術能力的瓶頸。
也就是傳說中的雙修。
林秀又想到一種可能,如果他再得到火之異術,是不是自己就能和自己雙修?
當然,極熱遇到極寒,冷熱交替,他的下場也有可能是直接炸掉,安全起見,還是算了。
反正他本來就有自身基礎天賦三倍的修行速度,沒必要再冒險。
走出藏書閣的時候,林秀意外的發現,明河公主整個人埋在一堆書里,還在不停的翻動著書頁,顯得非常焦躁。
明河公主的確很焦躁,那種瓶頸消失,元力自行運轉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還讓她意猶未盡,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偶然,還是……
這件事情,和她未來修行息息相關,她根本不能忽視。
她抓了抓頭發,從書堆中抬起頭,正好看到林秀從眼前走過。
“等等!”
她反應過來,猛然抓住林秀的手腕,然后表情一怔。
出現了!
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這時,林秀卻觸電般的收回手,警惕道:“公主殿下,您想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這里是藏書閣,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公主請自重……”
明河公主很留戀剛才那種感覺,但和男子肌膚相親,也讓她感到羞恥,她嫌棄的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擺手道:“走吧走吧……”
林秀快步走出異術院,他還真不敢和明河公主有什么牽扯。
一來是她身份尊貴,二來,兩人只要身體接觸,他體內的復制能力就會主動進入她的身體,林秀自己也無法控制,他不知道冰火兩種力量存在體內,會不會沖突,還是小心為妙。
他下一個打算獲得的能力是金身,但那老乞丐身為密偵,非常具有職業道德,根本不給林秀灌醉他的機會。
從異術院到武道院,只有短短的一段距離。
林秀在武道院的待遇,和異術院截然不同。
僅僅是前期負責他修行的教習,就有三位,負責林秀煉體的,是一位身材比孫大力還要魁梧的中年漢子,起初副院長說武道院招收了一位百年不遇的武道天才,他還不相信,親自測試過之后,終于意識到副院長說的一點兒都不夸張。
雖然林秀只是黃階下境,但他的體質,卻比天字院那些玄階上境的天才都要好,那些天才真氣雄渾,但那是因為他們修行武道的時間很久,拋開真氣,只看身體,他的身體已經和地階下境的強者相差無幾,這就是天生適合練武的根骨。
而他真正厲害的,還不是體質,是他是戰斗時所表現出來的本能。
地階的武道強者,可以看穿對手下一步的動作,然后做出反應,但那是他們習武十數年乃至于數十年積累的經驗,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也能做到這一點,靠的就單純是天賦了。
這是老天爺把武道這碗飯喂到了他嘴里。
林秀拎著兩個石鎖,在校場上健步如飛。
他并沒有使用異術能力,僅僅憑借身體本身的力量,也能平舉起左右各百斤的石鎖,而且不怎么影響行動。
對于武者而言,做到這一點并非難事,但前提是使用真氣。
不用真氣,武者也是肉體凡胎,只是比普通人更強壯而已,只有到了地階之后,肉體才會發生蛻變。
有人雙手平舉著百斤的石鎖,在校場上狂奔的場景,霎時便看呆了一群人。
“真的假的?”
“他是用了真氣吧?”
“肯定是用了真氣,切,這有什么意思……”
武者在平日里鍛煉時,是不用真氣的,這樣能更好的錘煉身體,那個拎著兩個夸張的石鎖,在校場上飛奔的人影,顯然是剛進入學院的新人,連基礎的武道知識都不懂。
拎著石鎖在校場上跑了一圈,林秀已經氣喘吁吁。
畢竟是單純靠身體的力量,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不錯,林秀放下石鎖,正準備用衣袖擦擦汗,一條手帕從旁邊遞了過來。
他看著薛凝兒,詫異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薛凝兒見林秀沒有接手帕,就主動的走上前,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我現在也是武道院的學生呀,出現在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秀愕然道:“你什么時候進武道院的?”
薛凝兒道:“就在剛才。”
薛凝兒為什么會進武道院,那可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秀對此表示無語,但也不能說什么,看了眼校場上正用各種目光打量他們的學生們,對薛凝兒道:“你來這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無心訓練了。”
薛凝兒對他甜美的一笑,問道:“你是在夸我漂亮嗎?”
林秀道:“這是事實。”
“和秦婉比呢?”
“秦婉。”
林秀依舊很誠實。
薛凝兒固然美,但秦婉的淚痣,也是真的勾人。
薛凝兒這次沒有用小拳拳錘林秀胸口,只是白了他一眼,感嘆道:“我不明白,秦婉有什么好的,讓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像是丟了魂一樣……”
這只能說人各有愛,有人喜歡少女,有人喜歡御姐,還有人喜歡少婦,薛凝兒才十八歲,在林秀的認知中,也就是高中畢業剛上大學的年紀,漂亮是漂亮,但是太青澀了。
女人總是喜歡嫉妒另一個女人,薛凝兒又看著林秀,問道:“那如果我和秦婉掉水里了,你會先救誰?”
“你不是會飛嗎,自己飛上來就好了。”
“如果我不會呢?”
“救你。”
林秀依舊回答的毫不猶豫,雖說從審美的角度,他的確更喜歡秦婉,但薛凝兒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更重要一些。
第一個送他圍巾的姑娘,總要有些特權的。
秦婉雖然更得他心,可她并沒有送他圍巾。
薛凝兒俏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她要的不多,林秀的一個回答足矣。
她將手帕塞到林秀懷里,說道:“留給你擦汗,我回家了……”
林秀收起手帕,目送薛凝兒離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薛凝兒應該是徹底走出來了,這讓林秀終于放下心,開始繼續訓練。
熱身之后,他還要學習武技。
武道的修行,要比異術辛苦多了,錘煉體能,一天也不能松懈,此外,還要學習身法,武技,培養一名武道強者的過程,要比培養一名高階異術師難得多。
相比而言,擁有雷霆之力的李柏樟,修行起來簡直不要太舒服,只要等著被雷劈就行,其他時間,完全可以用來喝酒泡妞,一點兒都不耽誤修行。
哪怕是在天階能力中,這種情況也是獨一無二的。
片刻后,校場上,一名男子遠遠走來。
此人身材消瘦,看著也有些瘦弱,但林秀很清楚,武道實力,不能以體型判斷,越是強壯的人,越可能是外強中干,反倒是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一招便能教他做人。
這男子走到林秀面前,簡單直接的說道:“我姓白,是教你兵器的教習,你去那邊,挑一件喜歡的兵器。”
林秀走到武器架旁,挑了一把長槍。
受靈音的影響,他也喜歡上了這種兵器。
兩人走到校場邊的一個木人旁,白教習淡淡道:“用你最大的力量,全力刺出一槍。”
林秀右手握槍,用力刺出,一聲悶響之后,槍尖深入木人三寸。
白教習點了點頭,說道:“還不錯。”
他走過去,握住槍桿,將長槍從木人上拔出來。
隨后,他后退幾步站定,隨意的刺出一槍。
長槍刺中木人的瞬間,木人直接崩碎,木屑四下紛飛,看的林秀目瞪口呆。
這時,白教習收槍看著林秀,說道:“我剛才用的,是和你同樣的力道,你雖然體質不錯,但完全不懂發力,接下來,我會教你如何使用自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