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御書房后,林秀便走出皇宮。
選秀已經結束,他終于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他要趕緊將彩衣正式的娶回家,圓滿的完成洞房花燭,然后將重點放在修行上,盡快的將修為突破到地階,保證在明年的大比之中,晉入天驕榜前十。
世界很大,他也不能小瞧了別的國家的天驕,畢竟,大比的時候,他并不能用所有的能力,還是再進一步,達到地階,才更加穩妥些。
這次籌備婚事要簡單一些,因為納妾和娶妻不同,納妾不需要三書六禮,也不需要拜堂,隨便坐個小轎,擺個酒席,就已經算是隆重了。
趙靈珺是林秀的正妻,娶她的時候,是禮部司按照禮法,經過了一道道繁瑣的禮儀,八抬大轎將她迎進門的。
在她之后,所有進入林府的女子,不管出自那個名門望族,擁有多么顯赫的身份,都只能算是妾。
雖然沒辦法給彩衣像趙靈珺那樣的婚禮,但林秀也不愿意湊合,他和彩衣一起購買紅燭,彩帶,燈籠,紅紙,請柬也是林秀自己寫的,梨花苑彩衣的小姐妹和班主,清吏司林秀的同僚,他都親手送上了請柬。。
對他而言,這才是他第一次的婚禮。
忙了大半天,林秀將彩衣送到了婚邸,雖然她現在還不是林家人,住在這里不太合適,可她和趙靈珺住在一起是最安全的,林秀也放心。
回到自己的新宅時,林秀發現院子里站了兩道身影。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個懷里抱著貓的美婦人。
林秀愣了一下,無比意外道:“娘娘,您怎么在這里!”
貴妃娘娘撫摸著靈寵,瞥了林秀一眼,說道:“本宮在你這里住幾天,給本宮收拾一個房間。”
林秀依舊有些難以相信。
讓貴妃娘娘出宮過夜,還是幾天,狗皇帝的心這么大嗎?
不過,想到貴妃娘娘在今天選秀的時候,力保了俏寡婦的入選,林秀就明白了。
這應該就是她出手相助的代價。
林秀將這宅子的正房給她收拾出來,玲瓏和她住一間,方便照顧伺候她,接下來的幾天,他和彩衣,恐怕得陪著貴妃娘娘了。
她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兒,體會過天空的廣闊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到籠子中去了。
秦婉和靈音,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貴妃娘娘,也沒有最開始見她時候的拘束。
一大早,林秀就將彩衣帶到這里,今天天氣不錯,他打算帶她們出去郊游踏青,野炊放風箏,既然貴妃娘娘已經出宮了,不如就帶她體會一些她之前沒有體會過的。
除了彩衣,貴妃娘娘,還有玲瓏小宮女外,林秀還叫上了靈音和秦婉一起,在外面做飯的話,沒有秦婉,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山清水秀,綠草如茵,耳邊不時傳來貴妃娘娘和玲瓏小宮女的笑聲,就連那小家伙,也徹底放飛了自我,在廣袤的天空中飛來飛去,無論是天上的飛鳥,還是地上的走獸,都被它追的四散奔逃。
林秀雙手枕在腦后,望著湛藍的天空,心中無比的寧靜。
沒有艱苦的修行,也沒有算計與殺戮,人生本來就應該這樣愜意和舒適,等到他娶了凝兒,修到天階,解決了一切阻礙,幫李柏樟當上皇帝,讓他好好治理天下之后,他要天天都這么享受。
似乎是跑的累了,貴妃娘娘將風箏交給玲瓏,走到林秀身旁,坐在草地上,雙臂向后支撐著身體,仰頭閉上眼睛,近乎貪婪的呼吸著周圍清新的空氣。
她遮擋住了陽光,林秀躺在她身體的陰影里,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到一道動人的輪廓。
這一刻,林秀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他想幫她逃離那座困住她的深宮。
讓她永遠能夠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很快的,林秀就意識到一件事情。
不僅想插手立太子,還想搶走貴妃。
狗皇帝的擔憂是對的。
他果然是一個奸臣。
后宮。
日上三竿,夏皇才從一座宮殿走出來,一臉的滿足。
外有林秀,內有貴妃,還不是他想娶誰就娶誰?
唯一在他預料之外的是,張敬死了。
張家肯定不難查到,那件案子中的女子,成為了他的妃子,也就是說,這口黑鍋他背定了。
夏皇不想為別人背鍋,可這口黑鍋,他想摘也摘不掉。
一開始他的確很憤怒,現在已經想通了。
張家這些年,已經猖狂到讓他忍無可忍,不過,固然皇族比張家強大,卻也不能動他們,除掉了一個張家,還會有宋家,薛家,陳家,那個時候,皇室僅存的實力,已經無法再掣制其他家族。
但同樣的,即便是他真的殺了張敬,張家對他,也同樣無可奈何。
明面上,仍舊是一副君臣和諧的景象,只是暗中的矛盾積累的更多而已。
朱錦站在宮外,顯然已經等候了許久。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陛下,武道院那里,出了些事情。”
今天是個好日子,他不愿意擾亂陛下的心情,但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小了說,只是輸了幾場比試,往大了說,卻是事關國家的威嚴。
夏皇問道:“什么事?”
朱錦道:“無極國的使團,這次提前了幾個月來王都,以交流學習的名義,與武道院的天才切磋了幾場。”
夏皇無所謂道:“切磋便切磋吧,無極與扶桑兩國,這些年上躥下跳,朕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你去通知武道院,讓學子們不要留手,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朱錦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說道:“陛下,那無極小國,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我武道院學子,已經連敗幾場了。”
夏皇臉色一沉:“什么?”
武道院。
兩道身影,在校場的擂臺上比試。
趙軒手中長槍如龍,在虛空中形成了無數道殘影,他的對面,則是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在周圍的漫天槍影中,如閑庭信步一般,輕松的將他的所有攻擊躲過。
擂臺之下,陳副院長和幾名教習,面色微沉,而一眾武道院學子,目光死死的盯著臺上,表情憋屈中帶著憤怒。
和他們相比,擂臺另一邊,衣著與眾人有些許不同的數道人影,臉上則滿是笑容。
某一刻,趙軒的身影直接飛出擂臺,落地倒退數步,才堪堪站穩。
臺上的那位年輕人,對他抱了抱拳,用不太標準的大夏語說道:“對不起,你太慢了。”
同樣的地方,被不同的人用同樣的方式羞辱了兩次,趙軒臉色羞紅,走到陳副院長和幾名教習身邊,低頭道:“我輸了。”
陳副院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關系,你年紀還小,再過兩年,未必會輸給他。”
這時,一名男子走到陳副院長身邊,笑著說道:“我們為了學習而來,不知貴院有沒有更厲害的學生,還請不吝賜教。”
陳副院長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心中卻怒意翻騰。
這些無極國的人,名為學習,實則是為了挑釁。
臺上的那名無極國年輕人,擁有不錯的武道實力,比起天字院的學子,也不遑多讓,顯而易見的是,他還擁有某種速度異術。
擁有這種能力,地階之下,根本難以勝他。
就算是再讓別的學子上去,也是一樣的下場。
無極國的人,一開始就來者不善。
陳副院長道:“自然是有的,只不過他們現在不在院中,明日正好是我院的擂臺挑戰,屆時,院內所有天才都會過來,你們也可以參與挑戰。”
無極國男子笑道:“那我們明日再過來。”
剛剛送走了這群無極國的人,朱錦便來到了武道院,對陳副院長道:“陛下召見。”
片刻后,御書房中,夏皇皺眉問陳副院長道:“偌大的武道院,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勝過那無極國天才的?”
陳副院長道:“回陛下,那人的天賦的確了得,又擁有提升速度的異術,可以讓他立于不敗之地,以目前天字院學子的實力而言,和他同等年紀的,的確沒有人能勝過他,除非讓趙姑娘出手……”
夏皇擺了擺手,說道:“讓天驕榜榜首,去對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朕丟不起這個人,大夏也丟不起這個人,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靠趙靈珺,難道我大夏就沒有其他人了?”
陳副院長想了想,說道:“張家那兩位,宋家那位,應該都是可以勝過的。”
夏皇同樣沒有猶豫的便否定了,說道:“他們也在天驕榜上,而且比人家大了五歲,要是傳出去,別人只會說我大夏只會以大欺小,臉都不要了……”
陳副院長無奈道:“這位無極國的后起之秀,實力的確強勁,哪怕是在明年的大比之中,也會大放異彩,無極國和扶桑國不服大夏已久,他們這次,明顯是故意讓我們難堪的。”
夏皇心中有些憋屈。
大夏的國力,十倍于無極國,卻偏偏沒有人能打擊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
縱使他知道,無極國崛起一兩個天才,根本無關痛癢,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時,朱錦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您難道忘了,還有一個人,和那無極國的天才年紀相仿,也必定能勝過他。”
夏皇立刻道:“誰?”
朱錦緩緩道:“林秀……”
陳副院長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林秀雖然也夠快,但那無極國的天才更快,而且論修為,林秀也遠不如他,速度和實力他都不如,根本打不贏的。”
夏皇這才意識到,他把林秀給忘了。
實在是趙靈珺太過優秀了,作為她的丈夫,林秀的實力則有些不夠看。
可這是和趙靈珺相比,他那次在薛家的表現,并沒有瞞過密偵司的耳目。
夏皇也是那時候才意識到,他可能很早就覺醒了能力,只是一直在藏拙,這也符合他陰險狡詐的性格。
他倒是沒想過,林秀能在一年的時間,修行到如今的實力。
大夏擁有兩個趙靈珺這樣的天才,他做夢都不敢這么做。
他心頭一喜,立刻道:“快,把他給朕找來!”
朱錦走到他身旁,小聲說了幾句。
夏皇眉梢一挑,低聲說道:“郊游,他倒是有興致,正好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也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