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氣酒樓里,三張桌子,全部擺上東星斑,鹵大鵝,好酒好菜。
道友輝生怕張國賓回過味來反悔,趕緊用一盤一盤的菜,一杯一杯的酒堵住張國賓的嘴。
“賓哥,這杯我敬你。”
“以后一起發財!”
“賓哥,再敬你一杯。”
“以后你的地盤可就不止油麻地了,算是打出油麻地,整個義海就你地盤最大,威!真威!”道友輝一杯接著一杯敬。
心里卻在竊喜。
張國賓喝的連連點頭,多謝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地盤了。”
“謝謝輝哥。”
“不用…”
“不用……”道友輝連連擺手,兩桌的馬仔們看見大佬談的開心,于是也就知道沒事,一起都動起筷子,吃起飯。
“傻仔!”
午餐結束。
張國賓在道友輝的親送下坐進轎車,降下車窗對著道友輝告別,心里卻在大罵:“好可愛的傻仔!”
油麻地的車隊離開,道友輝收起表情,回過頭,臉上終于忍不住笑意,暢快掏出一卷錢跟雞叔結賬。
雞叔笑瞇瞇的收起錢:“輝哥,發財啦?”
“沒啦,只是宰到一只肥羊。”道友輝甩甩手,不想跟雞叔說太多,雞叔也不接話,送走道友輝后,掂量著錢道:“我看你才是肥羊。”
道友輝的馬仔大麻雄跟著大哥前往油麻地。
“大佬,為什么把花園街那塊地盤給太子賓?我們手下就兩條街耶!”他說道。
道友輝卻沾沾自喜:“我們那兩條街的地盤有屁價值,太子賓愿意拿整個油麻地來換,我們賺大啦。”
“說白了,也就是通菜街有點錢收,花園街一文不值!我們做古惑仔的要懂得動腦,千萬不能像太子賓一樣就知道打打殺殺。”
道友輝用手指指腦袋,教訓小弟道:“食腦!”
“食腦懂咩!”他又嗤笑一聲:“笑人死的花園街,滿街店鋪,一毛錢都賺不到。”
“還以為江湖是70年代啊?能收保護費,地盤越多越威風?嘖,現在是講錢的時代,不管你有多少地盤,能賺到錢的生意才是真,否則我為什么來賣粉?你們一個個買樓買車靠的什么!”
“難道他還能去花園街開店啊?”道友輝把手搭在車窗上,掏出一支雪茄,送到鼻梢前嗅了嗅:“你多跟我學著點。”
大麻雄立即打起精神,滿臉激動地講道:“sorry啊,輝哥,是我不懂事,格局小了。”
“嗯。”道友輝欣然應下,接著把雪茄再收回懷里。
自從他賣白粉的第一天起便告誡過自己,絕不能染上任何上癮的東西,于是他把抽了十幾年的煙都戒了,開心/焦慮時才會嗅嗅煙葉味。
他有一支從不抽的雪茄,一放好多年,卻一直在身邊。
大波豪則不會對大佬做出的任何事情有質疑,更完全相信大佬的判斷與想法,就算他認為把油麻地十二條街的散貨權交給大麻雄,僅僅換來一條花園街的地盤,是絕對虧本的生意。
可他相信大佬!
他只是提醒道:“賓哥,手底下的兄弟們丟掉散貨權,恐怕意見會很大。”
“我們換到一條花園街的地盤,也沒辦法換成鈔票發給兄弟們。”
路上,大波豪開著車,眉宇間有些焦慮,抬起目光瞄向后視鏡,只見大佬滿臉淡然,甚至在笑。
“阿豪。”
“你知道80年賺錢要靠什么嗎?”
張國賓問道。
大波豪答道:“靠勢力!”
張國賓擺擺手:“誒,你太直白了。”
“我們現在去花園街逛逛。”他說道。
“OK的大佬。”大波豪開著車帶張國賓來到花園街。
花園街是位于亞皆老街以南的一段小街道,整條街約150米長,整條街沒有可供經營賭檔,舞廳的場所,也可以可供樓鳳棲生的大廈、出屋租。
整條出租屋除了商鋪便是商鋪,沿街五十多個商鋪售賣著各式各樣的物品,但是中間已經有兩家球鞋代理商鋪新開業,吸引來了不少逛街購物的人流。
其實,花園街一直以來人流商鋪都是比較高的,畢竟地處油尖旺地區,整個油尖旺都是九龍半島最繁華的鬧市區。
將來整條都要翻新開店鋪。
現在成了他的地盤,必須從頭擼到尾,賺個缽滿盆滿,誰想要在花園街做生意,蓋新樓,不得問他賓哥一句?
何況,這杯羹他要親自下場吃!
張國賓則像一只雄虎巡視地盤,透過車窗望向來往的人流,漫談般吐字道:“這條街每天來來往往得有多少人,他們身上又帶著多少錢?”
“這個社會到底是吸粉的人多,還是出街購物的多?我們只要用一個辦法把他們的錢收到口袋里來,這條街就是堂口兄弟們的取款機!”
大波豪若有所思的講道:“花園街的人流確實多。”
其實亞皆老街自香港開埠一直以來都有很多販衣,販洋貨的店鋪,因為當年鬼佬乘軍艦登岸以后,曾經以亞皆老街作為貨物集散地,很多市民前往廟街是進行夜市,娛樂消費,來到花園街確實購物消費。
這兩種消費屬性的不同,代表花園街與廟街的價值點不同。
道友輝盯著油麻地的地盤,目光短淺,殊不知,花園街與通菜街都有巨大價值,兩條街都必將被賓哥拿下!
“可是該怎么把花園街客人的錢揣進兜里?賓哥,你有辦法嗎?”大波豪問道。
張國賓笑道:“我需要想辦法?別人早替我想好了!”
“你只要相信我就得,社團賬目上有多少錢?全部調出來用!”
大波豪是堂口白紙扇,當即講道:“七十幾萬咯。”
這點錢要拿出來做花園街的起步生意,倒也是夠,不過張國賓胃口大的要死,更不在乎社團阿公,其他堂口的看法,甩甩手道:“給阿公那筆賬多劃三十萬出來,湊夠一百萬,這個月給阿公意思意思就得,咱們發自己財,讓他們食屎去吧!”
他甘愿在阿公面前丟點分!
“賓哥,你可真有種!”
“阿公要是要斬你怎么辦!”
“你問我?”
張國賓瞪起眼珠:“你頂上啊!”
轎車駛出花園街。
“阿嚏!”義海社坐館黑柴打了個噴嚏!
當晚。
油麻地堂口的小弟們卻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