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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后金南下狼煙來

  趙青梅眉眼微微一挑,“請他們進來。”

  自從袁峰死后,歐陽平倒是很少插手魔教事宜,而君青林更是不聞不問’,一般出現大事也是趙青梅讓端木杏華擬出信箋送往封魔臺。

  上次碧空島之戰是如此,而這次后金動作頻頻也是如此。

  如果說上次碧空島關乎到魔教未來大計,而這次后金的行動則是關乎到了魔教生死存亡。

  在這個時候,作為魔教封魔臺的長老,他們自然不能再置身事外。

  不多時,君青林和歐陽平兩人走了進來,對著上首的趙青梅拱了拱手。

  “教主!”

  “大長老,二長老,請坐吧。”

  趙青梅站起身示意道。

  兩人緩緩坐了下來,而一旁的安景發現君青林的身上氣機并沒有任何變化,看來君青林還沒有嘗試邁出那一步。

  想到這,他的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隨即暗自搖頭起來,自己為何會松氣,難道也是認為君青林突破不了那桎梏嗎?

  大宗師號稱陸地神仙之境,也是當今天下所有五氣宗師的一道門檻,誰能跨出這一步便可以真正成為天下第一。

  大燕人皇也是突破這桎梏,遭到了重創,一直未能理朝政,齊宣道也是停留在五氣宗師,遲遲未能步入這一境后金南下狼煙來界。

  在此之前也有五氣宗師,停滯在此。

  這道關卡攔住了世間諸多絕頂高手。

  端木杏華,易道韞,穆曉云則是站起身對著君青林和歐陽平行了一個禮,“拜見大長老,二長老。”

  君青林掃了一眼,想了想道:“端木杏華?易道韞?”

  “正是。”

  兩人均是點頭承認。

  君青林聽到這,不禁笑了起來。

  當年他還在東羅關的時候,端木杏華年紀四十多歲,

  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而易道韞更是年輕至極的劍客,現如今端木杏華白發蒼蒼,易道韞也是初見老態。

  想到這,他不由得看了安景和趙青梅一眼,兩人如此年紀便到達了旁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他們身上似乎有無限的可能。

  歐陽平也是頗為感慨,仿佛感覺到老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趙青梅示意看茶,隨后問道:“不知道大長老,二長老突然造訪,可是為了后金大軍南下之事?”

  “沒錯。”

  君青林微微頷首,道:“宗政化淳謀劃了數十年,自然不會因為一兩次的失利而放棄南下,后金數十萬大軍攻伐東羅關已經成為定局,我等雖然退隱封魔臺,但此事畢竟關乎到了魔教生死存亡,我等也是責無旁貸。”

  在場魔教高手聽到這,頓時心中一喜。

  君青林畢竟是當今天下站在山巔的高手,如果有他在的話,眾人內心多少有些底氣。

  趙青梅深吸一口氣,認真的道:“有大長老和二長老在后金南下狼煙來的話,守住這東羅關也多了幾分把握。”

  君青林沉吟了片刻道:“其實,教主可曾有其他的想法?”

  趙青梅道:“什么想法?”

  君青林道:“比如說放棄東羅關。”

  “放棄東羅關!?”

  隨著君青林話音落下,趙青梅柳眉微微一皺。

  端木杏華和易道韞等人也是面面相覷,面露詫異之色。

  君青林繼續道:“如今我教和燕國已經結盟,可以在燕國除了京畿道之外所有地方布教,又何必在拘泥于這小小的東羅關當中?畢竟人是活的,只要有教眾,便還是天外天,但如果沒有了教眾,沒有了在場諸位,就算是還坐擁這東羅關,還有什么意義呢?”

  趙青梅并沒有因為君青林的話而眉頭舒展,反而皺的更深了,“東羅關是天外天總壇,我等也在此扎根數百年之久,許多教眾已經把這里當做了家。”

  其他人也是連連點頭,東羅關此刻就是他們的家,沒到最后一刻,他們怎么可能會放棄自己的家?

  君青林聽聞,沉默了起來。

  當人有了感情,便會有了牽絆,不論是對人還是對事都是如此。

  可能對于有些人來講腳下踩著的土地平平無奇的土地,但是對有些人來講卻是灑滿了無數汗水,心血,感情的家園。

  讓你放下手中的兵器,沒有任何抵抗離開自己的家園,他們的心中會怎么想?

  整個大堂都是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壓抑之感。

  后金南下狼煙來魔教勢力龐大,但是在后金這座龐然大物面前,卻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起來。

  比頂尖高手那更是,后金有索命府大雪山,王庭禁衛等諸多高手,比士卒的話,東羅關更是數量遠遠不如。

  后金動輒數十萬大軍,而東羅關滿打滿算也只有五六萬的士卒。

  明知道后金大軍襲來,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狂風暴雨的襲來。

  許久后,歐陽平出聲道:“燕國朝廷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東羅關失守的。”

  君青林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燕國朝廷還要利用東羅關,怎么可能會允許東羅關倒下呢?

  但在這兩大龐然大物夾縫之下生存,魔教未來的前途也是渺茫。

  畢竟有的時候,沒有到達最后一步,誰也不知道這是錯誤的堅持還是輕易的放棄。

  安景看到這,輕笑了一聲,道:“今日便是年關,明天便是新的一年了,不如我們將眼下的事情放下來,先好好喝一杯如何?”

  君青林搖晃著手中的茶杯,“那這茶看來是要換成酒了。”

  “上酒。”

  趙青梅淡淡一笑。

  不多時,美酒便端了上來,每個人的酒盞當中都是倒滿了美酒。

  歐陽平倒了一杯酒水,看著眾人道:“如此熱鬧的場景,已經是許多年沒有享受過了。”

  后金南下狼煙來封魔臺地位超然,除了幾個打雜就是封魔臺長老子嗣居住其內,整個封魔臺常年都是十分冷清。

  以前的他并不喜歡熱鬧,但冷清久了發現,偶爾熱鬧一次似乎也是極好的。

  而歐陽平的變化,端木杏華和易道韞等人感觸最深,

  歐陽平以前的性子都是極為冰冷,但近幾年卻變得溫和了許多。

  端木杏華看著手中酒盞,暗嘆道:“等到這一次后金大戰結束,老身也該退隱在封魔臺當中了。”

  她任職天宗宗主都已經數十年了,尤其是江尚離開魔教,趙青梅剛剛繼任的時候,她幾乎耗費了所有的心力,如今也是該離開這座江湖,給年輕人讓位的時候到了。

  趙青梅舉起酒盞,看向了安景,眼中帶著柔光,“夫君。”

  “夫人。”

  安景看著面前那嬌艷動人的臉龐。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尤其是看向你時候的雙眼,

  那是帶著明亮的光。

  趙青梅是偏執,自信,多疑的,尤其是在魔種潛移默化之下,那偏執和多疑變得越來越嚴重。

  但與此同時,她看著安景的眼光也越發變得炙熱起來。

  就像是她曾經說過的話,她不想做安景的心中的紅薔薇,她要做安景心中的野草,燒不盡,吹又生。

  所有人都是舉起了酒杯。

  在場眾人看著那酒盞,在如此情景之下,都是各自感慨萬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也紛紛散去。

  東羅關冰冷的天氣多了幾分陰寒,天空之上一輪明月鑒人眉發,更增添了幾分幽寒。

  整個東羅園燈火通明,但卻十分安靜。

  本來這偌大的園子就沒有多少下人,因為年關也全部得了假回家去了。

  安景和趙青梅走在園子當中,兩人的手緊緊攥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夫君。”

  “嗯!?”

  “你覺得大長老說的有沒有道理?趙青梅問道。

  君青林乃是當今天下最為頂尖的高手,但是以他的修為和心境似乎對這一次都有些沒底,東羅關真的可以守住后金數十萬大軍嗎?

  而且就算了守住了這一次,下一次呢?

  只要東羅關還在的一天,便是后金眼中釘,肉中刺,只有將其拔掉才會安心。

  安景輕輕捏了捏玉手,道:“大長老說的有道理,但如今后金數十萬大軍已經匯聚在平原,想要撤離怕也是極為困難。”

  趙青梅深吸一口氣,愁眉不展。

  有的時候,她不得不小心。

  事情遠遠比想象的要復雜的多,走錯一步,那損失的可是魔教無數高手性命。

  除此之外,而最讓趙青梅擔憂的還是那個叛徒。

  這才是當下最為致命的,她分明知道魔教高層當中有著一位叛徒,但是卻沒有辦法將其揪出來,誰也不知道因為這個叛徒會發生何等的變故。

  看著面前有些疲憊的趙青梅,安景輕輕將其攬在懷中。

  趙青梅將頭埋在安景懷中,道:“夫君,我體內的魔種近來反哺的修為越來越多了,我想很快就能到達三氣了。”

  安景感受著體內溫熱,輕聲道:“你心中有數就好。”

  趙青梅雙手環抱著安景脖子,在他而耳旁道:“夫君,

  這次我們一定可以順利渡過難關,到時候我便和你回一趟渝州城,好久沒有一起劃船了呢。”

  “好。”

  安景輕輕摸著趙青梅發絲。

  兩人都是露出一絲笑意。

  北原,天水城。

  一座樓閣大堂內,雖然時值深夜,但是此刻依舊燈火通明。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虎背熊腰,身穿黑色鱗甲將軍,其腰間掛著一把后金制式的彎刀,整個人散發著森然的血氣。

  一般的江湖高手看到此人,都是內心涌動著一抹寒氣。

  宗政化淳統一草原,其麾下有兩員出力最多虎將,不僅實力高深,而且還是當世身經百戰的帥才。

  如今坐在上首的便是其中之一,黑虎金律。

  金律性格沉穩,張弛有度,并且對于軍事大戰極為敏感,戰功彪炳,世所罕見,曾經在后金和燕國邊境和武侯王時宜交手過數次,各有勝負。

  不過兩人都是小摩擦,點到為止。

  除了金律之外,下首還坐著水云旗旗主,飛馬旗旗主,

  天英旗旗主,江尚,雪山族族長,木元大法王,索命府等諸多高手。

  軍方高手,江湖高手匯聚一堂,使得屋內氣氛都是變得肅穆了起來。

  金律掃一眼,沉聲道:“諸位都到了,那我便直講了,

  東羅關關隘易守難攻,單均想要攻入東羅關,只有從三峰口和刀關,顯然這兩地應當都有著魔教之人在把手,但是根據得到的情報來看,魔教黑甲軍只有六萬,若是分守兩地更是捉襟見肘,不足為懼,此前一直讓本帥比較擔憂的是魔教高手,現如今不僅有曾大人在東羅關內接應,還有大法王,江教主,烏族長在的話,這一切的擔憂也都煙消云散了,按照我的估計,今夜大軍出發,主攻三峰口,十日之內我等必可以在東羅關內把酒言歡!”

  在兵力絕對優勢之下,完全不需要使用陰謀詭計,橫推過去就是了。

  木元大法王頷首,看向了江尚道:“江教主,你怎么看?”

  江尚擺了擺手,無所謂的道:“金帥按照自己的布局進行即可。”

  對于趙青梅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性子,他是極為了解。

  金律道:“等到兵臨城下的時候,江教主出面反而更好。”

  現如今魔教氣勢,明顯是想要死守東羅關,江尚出面反而不美,等到在東羅關城池之下,江尚在站出身來,到時候魔教內響應他的人自然極多,而這東羅關到時候也就不攻自破。

  江尚淡淡的道:“其實我知道有一條小道,可以直插東羅關。”

  金律眼中浮現一道精芒,“哦?江教主請講。”

  東羅關此時空虛,只要數萬士卒便可以殺入東羅關,

  而到時候死守三峰口和刀關黑甲軍到時候也只能放下兵刃舉手投降。

  能夠減少傷亡,這自然是好事。

  不只是金律,三旗旗主也是心中大震,自然清楚這一條小道對于當下戰爭影響。

  江尚道:“就在刀關不遠處,這條小道知道的人很少,

  而且經常會有沙塵暴,所派遣的大軍可能并不多,而且中途還會折損一些…”

  “那就派遣兩萬鐵騎。”

  “兩萬鐵騎到了東羅關的話,應該還有一萬七八左右吧。”

  “無妨,到時候我等在正面吸引魔教注意,由江教主,

  大法王還有烏族長率領鐵騎穿插進入東羅關,他們如何能擋?”

  金律大笑一聲,豪氣干云的道。

  這一招釜底抽薪若是成功的話,那得到的收益可遠遠不止損失的兩千騎兵。

  木元大法王和雪山族族長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后點點了頭。

  金律隨后開始法號命令,“天英旗,飛馬旗上次在三峰口折損嚴重,這次你們率領大軍進攻三峰口,而我親率兩萬虎衛進攻刀關,而水云旗和三萬雪山士卒則負責鎮守天水城,王時宜必定會來,你只要守住十日即可。”

  “屬下遵命!”

  三旗旗主紛紛起身領命。

  隨著命令發布,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運作起來,整個天水城都變得異常喧囂,而這動作自然不可能隱藏,而各方勢力探子都是將這個消息迅速散播了出去。

  城外的拔營的聲音,更是驚起一片響動,馬蹄如雷聲滾滾一般,仿佛大地都在轟鳴。

  后金的大軍終于開拔了。

  新的一年,畢竟從后金與東羅關的大戰當中開始。

  夜色漸深。

  東羅關從年關前的一天進入到了緊急戒備狀態當中,

  四個城門都是封鎖了起來,所有人沒有教主的手諭都是不能進出。

  東羅關之內,充斥著一股緊張和不安。

  壓抑。

  沉悶。

  即使除夕之夜,街道之上的人都變得稀少了起來,現如今還留在東羅關的人,大部分都是魔教中人的家眷,或者是早就扎根在東羅關的百姓,至于各方勢力的商隊早就離開了。

  顯然對于這場大戰,所有人內心都是不看好魔教能夠守住東羅關,即使有燕國的大軍協助。

  在北門,數個青龍座高手正把守著緊閉的城門,為首之人正是青龍座朱成。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女子,身姿豐腴,妖嬈多姿,男人看了不禁便多了幾分欲火,如果用一個字形容的話,那就是騷。

  “穆首座!”

  朱成眼中一亮,連忙低下了頭。

  眼前這風騷入骨的女子正是朱雀座首座穆曉云,也是教主目前身邊的紅人,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林天海也要給幾分薄面的人物。

  穆曉云看了面前眾人一眼,道:“你們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

  朱成連忙搖頭,隨后好奇的問道:“不知道穆首座這么晚前來,所為何事?”

  穆曉云淡淡一笑,“白虎座的高手執行斬首任務歸來,

  教主讓我在此接應?”

  “白虎座執行斬首任務?”

  朱成暗自嘀咕了起來,他怎么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不過仔細想想也正常,歷來重要的斬首任務只有白虎座高手和教主知道,他沒有得到消息也屬正常。

  不過為何讓朱雀座座首來接應?

  穆曉云聽著遠處打更聲音,道:“子時到了,把城門打開吧。”

  朱成頓時露出了一絲猶豫,“這…”

  穆曉云眉頭一凝道:“怎么?我的話不好使嗎?”

  “不是,只是教主下令…”

  “這是教主口諭,若是擔待了,你的命可賠不起。”

  朱成被穆曉云那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頓時覺得壓力極大,內心頓時猶豫了起來,若是一般人他根本不加理睬,但是眼前這位可是能夠在教主面前說上話的人。

  穆曉云也看到了朱成的猶豫,低喝道:“快開門!”

  “開門。”

  朱成深吸一口氣,最終揮了揮手道。

  “咔咔!”

  城門緩緩打開,穆曉云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不多時,門外出現了數十個黑衣高手,一個個身上都是帶著殺伐之氣,尤其是為首之人,那一雙眼睛更是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朱成掃了一眼,總覺得有哪里奇怪,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白虎座在魔教負責暗殺,斬首,所以一個個不僅實力高超,而且身份都是極為神秘,平日出入魔教也多是藏頭露尾,很少能夠看到真正面目。

  “走吧,教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穆曉云掃了眾人一眼淡淡的道。

  “是。”

  為首之人對著穆曉云點了點頭,跟在她的身后向著城內走去。

  一行人整齊劃一,沒有絲毫聲音,充斥著詭異。

  朱成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關上城門,沒有再多想。

  畢竟穆曉云可是朱雀座的首座。

  “咔咔!”

  那城門再次關上。

  朱成俯身道:“穆首座慢走。”

  “好。”

  穆曉云擺了擺手,沿著街道向著深處走去。

  月色漸深,空氣都是帶著幾分冰寒。

  就在一行人沿著街道走去,最前方的穆曉云突然腳步一頓,借著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她的瞳孔都是驟然收縮了起來。

  “怎么?”

  為首黑衣人低聲問道,隨后也是順著穆曉云雙眼看去。

  在漆黑冰冷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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