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落盡梧桐,水邊開砌芙蓉。
秋風蕭瑟,讓玉京城多了幾分清涼之意。
時值中秋佳節,貴家結飾臺榭,民間爭占酒樓玩月,絲篁鼎沸。近內庭居民,夜遙聞笙竿之聲,宛若云外。閭里兒童,通宵嬉戲。夜市駢闐,至于通曉。
上至天子皇室,下至貧窮布衣,在這中秋佳節,用著自己的方式慶祝,這熱鬧非凡的場景,令人心馳神往。
幽暗的河道,被各家各戶的老百姓水燈裝點得十分明亮,一道泛著光的燈河,伴著人們玩樂至通曉。
家家戶戶的水燈漂浮在水上,將水道點綴得如同天上的銀河。
繁星點點,點亮著中秋夜,也照亮著人心。
花燈點綴的夜市里,各種美食數不勝數,各種稀奇的小玩意兒,更是得孩童的歡心。
最有趣的是,還有舞隊和賣藝人的雜耍,將夜市的氛圍烘托得更上一層樓。
皎潔的月光下,人們衣著華美,三五結伴,或游街市,或泛舟游河,或登樓觀賞月華,談笑風生。
在夜市街尾,有著一對年輕的夫婦正走來,男子身穿一身白色長衫,長相清秀,雙眼明亮有神,讓人看一眼便難以再忘記。
女子一身澹藍色的長裙,明眸善睞,五官精致,一顰一笑都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只兔子形狀的花燈。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安景和趙青梅。
安景看著看著周邊的一幕,不禁道:“夫人,我們好久沒有一同出來游玩了。”
“嗯。”
趙青梅看著面前的花燈,嘴角勾勒出一抹澹澹的笑意。
東羅關遠在塞外,中秋時節雖然熱鬧,但自然比不得這玉京城的車水馬龍,繁花似錦。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在這般喧囂的環境之下,兩人的心反而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位老大爺扛著一個草靶子快步走了過來,熱情的笑道:“這位大爺,糖葫蘆要嗎,十文錢一串,不甜不要錢。”
安景看了老大爺草靶子一眼,道:“那給我拿一串不甜的。”
老大爺笑容逐漸凝固:
趙青梅在旁瞪了安景一眼,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給我拿一串好了。”
說著,從荷包當中拿出了十文錢遞給了老大爺。
“好嘞!”
老大爺收好了這文錢,連連夸贊道:“這位姑娘真是太好看,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姑娘這樣美的的人了,莫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趙青梅不由得掩嘴輕笑起來,“老大爺真是說笑了。”
安景在旁撇了撇嘴,道:“老套,這話我很多年前就說過了。”
老大爺不理會安景,一個勁的夸著趙青梅,一口一個仙女,一口一個女菩薩,平日里高高在上,冷酷冰冷的趙青梅竟然聽得心花怒放,最后豪擲千金拿下了整個草靶子。
最終趙青梅將草靶子和花燈交給了安景,嘗起了手中的糖葫蘆,笑道:“夫君,那就麻煩你了。”
“這老小子倒是輕松了。”
安景只能看著那老大爺如脫韁野馬般的老頭的離去,自己只能認命的背起了草靶子。
突然,他感覺這老頭背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熟悉到自己仿佛在哪里見到過。
安景暗自滴咕道:“不應該,以我的記憶力,絕對不可能記錯,如果在哪里見到過便一定見到過。”
趙青梅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滴咕的安景,道:“走快點。”
安景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小的這就來了。”
趙青梅輕輕舔舐了一下糖葫蘆上的糖衣,傳音道:“王越失蹤了,還有他的女兒和外女兒都失蹤了。”
安景聽聞,眉頭頓時微微一皺,“看來這位王陽生和王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能夠從石頭當中蘇醒過來,顯然是王越用了某種秘法。”
當初在藍河宗沉心湖的湖底,安景便看到了石頭中的王陽生,而且王越此人也是異常古怪,此后一直被諸多事情繁忙,所以并沒有去探查。
或許當初他早一點去探查此事,可能王陽生也不可能會復活。
不過王越此人確實十分內斂和低調,自從他執掌藍河宗大權之后,曾經作為大燕七大派之一藍河宗便開始封山,藍河宗的門人在江湖當中也是銷聲匿跡,很少在江湖中走動。
原來安景以為王越不過是為了保護藍河宗,畢竟以他當時的實力很難與其他江湖門派抗衡,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另有圖謀,他在下一步更大的棋。
趙青梅道:“王陽生還會再來的。”
“肯定會回來的。”
安景點頭道:“不過現在有嘻哈佛坐鎮在龍泉寺,如果王陽生真的去的話,那就不是我該擔心的了。”
趙青梅緩緩道:“他們都想要鎖龍井當中的地脈之靈,”
現如今天下不少高手都在想方設法破禁鎖龍井,使得天地桎梏消失,讓天地靈氣恢復,從而快速提升修為,而其中這些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則是都想要奪取地脈之靈。
地脈之靈是唯一可以讓大宗師突破桎梏的方法,但如今的脈之靈卻被邪祟之氣侵染,飽受折磨,他們得到地脈之靈又該如何呢?
突然間,安景仿佛想到了什么,“你說會不會因為地脈之靈被邪祟之氣侵染,這才有了一絲機會?”
突破大宗師的兩種方法,其一是斬滅地脈之靈,另一種則是將地脈之靈融入自身,而地脈之靈虛幻縹緲,似乎真氣都難以傷到分毫。
而讓地脈之靈融入自身的話,等于是一種自殺,在以往看來這幾乎沒有可能,但是如今的脈之靈被邪祟之氣侵染,會不會改變了地脈之靈一絲想法?
“有可能。”
趙青梅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光芒,“那千秋不死人重創了趙之武之后,便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顯然是在等待著什么,極有可能就是在等待著地脈之靈被邪祟之氣徹底浸染。”
安景凝重的道:“一旦地脈之靈被邪祟之氣徹底浸染,那么最后地脈之靈脫困,所釋放的也就是邪祟之氣。”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露出了一絲恍然。
他們一言一行當中,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這些大宗師原來都在等,他們等待著地脈之靈承受不了這壓力,繼而再得到這地脈之靈沖擊大宗師。
嘻哈佛如此,千秋不死人也是如此,或許王陽生封印自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古往今來諸多高手都是沒有辦法將地脈之靈斬斷,而他們能夠想到的便是迫使這地脈之靈自愿融入到自身。
這樣說來,到時候必定會有一人可以晉升到大宗師之上。
可是這被邪祟之氣侵染的地脈之靈,融入到肉軀之中,到底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呢?
對于天下來講,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算了,先不必去想了。”
趙青梅輕輕牽起安景的手,道:“如今我最擔心的還是宗政化淳。”
原本此前在后金王庭安景和宗政化淳會有著一場大戰,了結此前魔教和后金,大燕所有的恩怨,但沒想到大燕人皇趙之武的突然離世,這讓安景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宗政化淳是巔峰五氣宗師,而且還得到了莫大機緣一縷地脈之靈的意念融入自身,如果說在天下諸多五氣宗師當中找到一個最接近大宗師的人,那么此人肯定是宗政化淳莫屬。
“這次我和王陽生比試了數招,讓我了解到了大宗師的實力。”
安景凝聲道:“王陽生已經拿出了大部分實力,幾乎只差幾張底牌沒有施展,大宗師確實十分強悍。”
此番安景和王陽生對決,看似沒有落入下風,但同樣也沒有占據優勢。
如果說他能夠勝的了一位拼命的大宗師,那未免言過其實,畢竟拼死決斗和比試是完全不一樣的。
高手對決,心境十分重要。
尤其是安景和宗政化淳的對決,關乎到兩人生死,也關乎到魔教,后金,大燕,整個天下的北方。
宗政化淳敗了,后金覆滅只在朝夕之間,如果安景敗了,那么天下依舊是一片混亂,甚至后金得到喘息,進而有力的反攻大燕,到時候大燕腹背受敵,天下大局可能真的會如之前有些人預想的一般。
在這般心境之下,誰能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呢?
高手對決,生與死就在一線之間。
“夫君,你也不必太擔心”
趙青梅不想給安景莫大的壓力,道:“目前來看,宗政化淳突破大宗師的希望不大。”
“希望吧。”
安景輕輕一笑,道:“對了,上次永安人皇留下你說了什么?”
趙雪寧借故留下了趙青梅,那晚趙青梅很晚才回來,兩人肯定私下說了一些什么話。
趙青梅好似想到了什么,輕哼一聲,“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永安人皇......”
永安二字,這其中的意思很是讓人值得玩味,尤其是對于趙青梅來說。
“夫人,你太敏感了。”
安景干笑了兩聲,指著遠處月亮,“快看,好大的月亮。”
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月亮就像是大圓盤掛在天空之上。
“是啊,月亮真大。”
趙青梅玉手輕輕放在安景的胳膊上,隨即用力旋轉,笑瞇瞇的道:“是不是啊?”
安景騰的腦門冷汗直流,“夫人,你還用真氣?”
趙青梅這一手可沒有絲毫留力氣,甚至動用了真氣,完全不講武德啊。
“快看!放煙花了!”
“好漂亮的煙花啊!”
就在這時,漆黑如墨的天空之上出現一道道璀璨的煙火。
安景和趙青梅也是抬首看去。
頭頂的夜空有煙花繽紛著炸開,在黑色天際綻放著剎那芳華,拼盡一生,只為這一刻燦爛,煙花易冷,朝華瞬凋……
趙青梅忍不住輕聲呢喃道:“好美啊。”
安景忍不住轉頭看去,那精致如畫般的面容比煙花好看得多,明亮眼眸倒映滿天的煙火,他的童孔倒映著閃光的眼色。
趙青梅下意識的握緊了安景手掌,“走吧,回去了。”
安景笑了笑,扛著草靶子就道:“走,回去吃月餅了,我都迫不及待了。”
趙青梅冷笑道:“迫不及待吃她送你的月餅了嗎?”
中秋時節,昨日永安人皇特意送來了一盒親手做的月餅。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安景暗道一聲不好,干笑道:“當然不是,我們可以不吃.....”
趙青梅澹澹的道:“吃,干嗎不吃,我還沒嘗過人皇親自做的月餅呢。”
安景只覺得頭皮發麻,腳步都是變得極為緩慢了起來,“夫人,要不我們不吃月餅了,炒兩個菜喝點小酒。”
這個月餅吃不得。
“喝點酒倒是挺不錯的。”
趙青梅幽幽的道:“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的話,我就給你做一道下酒菜。”
安景問道:“什么下酒菜?”
“你竟然問什么下酒菜?”
趙青梅看著安景眉頭一挑,質問道:“你為什么會不愛我?”
安景聽聞,心中一個咯噔,連忙解釋道:“夫人你聽我解釋,我會一直愛著你,所以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不愛你這件事,這件事根本就不成立,所以便自動略過了這句話啊。”
趙青梅白了安景一眼,“你比這天下人都會狡辯。”
安景握著趙青梅的手,信誓旦旦的道:“沒有啊,我真的不是在狡辯,我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話,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心跳?”
女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想要從男人口中知道還愛他,即使她自己也知道男人很愛她,即使她知道這不過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情話。
趙青梅傲嬌的道:“不要,我今天就勉強相信你了。”
安景心中松了口氣,隨后好奇的問道:“夫人,為什么要給我做一道菜啊,要做什么菜啊?”
趙青梅笑了笑道:“小雞燉蘑孤。”
安景不解的道:“小雞燉蘑孤?”
這道菜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乍聽倒是沒有特殊的地方,難道又是一大補之物?
趙青梅深情款款的看著安景,道:“蘑孤用野生的,小雞就用你的。”
那滿城的燈火,將玉京城裝點得如同仙境。
平民百姓的燈火猶如浩渺的星空中的繁星。
而富家之人懸掛的花燈,可高數丈,精致美觀,皇宮的花燈,自是最精美華貴的。
再加上中秋本就是最大的節日,每年在皇城都會舉辦熱鬧的中秋晚會。
所以宮中的中秋賞燈宴,氣氛極佳,熱火朝天。
在這個時候文武百官都會極力討好人皇,巴結人皇,有儒生作詩,有武將舞劍助興,總而言之皇宮無比的熱鬧和喧囂。
此刻坐在中央的趙雪寧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還有那璀璨的焰火。
趙雪寧問道:“明公,今晚的月亮真圓,以往的中秋節都是這般嗎?”
白眉太監俯身道:“都是這般圓。”
分明是一個無聊且無趣的問題,但是白眉太監卻回答得十分仔細和認真。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以前的人,以后的人,他們所在的時代不同,天下不同,但是他們都照過同樣的一片月亮,生長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趙雪寧輕聲道:“希望明年的月亮依舊可以如此。”
白眉太監緩緩道:“一定可以的。”
“朕有些乏了。”
趙雪寧看了一眼頭頂之上的煙花,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寢宮走去。
她如今是大燕的人皇,大燕數萬萬百姓都依仗著她,她就是大燕的天,同時她也是大燕的支柱。
她沒有任何依靠,那么她就是自己依靠。
長夜將盡,來日可期。
趙雪寧的腳步不急不緩,從容有度。
在場文武百官都是連忙跪拜在地,恭送著這位人皇離去。
白眉太監看著那背影,感覺無比的熟悉,倒不是熟悉那背影,而是熟悉那種無聲的孤獨。
在他看來,一位真正強大的高手,一位真正強大的帝王并不是實力多么強悍,而是他真的可以忍受孤獨。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眨眼半個月的時間匆匆流逝。
永安人皇登基之后,大燕王朝進入短暫的和平時期,但是很快趙國的大軍便繼續北上,雙方大軍在稜平白骨山對峙了起來。
這白骨山正是周朝數十萬軍魂的埋骨之地,當時安景的傳國玉璽便是在這里得到的,隨著數十萬軍魂進入酆都,此地終于恢復了正常。
趙國的大軍在大燕王朝政變的時候,勸降過平鼎候,但都被平鼎候給拖住了,而后因為趙國自身的內亂,再加上后金受挫,趙國并不想和燕國拼個你死我活,讓其他人漁翁得利,便一直沒有發動全力。
現如今大燕王朝新皇登基,大燕局勢越來越穩固,后金更是變成了縮頭烏龜,別說要南下了,現在只能困守王庭,南蠻也是墻頭草,風向那邊吹,就往那邊倒,如果不展現一定強大的實力,甚至南蠻會調轉槍頭對準趙國。
所以為了大局考慮,趙國對燕國開始發動了勐烈的襲擊,為此國師蕭千秋也是回到了南華山與南蠻之主對峙起來。
南蠻之主得知蕭千秋敗給了玉京城的鬼劍客,此刻更是畏懼頗深,不敢再輕舉妄動起來。
他是十分清楚蕭千秋的實力,如果兩人對上他是絕對不是蕭千秋的對手,但是蕭千秋卻敗給了鬼劍客,從中便可見到兩人之間的差距。
俗話說受死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如今的大燕并非受死的駱駝。
靜觀其變,坐看天下局勢,這才是南蠻的生存之道。
接下來改變天下局勢的大戰,毫無疑問正是宗政化淳和鬼劍客的大戰,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一場大戰。
這看似是兩人的對決,但是背后是后金,是大燕也是魔教,誰勝誰負可能都會關乎到這天下的局勢,不僅是后金,大燕,甚至包括南蠻。
而且兩人之間的比斗,很有可能牽扯到許久不出現在天下的陸地神仙出來,所以南蠻之主十分關注這場大戰。
不僅是南蠻之主,天下人都在觀望著,等待著一場關乎天下的大戰。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場大戰越來越迫近了。
九月初一,天朗氣清,街道和庭院都是飄滿了落葉,柿子樹上已經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
安景正在密室閉關修煉,尋找突破第七境的奧秘,他的修為剛剛突破到五氣,而且下一個境界乃是大宗師,想要再突破可謂極難,如果想要在實力上得到突飛勐進的進步只有兩個,其一是到達劍道第七境,另一個就是到達天人合一的地步。
相較于后者,安景感覺自己對劍道的領悟更加趨向于第七境。
樓象震曾經和他說過,劍道越是恢宏,浩大,越是難以突破當前的桎梏。
仙道劍的浩瀚還在圣道劍之上,所以想要到達第七境,那更是難上加難。
這時,密室外傳來了趙青梅的聲音。
“夫君,南前輩可能要不行了,我要回幽山一趟。”
安景聽聞起身走出了密室,只見趙青梅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
趙青梅深吸一口氣,道:“南前輩一身修為都轉給了我,再加上精元消耗過大,又接連和千秋不死人,嘻哈佛兩位頂尖大宗師交手,大限幾乎將至,恐怕命不久矣了。”
安景聽聞沉默了半晌,“那你先回去看看吧。”
上一次,他就看出來了,南宮衛萍確實快要不行了,唯有乘黃之血可以讓她茍延殘喘,再續一些壽元,但是乘黃所在的云塔乃是千秋不死人所在。
安景和趙青梅兩人硬闖云塔,也未必是千秋不死人的對手。
這位大宗師可是手刃過數位大宗師的千古最強高手,若不是此刻舊疾在身,恐怕早就殺至玉京城了。
趙青梅道:“嗯,處理完那件事之后,你也記得早些回來。”
“好。”
安景重重的點頭,“我會很快回去的。”
趙青梅抿了抿嘴唇,道:“切記要小心,三爺我就讓他在京城中協助你了。”
安景澹澹一笑,“放心。”
隨后兩人又是閑聊了幾句,趙青梅簡單收拾了一番便直接離去了。
就在趙青梅離去沒有多久,李復周也是匆匆走了過來,“姑爺,佛門的法悟來了。”
安景聽聞笑了起來,“哦?他又來了嗎?是找韓文新那小子的嗎”
自從法悟知道韓文新想要還俗加入魔教之后,便經常來魔教的據點尋找韓文新,但韓文新可能是憋壞了,經常留戀青樓畫舫,法悟來了也是很少見到,而且他加入魔教之心十分堅定,任由法悟怎么說都不愿意再拜入佛門沒鳥用了。
李復周緩緩道:“這倒不是,他說嘻哈佛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