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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戰千古第一高手

  北荒道,一座小山之上。

  云層霧氣,纏著幾戶古木人家,清新自然,如詩如畫。

  鴻鵠盤旋在山頂之上,就像是一個木頭一般,一動不動趴在山頂之上,而黑蛟則活蹦亂跳的樣子,時而向著遠處飛去,時而跑到了鴻鵠的身邊,一雙燈籠大小的眼睛好奇的看著面前的大鳥。

  雖然同樣是活傀術煉制的傀儡,但是黑蛟和鴻鵠卻是有著天壤之別,當初在龍隱溪的時候黑蛟生出了屬于的自己神智,而鴻鵠依舊只是傀儡,需要人去操控。

  黑蛟似乎玩的十分歡快,身軀一縱,低吼一聲便向著遠處而去了。

  山腰中,一座茂密的林子中。

  安景正盤膝而坐,他的手中正是從宗政化淳手中得到的雮塵珠,此時雮塵珠之上還有著一縷淡金色的光芒流轉著,從中可以看到這一縷淡金色的光芒布滿了黑色的光華,似乎這些黑色光華已經占據了上風,隨時都會爆發一樣。

  趙青梅看著安景手中的雮塵珠,道:“這應該就是地脈之靈一縷意念了吧?”

  “嗯。”

  安景點點頭,“宗政化淳并沒有完全煉化這地脈之靈的一縷意念,看來煉化這地脈之靈很難,即使一縷意念。”

  趙青梅輕笑道:“要是那么容易煉化的話,歷代的大秦人皇和大周人皇早就將其煉化了。”

  地脈之靈一直被各大朝代的人皇所掌控,這些人皇不乏一些武道奇才,但是他們始終都沒能將地脈之靈徹底掌握。

  安景手指一點,真氣匯聚成數道細線,若是一般的宗師看到這,定會驚為天人,竟然有人可以將真氣操控的如此精細。

  這些真氣絲線纏住地脈之靈一縷意念,安景想要將那地脈之靈一縷意念拉出一探究竟,但那地脈之靈似乎對其十分抗拒。

  “當真我不能斬了你?”

  安景眼眸一抬,這些拉扯的絲線頓時化成了一道道鋒寒的劍氣,直接沖向了地脈之靈的一縷意念。

  但是這些劍氣砍在那地脈之靈一縷意念之上,就像是砍在虛無之處,并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

  安景眉頭微皺道:“果然斬斷地脈之靈,也不是那么簡單。”

  “那肯定的,斬斷地脈之靈自然更難。”

  趙青梅接過雮塵珠看了看道:“而且依我看這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不論是煉化還是斬斷都需要再前往那鎖龍井當中,得到完整的地脈之靈才行。”

  一縷地脈之靈的意念只能增加實力,可以讓宗政化淳對天人感應的感悟增加,亦或者是再借助雮塵珠的力量突破至大宗師之境。

  但是想要從中窺視長生大道,還有突破大宗師桎梏的秘密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安景深吸一口氣,認真的道:“看來,要盡快到達大宗師之境才行了。”

  趙青梅吐出一口氣,道:“但是想要突破這境界實在是太難了,即使如今天地桎梏越來越小。”

  突破大宗師實在是太困難了,即使是她這般妖孽的資質,都能感覺到突破大宗師桎梏的艱難。

  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突破大宗師并非難事,但是鎖龍井之變就在眼前,她還有多少時間呢?

  而安景亦是如此,他才突破至五氣之境,如今吸收了宗政化淳一縷天地靈精,但距離大宗師還是有著一段距離。

  所以兩人的實力已經到了一種瓶頸,想要短時間再進一步基本是不可能。

  安景沉聲道:“鎖龍井到時候定會匯聚天下諸多高手,大宗師。”

  趙青梅點頭道:“千秋不死人,王陽生,胥王,嘻哈佛已經有四位之多了,其中千秋不死人和胥王最為神秘。”

  “胥王......”

  安景看向了遠方,道:“我想我已經知道他的來歷。”

  趙青梅眨了眨眼道:“你知道?”

  安景回想著與胥王相處的種種,道:“他的身軀當中有著濃郁的尸氣,而且不能離開胥王山的尸洞,最重要的是他并沒有受到壽元的限制。”

  “如果所料不差的哈,他應該是南蠻秘術煉制的趕尸。”

  趙青梅聽到安景的猜測,頗為震驚道:“趕尸!?誰煉制的?”

  一位大宗師境界的高手竟然是南蠻秘術的趕尸?

  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手段?

  安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確實是一具趕尸,我猜測只不過和黑蛟一樣,有了屬于自己的神智。”

  安景第一次和胥王相見的時候,他空有一番實力,但是卻什么也不記得,這模樣和黑蛟一般無二。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必須要在鎖龍井大變之前,到達大宗師之境,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他雖然殺了宗政化淳,但是他內心卻是清楚,只有到達了大宗師之境才能確保此次鎖龍井之行萬無一失。

  趙青梅想到了什么,道:“嘻哈佛這次出現,我覺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安景眨了眨眼道:“我真的不知情。”

  趙青梅白了安景一眼,凝重的道:“我當然知道你不知情了,只是我在想,如果永安人皇派遣嘻哈佛來襲殺你的,那就危險了,即使你有玉璽在身。”

  安景聽聞點了點頭,若是嘻哈佛突然殺出的話,確實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安景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同時面對三位大宗師。

  趙青梅不由得道:“永安人皇不簡單啊,竟然將嘻哈佛這樣的大宗師玩弄于鼓掌當中,現在她是還有求于魔教,等到天下徹底安穩了下來,她第一個便會出手鏟除魔教。”

  安景沉吟了半晌,道:“現在或許已經開始了。”

  趙青梅看著安景,道:“你是說呂國鏞嗎?”

  周先明推行的變法最大的一項就是建立武院,此事乃是絕密,針對的不僅是魔教還有天下各大宗門,一旦宣揚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而周先明的背后是永安人皇,同樣也是呂國鏞。

  安景和呂國鏞之間交談很多次,兩人也算是有一些交情,人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和身份,已經不能用好壞去形容了。

  創辦武院,目前看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收攏天下武學,可以讓天下所有人都有了一條學武的捷徑。

  但是如此的話,天下各大宗門都會消失作古。

  而他們這些宗門之內的人只能加入武院,等于是披上了一層官皮。

  混跡江湖的人,大多是桀驁不馴,今天喝酒,明天殺人的主,現在要被管制和約束,他們如何愿意?

  安景眉頭緊鎖,如果死死抓著魔教權勢不放的話,最終勢必和呂國鏞板板手腕。

  但是抓著魔教不放,真的對嗎?

  安景有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做才是對的。

  “夫君。”

  趙青梅輕輕攥著安景的手。

  還記得在渝州城的時候,安景只是濟世堂一個普通大夫,每日生活都是十分平靜,也不需要面對如今這么大的壓力。

  雖然安景性格十分謹慎小心,但細細想來這么一路走來,還是如同在刀刃之上一樣。

  這一切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趙青梅回想著這一路風霜,腦海中始終回想著都是渝州城的生活,那時生活平凡,沒有波瀾,不過一日三餐,但是卻過得十分幸福。

  人間百味合一笑,無問東西,年歲涓涓又一春,只尋初心。

  這一刻,趙青梅內心下定了決心。

  安景看向了趙青梅,道:“夫人,怎么了?”

  趙青梅看著那雙明亮的雙眼,“哥哥,等到這件事結束后,我們回渝州城吧。”

  安景笑了笑,道:“好,解決了所有的是是非非,我們就離開這江湖。”

  趙青梅看著安景的嘴角的笑意,問道:“你是不是很開心?”

  “當然,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

  “哥哥,我也是。”

  趙青梅靠在安景肩膀上,這一刻她腦海中回想起了很多人,江人儀,江尚,袁峰,南宮衛萍,君青林這些死去的高手。

  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恍如隔世。

  讓人內心不由得感嘆,世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這江湖之上埋藏了多少尸骨,權勢是享受不盡的,人也是殺不完的。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江湖恩怨。

  安景握著趙青梅的手,看著遙遠的遠方。

  “吼!”

  突然,一道劇烈的轟鳴之聲從遠處襲來,隨后一道凄厲的龍吟之聲響徹四方。

  “不好!”

  安景聽到這,凝眉道:“這是黑蛟的聲音,似乎有高手。”

  黑蛟乃是三氣宗師,尋常人看到黑蛟這等異獸早就躲得遠遠去了,能夠讓黑蛟發出這樣慘叫聲的必定是頂尖高手。

  趙青梅柳眉也是緊鎖了起來,“去看看!”

  兩人剛要動身前往查看,只見前方一道黑蛟向著這片山體撞來,撞擊的剎那山石崩裂,世外桃源一般古屋也瞬間湮滅,一道道振聾發聵的聲音激蕩而起,隨后掀起了沖天的煙氣。

  黑蛟倒在山體廢墟當中不斷抽搐,痙攣,而鮮血更是從它的脊背之上流淌而出,將大地都給染紅了,而它的口中更是發出嗚咽的聲音。

  顯然它脊背上的龍筋已經被挑了出來。

  “到底是誰!?”

  趙青梅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當下喝道。

  黑蛟的龍筋被挑斷,那基本上就是與死一般無二了,到底是誰這么殘忍要挑斷黑蛟的龍筋。

  而且天下皆知黑蛟乃是安景的坐騎,到底又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呢?

  安景目光冰寒無比,袖袍一揮,頓時前往的煙塵四散而去。

  只見煙塵散去,一道孤傲的身影的出現在前方廢墟之上,此時他的腳掌踩在黑蛟的頭頂,手中一把古樸長刀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這是一位滿頭華發的耄耋老人,他身軀筆直如劍,雙目更是鋒銳無比。

  安景不僅認識此人,而且還十分熟悉,當初在碧空島的時候還這位老者交過手。

  這人正是趙國的刀神齊宣道。

  安景眼眸閃過一絲冷光,“齊宣道!?”

  “是我。”

  齊宣道淡淡的道:“昔年你殺我子嗣,今日老夫先殺了你這黑蛟祭天,當個開胃菜。”

  要說安景真正成名一戰,那毋庸置疑,自然是就是在后金千軍萬馬當中將齊術斬殺的一戰,當時可謂名震四方,技驚四座。

  此后黑冰臺齊宣道為了給這位‘義子’報仇,更是親自前往碧空島要殺安景,不過最后沒有成功,反而中了葉定的圈套,不僅沒殺安景,反而自身損失慘重。

  而齊宣道從碧空島離去之后,也在玉京城鎖龍井旁出現過,當時被震碎文宮的呂國鏞打的灰頭土臉,險些喪命,秦扇更是為了掩護齊宣道而身死在玉京城當中。

  可以說,近幾年來趙國這位齊無雙可謂處處碰壁,遭遇波折,聲威都是逐漸落寞,此前才天下高手排行榜之上更是一落千丈。

  所以趙國反對黑冰臺的勢力大行其道,聲威反而日益高漲。

  趙國和燕國大戰雖然連連取勝,但是始終沒能取得太大進展也和這有巨大的關系。

  安景冷冷的道:“真是好大的胃口,閣下怕不是要被撐死。”

  齊宣道道:“那就看看你這把劍能否撐死老夫了。”

  安景看著面前齊宣道,就算消息再閉塞,此地距離巴山也是不遠,應該也知道自己斬殺了宗政化淳,眼前這齊宣道為何還敢來尋自己?

  難道這齊宣道也是突破了大宗師,還是說另有手段。

  趙青梅想到了什么,疑聲道:“夫君,我懷疑那位來了。”

  千秋不死人!?

  安景猛地想到了什么,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位千秋不死人事跡太過驚人,此人不僅在歷史當中活躍千年之久,更是造成了數件影響歷史走向的事件,其中斬殺了大宗師高手就有幾位。

  在安景的心中,這位千秋不死人要比嘻哈佛這等宗師高手還要可怕三分的存在。

  “哈哈哈,小女娃,我們又見面了。”

  隨著一道爽朗的大笑之聲,只見遠處浮現一道人影,那人分明距離的很遠,但是眨眼間就來到了安景和趙青梅的面前。

  那人看樣子并沒有想象那么蒼老,笑容更是帶著幾分親和,一身白衣白發,甚至給人一種慈祥溫和的感覺。

  但是天下間了解他身份的人,卻不會感覺到他慈祥溫和,甚至會覺得萬分可怕。

  因為這人就是黑冰臺的十方老人,更是被大燕人皇和金燈稱之為千秋不死人,每次出手都是斬斷了當世大宗師生機的絕世強者。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這一位就是真正操控天下局勢的幕后黑手。

  而接下來地書發出的黑色光芒,讓安景的內心都是一顫。

  “提示:宿主附近有黑色機緣。”

  黑色機緣!?

  安景強壓住心頭的震動,手掌卻是緩緩摸向了劍匣。

  大宗師之境的宗政化淳被他斬殺,但是眼前的千秋不死人竟然能夠給他致命的危險,足以說明這千秋不死人的了得。

  千秋不死人淡淡一笑,道:“看來那位大宗師已經死了。”

  他口中的那位大宗師不是旁人,正是南宮衛萍。

  安景看著這千秋不死人,眼中有寒光涌動,“宗政化淳是你的弟子吧?”

  “沒錯,他是我的弟子。”

  千秋不死人深吸一口氣,感嘆道:“在這千年歷史當中也算是我比較得意的門生之一吧,沒想到卻死在了你的手中。”

  安景道:“看來這千年來,你的得意門生很多。”

  千秋不死人道:“很多,多如牛毛,多如細雨,只是他們如今都化成一捧黃土。”

  安景道:“對啊,這世上最讓人感嘆的事情之一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千秋不死人道:“所以我的心早就和萬載的寒冰一樣,沒有溫度。”

  安景瞳孔劇烈收縮了起來,這才是眼前這位千秋不死人最可怕的地方,因為他活了千年之久,見慣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內心才是如真正的古井一樣,不會掀起任何波瀾。

  千秋不死人看著安景,緩緩道:“你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為天才的人,可惜......”

  趙青梅眼眸一抬,手中的鴛鴦雙刀已經落在手中。

  安景問道:“可惜什么?”

  千秋不死人道:“可惜我竟然錯過了這么一塊完美的璞玉。”

  安景搖了搖頭道:“但是我卻覺得一點都不可惜。”

  “哦?”

  千秋不死人問道:“為什么?難道你不想拜老夫為師?”

  安景淡淡的道:“一山不會容下二虎,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拜你為師只是死的更快一些罷了。”

  “哈哈哈哈。”

  千秋不死人聽到安景的話,大笑了起來,“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這千百年來最了解莪的人竟然是你。”

  千秋不死人并沒有惱怒,反而因為安景的話興奮了起來。

  那是一種被讀懂,被了解的感覺。

  這是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安景凝眉看著千秋不死人,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安景話音落下,齊宣道也是看了過來,顯然他的內心也是十分好奇,自己的這位老師是怎么有上千年的壽元的。

  乘黃之血雖然可以讓人增加一些壽元,但是服用多了就一點用都沒了。

  而且齊宣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千秋不死人平時也只是依靠乘黃療傷罷了。

  千秋不死人道:“這是一個秘密,秘密就是不能告訴任何人,就算是將要死的人也不行。”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沒有絲毫波動。

  安景眉頭一挑,道:“看來你認為我死定了。”

  “即使你到達了第七境。”

  千秋不死人看著安景,笑道:“第七境的劍客我不是沒有見到過,那位寫出《劍道總綱》的劍客就是我親自殺的,我記得那位劍客修煉的是天道劍,他給我的傷勢是最深的,所以即使過去了很久很久,我都一直銘記于心。”

  什么!?

  趙青梅聽到這話,頓時如同墜入冰窖一般。

  眼前的這位千秋不死人竟然連第七境的劍客都殺死過,要知道在歷史當中從未有第七境劍客記載。

  安景心臟突突亂跳,雙眼不由得瞇成了一條縫隙。

  這是迄今為止給他壓力最大的高手。

  當初在渝州城面對江尚的時候,冥冥之中還有一線生機,但是此刻面對這位頂尖高手,他卻什么也看不到。

  千秋不死人背著手,道:“歷史,只不過是我想給世人看到的罷了。”

  歷史,只不過是我想給世人看到的罷了。

  這是何等狂妄的語氣,但是在場三人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

  安景拔出了獨鹿劍,“看來你布局如此之深,都是為了那地脈之靈了。”

  一道寒光浮現而出,齊宣道只覺得心臟不斷跳動,下意識向著后方退去了數步。

  僅僅是拔劍,便讓自己心生寒氣,不由得退后數步,這是何等可怕的劍道。

  就在他還要退的時候,一道炙熱的刀光襲來,前方的氣機都是呼嘯而去,化成了滾滾波濤。

  而趙青梅提著鴛鴦雙刀已經沖了過來,眼中浮現著一絲殺意。

  齊宣道手中的鳴鴻刀一亮,天地頓時一片冰寒,直接迎了上去。

  千秋不死人道:“那天下雨,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等著這天。”

  兩人不再言語,因為已經不用說再多的話了。

  也許生死就在下一刻出現。

  安景手中獨鹿劍向著前方一刺,銳利的寒光激蕩而去。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刺,但是前方的虛空盡數破碎,一道的黑色的線順著天際向著千秋不死人而去。

  這一劍已經劍的技巧運用到了極致,鋒銳之氣幾乎要將頭皮掀開,讓人不寒而栗。

  千秋不死人眉頭一皺,鬼劍客的仙道劍還在那位天道劍劍客之上。

  而且這一劍似乎打算分出勝負,想要直接將自己殺了。

  因為到達了這種境界,越是看似普通,平凡的一劍,其中的殺機則是更濃郁更為驚人。

  就像是事情一樣,往往都會在狂風暴雨當中戛然而止。

  生命有的時候也是如此。

  千秋不死人幾乎是閉上了眼睛,他沒有去看安景的眼睛,更沒有去看他的劍,而高手對決的時候,要時刻注意對手每一個細微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都要觀察得仔仔細細,不能有絲毫閃失。

  那洞破虛空的一劍襲來,陡然被千秋不死人避開了,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觸到,而那劍刃周圍的寒光盡皆被千秋不死人的周圍勁氣消散。

  這是拔出的第一劍,也是安景出劍為止最為鋒銳的一劍之一。

  千秋不死人避開了這一劍,雄渾的真元瞬間從四面八方沖來,幾乎要將周圍給抽空了一般,隨后他一掌向著前方拍去。

  這一掌拍去,前方一個巨大的平面都是蕩漾出水波一般,發出一道震天動地的聲響,隨即就像是天地塌方一般向著安景落下。

  千秋不死人不愧是當代頂尖高手,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山河破碎的氣勢。

  這番聲威比之宗政化淳施展十方決還要雄壯三分。

  安景神色淡然不變,體內浩大氣機層層遞進,最終從手腕噴吐而出,隨后手中獨鹿劍一撩,那雄渾的氣機徹底爆發開來。

  劍刃當中紫色的真氣浩浩蕩蕩,就像是黑暗的天地乍現出了一道亮光。

  這是無名道,安景頓悟出第七境領悟出來的劍招,只見那劍氣大江之水,聲如驚蟄雷聲,隨后江水形成以白茫茫一線之勢,由遠及近。

  但是仔細又去品味,似是巍峨雪山上傾瀉下的轟隆雪崩,待到潮頭漸漸逼近,又像千軍萬馬沖鋒,最終徹底逼近之后,才會猛然發現,大潮大浪高如城墻,有排山倒海之勢。

  這是勢,無敵的劍勢!

  “轟!”

  這一劍直接破開了千秋不死人的掌印,將落下的整個平面都是一分為二,整齊的切開,而且那劍光繼續向著天際沖去,仿佛將那天都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兩人都是只出了一招,但卻是如此驚天地泣鬼神。

  這般陣勢比之對戰宗政化淳,還要兇險了數分。

  安景手掌一拍,頓時劍匣當中的劍都是飛了出來,而這些劍分裂了開來,數十道飛劍,數百道飛劍,直至數千道飛劍,頓時漫天劍光紛飛四溢,整個天地都是充斥著鋒銳的劍氣,遮天蔽日,密密麻麻。

  據說劍術到達了極致有一種名為萬物成劍的神通,可使風霜雨雪、落葉、飛沙、走石化為自己的御使之劍傷敵。

  但這種劍術只在傳說當中出現過,從來沒有人真正施展過。

  此時安景的劍術已經通玄,將這無人練成的神通徹底展現出來。

  千秋不死人看到這,眼中浮現一道精光,隨后其身軀內的氣機逐漸散去消失。

  剝離天地!

  對于此刻千秋不死人施展的神通,安景自然不會陌生,因為這神通他本身也會,但是相較于面前千秋不死人來說何止是小巫見大巫,兩者之間幾乎有著天地的差距。

  千秋不死人已經完全剝離了這一方天地,氣息陡然暴漲,再也看不到其盡頭一般。

  只見他手掌一探,無數勁氣真元匯聚如雨向著前方的飛劍而去。

  勁氣真元和飛劍在空中爆發,頓時響起了無數道金鐵交擊的聲響,劍氣縱橫八方,只見漫天的云海都是被沖散了去。

  安景背后一片浩瀚星光,第七境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天空之上的飛劍劍氣縱橫,氣勢暴漲,頓時前方真元雨水一般灑落,而后那數千道飛劍洶涌澎湃的向著千秋不死人沖去。

  天地十方!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劍氣襲來,千秋不死人神情淡漠如水,隨后袖袍向著前方一揮,黑色的勁氣從袖袍當中涌現,這勁氣不斷凝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鬼臉。

  “吼!”

  只見那鬼臉怒吼一聲,隨后張開巨嘴,仿若出現了一個方圓數丈,深不見底的黑洞,那無數劍氣就像是倦鳥入林,竟然一口將那劍氣全部吞噬了。

  鬼臉吞噬了劍氣之后,并沒有絲毫變化,而后繼續向著安景沖了過來。

  那鬼臉兇惡,可怖,仿佛從九幽之下的黃泉沖了上來,巨大口器張開,遮天蔽日,想要將安景徹底吞入腹中。

  此刻在安景在鬼臉之下,顯得如此渺小,就像是一艘在狂風暴雨當中飄搖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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