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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結局

  那一日的玉京城可謂風起云涌,八方云動。

  歷史中的一粒塵埃,落在普通人的頭上都是一座山,更何況這此次變故就是在歷史當中都是滾滾煙波,浩渺不凡。

  天下群雄匯聚,南蠻,大燕,趙國無數高手齊聚玉京城,如此盛世放眼歷史也是獨一份,畢竟誰能有這般大的能耐匯聚如此多高手?

  恐怕也只有神秘莫測且能夠讓人長生不死的地脈之靈了。

  兀術,胥王,嘻哈佛,千秋不死人等大宗師也是紛紛出現,其中幾位放在歷史當中,那可都是頂尖的大宗師,鎮壓一個時代的頂尖高手。

  最終結果也是讓人頗為震動,嘻哈佛,兀術,千秋不死人三位大宗師身死道消,成為歷史云煙。

  畢竟那可是三位大宗師,凡夫俗子眼中高高在上的陸地神仙,衣袍一揮,扶搖直上九天,腳步一動,便是天涯咫尺的天上人物。

  誰也沒想到,已經‘死去’的鬼劍客再次重出江湖,斬殺了那千秋不死人,徹底震動天下。

  這場風波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遍了天下,成為了所有江湖中人,市井百姓津津樂道的談資。

  而很快就有人發現這天地間的桎梏似乎減輕了許多,突破境界比以前容易了不少,而宗師高手則發現提煉天地靈氣的時候,以前要小心的邪祟之氣也徹底消失了。

  這種顯而易見的變化,頓時在江湖中掀起了更大的風浪。

  與此同時,關于千秋不死人的諸多傳聞在天下間傳播開來。

  為何他可以存活千年而不死?

  邪祟之氣乃是域外之氣,那域外又是何物?

  為何吸收邪祟之血,控制邪祟之氣可以讓人的修為大增?

  有人說千秋不死人有著一門絕世心法,可以讓人長生不死,也有人說千秋不死人乃是域外邪祟,根本就不是世間之人,所以能夠長生不死。

  而域外到底有何物也是讓天下議論紛紛,有人說乃是人間仙境,也有人說乃是兇險之地,藏有巨大的災厄,更有人說域外不過是虛無縹緲之地,一切都是幻想。

  一時間諸多傳聞甚囂塵上,但是此次鎖龍井卻是讓天下人為之震撼不已,了解這世間還有這樣一位頂尖的高手,竟然千年不死,不少人暗中開始尋找千秋不死人的遺物,想要尋找其中的秘密,而失去齊宣道的黑冰臺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搖搖欲墜。

  無數高手為了尋找千秋不死人的來歷,身份以及遺物開始大打出手,暗中更是波瀾詭譎,爾虞我詐,其中包括王公權貴,一方世族,一直隱匿的江湖高手,至此天下間也再次掀起一片片腥風血雨。

  在鎖龍井中斬殺了這位千秋不死人的鬼劍客,突然一下子消失在了江湖當中,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魔教之人都是對其杳無音訊。

  越是如此,便越有許多人搜尋這位無敵大劍仙的行蹤,仿佛要找到他的蹤影似得。

  世人皆知,那一把劍可是連千年不死之人都能斬斷,斬殺陸地神仙更是如殺雞屠狗一般,也是所有人公認的上下三千年來的第一高手。

  但越是搜尋,越是找不到他的行蹤,仿佛這世間沒有這樣的人一樣。

  后來逐漸沒有人再去試著尋找他的行蹤,而鬼劍客也成為了所有人的禁忌,但是那把劍的傳說卻在江湖當中盛傳著,久久不息。

  一場巨大的風暴過后,留下的只有滿地的狼籍,一只大手開始伸了進來并且重新建立了新的秩序。

  這只大手正是大燕朝廷。

  后金王庭的覆滅,雖然大草原的部落仍有反抗,對于大燕來講仍然有隱患,但是和此前的后金這般強盛的王朝威脅程度相比,卻是差了許多。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燕王朝不僅可以徹底掃清大草原部族的障礙,甚至能夠一統整個后金,將其納入版圖當中。

  而大燕王朝南邊的趙國比后金狀況好一些,但依舊不容樂觀,因為齊宣道的身死,黑冰臺的統治地位徹底動搖了起來,此前一些不安穩的因素瞬間全部爆發了開來,至此趙國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內亂。

  趙國各地烽火狼煙,甚至比此前和燕國開戰死傷還要慘重。

  可以說現在的大燕王朝隔岸觀火,休養生息,前途可謂一片平坦,發展的形式也是大好,甚至有機會未來拿下趙國領土,成為自大秦之后又一個大一統的王朝。

  甚至加上后金的領土,比之大秦朝還要昌盛。

  就在天下紛亂,余波未了的時候,大燕王朝發布了一則法令,徹底引爆了天下。

  大燕王朝頒布法令,收攏大燕江湖所有的宗門高手及武學建設一所武道總院,不論是世族,還是貧民,亦或是乞兒,只要年齡在十五歲以下,并且資質過關之人,不論身份地位皆是可前往武道總院學習其內高深武學,享受大燕王朝最頂尖的資源和配置。

  而武道總院第一任院長,正是真一教掌教大燕國師蕭千秋。

  一時間天下激起千層浪。

  收攏天下武學,建立武道學院?

  只要資質足夠的話,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習武,這可讓此前沒有門路或者家境貧困之人一個巨大的出路。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將會是何等的可怕?

  天下宗門的苗子都要被徹底斷絕了,大燕江湖的門派真的愿意這樣做?

  但隨著蕭千秋的同意,一些江湖宗門的反對之聲也是偃旗息鼓,要知道如今大燕江湖鬼劍客失蹤之后,那么蕭千秋無疑是這天下間實力最高,且資歷最高的的高手,而且其背后真一教乃是大燕國教,天下頂尖的宗門之一。

  而后很快有傳聞魔教人宗之主李復周任職武道總院副院長,更是讓整個大燕江湖都失了聲。

  魔教之聲威因為鬼劍客和魔教教主的原因,已經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概念,現如今真一教和魔教接連同意,還有多少人敢發聲反抗?

  不過建立武道總院乃是大事,而且事關大燕天下和根基,容不得絲毫馬虎,雖然法令頒布了,但是具體如何施行,什么時候施行還有待商榷。

  一些有識之士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心中感慨不已。

  若是武道總院建設成功,隨后便會在各地建設武道分院,原本宗門的高手也會被同化到武院當中,到時候天下高手盡皆掌握在大燕皇室手中,不用二十年,大燕王朝便會成為歷史上最為強盛的王朝。

  江湖還是那座江湖,還是那座爾虞我詐,明爭暗斗的江湖,這里充滿著陰謀詭計,兒女情長,不會因為多了誰而改變,也不會因為少了誰而改變。

  今來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

  雨巾風帽,四海誰知我,一劍橫空幾番過。

  玉京城,皇城,觀星臺。

  漫天星河,隨意點綴這浩渺的暮色,用一抹深邃的蒼茫,卷緯這天下間一輪新月。

  一身龍袍,英氣逼人的永安人皇站在觀星臺的中央,仰著頭看著夜空。

  在她的身后是一位美貌同樣不遜色于她的女子,戴靈。

  那一雙冰冷的眼神卻能夠讓任何一個男人的內心為之火熱,仿佛比這天上的繁星還要明亮,還要奪目耀眼。

  兩人就這樣看著頭頂之上的夜空,想著彼此之間的心事。

  或許有的時候心事是可以共通的,當一個人有了一個不能說的心事的時候,就會看起來格外的沉重,整個世界就像是抽象而凌亂的畫一般。

  沉默的彼此,都在隱藏著不能吐露而出的禁忌。

  周先明從遠處走來,抱拳道:“陛下,后金的黑羽部族,金鷹部族兩個大部族已經發來了投降的信函,后金其余數個部族已經退守到了雪山之上,因為雪山之上天氣冰寒,并不利于行軍,所以邱侖便沒有再輕舉妄動了。”

  永安人皇眉眼平靜,淡淡的道:“將他召回來,后金這幾個部族就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讓邱將軍繼續待在后金也是浪費了才華。”

  “是。”

  周先明拱了拱手,緩緩退了下去。

  永安人皇背著雙手,還是那么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還有那一雙堅定不可撼動的眼神,“現如今這天下局勢,對于我大燕來說可謂形式大好。”

  身后的戴靈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和她說的,但是直覺告訴她是的,所以她道:“陛下神武,如今大燕局勢卻是看起來前所未有的大好,千古霸業盡在掌握之中。”

  后金覆滅了,只有幾個部族在茍延殘喘,趙國此時陷入內亂,一片烽火狼煙,南蠻更是大軍退守十萬大山當中,仿若將南平道當做雷池,不敢逾越半步。

  “可是朕。”

  永安人皇仰著頭,表情呆滯了很久才道:“卻高興不起來。”

  “陛下本應該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人。”

  “什么才是快樂呢”

  “對啊,到底什么才是快樂呢?”

  永安人皇聽聞長長嘆了口氣,道:“人生就在不經意之間發生了改變,而作為主導人生的自己,過得快不快樂與他人何干?”

  戴靈的語氣比永安人皇還要悵然,“是啊,微臣近來時常從夢中醒來,恍惚間不知道方才做的是夢,還是眼下的才是夢。”

  仿佛,她才是那個心事最重的人。

  那種將內心的歡喜,極度壓抑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那是一種翻來覆去,反復碾壓的折磨。

  永安人皇心中苦笑了一聲,本該止于秋水的寂寞,卻因為這三兩句話又起了風。

  或許正如戴靈所說,一切的恍惚之間,讓她都難以分辨那些是夢,那些才是真實存在發生了。

  微風吹起,帶來了一股寒意,也帶來了一股蕭瑟。

  那圓圓的月光照亮遍地,但是那月亮始終卻只有一個。

  兩人看著那月亮,都是陷入了沉默當中,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一片天地當中,兩個不同的女人,或許心中或多或許都有著同樣的苦悶,她們都在這殊途同歸的道路之上迷了路,找不到方向,就像是兩個無家可歸的棄兒。

  心沒有了方向,在哪里都是流浪。

  許久之后,戴靈道:“陛下,你真的很愛他啊。”

  這話讓永安人皇的內心一顫,她幾乎強打起精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此刻的世間少了些什么,就像是魚兒在沒有水的泥潭中掙扎,沒有死,但卻滿身是血,只是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戴靈聽聞輕輕嘆了一聲,“誰不是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來臨呢?”

  死亡!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后內心都是一動。

  生與死,睜眼與閉眼之間,黑暗與光明之間,這才是人世間永恒浮動的事情,而那些不甘,委屈,期待.這些細微的情緒在這一切泯滅當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不會因為沒了愛情而孤獨,但是會因為感受到死亡而孤獨。

  沒有愛情,可以擁有權勢,而沒有了生命則沒有了一切。

  兩人對視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屬于她們的盛夏,永遠不會缺席。

  淡淡的月光之下,今晚的兩人可以在此酩酊一番,任由一輪日月來往如梭,兩個時辰之后,她們便可以等待最美的太陽升起。

  北荒道,幽山。

  山上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獨坐夜寒人欲倦,迢迢,夢斷更殘倍寂寥。

  隨著散落的小雪花湮沒于塵土之中,一切在皚皚之中,顯得那么蒼涼,卻透露著溫馨。昨日的傷秋之緒,如今已不再留有痕跡,悄然溜進了凜冽的烈寒。

  萬籟俱寂的山腰之上,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男一女,女的還牽著一匹白色的駿馬。

  賈梅仙深吸一口氣,認真的道:“師兄,我要走了。”

  “走了?”

  楊沖并沒有因為賈梅仙的話而感到意外,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只不過這事情發生的早晚罷了。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賈梅仙因何而留在這幽山當中。

  賈梅仙點頭道:“嗯,我想要去貴霜看看,據說那是一方新的天下,我想要去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楊沖看著自己的師妹,隨后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你是早就做好了決定,如果我說我跟你一同去,你肯定是不愿意的了。”

  賈梅仙道:“師兄,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你怎么知道是拖累我呢?”

  “每個人都要每個人的人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事情。”

  “看來你真的不一樣看了。”

  楊沖看著賈梅仙輕聲道。

  從那一雙眼睛還有說話的語氣,他知道面前的女子真的變了很多,從前的青澀與稚嫩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看了。

  賈梅仙背過身子,看著那飄落的雪花道:“與其喜歡太陽,不如讓自己成為像太陽的人。”

  楊沖似乎知道,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看到那顫抖的嘴唇,朦朧的淚眼。

  “那師妹你還會回來嗎?”

  “或許會回來。”

  或許這兩個字的意味便很有意思了,或許會回來,那或許其他呢?

  賈梅仙說完騎上了馬匹,背上了行囊。

  此刻楊沖看著那背影,心中仿佛有萬千言語,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賈梅仙勒緊繩子,轉頭道:“師兄,等到那年梅花再次盛開的時候,我便回來了。”

  “駕!”

  說完,她狠狠的一勒馬繩,只見那白色的駿馬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楊沖看到這,不禁手掌伸出,最終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咽喉當中沒有說出。

  賈梅仙的身影隱沒在風雪當中,不知去向。

  風雪越來越大,呼嘯聲將萬物的聲音都隱匿了起來,也包括楊沖的心聲。

  雪很奇怪,像遺憾,像重逢,也像愛而不得。

  天福二年,玉京城,呂府。

  時間在不斷流逝著,就像是白天過后就是黑夜,冬天過后便是春天。

  玉京城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雪,而后天氣開始變得暖和起來,一切都在欣欣向榮,向好的一面在發展。

  呂景春像往常一樣,穿著厚厚的襖子,來到了呂國鏞的書房請安,嘴中還嘟囔著,“昨天傍晚做了詩,如今應該不用再作詩吧?”

  說著,呂景春來到了呂國鏞的書房門前,甕聲甕氣的道:“爺爺,孫兒來請安了。”

  但今天卻和往常不同,書房中并沒有呂國鏞的聲音。

  呂景春心中奇怪,重復道:“爺爺,孫兒來請安了。”

  但是這一次書房中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周圍一片安靜。

  呂景春覺得不對勁,當下伸出手推開了門。

  屋門大開,一道寒風從門內吹進,只見的一個耄耋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支毛筆,靜靜的坐在那里,但是他的雙眼卻是緊閉著,體內所有的生機都已經斷絕了。

  “爺爺!”

  呂景春瞳孔一睜,不由得失聲道。

  大燕王朝的三朝重臣呂國鏞沒能熬過這天福二年的春天,溘然長逝,一時間朝野動蕩,天下動蕩。

  作為儒門此前的第一人,震碎文宮對戰三位五氣宗師,更是斬殺其中一位五氣宗師的存在,沒有人會不知道他的名字。

  有人評價他是治世里的孤臣,史書中的良輔,也有人說他天下洶洶的獨相。

  縱觀呂國鏞的一生,他是一個多面的人。

  呂國鏞是一個權臣,有人給他送對聯為日月并明,萬國仰大燕天子,丘山為岳,四方頌呂門相公,呂門說的自然是呂國鏞,在位六十年,太平人皇之前他是足以與大燕皇帝并列。

  呂國鏞是一個救世名相,他一生心系于大燕,力挽狂瀾對戰三位五氣宗師,延續了大燕的江山;但是他為人卻喜歡獨攬大權,任人唯親,他與太平人皇一樣十分喜歡權謀,呂國鏞是一個治世之孤臣,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毅然以一身擔當天下安危,雖千萬人吾往矣,哪管身后罵名滾滾。

  所以,呂國鏞這個人,有人為他傾倒,也有人恨他入骨。

  總而言之,呂國鏞對大燕的貢獻卻是有目共睹,就在這位權相死后,永安人皇為其舉行了大葬,并且追封謚號文成公。

  一時間大燕舉國上下哀悼,籠罩在一片愁云慘淡當中。

  畢竟相較于旁人,尋常百姓對于這位執掌朝野的權相還是十分敬重和愛戴。

  不過在滾滾歷史車輪當中,多么大的人物,多么重要的人物也都終將化作歷史。

  時間流轉,歲月流逝,不知不覺間隨著玉京城地脈之靈爭奪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冬去春來,而后又來到了夏季。

  夏日的晴空燦爛無比,天空也是蔚藍無垠,日光強烈的就像是箭,天上地下都是處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

  渝州城,舞陽酒肆二樓包廂。

  典雅的包廂當中都是燥熱無比,坐在上首的是一個身穿捕快服的捕快,此刻衣衫都貼在了身上,就連腰間的長刀都顯得極為沉重。

  在他的對面是一個十分清秀的男子,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讓人看后便很難忘記。

  如果大燕頂尖高手看到這張臉定會大為震動,因為這人正是天下人尋找半年未果的安景。

  此刻安景拿起桌子上的碗大口咕了一口,道:“你小子今天突然請我喝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對了,感覺你最近胖了不少,看來最近伙食很是不錯嘛。”

  韓文新這小子兜里存不住五兩銀子的人,今天竟然請他喝酒,這讓安景如何不奇怪?

  韓文新面色一沉,咬牙道:“安兄,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秘密?”

  安景看著韓文新如此模樣,不由得好奇道:“什么秘密?”

  韓文新深吸一口氣,隨后咬牙道:“我我可能懷孕了。”

  “噗!”

  安景口中的酒水直接噴灑了出去,隨后滿臉都是震撼無以復加的神情。

  懷孕!?

  韓文新懷孕了!?

  男人竟然懷孕了!?

  安景此刻滿腦子疑惑,仿佛是看到鬼了一樣。

  “安兄,我說的是真的。”

  韓文新看到安景神情,連忙道:“那日我去了亂葬崗挖金塊,不是挖到了一個埋藏嬰孩尸體的罐子嗎?”

  安景微微頷首,前幾日韓文新是去亂葬崗挖金字,但是挖到一半挖出了一個壇子,他以為是金子打開一看沒承想里面卻是嬰孩的尸體,韓文新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回來之后便病了半個月。

  韓文新繼續道:“這些天我一直夢到那個罐子,而且里面那個孩子一直叫我爹。”

  安景慢悠悠的拿起碗喝了一口,道:“叫你什么?”

  韓文新道:“爹!”

  安景拍了拍韓文新肩膀,笑了起來,“不用這么客氣,這頓酒我請了。”

  說著,在韓文新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放下了一兩銀子,走了出去。

  韓文新回過神的時候安景早就不知去向了,低吼道:“狗日的安景,莫非真因為老子騙你?”

  吼完之后,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銀子,心中頓時大動,喜滋滋的將銀子收了起來,“好久沒去勾欄聽曲了,槍都繡了。”

  舞陽酒肆外。

  安景背著手,向著濟世堂走去。

  半年前,他又回到了渝州城,濟世堂也因此重新開張起來。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夏日的太陽就像是火爐一樣,灼燒著大地。

  突然,安景眉頭猛地一皺,人山人海的前方出現了一道金色身影。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天隱的金燈。

  安景傳音道:“金老,沒想到這么巧。”

  金燈也是傳音道:“不巧,我是特意來見你的。”

  安景道:“請!”

  金燈道:“請!”

  兩人來到了一個小巷子中,巷子外熱鬧喧囂,巷子內卻是十分安靜。

  金燈笑道:“看來你很不希望有人打擾到你如今的生活。”

  安景面無表情的道:“有什么事情就開門見山的直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

  金燈微微頷首,道:“地脈之靈被你斬斷了,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安景雙眼一瞇,道:“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能夠長生不死?突破大宗師桎梏?”

  金燈道:“這當然是其中一部分,其實還有一部分你不知道的真相。”

  安景看了金燈一眼,沒有說話。

  金燈繼續道:“你斬斷了地脈之靈,其實也就是說如今的你成為了地脈之靈,而當初的地脈之靈遭到了邪祟之氣源源不斷的侵襲,而你也會遭到邪祟之氣的侵襲。”

  安景淡淡的道:“其實這件事我早知道了。”

  金燈深深看了安景一眼,“既然你知道了,那老夫也就不再多說了。”

  說完,金燈拱了拱手向著遠處走去了。

  安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如果金燈此刻在的話一定可以看到,那一雙如手掌就像是白玉一般,那漂浮在上面的邪祟之氣盡數被燃盡。

  “邪祟之氣?早就被我煉化了,至于那些邪祟也早被我斬殺殆盡了。”

  安景自語了一聲,隨后走出了巷子。

  金燈或許他是知道域外一些秘密,也或許知道地脈之靈秘密的,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說,地脈之靈被安景斬殺之后,安景如今便是這地脈之靈。

  關于地脈之靈的秘密,安景知曉比他還要清楚。

  在這一方天地當中,還是有著大量邪祟之氣正在不斷滲入,企圖侵染了他的身軀,但是這些邪祟都被安景給斬殺了,就連邪祟之氣也是消除得干干凈凈。

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墻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等,旁邊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

  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渝州河景色.

  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形成獨特的巷院。

  在街道西側,有著一塊嶄新的牌匾,上面刻著濟世堂三個大字。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小動物了。”

  “汪汪汪!汪汪汪!”

  “你說我為什么喜歡?當然是頓頓不能少了。”

  此時一個長相貌美,身材豐腴的小丫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抱著一個木盆走了出來,一只黑色的小狗正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另一邊安景提著一盒糕點,拿著三串糖葫蘆優哉游哉的來到了濟世堂的門口,挑開幕簾走了進去。

  “茜草三市斤是三百錢。”

  “花楹一市斤一百五十文錢。”

  虞秋蓉正在撥打著算盤,拿著毛筆記錄著采購的藥材,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安景走了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姑爺,你回來了。”

  安景放下了糕點,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虞秋蓉,問道:“夫人呢?”

  虞秋蓉笑道:“夫人在院后準備今天的晚飯呢。”

  安景聽到這,不由得心中一柔,隨后緩步向著灶房走去了。

  后院中此時煙火升起,那身影正在灶房忙碌著。

  那女子頭戴一只珠釵,后腦勺的紫色飄帶垂及腰間,眉心處的花鈿格外秀麗,一雙桃花眼靈動可人,身穿淡紫色的宮裝,此刻那雙潔白的雙手正在準備美味的菜肴,神情無比的專注和認真。

  人生在世,能夠有這樣一個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便就足夠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愛著的那個人,而她也在竭盡全力的愛著你。

  而什么是愛著人,其實正如安景自己所言十分的簡單。

  一見,你就笑。

  一見你,就笑。

  安景走到了趙青梅的身邊,嘴角微微上揚道:“夫人。”

  趙青梅低著頭,專注的道:“怎么了?”

  安景攥著趙青梅那雙手,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趙青梅抬起頭,一雙美目看著安景道:“四年前的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我當然不會忘記了。”

  夫人也還記得啊.

  恍惚間,安景回想起了那天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紅燭,紅紗,還有眼前這個絕色動人的女子。

  記憶就像是一把刻刀,把所有的快樂時光全部都記下來。

  他記得兩人成親時喝的交杯酒,兩人一起吃飯,兩人一起坐在屋檐之上看著月光,還有兩人一起游湖,還有兩人一起飲酒暢聊.這些記憶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當中,揮散不去。

  “一晃四年過去了,時間還真快啊。”

  趙青梅看著安景發呆,隨后道:“夫君,你是怎么了?”

  安景感慨道:“我只是在想當年的事情,有些荒誕,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趙青梅瞪了安景一眼,嬌嗔道:“是啊,誰能想到濟世堂的小大夫竟然是絕世無敵的大劍仙呢?”

  安景不由得道:“我也沒有想到,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

  兩人相視一眼,隨后竟都是笑了起來。

  驀然回首,歲月用同樣的方式經過每一個人,每個人以不同的方式經過了歲月。

  原來心心念念的星辰大海一直在這里,停下來,你聽,每一息的光陰都有著聲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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