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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丑回魂夜(中)

  “所以,神父看出了我的不同,向教父舉薦我,讓他聘請我伊文斯當家庭教師,其實就是想讓我解決伊文斯的問題?”

  “我和卡邁恩都不能確定,貓頭鷹法庭是不是還在盯著伊文斯。但現在看來我們旳警惕是沒錯的,他們的確還不死心,他們依舊把伊文斯當做水源計劃的關鍵人物。”

  神父丹尼爾嘆了口氣說:“這一代的貓頭鷹法庭遠遠不如上一代,他們操之過急,留下太多破綻,我在那座教堂里住了幾十年,對那里的每一塊磚瓦都了如指掌。”

  “哥譚遭遇的冰封根本不足以讓教堂地面裂開那么大一個口子,他們就是在控制阿爾貝托,讓他去試驗美酒是否真的成熟了。”

  “看來我和蝙蝠俠給貓頭鷹的那一下,并沒讓他們老實下來。”

  “那一招其實很管用。”神父丹尼爾停頓了一下說:“應該說是幾十年來最管用的一次了。”

  “不過仍然不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我和法爾科內都不知道答案嗎?那并不是我們的敷衍之詞。”

  “貓頭鷹法庭或許是其中重要的一顆棋子,但不是全部,甚至不是國王和王后。”

  “我和法爾科內終其一生,未能窺得這背后黑暗的真相。”

  法爾科內也搖了搖頭,他手里雪茄的火光逐漸熄滅了,這老舊的劇院里顯得更加黑暗,他說:“我說我沒有找到他們,沒有等到機會,這是實話,貓頭鷹法庭的背后,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如果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一直存在,那我們殺死多少只貓頭鷹,都沒有用。”

  “我在你和蝙蝠俠的身上看到了找到真兇的可能。”法爾科內轉頭看向席勒,他的眼睛沉在眼眶的陰影里,顯得晦暗不清,他說:“所以,我才想要成立一個密會,但密會的根本目的不是對付貓頭鷹法庭,而是對付他或和他相似組織背后的那種黑暗。”

  席勒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他有些感慨地說:“我知道,每一個在哥譚生活了幾十年的人,不可能對此全無猜測,可我沒想到,你們會如此堅持。”

  “我們并不在乎你來自哪里,或你身上背負什么樣的秘密。”神父丹尼爾轉頭看像席勒,他的眼神并沒有法爾科內那樣銳利,而是始終帶著一種平靜和慈和,他說:“如果你,或其他人,有一天能夠找到真相,請別忘了——”

  “有許多人曾為這座城市努力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沒有成功,不屬于哥譚的人終究會離開這里。”

  “莪的一個律師朋友曾告訴過我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并不是非得走到終點,才能算贏。”

  “好了,我們兩個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輪到你了。”神父丹尼爾笑瞇瞇的看向舞臺,說:“我們的這部劇叫做《復活節》,而你給你的這場戲劇起名叫《小丑回魂》,這有什么特殊含義嗎?能講講嗎?”

  “哥譚大教堂地下的那個東西,不叫美酒池,那里面的東西叫做酒神因子,它的確能讓人永生不死。”

  席勒語出驚人,法爾科內和丹尼爾都看向他,席勒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但那并不是解藥,而是毒藥,全世界最毒的毒藥。”

  “他能夠締造出全世界最瘋狂的瘋子,我更愿意叫他——瘋子之血。”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它很了解。”

  “這個世界上并不止哥譚一個地方擁有這種東西。”

  “我都快忘了你的履歷了,你曾經在其他地方見過這種東西?你之前告訴我,你有完全的把握保證伊文斯的安全,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當然不是,教父閣下,別著急,這一切還得從,伊文斯之前來找我開始說起。”

  “他來向我求助的時候,似乎非常苦惱于和他父親的關系,我想那個時候,阿爾貝托就快要復活了,于是我給他提了個建議,讓他通過一些方法躲到精神病院來。”

  “雖然我告訴他,那是為了讓他表達退讓的態度,緩和父子之間的關系,但其實是因為,我想長期觀察他,我需要一些更加確切的證據。”

  “那個時候你就察覺到不對了?”

  席勒搖了搖頭說:“我有些預感,但卻沒有證據,那時的伊文斯并沒有任何異常,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有些不對。”

  “于是,我就讓他來到了我就職的阿卡姆精神病醫院,并且和一個聰明的家伙同病房。”

  “在那幾場大雨之后,他的表現應該就很明顯了吧?”

  “是的……”席勒的聲音也漸漸陷入了回憶中,三人看向舞臺。

  漆黑的病房中,窗外透出的月光撒在地板上,病床扶手的金屬泛出微弱的光澤,席勒站在伊文斯的病床前凝視著他,似乎在感受他的情緒。

  法爾科內問席勒:“那你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又做了什么?”

  “事實上。我什么也沒做,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露出破綻,果不其然。”

  劇院舞臺的老舊幕布合上,又再次拉開,一陣灰塵騰起,舞臺上的場景變成了謝頓的辦公室。

  席勒正蹲在謝頓的辦公桌前,他用力把謝頓辦公桌最后一層的抽屜給撬了下來,那里面放滿了磁帶。

  “那是什么?”神父丹尼爾有些好奇的問。

  “是他竊聽我留下的電話錄音,他人已經死了,這些錄音也就沒用了,我還是收回去比較好。”

  坐在距離舞臺最近的椅子上,謝頓辦公室的燈光再次映到了席勒的眼鏡上,之后,他從謝頓的辦公桌前站起來,從柜子上拿了一個錄音機,又翻找出一份空白的磁帶,把自己的聲音錄了進去。

  “他們九號種植園的貨走的是老威爾金的路子,就是經過東區三條大街的路線,他們的貨量太大,所以交貨口設置在一家夜總會的地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跟他打個招呼……”

  “你在擔心這個?大可不必,據我所知,西區那個地下化工廠也是法爾科內……”

  然后席勒重新蹲下,把這盤磁帶放進了上層抽屜的側面。

  聽到自己的名字,法爾科內笑了笑,說:“可別告訴我,你是想用這招把那些警察嚇退?”

  “恰恰相反,警察或許會被教父的名字嚇退,但有一個人不會,我這是不辭辛苦的給他提供線索。”

  接著,席勒盯著舞臺上的場景說:“我等了很久,阿爾貝托才終于露出了破綻,可能是他不滿意謝頓的優柔寡斷,或者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想要滅口,他。”

  “阿爾貝托應該是找了個借口,要和謝頓單獨談談,然后在談話的間隙把他推下了樓。”

  “但他做的仍然不夠,要不是我給他收了個尾,別說是蝙蝠俠了,警察也能查到點什么。”

  只見舞臺上,維克多拉開走廊的窗戶,他向下看看到了謝頓的尸體,于是就匆忙的跑了下去。

  但如果他抬頭往上看,就能看到席勒忙碌的身影。

  “其實有一點他做的不錯,他讓謝頓提前打電話給維克多叫他過來,然后卡在一個剛好的時間,讓維克多成了目擊證人,并且讓他沾上了嫌疑,用來迷惑警察的視線。”

  “當時我不知道維克多會來,早知道維克多又一個電話把我叫過去,我就不回精神病醫院了,直接在行政樓旁邊等著就行了。”

  “精神病醫院離哥譚大學很遠,你是怎么在幾分鐘之內跑了一個來回的?”

  “這不重要。”

  看出席勒不想回答的態度,法爾科內也沒有再問。

  “之后,在警察的傳喚中,我不得不提出另一種可能,來迷惑警察的視線,讓他們不要來添亂,畢竟接下來,應該是蝙蝠俠的舞臺了。”

  “在有病人發瘋的時候,你就猜到了那是美酒的效果嗎?”

  “不。”席勒否定了這一點,他說:“其實在我親自接觸到這種物質之前,我都沒有貿然下結論。”

  “但是阿爾貝托送了一顆彩蛋給我,讓我確定了那當中的物質和病人血液里的一樣,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

  席勒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我送了他一份復活節禮物。”

  劇院窗戶灑下的月光投射在老舊的帷幕上,隨著帷幕緩緩閉合,又再次打開,舞臺逐漸放大,一陣濃郁的酒香從哥譚大教堂散溢出來。

  蝙蝠俠左右望了望,他聽到附近漆黑的小巷傳出瘋狂的呼嚎,像在為新生的典禮頌歌。

  那陣瘋狂的大笑聲后,蝙蝠俠看到,一個身影正從綠色的池水中爬出來,他帶著瘋狂的笑容,像剛剛從地獄誕生的惡鬼。

  蝙蝠俠肌肉緊繃,他清楚,剛才那陣爆炸的力度足夠炸死阿爾貝托了,而現在,他又從池子中爬了出來,就說明,那綠色的池水一定有問題,那里面誕生的或許是一種怪物。

  爬出來的阿爾貝托,金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他臉色慘白,咧著嘴,那雙綠色眼睛完全被瘋狂侵占。

  蝙蝠俠再次拿出蝙蝠鏢,他把手槍上膛,顯然做好了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但事情的發展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那陣濃郁的酒香傳出去之后,無數瘋狂的大笑在教堂周圍的街巷中響起,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瘋狂的身影向這里圍攏過來。

  蝙蝠俠左右看了看,那起碼有上百人,而且每一個都像阿爾貝托一樣,面帶瘋狂的笑容,如同行尸走肉一樣向他靠近過來。

  “我說了。”阿爾貝托的嗓音變得無比沙啞,像是用刀片在鋸木頭:“我復活了,并將永遠活下去……”

  就在蝙蝠俠沉默的盯著他的時候,另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你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嗎?蝙蝠俠?”

  蝙蝠俠回頭一看,不出他所料的是,站在他身后的是席勒·羅德里格斯,他那個堅持自稱普通人的心理學教授。

  蝙蝠俠深吸了一口氣說:“別告訴我這又是你……”

  “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他怎么樣?”

  蝙蝠俠轉回身,他看著阿爾貝托,然后說:“什么怎么樣?”

  “嗯……你記住了他的笑聲嗎?”

  “沒有,這是什么意思?”

  “看來,他不是你要的人選。”席勒頗為遺憾的說。

  “什么?”蝙蝠俠轉頭看向走到他身邊的席勒,席勒說:“如果你在面對他時沒有任何別的感覺,那就說明他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對手。”

  “蝙蝠俠。”席勒的語氣開始低沉下去:“如果有一天,瘋狂的笑聲在你心中響起,那就說明,你找對人了。”

  “而這個……”席勒打量了一下阿爾貝托,說:

  “他弄壞了我的復活節禮物,現在,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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