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會提前變成月光騎士,其實依舊是席勒帶來的改變。
之前,席勒為了報復九頭蛇在神盾局開煙霧報警器,差點把他淋濕,于是設計了一個非常復雜的局,這個局最終導致席勒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地位,成為了九頭蛇美洲大區的總負責人。
而這個事件還導致了另外一個小事件,那就是瓦坎達的政變,其中一個部落的頭領襲擊了瓦坎達的首領,導致他中毒消失了一段時間。
這在席勒看來只是一個小事件,但在國際當中卻不是如此,尤其是,美國盯著瓦坎達這塊肥肉已經快饞死了,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瓦坎達搞事的機會。
可是,瓦坎達的政局一直都相對穩定,人民安居樂業,他們軍事實力強,國際聲譽又好,國會一直找不到什么理由在那里搞事。
可這次,瓦坎達首領遇刺,簡直是天賜良機,中情局幾乎全員出動,恨不得立刻就把瓦坎達攪成一團漿湖。
當時,瓦坎達時局不穩定,機場和其他交通方式都被封鎖了,因此沒有辦法直飛,而且中情局派出的是特工,不是軍隊,還是要講隱蔽性的,所以,被派出的特工兵分幾路,分別從非洲的不同方向向著瓦坎達趕去,在途中還能挑撥鄰國關系。
原本就是實地干員的馬克,走的正好是從中東到非洲再到瓦坎達的這條路線,而其中,剛好會路過埃及。
原本,他們那個小隊停在埃及補給,并沒有暴露身份,可誰知道正撞上了以色列情報組織摩薩德,摩薩德的戰斗力和攻擊性都相當之強,又相當于本土作戰,馬克的小隊幾乎全軍覆沒。
之后就沒什么可說的了,瀕死的馬克來到了孔蘇的神廟附近,被孔蘇給救了,于是就成為了孔蘇的地球代理人。
馬克簡單的講了一下這段故事,席勒才明白,其實,馬克已經成為了月光騎士,只不過受他的影響,馬克成為月光騎士的時間比較早,在這個時間段,他的精神狀態還算比較穩定,因此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人格分裂癥狀。
弄懂了這一點,席勒接著問道:“那你生什么氣啊?我只是推銷而已,又沒有強買強賣!”
一提這事,孔蘇那龐大又恐怖的身影又開始在四處亂閃,馬克也很疑惑,他在腦中和孔蘇溝通了半天,才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沒錯,又是席勒的鍋。
之前為了給自己的傘找一個合適的傘面,席勒打上了塵世巨蟒耶夢加得的主意,可是,就算葉夢加得是神話生物,它也是動物,眾所周知,漫威是有政治正確光環的,虐殺動物可能會引起未知的恐怖后果。
但是,動物殺動物就沒有這個問題了,所以,在聯合洛基坑了一把耶夢加得之后,席勒就通過至圣所叫來了埃及眾神,瓜分了耶夢加得的肉體。
塵世巨蟒的肉體可是大補,那群埃及的動物神們吃了個肚皮滾圓。
其他的神也就算了,眾所周知,貓科動物吃飽了、睡足了,就只剩下一件事可干了,那就是作死。
雖然一只獅子和一只豹子的聯盟用狼狽為奸這個詞不是特別準確,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兩只貓科動物吃飽喝足閑著沒事干,他們就決定,我們去抓鳥吧!
這只鳥就是孔蘇。
聽完這個故事,席勒深吸一口氣,然后捂住了額頭,豹神巴斯特到底有多大的破壞力他再清楚不過,你說這個孔蘇他是倒霉呢?還是倒霉呢?還是倒霉呢?
而且偏偏,那只獅子嘴巴還特別大,像炫耀一樣的告訴孔蘇,他們吃了一頓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并且還把至圣所這個名字給禿嚕了出去。
本來,這事都已經過去了,孔蘇的氣也快消了,可這個時候,就遇上了至圣所的金牌推銷員席勒……
孔蘇向來不是個好脾氣的神,面對吃飽喝足狀態極佳的豹子和獅子聯手,他沒辦法,但打不過豹子,我還打不過你嗎?
席勒再次嘆了一口氣,他對馬克說:“既然如此,孔蘇,你考不考慮打不過就加入呢?
天上的月亮又開始亂閃,席勒伸出手安撫道:“好吧,好吧,不辦會員就不辦會員……”
就在席勒思考到底怎么才能把月神孔蘇騙過來當BOSS的時候,馬克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都說了嗎?我是九頭蛇……”正在思考的席勒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忽然,他反應了過來,然后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塵世巨蟒耶夢加德的教皇。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問馬克:“月神孔蘇為什么會選擇你當月光騎士?”
這個問題倒是把馬克問住了,席勒接著說:“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雖然月神孔蘇的壽命非常漫長,但是按照概率學來講,這個年代死在他神廟附近的人也不會少,為什么他偏偏選擇了你?”
席勒像是在問馬克,也像是在說出自己的思考過程,忽然,他注意到了一個可能馬克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點,那就是,馬克是一個人格分裂癥患者。
人總是會對自己本專業的東西更加敏感,但席勒覺得,自己的這個思路很有道理。
畢竟,除了人格分裂癥患者這個特點之外,馬克剩余的特殊之處就是中央情報局特工了,但你也不能指望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宇宙魔神,對于美國特工這種特殊身份有什么認識,美國歷史對于孔蘇來說甚至都稱不上是一眨眼。
這樣想著,席勒試探性的問:“馬克,你有間歇性失憶的癥狀嗎?”
馬克張了一下嘴,他感受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此時,月光正盛,高樓之上寒風凜冽,兩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正在高樓頂端對峙,這氛圍怎么看也和心理咨詢不搭邊。
但是,馬克還是猶豫了一下說道:“最近我的確暈倒過,為此我還打算從中情局離職……”
席勒了然,看起來,時間線已經比較清晰了,如果沒有他帶來的劇情改變的話,馬克應該正是因為多重人格障礙所帶來的暈倒和間歇性失憶癥狀,從中央情報局離職,然后干起了雇傭兵。
“馬克,殺了他!”那種低沉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月神孔蘇的語調變得有些急促,似乎在阻止席勒說出些什么。
馬克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他似乎并不想這么做,他壓低聲音,說:”不,就算他是間諜,也應該經過法庭的審判,而且他還掌握重要情報!”
“殺了他!”孔蘇低吼道。
“別急……”席勒的語調突然平靜了下來,孔蘇的反應讓他確認了自己的猜想,他說:“孔蘇,每一個宇宙魔神所選擇的代理人,都有其特殊之處。”
“多瑪姆需要他的代理人擁有黑暗的本質,墨菲斯托則更看重憤怒和復仇的火焰,西索恩喜歡混沌親和,豹神巴斯特喜歡比較黑的東西……”
“那么,你,月神孔蘇,你喜歡一個多面的人,對嗎?”
席勒抬頭,看向天上不斷閃爍的明月,他說:“……就像月亮一樣。”
“就像古埃及人們崇拜著的變幻莫測的月亮一樣,有時是新月、有時是滿月,截然不同,但又相同,你誕生于此,自然對此充滿依戀……”
忽然間,月光凝滯了下來,冷色的月華像從天空中垂下的帷幕,冰冷、詭異,但卻又無比的神秘和夢幻。
月亮,凝結了古人一切樸素唯物主義的幻想,不論是埃及、中國,東方還是西方,所有文明、所有文化當中,所有人都對美麗星空中獨懸的孤月,有無數猜測和好奇,其中最引人遐想的,就是那隨著時間變換形狀的奇特現象。
在冷色的月華當中,那個龐大的身影再次降臨,可當他不再出現在黑暗中,而是伴隨著月光一起落下的時候,那恐怖駭人的外貌開始變得圣潔起來,就像從尖銳的新月變成飽滿的圓月。
“但我覺得,區區幾個人格,并不能描繪月亮的神秘和變幻莫測,你說呢?孔蘇。”
席勒抬頭看著孔蘇空洞的眼睛,當那里有如同月光一樣明亮的光亮起來的時候,席勒就知道,月神上鉤了。
“你想說什么?”孔蘇第一次和席勒直接對話。
席勒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說道:
“這里,有一年365天所有的月亮。”
月光越來越亮,逆光的孔蘇詭異、恐怖,但又顯得無比夢幻。
他本能的伸出手指,長長的手指帶著濃郁的月光,在月光接觸到席勒的一瞬間,一神一人的意識飛速下沉,來到充滿白色霧氣的空間。
站在高塔大門前的席勒看到,這座高塔的上方,第一次升起了一輪明月。
月光逐漸凝聚,形成了月神孔蘇的意識化身,漂浮在半空的月神孔蘇,第一個看到的不是那座高塔,而是盤在高塔上面的一條大蛇。
耶夢加得睡得正香,就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注視著他,巨大的豎童緩緩睜開,他擠了一下眼睛,一扭頭,就看見了孔蘇。
耶夢加得剛從夢中醒來,還不是很清醒,看到飛在半空渾身發光,還長了個鳥嘴的孔蘇,狩獵本能直接覺醒,一口就咬了上去。
“等等!”席勒大喊道。
孔蘇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夢中景象,他稍微愣了一下神,而就在這一瞬間,就已經被咬到蛇嘴里去了。
“松嘴!快松嘴!耶夢加得!該死的,快松嘴!你在干嘛!看清楚你吃了什么!
席勒趕忙飛到了耶夢加得的旁邊,使勁拍著他的頭頂,讓他把孔蘇吐出來。
回過神來的耶夢加得也發現,自己似乎咬了一個不好吃的東西,他張開嘴,吐了一下信子,把孔蘇吐了出去,被吐出來的孔蘇,正好落到了高塔當中。
他從地上爬起來,懸空的鳥喙骷髏頭甩了甩,睜開那雙空洞的眼睛。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高塔上無數的席勒。
而剛剛飛下來的席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一個長著長長鳥喙的骷髏頭臉上,看到如此復雜的表情,那里帶著震驚、驚喜,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感動。
席勒猜測,有關感動的部分,孔蘇可能在想,人類進化了這么多年,終于走上了正確的進化之路,不枉我天天蹲在祭壇里,看你們進化了上百萬年。
這時,耶夢加得的頭伸了過來,他用其中一只巨大的豎童盯著席勒問道:“他是誰?你們要干嘛?”
席勒清了一下嗓子,伸出手,指著旁邊高塔的樓層,對孔蘇說道:“你是要選一個人格當宿主對吧?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熱門選手嗎?”
孔蘇轉頭,然后低頭,看向席勒,說:“我懲罰有罪之人……”
“所以呢?”席勒問道。
“罪徒窮兇極惡……”
“呃,什么意思?”
孔蘇把手里的拳杖往地下一杵,偏頭看席勒,然后說:”要能打的。”
“你指的是哪方面能打,武力嗎?但我并不喜歡訴諸暴力……”
孔蘇把頭轉了回去,直視前方,用一種“不要最好、只要最貴”的語氣又重復了一遍:“……要最能打的。”
席勒卻罕見的有些猶豫了,他說:“你確定嗎?”
孔蘇轉頭,用空洞的大眼睛瞪著他,席勒也盯著他,兩人互瞪了一會,然后席勒說:“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他就走向樓梯,然后說:“跟我來吧。”
一人一神搭乘電梯,來到了思維殿堂的第十層,從電梯中走出來,他們面對著的是一條漆黑的走廊。
穿過走廊之后,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扇大門,這扇大門看起來有點破舊,看起來像老式精神病院的入口。
兩個身影消失在門內的黑暗當中,只余有些殘破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瘋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