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廈的落地窗前,斯塔克正站桌子前擺弄一些模型。
那些模型看起來像是他的鋼鐵戰衣,但是卻又不同,因為透過盔甲的縫隙能夠看得出來,那里面是有結構的,并不像戰衣一樣是空心的。
而顯然,這些東西不是斯塔克剛剛弄出來的,因為能夠在這上面看到技術迭代的痕跡。
從左往右看去,放在最左側的模型,看起來和鋼鐵戰衣更像,基本的結構都差不多,只不過填充了內部的部件。
接下來一個和鐵霸王有點像,之后還有加了觸手的,然后越到后面顯得越輕薄,結構越來越簡單,形體越來越流暢。
一只手拿起了最右邊的那個模型,斯塔克看著仔細的端詳著自己最近的成果,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的表情,但最后,還是自己掏出手機,打給了彼得,問:“彼得,你現在有空嗎?”
“哦,我在派對上和格溫一起玩呢,怎么了?”
“不,沒什么……”斯塔克低下頭,正要掛電話,但電話那頭卻傳來彼得的喊聲:“嘿!伙計們,我有點事,得先走了,你們先玩吧。”
說完,那邊就傳來彼得的聲音:“我馬上就過去,斯塔克先生,哦,對了……”
彼得突然提高聲調,大喊:“賈維斯!
幫我把大樓南側的那塊玻璃打開!
!上次我差點撞上去了!
直到賈維斯的“滴滴”聲傳來,彼得才掛斷了電話,沒多一會,穿著蜘蛛俠戰衣的彼得就來到了實驗室當中。
看到那一桌子的模型,彼得立刻就興奮了起來,他走上前去說:“哇哦,這是什么?我怎么沒在實驗室里見過,是新戰衣嗎?”
“它們怎么有這么多版本?是新的機械軍團?給復仇者聯盟強化用的外骨骼?還是……”
“停。”斯塔克被他嚷的頭疼,他看向彼得問道:“你已經高三了,大學選好了嗎?”
“紐約大學。”彼得送了聳肩說:“再遠一點,我的叔叔嬸嬸都會難過的要命。”
“而且,有你、康納斯博士、班納博士和席勒醫生,我在哪上學好像也沒什么差別。”彼得完全不在意的說。
“你選紐約大學,就是為了照顧你叔叔嬸嬸的情緒嗎?”斯塔克轉頭看向彼得問道。
“也不完全是吧。”彼得拿起一個模型開始擺弄,一邊擺弄一邊說:“我在紐約長大,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我的朋友、同學、老師、女朋友都在這里,要是離開了,還有點舍不得呢。”
“我以為你會更有闖勁一點。”斯塔克也開始擺弄手里的那個模型,說:“畢竟,許多名校也是東海岸大學,離這里并不遠。”
彼得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停頓了一下,然后說:“大概一個多月之前,我和康納斯博士的電話里提到了,要和他一起去哈佛的實驗室做實驗。”
“在電話里他提到,他和班納博士因為我應該去哈佛還是麻省理工而吵了一架,他們都能給我寫推薦信,但意見不同。”
“康納斯博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班納博士剛好在場,他們兩個又吵了起來,聲音有點大,我的嬸嬸在隔壁廚房做飯,她聽到了,然后又告訴了我的叔叔。”
“他們怎么說?是不是很舍不得你?”
“他們高興壞了,我從來沒見過本叔叔高興成那樣,他以往從不喝酒,因為電力工作需要謹小慎微,才能保證安全,可是那天晚上,他喝了一整瓶的香檳,把自己喝醉了。”
“梅嬸也完全不介意他喝醉了,甚至沒有嘮叨他,他們說,要帶我去我小時候最喜歡去的那家餐廳吃飯,慶祝我即將成為一名名校學生。”
斯塔克抿著嘴,臉上的表情有些動容,似乎和彼得的叔叔嬸嬸在某些情緒上取得了共鳴。
“但是后來,我告訴他們我不打算去,只打算上紐約大學的時候……”彼得嘆了口氣說:“他們的表情很復雜,不是完全的高興,也不是完全的生氣。”
“他們既想讓你去最好的大學,但又舍不得你,得知你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后,他們為你感覺到可惜,但又高興以后能常常見到你。”斯塔克總結道。
彼得點了點頭,把模型放下,看向斯塔克說:“但有些事就是這樣,沒辦法完美,但現在已經夠好的了。”
斯塔克猶豫了一下,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把手里的那個模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對彼得說:“接下來幾天,我可能會很忙,我把大廈的權限全權開放給你了,你要做什么實驗,自己去實驗室就行了。”
“嗯,好的,但是你為什么會很忙?”彼得盯著斯塔克說:“要有新戰衣了嗎?我能試試嗎?”
斯塔克說:“不,不是我的新戰衣,而是一位新朋友,或者說……老朋友。”
斯塔克離開之后,彼得的手機震了一下,打開之后,他發現,是斯塔克的號碼發過來了一條信息,那上面是一個由符號組成的笑臉。
彼得見過這個笑臉,他知道,這應該是賈維斯發過來的,他正處于大廈的實驗室當中,所以直接抬頭喊道:“賈維斯,怎么了?”
而這時,他又低頭看向那一桌子的模型,又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張大嘴說:“等等,這該不會是給你準備的身體吧?天哪,太好了,你終于要有身體了!”
“謝謝。”
賈維斯平靜的聲音響起,可接下來,他就聽到彼得說:“我們終于可以一起打游戲了!你應該可以幫我調無限的命吧?這樣皮卡丘可不能嘲笑我把命都用光了。”
賈維斯“滴滴”了兩聲,似乎有些無語,彼得倚在實驗臺上,高興的說:“早該這樣了,我和你認識這么久了,都還沒有和你握過手,你和我們沒有什么差別,所以當然也應該有個身體……”
賈維斯沒有回答,但屋內的燈光逐漸變暗了,彼得早就發現,斯塔克大廈內部的燈光,昭示著賈維斯的情緒,而此時,柔和的燈光像一道帷幕籠罩在彼得的身上,就像有人為他披了一件衣服。
三天之后,席勒接到了斯特蘭奇的電話,電話那頭,斯特蘭奇氣急敗壞的說:“你快點過來!斯塔克瘋了!他居然讓我……”
席勒放下電話,對正坐在對面的黑矮星說:“抱歉,今天的治療只能提前結束了,我有點急事,需要馬上過去一趟。”
“沒關系,醫生。”對面高大的黑矮星嗡聲嗡氣的說。
雖然他身材非常魁梧,坐在那把小小的椅子上顯得有些滑稽,面容也很猙獰,但語氣卻非常和善,甚至帶著一些尊敬。
席勒把面前的病歷本收了起來,然后轉身離開,黑矮星甚至站起來送他到門口,席勒對他擺了擺手,然后離開了。
席勒離開之后,黑暗星卻并沒走,而是轉身坐回到了座位上,用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捂臉。
他那張黝黑的臉露出痛苦的表情,腦子里回想起席勒給他做心理治療時那種耐心的態度,以及自己許多疑惑的問題都能得到解答的暢快。
黑矮星的母星,是黑暗象限邊緣的一顆行星,而黑暗象限之所以被稱作黑暗象限,是因為這里沒有任何一顆正直壯年的恒星,所有的恒星都正走向生命的終結。
沒有足夠的陽光,但也能孕育出生命,只不過生命的形式比較特殊,黑矮星就出生在一個名副其實的黑暗矮行星上。
滅霸降臨在那里的時候,那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趕去其他的行星上挖礦,因為不適應氣候和陽光,數千萬同胞死了一多半。
為了讓自己的族群能夠存續下去,最為強壯的黑矮星宣誓效忠滅霸,這樣才能讓滅霸手下留情,把他的族人分配到不那么惡劣的地方。
更令黑矮星感覺到痛苦的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忠于滅霸,他始終記得,滅霸害死了他那么多的族人,可是,他的同胞當中卻有人比他忠誠的多,甚至已經完全像滅霸效忠,成為他手中的鞭子,去奴役他們的同胞。
滅霸很聰明,他知道擊垮一個文明但卻不消滅他們,又能讓他們為自己所用的方法,割裂他們的階級、分而化之、樹立典型、殺雞儆猴……
黑矮星母星上的文明,是一個非常封閉的文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浩劫, 因此,就這樣支離破碎了。
黑矮星為此感覺到很痛苦,但卻毫無辦法,直到他因為一個可能是送死的任務,來到了地球。
來自于席勒的心理治療緩解了他的痛苦,席勒為他解答了非常多的問題,比如,那些人到底為什么會效忠滅霸去殘害自己的同胞?自己為什么做不到?而自己又為什么會為此感覺到痛苦?
可隨著這些問題得到答桉,又有更多的問題產生了,他到底該怎么做?到底該如何消滅敵人,拯救同胞?如何解開死局,讓自己的文明重獲新生?
這些問題他還沒來得及問,或者說,也不想問,因為他根本沒有報希望自己能夠得到答桉。
在他看來,席勒只是個心理醫生,一個脆弱的人類,和強大又殘忍的滅霸何止是天壤之別,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他們聯系在一起。
黑矮星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就在要轉身離開之前,他的余光瞥見,席勒沒有帶走的病歷本下面,還有另一本書,此時正露出了一個角。
黑矮星有些好奇,他伸出手,但又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不應該隨便動醫生的東西。
但他想,自己只是看看,絕不會弄壞的,于是,他就小心翼翼的把病歷本拿了起來,放在一旁。
這時,他發現,病歷下面的那本書的封面是空白的,沒有任何文字。
黑矮星有些好奇的用手指將封皮翻開,那里面第一頁的第一句話寫著: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