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恕我沒有辦法再像平常那樣,坐在床前與你溝通,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在地獄與魔鬼交談了。”
“我經常和你說,我希望能上天堂,但當我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恐怕只能去地獄了。”
“我很抱歉,你現在一定非常傷心,為我的死亡而傷心,但我要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現在,你沒有悲傷的時間,有一件事你必須去做,這樣才能讓我的死亡不會白費。”
“我們的父母將我送進這座精神病院,已經有16年了,我在這里住了非常久,了解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可是就在大約兩年前,有一伙人來到了這里,他們自稱是地質研究員,來這里勘探大都會的地下水結構。”
“最開始,我對他們的項目非常感興趣,因為我沒有上學的機會,而他們每個人都接受過高等教育,我喜歡和他們聊天,他們能教給我很多我不會的知識。”
“我認識了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她叫伊蒂斯,畢業于大都會大學,就是我夢想中的大學。”
“可是,我太了解這所醫院了,以至于我發現了一些端倪,我發現,他們并不是在研究大都會的地下水結構,而是在做更邪惡的實驗。”
“我不能理解,他們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們在地下開辟了一個實驗室,用于進行某些化學實驗,他們可能是想把實驗的成果投放到地下水當中,然后污染所有的大都會市民。”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亡了,但可能會讓你感到非常悲傷和失望的是,我的確是自殺的,而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能夠來到這里,然后揭露這個可怕的陰謀,拯救那些無辜的民眾。”
“事情還要從大約兩周前開始說起,和我關系非常要好的那個研究員伊蒂斯,在某天夜晚,突然沖進了我的病房,她傷的很重,在臨死前,她告訴我,她是一名蘇聯間諜,潛入了這個神秘組織當中,成為了他們的一員。”
“而就在那天晚上,她終于拿到了至關重要的研究資料,那里有那種神秘化學藥劑的配方,她已經沒有辦法將這種情報傳遞出去了,于是,她將手里的資料交給了我。”
“她沒有要求我將情報傳回蘇聯,她只是請求我,一定要阻止這一切陰謀,不要讓無辜的民眾受害。”
“她死在了我的病房里,我在裝睡的時候,將頭埋進了枕頭里,沒有人能看到我的淚水,他們并不在意我,因此,我躲過了這一劫。”
“我的一生當中,大半時間都在這座精神病院當中度過,我沒有上過學,也沒有任何朋友,我從來沒有完成過任何一件事,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得完成這件事。”
“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是特工,沒受過訓練,不可能離開這座精神病院,而唯一能將信息揭露出去的方法,就是將你引到這里來。”
“我不能貿然和你溝通,甚至不能打電話,他們監視著這座城市里的一切,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可怕,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將這一切告訴你。”
”我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警探,你一定會反復調查我死亡的現場,所以,一定能夠發現這封信。”
“我親愛的姐姐,如果你看到了這里,我必須要告訴你,千萬不要沖動,因為你所看到的黑暗,僅僅是冰山一角。”
“他們統治了這座城市,能夠看到每一個人,聽到每一句話,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的獵物。”
“找到足夠多的盟友,找到足夠多的證據,才能和他們抗衡,如果你覺得做不到這一切,那么就拿著這封信,遠離這里,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回來。”
“永遠愛你的妹妹,伊莎貝爾·道奇森,絕筆。”
“啪”的一聲,布魯斯將手里的信紙合上,他將信紙放回了信封,然后又將信封放回了原位之后,把木板放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更糟。”布魯斯卻比寫下這封信的伊莎貝爾更為了解這里面的內情,他說:“這里雖然是郊區,但離大都會的市區也不遠,而且是正規的精神病醫院。”
“要在這里開展地質勘探,甚至建立一個獨立的化學實驗室,需要經過層層審批,資金也一定少不了。”
“同時,中心銀行的行長和派洛公司的老板,對此都是知情的,他們的這筆生意,可能就是為了給這個實驗室提供資金。”
“這就意味著,就如伊莎貝爾在信中所寫的一樣,一個神秘的組織統治著這座城市,政治、經濟、文化……他們無孔不入。”
布魯斯轉頭看向窗外,大都會那十分繁榮的萬家燈火,并不如表面那樣明亮,這其中隱藏著更深的黑暗,他喃喃自語道:“貓頭鷹……”
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在精神病醫院圍墻的外面,一輛車子緩緩停在了雜草叢當中,康斯坦丁和安琪拉從車上走了下來,康斯坦丁跳到了車的引擎蓋上,伸出一只手遮住眼睛,往精神病院里面看。
“你確定是這里嗎?我怎么覺得,比起精神病院,這里更像一個軍區?”
安琪拉掏出了手槍,也看向那個院子里,說:“不對勁,之前我來的時候,這里明明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醫院,根本沒有這么多警衛,這些人是哪來的?”
“不論他們是哪里來的,我們必須得越過他們,才能進到醫院當中。”康斯坦丁從車上跳了下來,摸了一下自己的風衣口袋,確定驅魔用的道具都帶好了,他揮了揮手說:“走先進去吧,我必須得先看看現場,才能確定惡魔的種類。”
可就在這時,安琪拉警惕的轉身,雙手舉槍,指向了一個方向,那里,車燈照射在藤蔓上,晃出煢煢的鬼影,另一輛車開了過來,發現前面有人,車子停住了,一個人影從駕駛室走了出來,手里也拿著槍。
兩方人面對面,安琪拉率先看清了對面,那是一個女人,打扮穿著也很干練,不過不太像警察,而對面的人看到他們,舉著手槍說:“你們是誰?來這里干什么?”
“我們正要問你。”安琪拉一只手持槍,一只手將自己的警徽拿了出來,說:“大都會警察局警探,我們正在辦案,你是誰?”
誰知,對面也拿出了一份證件,亮了出來,說:“聯邦調查局特工,凱拉,我也在辦案。”
雙方互相確認了一下證據的真實性,兩方都收起了手槍,凱拉走上前,和安琪拉握了一下手,說:“道奇森警官,大名早有耳聞,你來這里調查什么?”
“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有目擊者透露了一些有關這里的情報,但具體是什么現在暫時保密。”
“我理解。”凱拉也十分干脆的說,接著還沒等安琪拉問,她就說:“我們有一名特工在這附近失蹤了,我來這里調查,具體是怎么回事,也只能保密。”
安琪拉和康斯坦丁對視一眼,安琪拉問道:“你要調查的地點在醫院里面嗎?”
“沒錯,那位特工最后發來的信息,就位于這所精神病院的病房當中。”凱拉點了點頭。
“聯邦調查局特工失蹤?”康斯坦丁皺著眉問道:“這應該是一件很大的事吧,怎么不直接把這里查封了?”
“保密任務。”凱拉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下,安琪拉用手肘撞了一下康斯坦丁,然后對凱拉說:“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合作,我們這次也是秘密行動,需要潛入進去,你去哪層?”
“4層或者5層。”凱拉皺著眉說。
“正,好我們也去4層。”安琪拉轉身甩了一下頭,說:“先進去再說吧。”
來到側門附近,女特工和女警探身形矯健的翻過了圍墻,不一會,安琪拉的頭從圍墻上探了出來,看著還在墻另一邊的康斯坦丁,說:“你在干嘛?快點!”
“我……”康斯坦丁伸出一只手,對著圍墻上下比劃,然后又橫著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接著又后退了兩步,觀察了一下圍墻的整體。
安琪拉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過了一會,凱拉也爬到了圍墻頂上,看著遲遲跳不上來的康斯坦丁,轉頭對安琪拉說:“你帶的這個同事,是不是有點……”
“快點上來!”安琪拉咬著牙說,康斯坦丁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用眼睛瞥了一下凱拉,于是,安琪拉故意說:“算了,你就等在這,給我們殿后。”
接著,她轉頭對凱拉說:”走吧,我們進去吧,別指望他了。”
凱拉看了康斯坦丁一眼,然后就跳下去了,安琪拉緊跟著跳下去,兩人順利進入了醫院。
確定他們兩個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康斯坦丁再使用傳送進了圍墻,然后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隱匿魔法,大搖大擺的從警衛當中穿了過去,也來到了醫院當中。
和安琪拉順利的在4樓會合,安琪拉對康斯坦丁說:”那個特工去了另一幢樓的4樓,我帶你去我妹妹的病房。”
走進病房之后,康斯坦丁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血腥味,他想攔住安琪拉,但是安琪拉卻徑直走了進去,她回頭看向康斯坦丁說:“我知道,你是不是覺得這里有血腥味?我妹妹是割腕自殺的,所以有些血跡殘留在病房里清除不掉。”
“節哀。”康斯坦丁一邊說,一邊開始調查房間的各個角落,陷入悲傷氛圍中的安琪拉,也想給自己找點事干,所以她也開始調查案發現場。
第一次來這里調查的時候,安琪拉因為太過悲傷,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只是草草的查看了一下,就上了裝有遺體的車,離開了這里,安葬自己妹妹去了。
這次再調查,她把每一個角落都翻了一遍,然后就發現了被隱藏在衣柜木板底下的那封信。
被重新粘回去的信,已經沒有了多少的粘性,安琪拉發現的時候,信封已經掉在了柜子的底部,安琪拉低頭往柜子底下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信封。
她拿出那封信,然后就愣在了那里,之后,她像瘋了一樣的拆開信封,開始閱讀里面的內容,然后,,她捂著嘴,開始不斷的哭泣。
康斯坦丁發現了她的異常,他走過來,同樣也看向了那封信,讀完了里面的內容之后,他卻面色一變。
“等一下,你妹妹真的是自殺的,她不是被惡魔帶走的?!”康斯坦丁提高了聲調。
安琪拉悲傷到了極點,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可是康斯坦丁卻用一種極其強硬的態度把她拉了起來,然后把她拽到了房間中央,安琪拉看向他,康斯坦丁的面色非常嚴肅,他說:
“我之前說過,我也是雙生子之一,所以我知道,惡魔會給雙生子同樣的詛咒,然后選擇其中一個的靈魂帶走,就在他們27歲的時候。”
然后,他轉頭看向安琪拉說:”但還有一種情況,如果他們選擇的那個靈魂,提前離開了,也就是說,在還沒到27歲的時候,就死亡了……”
“那么,他身上的詛咒,就會轉移給他的兄弟姐妹,也就是說,現在,你和我一樣,是雙重詛咒的背負者了。”
“那……那會怎么樣?”安琪拉更咽著問道。
而不用康斯坦丁回答,安琪拉就已經看到了,整個房間的墻壁突然開始扭曲起來。
無數黑影沿著墻壁的根部爬上來,柜子、桌子、床全都開始晃動,康斯坦丁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圣經,安琪拉拿出了槍,兩人背對背站在房間中央,康斯坦丁語氣低沉的吼道:
“做好準備!他們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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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就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