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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飛鳥與還(十一)

  “我們兩個單獨跑出來好嗎?”紅羅賓有些猶豫的跟在紅頭罩的背后,紅頭罩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回頭說道:“不單獨跑出來,你要聽他們父子情深嗎?”“達米安那個蠢貨就不想想,蝙蝠俠怎么可能做沒有目的的事?他把我們帶到這里一定是想做點什么,我們不能讓他得逞!”兩人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幽寂的走廊上,紅羅賓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了:“我總覺得這里有點不對。”“可別告訴我,你那種靈敏的雷達又在嗡嗡作響干擾你的思緒了,大偵探先生!”紅頭罩沒好氣的說:“跟你一起出任務還不如跟迪克一起呢,起碼他穩定的蠢!”“杰森,你什么時候能學著好好說話?收斂一下你的古怪脾氣!我只是在表達我的感受而已。”紅羅賓左右看了看抱怨道。兩人來到了電梯門口,紅頭罩想也沒想的摁開了電梯的門,并說:“這里都是蝙蝠俠的手下敗將,他們在哥譚市呼風喚雨的時候我們都不怕,他們被蝙蝠俠打敗關起來了,怎么反倒讓你畏首畏尾?”“你還沒發現嗎?這個宇宙的情況和我們想的偏差很大。”紅羅賓還在理智的勸說,他努力讓那種沒由來的寒意不要擾亂他的思維,而是認真的分析道:“蝙蝠俠是哥譚的核心,如果他不同了,那整個哥譚可能就不同了,阿卡姆瘋人院也有可能大不相同。”“所以我們才要弄清楚這里的蝙蝠俠和哥譚是怎么回事!”紅頭罩大步走進電梯,語調微微沉下來認真的說:“你該不會真覺得,蝙蝠俠把我們扔到這里,只是為了讓我們不要煩他吧?”紅羅賓跟在紅頭罩的身后走進了電梯,他停頓了一下,聽出了紅頭罩的言外之意,于是他試探著說:“你的意思是,蝙蝠俠想讓我們調查這個宇宙的秘密?”“這難道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紅頭罩冷哼了一聲說:“這個宇宙和我們的家鄉有那么多的不同,要是蝙蝠俠聽說了這些不同,他怎么會不好奇呢?你還不知道他嗎?他想了解所有宇宙的所有事,讓它們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紅羅賓覺得紅頭罩說的有道理,他皺著眉思考了一下,說道:“的確,蝙蝠俠可能是從閃電俠的嘴里得知了這個宇宙的情況,可他自己也因為瑣事纏身無法前來,于是就派我們打探情況。”“而且這個宇宙可能并不危險,只是很獨特,否則我們才不會是偵察兵的第一人選。”紅頭罩推測道:“他都不擔心我們在這里有危險,那我們又何必縮手縮腳自己嚇唬自己呢?”紅羅賓用力的點了點頭,他越來越覺得紅頭罩說的有道理,有時候他也得承認,杰森是他們當中最大膽最有沖勁的一個,這種特質正是他謹慎和細致的性格當中所缺乏的。正想到這里,紅羅賓轉頭看到了貼在電梯墻壁上的宣傳畫,他幾乎是本能的用自己的偵探天賦來評判一切事物,于是立刻就發現,固定在電梯墻壁上的畫框膠水還沒干。“這幅畫最近被換過?”紅羅賓自言自語走到墻壁前面,他伸出手指摳了一下畫框和墻壁的連接處,他對著紅頭罩招了招手,兩人一起把畫框拽的有些松動。“這么多膠水痕跡,看起來像是一周之內換了好幾次畫框?”紅羅賓的語調當中充滿疑惑,他又皺著眉打量著電梯當中其他的部分,然后便發現腳底下的地毯也有些褶皺。紅羅賓立刻蹲下來查看,他用手指拽著褶皺往外拉,然后又走到電梯的角落去扯地毯的角,剛扯起來一點,他就發現地毯好像也是在短時間內被多次更換過的,鉚釘的痕跡清晰可見。“過來,杰森,我們把地毯掀起來。”紅羅賓果斷的說道,杰森走了過來,兩人一起拽著地毯的腳使勁往外拉。“呲拉”一聲,地毯被拽開了一半,在看到電梯真實地面的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地毯底下全是血跡,而且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時間留下的血跡。紅羅賓愣了兩秒之后,深吸了一口氣,他半跪下來低下頭仔細的查看血液痕跡,然后說:“至少一男一女,男性的血液殘留于兩周之前,女性血液……凝固不到三個小時!”“會不會是精神病患發瘋弄傷了自己所以才流血的?”紅頭罩問道。紅羅賓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一把扯下了畫框,然后便發現那后面的電梯墻壁接縫處也有血液殘留,他搖了搖頭說:“這種出血量可不是小傷,除非他們發瘋割開了自己的脖子,或者切斷了自己的大腿,否則血液不會濺的這么遠。”“謀殺?”“恐怕是的。”紅頭罩的面色嚴肅了起來,而就在這時電梯停下了,兩人一起抬頭,卻發現電梯門上的數字不是他們要去的三樓,而是地下一層。“我們可能錯過了電梯之前在樓上停留的時間。”紅頭罩一邊說一邊把地毯鋪好,紅羅賓嘗試著把畫框重新粘回去,但失敗了,于是只能把它放在地上,讓它斜靠在背后的墻壁上。電梯門一打開,一個穿著醫生制服的男性白人站在門外,近乎光頭,但從幾縷銀白的頭發能看出年齡很大,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走路的姿勢氣定神閑,但在看到電梯里的兩個青年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你們是誰?”男性醫生上下打量著他們,目光變得有些警惕,他歪了一下頭問道:“你們在這兒做什么?為什么要打扮成這樣?”“我們是先鋒藝術組織的成員,來這里是為了調查精神疾病患者的生活日常,你看我們剛剛還因為看的太入迷把電梯上的宣傳畫給弄掉了。”紅羅賓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先鋒組織?”那位男性醫生露出了一絲厭惡,剛剛邁進電梯的腳收了回去,然后站在電梯門外對他們說:“你們最好趕快把畫掛回去,要是被米勒太太看見了,她饒不了你們。”“放心吧,我們會的,先生。”紅羅賓笑了笑,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可就在男人的臉消失在電梯中的一瞬間,紅羅賓愣了一下,忽然渾身發抖。“你怎么了?”紅頭罩看著他問。紅羅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度大到讓紅頭罩都有些難以忍受,紅頭罩迷惑不解的看著他,紅羅賓對上他的目光的時候,用顫抖的語調說。“電梯門……電梯門和樓層的夾縫里!”“什么?”紅頭罩完全沒聽懂自己伙伴的意思。紅頭罩和紅羅賓的性格不太一樣,紅頭罩更習慣讓自己處于強勢地位,所以不論在哪種環境之下,他都更習慣于站在整個空間的中央。而紅羅賓是偵探型人格,他喜歡站在角落里,縱觀空間的全貌,來確保自己不會遺漏任何一絲細節。所以,他們在電梯中的站位也不一樣,紅頭罩一直站在電梯的正中央,剛剛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和那位男性醫生面對面,而紅羅賓則站在他的側后方,和電梯門形成了一定的角度。紅頭罩并不知道紅羅賓到底看到了什么,但紅羅賓卻像瘋了一樣的開始狂點距離最近的二樓按鈕,紅頭罩抓住了他的手腕說:“你干什么?我們不是要去三樓嗎?”“讓電梯停下!”紅羅賓大聲說。紅頭罩發現自己無法阻攔,也只能任由他按下電梯按鈕,幾秒鐘之后電梯就停下了,紅羅賓用有些顫抖的手按了一下開門的開關。紅頭罩抱著胳膊等在電梯中央,他倒要看看紅羅賓是要搞什么鬼,電梯門一打開,紅頭罩就沖了出去,他左右看了看,門外什么也沒有。他剛要張嘴說話,紅羅賓就深吸了一口氣,他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咬著牙說:“看電梯門和墻壁的縫隙……”紅頭罩一腳跨進電梯一腳站在外面,側過身看向電梯門伸出來的地方,目光凝聚的瞬間,他就捂住了嘴——電梯和墻壁的縫隙里塞滿了女人的長發。紅頭罩緩緩抬頭,然后又轉身看了一圈電梯門框,紅羅賓握緊了拳頭說:“有人把頭發塞進了那里。”“這可不是什么行為藝術。”紅頭罩的語氣比紅羅賓稍微穩定一些,但依舊顯得有些緊張而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能夠看到,大片大片的長發之間夾雜著被特殊藥劑處理過的頭皮,最近處的那些甚至還能看清毛囊。“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出來啊!”紅頭罩沖進了電梯一把把紅羅賓拉了出來,他咬著牙罵道:“肯定又是哪個瘋子干的!我要去干掉他!”等到電梯門緩緩合上,兩人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二樓,這里并不是他們的目的地,于是紅羅賓定了定神,然后說:“我們得去找樓梯,我可不想和那團頭發呆在一起。”“我贊同。”紅頭罩轉身往前走,他打量著二樓走廊的情況,然后便發現走廊轉角處掛著的牌子寫著“特殊監護病房”。“嘿,嘿!你看,那個房間亮著燈,門口好像坐著一個人。”紅羅賓探頭探腦的往里看,用手拉了拉紅頭罩的胳膊。兩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悄悄的來到了門邊,坐在門口的那個人翻了個身,幾乎是立刻發現了他們。門被推開,一個穿著保安制服,手拿報紙的男人皺著眉,看著他們兩個說:“你們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干嘛?”一看他是保安,紅羅賓就知道那套先鋒藝術組織成員的說辭肯定騙不過他,于是他說:“我是這里一個病人的朋友,今天過來探望他,結果突然鬧肚子,等我從廁所里出來醫院都關門了,我們就滯留在了這里,你知道怎么出去嗎?”保安上下打量了他們一下說:“你朋友是這里的病人,他叫什么名字?”“噢,我不能告訴你,我朋友對他得了精神病這件事還不太能接受,我怕你刺激到他。”“好吧。”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聳了聳肩說:“我這里有地圖,不過是掛在墻上的,你們要進來看一眼嗎?”紅頭罩邁步就要往里走,紅羅賓一把抓住了他,看著男人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說:“在這里值班應該挺辛苦的吧?現在時間太晚了,我們就不打擾了,你還是趕快睡覺吧。”說完,他又用力的拽了一下紅頭罩的胳膊,紅頭罩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便看到,男性保安視線的死角當中,紅羅賓用了一個蝙蝠家族通用的警告暗號。可紅頭罩卻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他無視了紅羅賓的警告,半邊身子擠進了門里,然后說:“謝謝,地圖在哪兒?我們看完就走,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紅頭罩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武器上,男性保安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臂的肌肉上,眼中掠過一絲思索,看起來像是是在比較兩人的體型差距,他用一側的身體抵住門軸,似乎是不想讓紅頭罩這么快就闖進來。兩人正在僵持之時,忽然,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即近,男性保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慌亂,他挺身暴起,一把把紅頭罩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門死死的關上了,屋內的燈也熄滅了。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的紅頭罩向后歪倒了一下,正好撞在了紅羅賓的身上,兩人花了幾秒穩住身形。等他們終于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個身影站在走廊盡頭的黑暗之中,兩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聲當中,一位穿著半身裙、踩著高跟鞋的年長夫人走了出來。這位夫人上下打量著兩個青年,看著他們奇怪的裝扮皺起了眉,并問道:“你們是誰?”“我們……”“我是這里的護士長,你們可以叫我米勒太太,不管你們是醫生還是病人,你們現在應該回去睡覺。”“我們不是……”“不管你們是誰,現在是睡覺時間!”而在微風輕拂過空氣的時候,紅羅賓聞到了自走廊那一頭飄散過來的、澹澹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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