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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六百三十章 蕭蕭而下(七十九)

  微涼的晨霧被森林中的冷風吹出細密的波紋,先從小丑驚恐的表情上拂過,而后被吹入了維克多的眼睛里,再從他的指尖掠過,在小指指甲的末端,一點干涸的黑紅色結痂像沙丘之下的黑洞。

  “該死的,快去把那個角壓住,不然血要流到地縫里去了。”安娜的吼聲回蕩在辦公室里。

  維克多雙手沾滿鮮血站在門邊,諾拉則拎來了一個工具箱,打開之后把一把鋸子遞給了安娜,安娜咒罵了一聲,低頭看向腳下的尸體。

  此時,辦公室中的時鐘指向早上6點。

  “我們最多還有半小時的時間。”維克多說“我不想在席勒舉辦的宴會上遲到,沒人想。”

  “那就快點切”安娜說“這個該死的不長眼的家伙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我們至少需要兩個大箱子來裝他”

  “你為什么覺得他是沖著你來的”諾拉抬眼雖然聲音很溫柔,但表情有些冰冷,滿屋子的血腥氣也沒能讓她退縮。

  “我”維克多張了張嘴說“我很抱歉,但他們一定知道我唯一的弱點就是你,要想讓我為他們工作,他們只會來找你。”

  “還好你沒事。”維克多半跪在地上說“我不是一定要把你看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但今天實在太驚險了,如果你沒有發現他跟蹤你,而是就那么走進市場,或許在出來的某條小巷里”

  “你還是擔心過頭了,維克多。”諾拉嘆了口氣說“他的跟蹤技巧拙劣的難以置信,我不知道什么人會選擇徒手襲擊,但至少我有槍。”

  “謝謝你選擇把他帶到這里來讓我們一起解決。”維克多十分誠懇的說“謝謝你相信我們,而不是選擇獨自面對。”

  “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就不要再糾結以前的事了。”安娜說“我們得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收拾好,待會會有保潔工來清掃辦公室,我也不希望在席勒的喬遷宴上遲到,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辦的喬遷宴。”

  維克多嘆了口氣說“我們不可能把他整個凍起來,車子沒有那么大的地方,先切開,然后凍成小塊,至少不會有任何味道。”

  “但你打算把它們丟到哪兒”安娜皺著眉問道“最好別說什么下水道之類的蠢主意,你知道哥譚的下水道從來不太平。”

  維克多沉思半晌,突然說“你看過釣魚報嗎”

  “那個不斷報道有誰釣上了多大的魚的報紙我教的是數學,我手底下的蠢貨甚至比席勒手底下還要多幾倍,我哪有那功夫去看那個”

  “席勒的房子附近有個湖,是一個很大的湖。”維克多看著安娜說。

  “你瘋了你想當著席勒的面拋尸”

  “他不會發現,就算發現了也不會管。”維克多說“我不信那湖底下沒沉著他的藝術杰作,我很清楚到底怎樣的人會與他成為朋友。”

  “你和他是同一類人,同一類瘋子。”安娜一針見血的說“好丈夫就是你最完美的那張人皮。”

  “我可不希望成為他衡量瘋狂的標準,我們得趕快了,別忘了我們還得去接其他同事呢。”諾拉一錘定音。

  濃郁的晨霧吞沒了安娜和維克多兩人,他們拿著魚竿,看著席勒走向草坪緩坡的背影,安娜問道“你說他發現了嗎”

  “我不知道,但他通常不會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我背后。”維克多搖了搖頭說“也有可能是我做賊心虛。”

  安娜看了一眼手表說“我們來的夠早了,其他人大概還得有半個小時呢,快點解決吧。”

  當席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草坪上方,安娜和維克多把被壓在最底下的兩個箱子抬了出來,當箱子被打開,無數被凍在致密冰當中的人類肢體出現在維克多眼前。

  “你有看過他的腦子嗎”安娜問道。

  “當然沒有,我沒什么特殊癖好。”

  “我有時候真的會很懷疑某人的腦子里住了只蜥蜴。”安娜一邊把一箱又一箱的冰塊往湖里倒,一邊說“你看過美食總動員嗎”

  “你說那只從來不遵守廚房衛生條例的老鼠,你的意思是蜥蜴就像他那樣操縱著人類”

  “否則我沒辦法搞清楚怎么會有人在我的考試當中取得0分的好成績。”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把冰塊往湖里扔,小一些的部分都放在上面,很快就扔完了,安娜有些費力的從大箱子底下拿出一塊尸塊。

  “嗯”

  她發出了有些疑惑的聲響,維克多立刻轉頭看去,安娜把尸塊掉了個個,指著上面的東西說“你看這是什么怎么像某種金屬制品”

  維克多立刻看到了那塊骨頭,他說“我并不怎么精通解剖,但我知道這可不是人類的腰椎骨骼。”

  “你覺不覺得這起跟蹤事件有些奇怪”安娜問道。

  “當然,但我必須得維護諾拉的自尊心,而不是表現得好像全世界都圍著我轉,再說了,諾拉比較挑剔,非得去隔了兩個社區的超市,那里治安不太好,她這種明顯是知識分子和富太太的人很容易被盯上。”

  “我不知道全世界是不是圍著你轉,但一定有太多人圍著你們這群瘋子轉了。”安娜看著那塊骨骼說“把它卸下來,其余東西丟進湖里。”

  維克多左右看看,拿出冰凍槍解除了冰凍,但是摳骨骼很費勁,他費了好大勁才把那塊骨頭給扯下來,重新把尸塊凍上之后,他對安娜說“你扔吧,我得去那邊洗洗手,可不能被發現了。”

  手指撫過冰凍槍上膛,維克多緊緊盯著小丑的臉,只要他再敢說出什么有關于尸體的詞匯,他會立刻給他一槍,并打電話叫阿卡姆瘋人院派車過來。

沒人會相信這個瘋子的,維克多想,他是席勒的好朋友,又是著名的大學教授,目前已經是低溫物理學界的翹楚,諾貝爾獎提名的獲得者,誰會在他和瘋子當中選擇瘋子呢  維克多微微回頭,看到了諾拉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想,是的,他還是個好丈夫,他和諾拉的事跡傳播的很廣,為了病重的妻子努力鉆研科學最終取得不朽成就的故事,一直以來都被大眾喜聞樂見。

  維克多握著冰凍槍的手更緊了。

  與此同時,戈登的目光也緊緊的盯著小丑,手按在了槍托上,但一直掛在他腰間的槍托卻并未像以前一樣扣緊固定帶,而里面槍的保險也是打開的。

  啪嗒一聲,戈登把一個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女警官進來,戈登整理著盒子里的東西并說“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吧先幫我把這盒唱片拿下去,就放在后備箱的左邊,唱片機我自己搬。”

  女警官點了點頭,上前拿走盒子轉身出去,戈登又從辦公桌底下抱出了另外一個更大的盒子,里面有一臺中古的唱片機。

  戈登十分滿意地看著這臺老式唱片機,這次他可要在席勒的喬遷宴上好好露露臉,讓人們都知道他只去了一趟舊貨市場就淘到了這么個大寶貝。

當然還有那些他加急買來的唱片,那些可都是經典的老式音樂,可比現在什么流行樂等等,剛剛溫妮怎么沒吐槽自己的音樂品位  戈登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口。

  昨天讓溫妮幫忙開車運送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吐槽了一路,還非要在車子的電臺里放那些像念經似的說唱,今天看見這些唱片竟然一言不發,這可不像她。

溫妮是今年才來的警官,也是戈登的校友,在芝加哥警官學院連續三年取得年級前三的好成績,自己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她弄過來的,兩人既像是朋友,也像是父女,經常在工作的時間互相拆臺開玩笑,她今天是心情不好嗎  戈登有些疑惑,于是立刻抱著唱片機下了樓,發現溫妮把箱子放在了后備箱的右邊。

  右邊本來就有些保溫箱了,那里面有戈登提前穿好的蔬菜烤串,他知道席勒和他的朋友們很多都是肉食動物。

  但或許其中會有素食主義者或者一些比較愛吃蔬菜水果的女士,要是沒準備蔬菜的話可就太失禮了,所以他特意前一天晚上去買了蔬菜,穿成了烤串,以防止席勒他們忘了。

那一盒子唱片再放在保溫箱上面,車的后備箱根本就關不上,左邊空了那么多地方為什么不放呢  溫妮干活是很麻利的,尤其是收拾東西,帶有女性特有的細心謹慎,雖然現在已經去獨立帶案子了,但是當戈登助理的時候,從來都把他的辦公室收拾得非常整齊,可不會這么干活。

  戈登以為她心情不好,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去發動車子,這里我來吧。”

  戈登把箱子放好,走到駕駛室門那兒打算和溫妮說兩句話,結果就發現她竟然在把車門鑰匙往左擰。

  絕大多數的車子都是往右擰打火,雖然有些往左擰能打開車門,但戈登擁有的這臺不行,往左擰是擰不動的。

  戈登瞇起了眼睛。

  他不動聲色的摸上了槍,在溫妮轉頭看向他的一瞬間,戈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溫妮的兩只眼睛的眼球一只向左一只向右,在眼眶里不斷地亂轉。

  看著倒在血泊里的溫妮,戈登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靜止了幾秒之后,怒火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聽到槍聲的下屬們跑出來,領頭的那個在看到倒下的溫妮的時候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而是嚴肅的看向戈登說“又是他們嗎”

  “去找找真正的溫妮在哪兒。”

  “尸體怎么辦頭兒,不能讓居民看見,否則會引起恐慌的,送到法醫院會檢查出子彈型號的”

  “有什么送法醫院的必要”戈登有些冷漠的說“待會我給勞倫斯打個電話,塞進醫院的太平間里就行了。”

他剛想繼續說,停頓了一下卻說“算了,去把布洛克找來,我們得想辦法處理一下這玩意兒。”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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