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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二百四十二章 哥譚音樂節(四十四)

  黑金絲雀感到了絕望,一個晃神之間,受傷的側腹部傳來的痛感讓她的腿一軟,栽倒在了樓梯上,順著樓梯滾落了下去。

  曾經學過的柔術救了她一命,黑金絲雀沒有因為滾下樓梯而折斷脖子,但她依舊撞得頭破血流,磕在臺階上的腦袋感受到了更深的眩暈。

  接連遭受重擊,黑金絲雀已經爬不起來了,她蜷縮在樓梯間的角落,用最后剩下的力氣按壓住腹部的傷口。

  她看到席勒抬起一只腳想要下樓梯,可這時走廊的另一邊傳來嘈雜的聲響,席勒轉頭去看。

  忽然他就像是被什么勾了魂一樣,直直的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槍魚面具上的血滴了一路,和皮鞋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在空寂的走廊中回蕩一種無序中殘忍秩序的恐怖,卻在金絲雀聽來像最美妙的音符。

  她立刻低下頭查看自己傷口的情況,槍魚面具的尖刺很長,被扎一下約等于被廚刀捅了一刀,但也好在只相當于被捅了一刀。

  這就意味著,只要不像之前那具強壯男人的尸體一樣被剛好捅進了眼眶里,一時半會兒就不會致命。

  黑金絲雀坐在原地喘息,恢復著體力,可忽然她又聽到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她警惕的一轉頭,看到了一頭妖異的紅發。

  “娜塔莎”

  “是我,你沒事兒吧”娜塔莎走了過來,手里還拎著一個小醫藥箱,她蹲在黑金絲雀的身旁,把箱子打開之后,從里面摸出了一根針劑并說“還好我知道這事兒沒這么簡單,帶了些治愈藥劑,這東西發揮作用需要時間,先讓我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黑金絲雀沒有力氣再說更多的話了,她緩緩的把手拿開,讓娜塔莎往她的腹部纏繃帶,而她這么一動,娜塔莎收回了扶住她后背的手。

  她有些震驚的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液,用一個微型手電筒朝著黑金絲雀的后背照過去,然后在那里也發現了一個血洞。

  “還好那東西不尖,沒能刺穿骨頭。”黑金絲雀喘息著說“我的肩胛骨救了我一命,以后我會對它好點的。”

  娜塔莎嘆了口氣,開始給黑金絲雀包扎傷口,在腹部纏完繃帶又往肩膀上纏繃帶,而后是清理額頭的傷口,最后給她的脖子上來了一針。

  “謝謝。”黑金絲雀把頭撇開說“是你救了我嗎”

  “算是吧,我把他引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失控了。”

  “但是一個普通人再怎么失控也不可能”黑金絲雀欲言又止,黑金絲雀這輩子沒想過有一個人能讓她對那些血漿片里面的受害者感同身受。

  當她成功活下來后,她才后知后覺般的發現,剛剛她到底面臨著多大的壓力,有多少恐懼迫使著她做出錯誤的決定。

  “見鬼了。”黑金絲雀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

  “他不算是普通人。”娜塔莎給黑金絲雀清理身上的血跡并說“有一些超出常人想象的輝煌過往,但那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他。”

  “他為什么會失控”

  “并不意外。”娜塔莎搖了搖頭說“他本身就是一個精神疾病患者,并且還嚴重暈船,之前又失血過多,身體過于虛弱,這可能是導致他精神疾病發作的主要原因。”

  “虛弱”

  “發病之前是虛弱的。”娜塔莎煞有介事地說“但是你知道,精神疾病患者在發病之后會有不尋常的亢奮,那讓他們感受不到肌肉限制的存在,往往會變得力大無窮,充滿攻擊性。”

  黑金絲雀咽了咽口水,想起了自己和門一起被拍在地上的那一幕。

  “既然他暈船,他為什么要上船”黑金絲雀問道,忽然她停頓了一下,看向娜塔莎說“為了奧利弗”

  娜塔莎張開嘴,然后又閉上了,抿緊了嘴唇歪了歪頭,然后相當大幅度的搖了搖頭說“可能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當然就是因為這個”黑金絲雀捂住額頭說“不然一個嚴重暈船的人干嘛要想不開跑到郵輪上”

  “上帝,這太糟糕了。”黑金絲雀捂住眼睛說“奧利弗知道這事他會更難過的,他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壓力了。”

  “保持樂觀是好事。”娜塔莎語意不明的說。

  黑金絲雀看向她,于是娜塔莎又加了一句,“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席勒醫生會很欣賞你在任何情況下都著重關注他人的心理健康的舉動的。”

  “有什么話能不能直說女士,這讓你看起來可不像個蘇聯人。”

  “我的意思是,對朋友的愧疚可能是奧利弗接下來面臨的最不起眼的麻煩。”

  “那最大的麻煩”

  樓上突然傳來的響聲讓奧利弗和阿曼達一起抬頭往上看。

  “聽起來像是有東西落地了。”阿曼達皺著眉說“這動靜可不小,不會是又有人”

砰砰砰  這下奧利弗也待不住了,他看了阿曼達一眼說“走,上去看看,我懷疑是那幫毒販搞的鬼,他們想要金幣,已經為此殺了很多人了。”

  兩人一起走出房間,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奧利弗戴好小型袖箭,阿曼達掏出了手槍,兩人一前一后,以防御的姿態緩步挪上樓梯。

  經過拐角,奧利弗發現樓梯間的一面墻壁上有許多血液,阿曼達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并說“有人受傷了就靠在這兒,傷口可能在背部并且很深,但很快就不流血了,然后她就離開了。”

  奧利弗瞇起眼睛,借著游艇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弱月光看向上方的走廊,從他這個角度能夠看到一扇房間是沒有門的,且地上全是血跡。

  這讓兩人更加謹慎了起來,幾乎是一步一頓的往前挪,隨時警惕著空氣中傳來的一切聲響。

  又是一聲巨響,把兩人嚇了一跳,神經緊繃時的刺激總是會比平常時刻來的更猛烈,阿曼達差點就發出了聲音。

  奧利弗卻借著巨響的余波,三步并作兩步竄上了樓梯,上樓梯的第一瞬間,一個翻滾袖箭瞄準正前方,嗖的一聲,一發麻醉箭射了出去,但什么都沒有命中。

  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血跡訴說著這里曾經發生過多么激烈的戰斗。

  奧利弗不算是個偵探,但阿曼達畢竟是從聯邦調查局的底層爬上去的,她當過特工,對此頗有經驗,在走廊查看了一番之后說。

  “兩個人的血液,第一個人應該是已經死了,因為這里有他的腦漿,可能是一具被拖到這兒來的尸體,第二個有可能是個女人,因為這邊的血跡邊緣有一根她的頭發。”

  “這個女人正在走廊里,兇手走了過來,情急之下她躲進了這個房間。”

  阿曼達轉身一指,奧利弗看向那個沒有門的房間,他們兩個一起走進去,然后同時罵了一句。

  “該死的,這里是遭遇了棕熊嗎”

  阿曼達看著一地破碎的門板說“什么東西把門給拍飛出去了而且看這里的血跡,躲在門后的女人也被一起拍到了地上。”

  阿曼達注意到那個雕像并說“哦,我明白了,她拿著雕像躲在門后,想給殺人魔致命一擊,可惜對方根本不是把門踹開,而是直接把整個門給拍飛了出去。”

  “女人站的離門太近,導致自己也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之后,殺人魔可能是想走過去把她提起來,但被她給溜了。”

  “殺人魔給了她一刀,她想去撿雕像,然后”

  發現奧利弗沒了動靜,阿曼達轉頭去看他,但奧利弗卻在凝視著阿曼達剛剛遞給他的那根頭發。

  “怎么了”

  “黛娜”

  奧利弗凝視著頭發喃喃自語,阿曼達立刻明白過來,她說“從墨西哥一路追著你回來的那個小情人”

  “不,事情不可能是你說的那樣。”奧利弗表情凝重地盯著地面并說“我了解黛娜,她是個天才格斗家,同時還是個超能力者,她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人打成重傷。”

  “現場就是這么告訴我的。”阿曼達雖然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但還是不無嘲諷的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別對一個不到20的小姑娘太有自信了。”

  奧利弗依舊搖著頭說“我都說了黛娜是個超能力者,雖然她一直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我勸她盡可能避免使用,但在危急關頭,她完全可以”

嗒嗒嗒  腳步聲再次從走廊的盡頭傳來。

  奧利弗和阿曼達兩人都向后退,躲到了衣柜與墻壁銜接的角落里,但這個角落看不見走廊中的動靜。

  站在角落最里面的奧利弗回頭打開了衣柜的門,發現這里有一面鏡子,他們躲在有鏡子的柜門后面,調整鏡子的角度,通過鏡子觀察走廊里的情況。

  走廊中太黑,遠處的情況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個手里拿著尖刺樣武器的人緩緩朝著這邊走來,手里還拖著什么東西。

  “大衛”阿曼達壓低了聲音說“他殺了大衛”

  奧利弗看向她,阿曼達指了指鏡子并說“他是我上司的人手之一,算是他的得力干將了,怎么就這么死了誰殺了他”

  奧利弗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著,我數三個數,我們就一起沖出去,以最快速度往樓下跑,不要回頭看任何東西”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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