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重新教基礎學課,席勒不得不把很久之前的教案給翻了出來。但是上面的內容他基本已經忘光了,并且有一些理論在現在看來有些過時,所以他最近忙著修改教案。
另外,他的那幫博士生和研究生們似乎也是覺得論文實在是拖了太長時間了,終于良心發現,最近給他發過來的好幾個版本都有不小的改動。盡管依舊畢業無望,但是即使是表面功夫,席勒也得認真回復。
因為他確實在認真工作,布萊尼亞克也沒有找他的麻煩。不過連著幾天的工作讓席勒壓力倍增。他覺得自己再這么工作下去,等到大一新生來報到的時候,他們將會面臨史無前例的暴風驟雨。
就在這個時候,哈莉的一通電話拯救了他。
“喂?教授?今天晚上明日聯盟有個會議,你要來嗎?”
“當然。”席勒飛快的關上了電腦,然后說,“不必等到晚上了,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不理會布萊尼亞克的喊叫,席勒飛快的出了門,開著車來到了哥譚河邊的公館。
沒想到即便如此,他也算來的晚的。他去的時候人都快到齊了。組織會議的哈莉還沒來,稻草人、急凍人、小丑、殺手鱷等等就全來了。
就這積極性,哈莉可能是全多元宇宙最有排面的小丑女了。
席勒剛一走進去就聽見喬納森在那里抱怨:“老天,為什么我也要去教心理學的基礎課?!你們是不知道當初席勒被那幫學生氣成什么樣……”
他剛說到這里,一轉頭就看到了席勒。喬納森的表情僵住了。但是席勒也沒反駁,他坐在圓桌旁邊說:“你不是在化學系當教授嗎?”
“是啊,所以我還得教化學系的基礎課。”喬納森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頭發說,“而且就因為我有兩年沒發表論文了,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非讓我把恐懼毒氣的技術寫成論文發表出去!這玩意是能發表的嗎?!”
維克多看起來也不是很精神,坐在靠墻邊的椅子上打盹。看到席勒來了之后打了個哈欠,努力的睜開了眼說:“我已經在實驗室熬了兩個通宵了,待會回去還要輔導比利寫作業……”
席勒又看向殺手鱷。他那覆蓋著鱗片的臉上,看不出臉色好不好,就是有一搭無一搭的玩著手里的撲克牌。
“我的公司最近進了不少新人,正忙著給他們培訓呢。布萊尼亞克給我接了不少好活,又是搬家,又是搬運,又是裝修,忙的腳不沾地。鱗片都曬掉了好幾片,好不容易才抽空過來的。”
“別看我。”杰克說,“昨天從碼頭跑到西郊公園跑了六趟,輪胎炸了兩個都來不及換。布萊尼亞克還一定要在車子里放他那狗屎的提神音樂……”
席勒本來覺得自己已經挺累的了,但是聽了他們的遭遇,他覺得自己的這份工作還算挺輕松的。起碼大部分時間是在辦公室里看電腦。純粹的腦力勞動雖然略顯枯燥無聊,但還是比進廠或是進實驗室好。
布萊尼亞克給每個人都找了個班上。但他也并不是無休止的壓榨,而是卡著人類的身體和生理能承受的極限來安排工作任務,同時以利誘之,逼出人們的潛能,讓人覺得“來都來了,不如趁此機會多掙點”。
累確實是累,但是畫的餅也確實能吃到,并且工作當中的成就感很足,基本上可以說是達到了人類理想當中的勞動狀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類理想當中的勞動狀態是不勞動,所以即便大家都還能承受,也會非常需要偷懶摸魚的閑暇時光。
但是布萊尼亞克確實很先進,當著他的面摸魚是很難成功的,所以必須得有個合理借口。這才導致哈莉一通電話,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到齊,氣勢洶洶,整裝待發。
上次這種場面還是發生在其他宇宙阿卡姆瘋人院里的罪犯越獄去對付蝙蝠俠的時候。
只能說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蝙蝠俠。
很快,雙面人哈維也到了。他看起來是所有人里最精神的。席勒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開口第一句肯定是“克莉絲汀”。
“克莉絲汀今天晚上約我去看話劇,所以我大概只能待半個小時。有什么事就快點說,別耽誤我約會。”哈維看著手表說。
他立刻就為這番言論付出了代價——不得不拿手臂擋住被扔過來的手指餅干、撲克牌包裝、裝飾干花和骰子。
“嘿……嘿!你們這是嫉妒!”哈維一邊揮手一邊喊道。
“別說那么多了,來兩把吧。”席勒已經開始洗牌了,他說,“真不敢相信我有整整一周沒打牌了。誰坐莊?”
杰克擼起了袖子說:“我來,第一局坐莊運氣好。”
“你坐槍口位?”維克多看了一眼席勒詢問道,“我記得你坐槍口位沒贏過。”
“我坐別的位置也沒贏過,就這兒吧。”
幾人坐好了位置開始發牌。席勒剛把自己的牌翻過來,就看到桌子邊上放著的手機上出現了一行信息:
“老天,你運氣實在太差了,教授。我建議你直接退出這局游戲,回去看論文吧。”
席勒啪的一下把手機扣過去了。
非常不出所料的是,這局輸了。席勒的打牌技巧雖然不算多么頂尖,但在計算方面還是不錯的,而且還能通過觀察其他人,大概得知他們的牌是什么。但是奈何他的運氣確實太差,一手散牌怎么贏?
“你下去。”席勒揮了揮手對杰克說,“讓布萊尼亞克發牌,人工智能說不定能扭轉我的運氣。”
后來趕到的帕米拉和喪鐘也加入了牌局。于是哈莉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圍著桌子打牌。
“干什么干什么!”哈莉拍桌子喊了起來,“我們這里是壞蛋聯盟,不是老年人俱樂部!不準打牌!”
“沒錯,打牌實在是浪費時間!”布萊尼亞克附和道。
十分鐘后,哈莉啪的一聲把手里的牌甩在桌子上,叉著腰說:“我大A同花順,你們怎么贏?!”
席勒略顯無奈的把手里的葫蘆牌扔在了桌子上,本來這把抓的挺好,沒想到碰到了個新手保護期。哈莉的牌是一把比一把大,這幾輪她通吃,籌碼都快堆成山了。
“啊!”哈莉突然叫了一聲,低頭一看手表說,“天吶,咱們玩了多少圈了?都10:30了!”
“我已經提醒過你們很多次了,”布萊尼亞克說,“9:00的時候你們就說再來一把,10點的時候還是再來一把。你們不會還要再來一把吧?”
“算了,今天太晚了。”哈莉說,“散了吧。”
“你是不是忘記了點什么?”席勒把杯子里的冰塊倒出去,然后說,“你叫我們就是來打牌的?”
“噢,不是!”哈莉拍了拍腦袋說,“都怪你們,我說不打不打,你們非要拉著我打,差點把正事忘了。”
她清了清嗓子,站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揮了揮手說:“看我!都看我!別數籌碼了,那點錢有什么好數的?!”
“我宣布,我們明日聯盟接到了第一個單子!鼓掌!!!”
桌子旁邊的人很配合的鼓起了掌。哈莉也挺胸抬頭,環視四周,還時不時的對著底下的人點點頭,很快她做了一個結束的手勢,說:
“雖然我們是壞蛋,但是還是要有基本的職業操守,所以在此我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
“雇主就是我,”布萊尼亞克說,“鉆石街有一伙人正在秘密策劃恐怖襲擊來推翻我的統治,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干掉他們。”
哈莉氣的直接把手機摔到了地上。
半天之后才想起來,手機是自己的,于是只能跳下來撿,撿起來之后,吹了吹上面的浮灰說:“好吧,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你最好是準備好了報酬,不然我就把你扔進化糞池里……”
“事情成了,全體放假三天。”
霎時間,掌聲比剛才還熱烈幾倍。
席勒也不得不承認,在拿捏人性這一塊,布萊尼亞克確實做到了極致。
要說錢,其實在座的各位也都沒有缺錢缺到恨不得拿命換錢的地步。即使他們不去賺外快,也頂多是有點緊緊巴巴,倒不至于吃不起飯。
而且他們也都不是愛財如命的那種人,錢夠花就行,剩下的時間是用來發揮自我價值和尋求精神滿足的。
所以如果布萊尼亞克開出高價,那估計沒幾個人會捧場。但是如果他給放假,而且還一放就放三天,三天之內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可以好好的休個假,那任何忙瘋了的人都會動心的。席勒自然也不例外。
“好了,”哈莉舉起手說,“喪鐘是專業殺手,接下來讓他來談談他的看法。”
喪鐘一邊給槍里裝子彈一邊說:“謎底就在謎面上,親愛的小姐,你都說了——我是專業殺手。”
手甲撫過槍身,上膛時發出“咔嚓”的脆響。喪鐘舉起槍,眼睛貼近瞄準鏡。
“砰”的一聲,子彈從槍口飛出,旋轉著切開空氣,直直的射入男人的眉心。血液和腦漿像火山噴發一般迸發出來。
面容驚恐,雙眼睜大,男人像是一棵被鋸子鋸到深處的樹,緩緩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劃破鉆石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