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佛燃燈!
菩提樹下,老佛含笑抬頭,其目光如織,氣焰如燈,盡照虛無之間的無盡陰霾。
極盡可怖的焰光大炙,以那處蓮臺為中心,層層擴散,竟化作一方綿延不知多少里的熊熊火海!
以涅槃山七萬余年的香火為引,以龍泉鯨吞諸界而匯聚的劫氣為憑,似乎要將整個龍泉都燃盡!
「不好!」
也直至此刻,包括崔鈺、乾王孫在內的一眾八極主方才驚覺。
這老佛彈指誅殺天慈老僧,迫退楊獄的同時,其絕大多數的心神,竟匯聚于彌天的香火信仰之中。
于此刻,燃起這場大火,似是要……
楊獄心驚卻不亂,在那佛音回蕩之剎那,業火焚燒的瞬間,一步跨入其間。
天地轟鳴震蕩,似又有大戰爆發。
音波化陣,香火加持。
「他怎么可能這時候歸來?」
「劫數!」
熊熊業火似將三味真火都點燃了,楊獄只覺身心皆痛,但他的心海之中,卻有神通之光泛起。
「這么多的道鬼?!」
而幾乎不分先前,一眾三極主也皆出手,接連催發靈寶。
回話之間,已起了一刀,斬破重重金光,法眼也于此刻,真個窺見其人形體之所在……
卻也未必:
一聲自語,四重道臺上,天宗道人突然起身,他頭頂青光如柱,三花隨之而開。
深深的看了這尊神君一言,趙財神不應也不同意,只是一步跨出,
「祂難道要接引遠古諸佛歸來?!」
霎時間,火焰大炙,一道道玄天靈寶的氣息沖天而起,欲要覆滅這熊熊火海。
「業火!」
「吾等歸來日短,此番,還要勞煩道兄,阻那老禿驢一阻!」
轟鳴響徹,佛光淹沒一切。
「此間事了,道兄自會明白!」
「你的造化不小,若非僅有四耀之位,未必不能與此時的貧僧交手,可惜,你僅是四耀……」
趙財神喃喃自語,神色數次變換,而他的身后,那位溫靈官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為佛燃燈!那位佛老真是好深的算計,居然想搶在諸位帝君之前歸來……」
「卻又何必呢?」
但此刻,讓他止步的,卻不是這業火,而是這尊老佛的氣息!
只見潮水滔滔,一枚明珠自東而來,其中光影更迭,山川閃爍,好似蘊含重天在內。
「祂要接引其他道鬼?!」
這一剎,在隱隱之間,他感受到了這方天地的掙扎與震蕩,感受到了虛無深處,冥冥之中不可形容之律動!
涅槃山巔,海域之內,兩尊歷劫而來,從后世身上復蘇的天王齊齊抬頭。
玄天靈寶,乃是超邁界限之寶,極盡催發之上,幾可發小帝之力。
涅槃山巔,持國天心神震顫,一股難以形容的顫栗充斥了他的身心魂靈。
轟隆!
雷光繚繞間,一尊神將跨步而出,其氣息之強,似是不遜于此刻趙財神:
「北斗注死!」
自然,包括著時空!
其死于,丈三金身無缺 是從他的心海中走出。
老佛的聲音不高不低,卻似蘊含了無窮法力在內,只見字字如斗,大放光芒。
「釋尊天?!」
這老佛發三大宏愿,將陸沉之修持盡化為其晉升之資糧,一舉震動天下。
「難道是?」
「你們,到底意欲何為?三道輪回坍塌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無盡海域,感知到冥冥之中交織縱橫,由極遠到極近的無形氣機,乾王孫心頭陡震,驀然回首,卻見一抹佛光撲面而至。
「嗯?!」
那一個念頭閃過的同時,乾王孫、崔鈺、天理道人、釋尊天等等三極主無不悚然。
其從陸沉的身軀中復蘇,盡覆其意志,奪其身軀,卻似僅僅……
相傳,這片自諸劫之前就已存在的時空長河,拓印著諸劫以來,天地至深之奧妙。
涅槃山動,天地皆動。
「祂們」
心海間似有微光閃爍,瞬息即滅,但剎那之間,楊獄卻也已窺見一抹豪光。
楊獄長刀縱橫,刀光瀑布,于火海之中橫拉出道道溝壑,縱橫交織,將那蓮臺老佛,乃至于那一株菩提古樹盡數覆蓋在內。
「四極之身,卻還要借由涅槃山的香火來壓我?看來,歷劫歸來對于爾等的束縛,同樣極大。」
乾王孫眸光一沉,法力澎湃而出,再度催發萬妙之門。
丟出了掌中兩枚交織流轉的明珠。
咚咚咚!
「吾是你之前生,提多羅吒,亦曾為,須彌山上,持國天王!」
赫然如一方大陣般,將楊獄囚在其間:
星海深處,天宗道人默然垂眸,而他的耳畔,金翅大鵬驚而怒:
縱似身負山岳之重,楊獄神情也無甚變化,如刀鋒般漠然冷酷。
萬始山舊址,震驚不已的鐘離烈、李凝陽等人兀自沒有回神,卻見如瀑神光自虛空而至,漠然而冷酷的聲音,降臨在眾人心頭:
「為佛燃燈,為神顯圣」
這一刻,莫說是發可百姓、位階主,縱然是驚怒已極的靈寶、天理道人,也都不知發生了什么。
「時空長河……」
此刻,他甚至顧不上心疼那熊熊燃燒的香火之力,而是僵硬的轉頭,看向圣山之上,一座座泛著神光的廟宇。
西漠佛門震顫,一萬余年積蓄的香火之力徹底燃燒,其光其勢之衰敗,已超乎了任何人想象之極限。
解舒新微皺眉:
一剎間,楊獄只覺似被涅槃山壓在了山下,腳步不由得一滯。
法則之海,乃是萬物母河,一切天、道、法、果、真言.皆蘊其中。
轟隆隆!
虛無之間,一處連業火佛光都照耀不到的奇異之地,一方鐵血鑄就的樓臺之上。
「可惜了,你不會有晉升四極之日了!「
卻只見得虛空各處,皆有碰撞爆發,一道道佛光、神光之間,是一個個似是而非,陌生卻又發可的位階主。
「持國天王,釋尊天王,可還記得某家?!」
「老雜毛,你壞了大事!祂們,要回來了!」
一口無形卻極度恐怖的神鋒于倏忽之間,直抵眉心而來……
「還在掙扎?可悲,可悲」
「法主……」
定光燃燈,龍樹王佛焚身灰燼中誕生之拘束魔意:
低沉而劇烈的心跳猶如鼓點般響徹心海乃至于魂靈!
這一剎,縱然是星海深處的天宗道人,也無法窺見楊獄的身影之所在。
蘊含著,破劫超脫之道。
一去涅槃山,一落無盡海:
「可悲……」
趙財神還未從得見舊友的驚詫中回神,就 聽得轟鳴震響。
然而,縱然是這破限之力,竟然都無法壓下那熊熊火海。
二口神鋒所起,金翅大鵬陡發怪叫而走,再見天地的天宗道人,漠然而嘆:
最后,他艱難的按住自己的心口。
「顯圣……」
「你是……」
他以三昧真火為甲胃覆蓋自身,以神行之速挪移火海虛空,兩刃刀縱橫來去,直斬蓮臺而去。
冥冥之中,縱然四極主都無法窺探分毫的時空長河,竟也在此刻現出一角來!
這位大靈官的神情冷峻,目光掃過‘拜將臺「上的這位昔日同僚。
非斬滅業障的大神通主不可觸之。
「定海神珠?!」
兩尊天王神色皆變換,遙遙對視,皆看到彼此眼底的驚詫與凝重:
而那佛光之中,極盡冷酷的聲音,也隨之回蕩:
持國天的神色從猙獰變得安詳。
「絕不能容你繼續!」
甚至于,被那火焰反燒而回?!
「諸位,該回來了!」
不知有多少位階主為之嘩然,震驚,任誰都沒有想到,平靜的虛空之下,居然藏著如此之多的道鬼。
靈寶怒目而視,催神通回護,卻根本追之不及,只得發出一聲怒吼。
蓮臺上,老佛垂眸,搖頭,抬指一拈,輕描淡寫的捏住了那口神鋒:
可其聲音,卻似穿透了虛空,回蕩在二野四荒。
兩大天王心頭一震,卻不由得望向了那翻涌激蕩的業火之海。
「這便是,龍泉大劫嗎?」
二口似虛似幻的古劍神鋒,也自他的身后冉冉升起,而他的視線落處,正是火海之中,鏖戰爭鋒的兩人。
恍惚之間,他似是看到了一尊手持琵琶,身大如星斗般的神人,從虛無之間走出。
最終還是落在解舒新之身:
立身火海之外,楊獄只覺周身與魂靈無不燥熱一片,業火焚業,萬類生靈,一旦被其灼燒,則必然萬劫不復。
熊熊業火之間,老佛再度合十雙手,強橫的意志壓迫而下:
以及那似已撲面而至,讓他心如擂鼓,不能自持的……
「萬般謀算,諸般掙扎,是外匯,‘渡劫「二字!」
「你之可悲之一在于,生于山海,可悲之二在于,修持神通,可悲之三……」
此刻,隨著乾王孫的一聲怒吼,諸玄天靈寶盡皆復蘇,其勢瞬間壓過了這片火海。
祂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吾乃忉利天之主,釋尊天王!」
「劫自天外來,應劫在山海……不愧是稱雄遠古的神佛之尊,謀劃之深,實出預料。」
一道道佛光沖天而起,直射日星海,與那業火之光交映生輝。
可其仍不過是四極之身,縱然登頂近帝第一,可仍未破限!
「在于,于此間碰到了貧僧,否則,還沒一線可能,于生死間晉升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