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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欲求天鼎,入世修行

  心海幽幽,諸般流光交織而成的陣圖猶如星海般浩瀚神秘。

  正是楊獄以誅仙古劍為核心,填充所學之諸般陣法、神紋所成的靈相雛形。

  道生天,天生萬類,諸法無論相克還是相生,亦或者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終歸是有著共通之處。

  楊獄修持千載,由武道入神通,最終法武合一,又持萬仙圖錄閉關千余年,底蘊、道行、修持皆已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大神通者之下,萬載為天限,而他此時的道行,就近乎萬載!

  因而,縱然此前并未修持過靈相,入手仍是極快,且學則精,

  若非他要自辟靈相,入手當日就可修成初劫。

  但這并非靈相之道容易修持,事實上,絕大多數的人,一生修持也未見得可成初劫。

  靈相包羅萬象,極盡繁復,其中自然也有契合與否之說,契合心神,則如有神助,反之,則事倍功半。

  “萬仙圖錄之中有諸般陣法精義,但最為上等的陣法皆有殘缺,如胎藏界曼荼羅虛空藏陣,僅有殘篇……”

  楊獄心中一動,自有諸般光影于心海之中翻涌交織,演化出重重景象來。

  卻正是一代畫圣‘青平山人’所畫的神都風物圖。

  青平山人乃是‘青陽山主’,萬載之前已修成四劫靈相,放眼古今,也是足可留名之輩。

  其親手所畫之圖,自有諸般神異,只是此神異不在于外,而在于內。

  隨楊獄心中起念,這方古卷就于心海之中綻放光芒,其內諸般景象皆栩栩如生,在楊獄強大的意志灌輸之下,甚至可以臨摹出當時之景。

  大至云海天穹,小至灰塵枯葉,皆在流動。

  似乎真個是萬載之前的神都在他的心海之中重現。

  “呼!”

  楊獄凝神細感,隨后一點點剝離這方圖卷之中的諸般景象。

  于假中尋真。

  從圖錄中窺萬載之前的神都風貌,也在其中尋覓關于那方‘天鼎大陣’的痕跡。

  宮闕屋舍、假山城中河、諸般樹木景觀、風云乃至于住宅……

  隨著諸般景象一一剝離到最后,竟有聲音從中傳出,流入楊獄心頭。

  “嗯?”

  楊獄倒也不甚驚訝。

  武道以血身為本,靈相以心神為根,任何一尊修成三劫靈相者,其心神意志都已超脫凡俗,于畫卷中留有后手再正常不過。

  在楊獄的感應之中,被他剝離了諸般景象的古卷之中,竟還有一方不大不小的湖中亭。

  湖中飄雪,亭中有火爐清酒,也有一中年道人落座其間,賞雪、飲酒、垂釣。

  似是察覺到楊獄的注視,那亭中道人緩緩抬頭,微笑邀請:

  “能堪破貧道畫中真意,可見道友也是愛畫之人,何不來飲幾杯水酒?”

  “青平山人?”

  楊獄稍稍感應,卻也無甚懼怕,心念一轉,意志已沒入了那方古畫之中。

  呼呼!

  寒風呼嘯,大雪紛紛。

  楊獄順木橋緩行,他絲毫不加掩飾的打量著這畫中天地,心中不由得嘖嘖稱奇。

  于外看,此畫極真,可真個走入其間,卻可察覺到這方天地十分之虛假。

  湖中水、亭中火、天上風雪,乃至于那一輪好似孩童涂鴉而成的大日……

  一切無不透漏出十分不和諧,十分之虛假。

  可這百般漏洞組合到一起,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諧……

  “道友看了許久,不知有何教我?”

  亭中,道人緩緩抬頭。

  這是個與其‘畫圣’身份十分不符的道人。

  其肩寬背厚,大耳圓目,兩手垂膝,虬髯如草,一襲寬大的道袍仍蓋不住其雄壯的身體。

  只從外表,更像是尸山血海中闖出來的勐將,而非醉心丹青的畫圣。

  楊獄行至亭臺前,聞言想了想,才道:

  “不同尋常。”

  他醉心修行,對于琴棋書畫并無太大興趣,但一通百通,畫中道韻如何,一眼可見。

  “只是如此?”

  那道人稍有些失望。

  “畫蛇添足!”

  楊獄補了一句。

  “哦?”

  那道人眸光微亮:

  “道友果然精通此道,能堪破貧道妙手!”

  “湊巧而已。”

  應道人邀請入座,楊獄方才問道:

  “敢問道友,可知今夕何年?”

  “呵”

  那道人聞言啞然失笑,旋即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楊獄:

  “大周歷,184562年,春!”

  “畫中記年?”

  楊獄眸光一凝。

  通幽之下,眼前之人栩栩如生,形神皆具,命數齊全,更有勃勃生機。

  可在他催起金精火眼的剎那,方才從其體表之下,看到了縱橫交織的墨痕。

  畫中人,如生人?

  “萬類有靈,畫也有靈,誰說畫中就無歲月,不能記錄年月呢?”

  那道人微微一笑,都不等楊獄詢問,已道出自身來歷:

  “萬載之前,我游歷天下,途經神都時被人發現行藏,不得不匆匆作畫十數卷才脫身離開……”

  “其中一卷,被太師乾蒼收錄,就是你所翻閱的那一卷!”

  “而我,是清平山人萬載之前畫筆之下的自己……”

  畫下的自己,誕生靈智,這般事情讓楊獄都稍有些驚詫,不過稍一轉念,已猜測到了什么:

  “靈相?”

  “咦?”

  那道人不由得挑眉,卻也沒有隱瞞,點點頭:

  “不錯,我的確是青平山人的靈相,昔年他遭逢厄難,留我于太師府中,正是要借助乾蒼之手博一線生機……”

  “是嗎?”

  楊獄不置可否。

  這道人看似坦誠,好似知無不言,可實際上,話中真真假假,他一時也難以辨認。

  不過,這與他也無甚關系,喝了幾杯水酒后,就要起身離開。

  “道友這便走?”

  眼見楊獄似要離開,這道人眼皮一跳,明知他可能是刻意為之,卻還是不能平靜:

  “自天鼎與‘天鼎真靈圖’消失之后,不知多少人打過‘天鼎大陣’的主意。

  但貧道敢說,七萬余年來,唯一參透天鼎大陣,窺見天鼎真靈圖者,只有我!”

  “帶我出此畫,我傳你天鼎真靈圖!”

  楊獄稍稍一頓,離開了這方‘神都風物圖’,再看去,這畫卷的景象已是定格在了那道人最后的呼喝之上。

  “洞徹陣紋,方可見天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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