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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玄黃城中見‘太一’

  呼呼~

  微風吹過荒野,道旁的老樹發出'沙沙之聲。

  楊獄緩行于官道之上,感受著微風徐徐,時而抬眸看云海翻涌,葉隨風動。

  近道之混沌體,有著種種不可思議之威能,這非神通,卻似比神通更為玄奇詭秘。

  正如此時。

  他徒步丈量著此方天地,所行所見無不在心中一一映照,諸般氣機乃至于歲月的痕跡,亦被他一一捕捉。

  “人過留影,雁過留痕。暴食之鼎所煉化的,就是此類痕跡·····.”

  微風中,楊獄緩緩抬手,似有似無的氣機在他的掌心交匯,散發出瑩瑩之光。

  暴食之鼎內自有反應,新的食材被其捕捉拓印在內,隨時可以煉化。

  “暴食之鼎的'鼎食'特質,至少有著'收束氣機'、“虛實變換',以及“煉假為真'、改易物質精神'之能······”

  感受著暴食之鼎內的氣息變化,楊獄心有所感。

  萬事萬物皆有其運行軌跡與變化,追尋、探索,直至掌握原理,這便是修行,求道。

  如今的他,已經走到了這條道路上,并且已走了很深。

  云海之上,陡起炸響,音波似驚雷:

  “梵云,你敢與我爭此龍魂?!”

  “天下寶物,強者得之,你不過早幾十年看到,就是你的不成?”

  有人于萬里之外哂笑,云海被撕裂,可怖的大手遮蔽了千里天光。

  “你算個什么強者?可笑至極!”

  兩尊八極主于云海之上爭鋒,氣機崩散一縷于地下,就好似落雷一般,駭得荒野上的一眾行人紛紛散去。

  很快,交鋒的兩人消失在云海之間。

  “外來者越來越多了·····.”

  楊獄隨意看了一眼,習以為常離開。

  這方玄功境無疑是極為特殊的,他也是觸及“道門'之時方才察覺到的。

  正常而言,玄功境乃是真實世界的殘影,其中或有真實,大半卻是虛幻。

  但這方玄功境不同,此間,有道。

  其與外界天地甚至有著契合,以至于,此間兩百余年,外界也已過了兩百余年。

  積雷山外的迷霧一次次散去,聞訊而來的諸般修行者,乃至于仙佛之屬不知進來多少。

  他一路走來,類似的爭斗不知見了多少起,不乏身死道消者。

  可惜···

  “常人眼中的奇遇與造化,在那些執道主的眼中,或許根本是隨手就可締造的小玩意······”

  楊獄心中稍有些感慨。

  混沌鐘所拓印的這方玄功境內蘊含的機緣造化可謂極多,他甚至察覺到了,七元道果以及殘破的仙寶。

  但對于他來說,這方比之真實世界淺薄,又比尋常玄功境深邃,內蘊諸般道理的天地本身,才是最大的造化。

  “或許,我也可嘗試一二·····.”

  楊獄看著連綿起伏的山脈,心中若有所思。

  得道不是一朝一夕,窺道,見道之后,才可說得上得道。

  而此刻因為這方玄功境的特殊,他在法則之海的洗禮之中窺見了深層的奧秘,隱隱有些明悟'執道之路'該如何去走。

  大劫未降臨前的天海界,諸界之造化盡數匯聚于其中,

  縱然混沌鐘未能盡拓之,可僅僅一角,楊獄也能看到那盛世一角。

  大乾神朝統御地界,其大無方,故而,這方神朝所行,亦是分封制。

  神朝之內,有諸侯八百,各自統御一國,任何一國之幅員遼闊,不下于玄黃界大周王朝極盛之時。

  這一日楊獄行經一地,突然聽得古鳳長鳴,抬眸望去,

  卻見得一只神圣威嚴已極的神鳥劃破無垠云海,降臨于遠方。

  “這是······”

  楊獄心中只是一動,經由冥冥中的氣機,已看到了億萬萬里之外。“天命玄鳥?”

  楊獄神色稍有些變化,可旋即,他的視線,已經落于了東極之地。

  那玄鳥降臨的剎那,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組成這片玄功境的'道線'被撥動了。

  那是······“混沌鐘!”

  楊獄眉頭微挑,消失在荒野之上,下一剎,已來到了一座古城之前。

  此城比之首陽城還要小一些,在大乾內也屬最為尋常的小城,

  但此城城墻卻頗具歲月氣息,似乎已經在此地矗立了億萬年一般。

  “玄黃城。”

  于城門口駐足一剎,楊獄似有所感,隨人流入城,走過幾條熱鬧的街道,停在一處小巷前。

  “這,倒是有些意思·····.”

  楊獄眸光微動,走入小巷之中。

  小巷的盡頭,零零散散坐落著上百戶人家,此間與外界頗有些格格不入,好似城中小村。

  村頭老樹下的空地上,一老者輕搖蒲扇,笑看著幾個孩童玩鬧。

  這小巷許是很久沒來人,楊獄走進來的剎那,乘涼的老者,玩鬧的孩童,村口的幾個大漢無不側目,神色變化。

  “有意思······”

  楊獄挑眉,越發的覺得有趣,迎著一干人的目光,他后退一步。

  只是退后了一步,孩童、老者、大漢的目光就全都收回,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而楊獄再踏一步,則一眾人再度側目,神色也再度變化,一如之前。

  “時間輪回。”

  楊獄眸光微凝。

  這小村落在他的眼中,與整個玄功境都是格格不入的。

  像是一個存在于這方玄功境內的,另一重玄功境。

  “那混沌鐘,截取了一段歲月,并將之拓印在此······'

  心念一轉間,楊獄走入村子也不在意一眾人怪異的神色,來到了老樹前。“后生哪里來的?”

  那老者抬頭,渾濁的眼神中有些好奇:

  “俺們這可是許久不曾來過外人了“自玄黃城來,路過此間。”

  楊獄回了一句,又問了一句:“敢問老者,今夕何年?”

  今夕是何年?

  聽得此話,那老者微微一怔,正欲開口之時,村內已有聲音傳來:

  “元始第九劫,太元二十九紀,7562年,初春!

  妖皇太元?

  楊獄抬眸望去,卻見一身著黑色短打的少年緩步自村中走出。

  此人?

  楊獄可以篤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可卻隱隱有種此人與自己極為熟絡之感。

  不過,他心念一轉,卻是微微皺眉:“太元,二十九紀?”

  “不錯!”那少年微微一笑。楊獄心下不免一動。

  紀,是九劫積年的一種,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為一紀。

  太元紀,是鮮少有人知曉的古老紀年,隨著遠古妖庭覆滅而被終結。

  太元神庭,終八百二十紀,太元二十九紀,應該是,妖皇太元最為鼎盛之時?

  距離這片玄功境,差了只怕數千紀,那混沌鐘截取這片古史,又是為什么?

  “白老,您且忙。

  那少年踱步來到近前,先是與那老者交談了幾句,然后微微拱手:

  “遠來就是客,道友若不嫌棄,不如入內一敘,如何?”

  “你連我姓甚名誰,是何來歷都不知,就邀我入內?”

  楊獄心下越發覺得怪異。

  眼前這人,似乎真個認識自己“卻是忘了。”

  那黑衣少年佯作恍然的拍了拍頭,這才拱手作揖:

  “在下太一,不知道友如何呼?”

  太一?!

  楊獄心頭一震,突然想起之前暴食之鼎內顯現過的文字。

  此人,就是因那六尊無上存在交鋒擾亂時空而來之人?

  只是,太一這名字,未免·····“原來是太一道友。

  楊獄心下轉念,也是拱手:

  “道友喚我一聲'悟空道人'便可。”

  “原來是悟空道友。

  那自稱太一的少年微微點頭,卻很快遮掩了眼底閃過的那一抹笑意:

  “道友,請跟我來。“多謝。”

  楊獄自無甚懼意,他本就是因此村而來,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看著眼前之人的背影,心中也不免泛起漣漪。

  此人似乎知曉我要來此?而且·

  百十戶的小村莊自然談不上大,沒幾步,那黑衣少年已停下腳步,邀楊獄進入一間籬笆小院。

  “道友且稍坐一二。”

  那少年微微一笑,入屋內取出茶水招待,說話隨意,好似兩人相交多年。

  “此茶,名喚'陽焰草',乃是生長于烈火之中,雖非好茶卻也可堪入口。

  名喚太一的少年為楊獄倒茶:“請道友品鑒。”

  楊獄隨意一掃,就自端起杯來,輕飲一口,只覺一股溫熱純陽之氣瞬間自胸腹之間擴散。

  受此氣息一激,早已被他納入'地火風水大神通'中的三昧真火瞬間為之沸騰。

  以可以感知到的速度,暴漲了數成之多,幾乎相當于之前這門神通突破層級。

  這是····.“太陽真火!”楊獄瞳孔劇烈一縮。何止是三昧真火?

  這口茶水入腹的那一剎,被他鎮壓在魂靈深處卻始終無法根除的業火竟然都被壓低了幾分。

  有著被徹底拔除的跡象!

  “悟空道友好見識!不錯,'陽焰草'雖非上等靈茶,但卻可因栽植之火的品質而蛻變,此茶,正是太陽真火滋養而成。

  那黑衣少年撫掌一笑,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楊獄:

“混沌開鴻蒙啟,天下間合有十大神火,其中,真正先天地而生的,卻只有寥寥幾種,這太陽真火,是陰陽分化之時而生,最為古老  十大真火!

  楊獄感受著體內暴漲的火焰之精氣,長出一口燥熱之氣:

  “卻不知,其余幾種真火,是什么?”

  “不少早已消失,現世仍存的,應該有太陰之火、太陽真火、混沌青蓮火、紅蓮業火······以及,三昧真火!”太一回答。

  又一次與這位十劫的天命之子見面,他的心中也是升起漣漪。

  這,自然不是他第一次為他開解神火精義。

  而事實上,他這一世本不想如此早見楊獄,奈何混沌鐘······

  “三昧真火,也可排入十大真火?”

  楊獄有些訝然:

  “混沌之中生青蓮,青蓮為萬物生機之始,其火自非凡品,混沌生陰陽,太陰、太陽自可名列其中。

  但三昧真火,似乎通曉者不少...

  “不是人人可修之火,就必然差、

  弱,恰恰相反,三昧真火縱然在十大真火之中,也可列入前列······”

  早已說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話,太一自然輕車熟路:

  “三昧真火,乃是本源之火。一人所修自談不上強大,可若能焚盡天下本源,那此火之烈,甚至可壓過太陰、太陽,也未可知····

  未可知······

  話到此間,太一微微一頓,不由得回想起前塵來,心下有些復雜,又有些嘆息。

  對于眼前之人,他曾經一度是極為反感,甚至厭惡的。

  無他,此人與那帝因有太多相似之處,包括持戒······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確實有著他也無法改易的心境。

  縱然知曉三昧真火的厲害,他卻并未刻意去修持壯大。

  “焚盡天下本源。”

  聽得此言,楊獄剛升起的興趣頓時就被打消了。

  “來,喝茶。”

  太一心下微笑,卻也不多說什么,只是一杯杯的倒著茶。

  他心知楊獄此來心中有諸般疑惑,卻也不會主動回答,說起。

  然后,兩人足足喝了三天三夜的茶。

  到得后來,楊獄確定此茶無法徹底拔除只剩一縷的業火之后,起身就要準備告辭。

  他此刻固然心有疑惑,但對于眼前之人的忌憚卻是更深。

  太一這個名字與太陽真火帶給他的既視感,屬實太過強烈了些······

  “還是這般冷硬······'

  太一心下一嘆,卻也沒有挽留,起身相送至村口。

  “少主,此人到底是何來歷,竟然能出入'玄元幻境'?”

  那幾個孩童突然抬頭,發出蒼老的聲音。

  而他們的眼神卻又哪里還有半分童真純凈,有的只有暴戾與猙獰。

猶如被囚禁了無數年的困獸  太一漠然,只是看了一眼樹下的老者:

  “白老以為呢?”

  “劫氣纏身又有大運加持,這般氣象,倒是有兩分當年紫薇的味道,勉強算小半個應劫之人······”

  老者說著微微一頓,看了一眼小巷外,一抬手,霧氣朦朧遮蔽了小村:

  “后生,背后聽人說話,可不是個好習慣····

  “卻原來是妖族殘留的老怪物···

  小巷外,楊獄漠然抬頭,那朦朧霧氣自遮掩不了他的耳目:

  “太一?聽說太古之年,那妖皇太元生有十子·····,,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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