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張榮方放松的雙腿,連帶著腰背,全部陡然發燙起來。
無數的熱流在身體涌動,激蕩。
他腦海開始發暈,浮現出自己無數次反復習練龍蛇游步伐的場景。
隨著記憶的不斷重復,張榮方的雙腿漸漸開始膨脹,變結實有力。
腿骨也微微被拉長,導致他整個身高高出了起碼三厘米。
肌肉不斷被撕裂,重組,從之前的普通,一次次變得更強。
這種現象一直持續了數分鐘,才慢慢結束。
呼....
燭光下,張榮方從椅子上站起身,活動了下雙腿。
此時他感覺腰腿力量比之前強了一大截。而且龍蛇提縱術的步伐心法,在他心頭熟練至極。
心頭一動,張榮方往前猛然一竄。
嘶....
他躬身行走間,身體貼近地面,步伐密集輕快,隱約發出細微蛇行聲。
聲音不大,比起一般人腳步聲要小很多。
若是在山林里,很容易會被風聲,樹葉聲掩蓋。
一時間,房間內不大的空間里,短短數秒,便被張榮方來回跑了五六圈。
猛地停下,他臉不紅氣不喘,動靜轉換極快。
“好功法!”
情不自禁贊了句,張榮方感覺,這龍蛇提縱術,雖然沒有整體提升他的實力,但在雙腿的力量上,移動上,都有了很大提升。
而且,這功法煉成后,速度比他以前真是快了一大截。
‘速度提升,配合岳型符一起沖刺進攻的話,威力又能大出不少。’
張榮方心頭滿意。
事實證明,他選擇差的容易入門的功法,堆砌掌握,確實是正確的途徑。
起碼能極短時間內,提升他的實戰能力。
屬性點用完了,功法也提升好了,張榮方也滿足了,當下洗洗臉腳,到頭便睡。
蕭榕面色鐵青,一掌打在座椅扶手上,將扶手打斷成數節,分散落地。
他看著面前茶桌放著的信紙,那上面寫著的字跡,胸膛不斷的劇烈起伏。
焦騰。趙大蔥,洪達,站在一旁,同樣面帶怒色。
“焦騰...你怎么看的師妹!!?現在人不見了,你一個人回來又有何用!?”
趙大蔥面容扭曲,盯著焦騰怒斥。
“弟子...有罪!我只是上個茅房的功夫....哪想到...”
焦騰面色愧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朝著蕭榕便是一頓叩頭。
“別吵了,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對方另有目的,應該不會把師妹怎么樣,我們必須盡快把人贖回來。”洪達沉聲道。
“信上提到,只讓師傅一人下山去約定地點。”他繼續道,“但我們完全可以悄悄跟在后方,隨時準備出手支援。”
“能從清和宮內抓人...陳無憂在哪??!”蕭榕猛地出聲問。
“我去找過了,他...確實不在自己房間。”焦騰沉聲道。“師妹身在道宮中,若是當著諸多道人的面,被強行擄走,絕對有機會大叫,但她沒有大叫。很顯然....能讓她這么配合的,只有其最熟悉最信任的人。”
“陳無憂!!!”趙大蔥氣得咬牙。“我就知道是他!”
“張榮方呢?有沒有這個可能?”蕭榕深吸一口氣,問道。
“不可能!小瓔師妹就沒信任過榮方師弟!師傅,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榮方師弟是冤枉的!?”趙大蔥揚聲反問道,表情難看。
“收拾下東西,明日一起下山!”蕭榕沒有回答,“洪達,你別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通知監院,他會知道怎么辦。”
“是!師傅!”洪達抱拳沉聲。
“大蔥,焦騰,二人隨我一道,我們注意聲響,別被人發現了蹤跡。先找到對方,救人要緊!”蕭榕吩咐。
“這次救人,人數貴精不貴多,大家帶好傳訊筒,一旦安全救下小瓔,馬上發射,以便讓監院那邊帶人圍剿。”
“是!”
幾人一起應聲。
只是焦騰雖一起和聲,可眼中隱隱閃過一抹異色。
次日。
張軒閣樓后院。
張軒不在,張新泰和張榮方兩人,在院落中你來我往,拳掌相接,正仔細拆招。
張新泰背著一只手,單手應對,也面色從容。
身為二品,他無論力量,速度,爆發,都要比張榮方強一截。
張榮方畢竟現在還只是鍛筋層次,各方面身體素質并未被開發到入品。
不多時,張新泰單手用力,蕩開招式,退后一步。
“好了,拆招差不多了。先休息下。”
“好。”張榮方點頭。
“對了,榮方,今早我看到蕭榕和他幾個弟子一起下山了。看其神色,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消息?”張新泰好奇打聽。
“下山?”張榮方搖頭。“我和師兄你一起回來的,中間也一直沒離開房間過,能知道什么?”
“我還聽說...”張新泰話沒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詢問。
“張新泰師兄可在,監院有事相招。請前往玄心殿集合。”
聲音清晰沉穩,說完便迅速離去。
“這么急,看來有急事,我先走一步,回頭再說。”張新泰聞聲,對張榮方道。
也不耽擱,他快步走出后院,從后門出去,朝玄心殿方向去了。
張榮方站在原地,回想起張新泰師兄所說之事,莫名的,結合昨晚他遇到奇山道人押送箱子那一幕。
“難不成,真出事了?”
站在原地,他又練了下朝氣符迷煙步,可惜心思不寧,擔心趙大蔥師姐,以至于精神不集中,效果不好。
當下他也不強求,離開閣樓,返回自己房中。
剛拿出鑰匙打開門,張榮方一眼便看到自己桌面上,放了一張紙條。
“嗯??”
他瞄了眼紙條周圍,視線落在了略微寬敞的窗縫上。
應該是從窗戶縫隙塞進來的。
走上前去,張榮方小心用一塊抹布,隔著手,打開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行字:務必小心陳無憂父子。
字跡歪歪扭扭,似乎寫得很艱難。
張榮方一眼便認出來,這是趙大蔥師姐所寫。
趙大蔥小時候家里重男輕女,沒機會上學學習文字,所以到了清和宮才開始慢慢學習。
平日里,她也經常會詢問張榮方一些寫字上的問題。
所以張榮方才能認出,這是趙大蔥師姐所寫。
他捏著紙條。
‘師姐這個時候,給我傳紙條作甚?她應該早就知道我一直都懷疑陳無憂才是....’
‘字跡上,確實是師姐所寫,除非有人擅長摹寫筆跡。
那么,為什么她這個時候要給我傳紙條?’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捏著紙條,直接出門去找趙大蔥。
這個時間還算上午,他今日輪換,不需要做早課。
一路沿著巷道,來到趙大蔥所住的弟子房前。
房間門上了鎖,里面空空蕩蕩,沒人。
張榮方又迅速去了武修道場,這里是趙大蔥經常練武的地方。
一樣沒人。
還有之前那個隱秘的后山練武空地,依舊沒人。
到了這個時候,張榮方隱約感覺不對了。
回到弟子房,他迅速找了幾個路過的雜役弟子詢問。
“趙師姐,一早就看到和明光法師一起下山了啊?”一名雜役弟子詫異道。
“今天一早?”張榮方問。
“是啊,一起的還有明光法師的其余幾個弟子,焦騰焦師兄也一起的。”那雜役弟子回答道。
“知道他們去了哪么?”
“不知道,不過您可以去問問洪達師兄,陳慧師姐他們,他們還留在山上沒走。我剛剛還去送了換洗的鞋子。”
“多謝!”
張榮方抱拳,轉身迅速離開。
蕭榕如何,他并不關心,當初的人情,他幾次相助,最后再被逐出師門時,已經還完了。
但趙大蔥師姐對他頗為照顧,這次師姐莫名來傳紙條,很可能要出事。
否則為何她不親自來和他當面說,而是要用紙條這種方式?明明這種方法對她來說很不熟悉。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來不及親口說,不方便來找他說。
結合今早一早就下山的行動來看。
很可能蕭榕是遇到事了,所以帶著趙大蔥師姐等人一起下山了。
事情很可能緊急....
沒有停留,張榮方當即去往洪達所住的房間。
距離清和宮十三里外,一處水潭邊。
細密的小瀑布從高處垂直落下,砸入下方碧綠小水潭,濺起片片水花濕霧。
一行人身穿白藍道衣,快步穿過林地,來到水潭邊。
“就是這兒。”帶頭的老道雙手戴著灰色手套,腳下一雙貼腳牛皮靴,雙臂綁著細長布帶。
其眼神銳利,面容上隱含一絲焦急。
此人正是才下山的傳功度師蕭榕。
他身后站著的,是弟子焦騰、趙大蔥二人。
三人在附近找了半天,都沒發現有其余人影。
最后無奈之下,只能按照約定,先來這里。
“有人來了!”忽地焦騰提醒道手指了指水潭另一邊林地。
蕭榕二人連忙朝那里看去,果然看到幾個身材消瘦的蒙面漢子,提著亂七八糟的武器,押著一名熟悉的人影,慢慢從林子里走出來。
三人定睛一看,那人影正是他們之前一直在找的蕭榕之女,蕭青瓔。
此時的蕭青瓔衣衫還算完整,就是嘴里被塞了一張抹布,嗚嗚的說不出話。
“小瓔!你....”蕭榕頓時激動起來,往前踏出一步。
突然,他感覺自己后背一陣劇痛。
嘭!!
一股大力,狠狠從后方,打在他背心處。
蕭榕當場被打得往前跌出去,胸口一悶。
他張口便是一大口血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