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拳門道場中。
張榮方只一接觸,便感覺自己手掌微微一麻,小臂酥軟,第一招比拼力量,自己輸了。
看來自己現在和三品的黑臂拳好手相比,力量上依舊不如。
不過能在短短一年時間,走到這個程度,張榮方也算滿足了。
他心里流過宇文光的消息。
三品的黑臂拳,拳頭堅硬如鐵,重力慢速,正好是他如今比較合適的對手。
當下,他認真以岳型符朝氣符混合招數應對。
雖然力量弱了對方一籌,但腳下速度身法,他卻比宇文光強出不少。
沒有任何保留,此時張榮方除開沒用武器,沒用破限技外,其余一切都暢快使用。
一時間,場地上眾人只看到,宇文光一開始還能出手對攻幾下。
但幾招之后,他速度明顯跟不上,只能站在原地,不斷格擋來自周圍各處的進攻。
不多時,張榮方瞄準一個破綻,單手一掌,打在宇文光左肩上。
宇文光退后兩步,面色漲紅。
抱了抱拳,他不再糾纏,轉身下場。
坐堂輸了。
莊大利有些驚訝,已經很久沒有上門過這么高水準的挑戰者了。
當即,他親自站起身。
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加上黑熊皮背心,以及一頭凌亂的枯黃短發,讓其行走間如同人形猛獸。
“好身手。”
話音未落,他陡然前撲,右拳砸向張榮方肩膀。
這下爆發速度極快。
但他快,張榮方也不慢。
兩人急速交手十幾招。
巨大的力量壓得張榮方不得不環繞著避開主攻,不斷從側面擊打弱處。
五品的黑臂拳,力量超過張榮方不少,速度更是在爆發上相提并論。
再加上莊大利實戰經驗極其豐富。
只是十幾招,張榮方便開始險象環生。
也就是他身法詭異,無聲無息,還能不斷從視覺死角出手。
否則換個人,此時早就被打成重傷,動彈不得。
不多時,張榮方一個后撤,就要抱拳認輸。
五品的黑臂拳,確實不是他現在能對抗的。
不用破限技,他遠不是莊大利對手。
忽然莊大利一聲冷哼,猛地伸手抓向他面巾。
“給我撤!”
“藏頭露尾,就讓我看看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突然襲擊,他手掌幾乎都要碰到張榮方額頭。
情急之下,張榮方腳下爆發,往后退去。
融合破限技:縮步重山,瞬間用出。
他雙腿肌肉猛然鼓脹,爆發。
雙臂從兩側一左一右打向對方脖頸。
嘭!!
這一招速度比之前快出一大截。
莊大利急忙抬肘,擋住兩側擊打。
而讓他驚訝的是,剛剛還力量不如他的對手,這一招居然把他打得微微后退半步。
等他拿開格擋手臂,眼前已經沒了人影。
三種步法融合成的身法,全面展開,還不等眾人出聲,張榮方人便已經到了院門口。
伸手一劃。
院門插栓掉落。
轉眼間他已然消失在門外。
這一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張榮方明白了自己現在的大概水平,三品范圍,只要身法不接近他,應該能贏。
但更高就難了。
接下來,他沒有作罷,而是繼續前往白鈴寺。
白鈴寺也是華新縣第三個民間勢力。
其中的住持法能,同樣也是常年習武,并且將寺中傳承的武功羅漢指練到了五品境界。
張榮方以同樣的方式,上門挑戰,這次他沒能和法能交手,而是被白鈴寺中一魁梧僧人擋了出來。
那僧人天生力氣過人,和趙大蔥師姐十分相像。一手的羅漢指和彌陀步法,都練到了四品層次。
實戰起來,這僧人的實力比黑拳門門主莊大利也只差一點。
忌憚之下,張榮方被擊退后,沒再挑戰,迅速轉身離開。
至此,整個華新縣除開官府衙門外,其余的高手就是這些了。
清和宮最強,其次黑拳門,米幫,白鈴寺。并列。
如今米幫基本崩了,勢力大減,便只剩黑拳門和白鈴寺值得注意。
確定了自己實力定位,張榮方開始思索,如何弄到后續的回春凈時符典武功。
他如今雖然依靠其余武功,能對付尋常三品好手,但武功要想提升高品級,只能從符典入手。
因為符典是他如今唯一接觸到的,能夠升到七品的武學。
而其余的都沒有這個層次。
張榮方仔細查看過其中破限的次數。算下來。
龍蛇提縱術就是一門步法,并非主修功法,最高只有三個境界,算三次破限三品。
八步趕蟬最多只有二品。
泰昌鷹爪功也只有二品。就是在破限后,還修行第二層境界。
如此,也就難怪師傅張軒會如此不在意這些武功秘籍了。
畢竟都是粗糙的低品大路貨。傷身還上限極低。
如今,要想弄到全套的符典,
首選,自然是從師傅那里嘗試入手。
清和宮。
“嘿,張師兄,您又來了?”
看守山門的師弟熱情的朝張榮方揮揮手。
張榮方面無表情點點頭,算是回應。
他上次還以為自己離開山門后,就很難再回去了,結果現在....這兩個月都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順著山坡往上,跨過山門,循著平整的臺階一路直行。
不多時,便又來到師傅閣樓前。
師傅張軒正一身白色道袍,仙風道骨的站在小樓外,手里捏著一杯酒水,微微舉高,讓一邊的一名小胡子男子畫像。
看到還在忙,張榮方也就沒上前打擾。
直到等了半個多時辰,畫師才收起畫框。
上前和張軒師傅說了幾句話,才夾著畫板轉身離開。
“你又來了?這次又是什么事?”張軒理了理衣領,放下酒杯,轉身看向自己的二弟子張榮方。
“師傅,這次我是來請您傳授全套的回春凈時符典的。”張榮方沒有隱瞞,直言道。
“為何?”張軒皺眉。“你現在才入品,沒必要好高騖遠,努力一門門符法修行圓滿才是正道。”
“師傅所言極是,只是弟子近日來,研究符法,發現整個回春凈時符典,符法之間,似乎是有相互聯系輔助作用。
所以,想申請看看整體符法秘籍。”張榮方正色道。
他不確定自己單單拿秘籍,能不能入門。但先拿到再說。
“全套的秘籍,我也沒有。”張軒微微搖頭。“雖然我身為傳功度師,但為師會的,只有五門符法。就是我曾經破限的五門符法。剩下的兩門,整個清和宮,只有宮主會。”
“宮主陳鶴秋法師?”張榮方瞇眼。
“不錯。”張軒點頭,“我不會的符法有炎帝符,和定魂符兩種。但道宮內,有宮主真傳弟子,或許有會這兩種的,你可試試。”
他仔細看了看張榮方,略微有些驚訝。
“你如今單從岳型符和朝氣符上,就判斷出了符典內部的符法間,有相互輔助的聯系,委實不錯。”
“弟子也是僥幸。”張榮方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以你資質,提前教你其余符法,也不是不可以....”張軒對這個弟子也算相當愛護了。
這個年紀能再遇到這種資質的天才,總算有希望后繼有人。
否則光靠張新泰那小子,那點三腳貓功夫,日后....萬一有事發生,可就危險了。
看著面色誠懇的張榮方,張軒沉思了下。
他這樣一直暗中給義軍提供聯系資源,萬一有一天出事,難免會影響到弟子。到那時...再想傳功說不定都沒機會了。
與其如此,不如先全部把能教的都教給他,讓其知道以后該這么往前走。
這樣,就算自己離開了,也不會耽誤張榮方如此資質。
想通后,張軒捏了捏胡須。
“這樣,你如今朝氣符也練熟悉了,我便先教你其余的符法。”
“謝師傅!”張榮方大喜,他如今缺的就是不斷往下的高品武功。
手里拿到的也都是低品大路貨,此時師傅愿意教導,那是最好。
轉眼間,時光飛逝。
自從米幫勢力大減后。
張榮方的一切生活都安定下來。
他每日往返于清和宮和華新縣之間,在張軒的教導下,不斷熟悉和習練新的符法。
張軒不要求他入門學會新符法,只是要他硬記憶下符法的練法和心法口訣。
其中主要是練法動作需要死記,而心法口訣,張軒專門寫了幾頁紙,讓張榮方收起反復背誦。
轉眼便又是兩個多月過去。時間進入了五月。
張榮方基本上,也將符典中的五種符法,全部記下。
而剩下的炎帝符和定魂符,只有宮主一脈才能習得。
所以暫時沒法入手。
除開武功,屬性點,他也積攢了足足五點。
在把身上的錢全部買成補藥后,再加上平日好吃好喝,自然的身體積攢,便得到了五點之多的屬性積累。
可惜,他如今除開八步趕蟬,其余武功都沒入門。只是粗粗記憶下來。
否則五點屬性,足以再讓一門符法破限。
五月初二,天氣陰。
清和宮內。
張軒老道慢慢悠悠的站在閣樓二樓露臺,眺望山下云海,吐故納新。
兒子張新泰就在他身后站著。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名雙臂滿是傷疤的矯健女子。
女子蒙著面,綁著高馬尾,一身緊身黑皮衣,只露出小臂,背上背著短柄的三尖刺兵器。
“新泰,最近安排基本妥當了,你師弟那邊,可以安排他去譚陽了。”
張軒面色平靜,雙眼依舊望著遠處,聲音微弱,剛好只夠讓身后兩人聽清。
“好,我們的事,確實不該讓榮方師弟卷進來。”他認真道。
“榮方師弟是蠻儒出身,也是被這世道迫害之人,為什么不將他也拉進來?多一人也能多一份力。”高馬尾女子不解問。
“一開始,我也有這樣打算。”張軒轉過頭,看向自己真正的大弟子——陳連清。
張新泰雖然是他兒子,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并非是老大。
真正他張軒的大弟子,還是眼前這個身材如雌豹般矯健豐腴的女子,陳連清。
看著大弟子不解的眼神,張軒笑了笑,繼續道:“但后來,我親眼看見了他的成長。”
“太快了....從習武開始,到如今,也才一年半,便已經快要踏入二品....他的朝氣符,居然也要快破限了....”
“這樣的資質,這樣的年紀。榮方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和我們一起冒險。
他應該繼續成長,直到極限,等到以后,或許能發揮遠超現在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