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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逼著站隊

  太子氣得渾身發抖,怒斥老十三:“你說什么?敢再說一遍么?”

  老十三也不傻,好漢不吃眼前虧,沒敢重復第二遍。

  誰料,老大竟然說:“太子殿下,馬爾齊哈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打了也就打了。可是,

  蘇斯克卻是喀喇沁右翼旗的郡王,并不是您想打,就可以打的。”

  這不是故意的火上澆油么?

  玉柱不需要抬頭去看老大,就知道,老大是想挑唆著太子,接著狠抽蘇斯克。

  蘇斯克,本名噶爾臧,他不僅是喀喇沁右翼旗的杜棱郡王,還是和碩端靜公主的額附。

  和碩端靜公主,生母布貴人兆佳氏,康熙之第五女,序齒皇三女,下嫁于噶爾臧。

  噶爾臧這個名字,很容易讓康熙聯想起噶爾丹那個大禍根。

  所以,尚主之前,噶爾臧很聰明的上了奏折,請康熙賜下漢名,改叫蘇斯克了。

  老大那可是太子初的老對手了,新仇舊恨,抑制不住的一起涌上太子的心頭。

  但是,老大畢竟是郡王,初理智尚存,沒敢對異母的大哥動手。

  老三瞥了眼老十三,心思微微一動,立即來了主意。。

  當年,敏妃之喪未滿百日,老三就剃了發,被老十三狠錘了一拳。

  結果,原本是誠郡王的老三,被貶為了誠貝勒。

  這筆帳,老三一直替老十三記著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現在,機會來了,老三便說:“太子殿下,請息怒。老大、老十三和蘇斯克都打不得,

  您真想出氣,可以打的奴才們多的是。”

  老三抬起手臂,輕輕的一揮,把初身邊的隨從們,都給掃了進去。

  只是,老三的手勢,“無意”中,把馬爾齊哈、玉柱等人,都給圈了進去。

  關鍵時刻,原本嚴重口吃的老三,居然說的異常之麻溜,連個磕巴都沒有。

  玉柱就在老三的對面,自然看得很清楚。

  老三可真夠陰的啊!

  這個老三,短短的一句話,區區一個小動作而已,不僅陰了老大、老十三和蘇斯克,

  還牽連上了玉柱和馬爾齊哈等人。

  老三嘴上說的是打奴才們,手勢卻指向了馬爾齊哈和玉柱,這就等于是暗中挑唆了初對他們動手。

  初若是真的上了當,對馬爾齊哈和玉柱動了手。

  事后,盛怒的康熙追究起來,倒霉的只能是太子初。

  老三的動作有問題,可是,他說的話,卻完全沒有毛病,可以很徹底的把他自己摘干凈了。

  可謂是一箭數雕也!

  更要命的是,老三素來與太子初交好,算是偽裝得極好的太子一黨。

  實際上,老四和老十三,也都偽裝成了太子一黨。

  只是,老三很聰明,比老四更得太子初的歡心罷了。

  玉柱心里明白得很,老十三雖然幫了他,但主要還是替老四出頭,想激怒太子,誘使太子犯傻。

  太子初,屬于是典型的被康熙慣壞了的熊孩子。

  他不僅脾氣暴躁,而且,也真夠缺心眼的。

  太子初惱火的時候,那可是六親不認的猖狂,連自己人都打,老四就當眾挨過他的鞭子。

  就在玉柱以為太子即將爆炸之時,卻不料,他忽然走到老大的跟前,冷笑道:“大哥,

  你是巴不得孤打死幾個王公大臣,你好取我而代之吧?”

  “微臣不敢。”

  太子乃是大清之儲君,老大雖然年紀比太子大,可是,必須敬著。

  老大裝得很害怕的樣子,實際上,他巴不得被太子抽幾鞭子,那就可以把事情鬧大了。

  “哼,你以為孤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激怒孤對你動手,你好去找汗阿瑪告孤的黑狀,

  是吧?”太子冷冷的一笑,信手扔了手里的鞭子,“都滾吧。”

  玉柱剛從地上爬起來,正打算和老十三一起開溜,卻冷不丁的聽見初喚他,“玉柱留下。”

  嗨,玉柱暗叫一聲晦氣,只得乖乖的留下了。

  等大家都散了,太子走到玉柱的跟前,忽然笑了,說:“隨我走走?”

  得,堂堂太子殿下,要玉柱陪著走走,玉柱能不陪么?

  “還練董其昌的字么?”太子忽然問了這么一句,玉柱不由微微一楞,趕緊拱手,恭敬的說,“不瞞殿下您說,臣真的下過苦功夫讀書,文學功底,還算是比較扎實吧。只是,說句露丑的話,臣的一筆字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哪怕臣再忙,就算是在雅庫茨克,也一直勤練不輟,沒有半日之懈怠。”

  玉柱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太子,真翻了臉,挨了打,只能吃啞巴虧了,那又是何苦呢?

  聽玉柱提及了雅庫茨克,太子初的臉色愈加緩和,點了點頭說:“天寒地凍的天氣,

  你冒死北進,偷襲雅庫茨克得了手,揚威于域外,給旗下人立了個好榜樣,好,好,好。”

  太子連贊了三個好。

  玉柱趕緊謙遜的說:“仰賴皇上的天威,和太子殿下的鴻福,臣不過膽子有點大,不怕死罷了。”

  “哦,不怕死?哈哈,這就極為難得了。”太子初被玉柱惹起了興趣,就詳細的問了玉柱襲占雅庫茨克的全過程。

  當太子聽說,玉柱在雅庫茨克下了毒手,不由仰臉大笑了三聲,夸道:“干的好,當如是也!”

  玉柱陪著太子一邊隨處走,一邊天南海北的閑聊,正聊得比較融洽之時,太子忽然嘆了口氣,說:“下次見面之時,恐怕就輪到孤喚你大人了啊。”

  嗨,這是說的啥意思?

  玉柱的心頭猛的一驚,莫非太子早就看穿了康熙的心思?

  “唉,豈有三十三年的太子?遍觀史書,無一有好下場的啊。”太子忽然低下頭,落寞的說,“孤知道的,你怕吃了孤的虧,特意在敷衍孤。”

  “不過,敷衍得確實很好。你有功于大清,化解了羅剎人持續東侵之危,放心吧,孤不會打你的。”太子忽然仰面朝天,哈哈笑道,“人在做,天在看。”

  玉柱一聽這話,心里立時一片明悟。

  太子初只怕早就猜到了,康熙故意把他帶來木蘭圍場,是想對他動手了吧?

  的一番話,徹底的刷新了玉柱對他的觀感。

  “孤打了蘇斯克和馬爾哈齊,罪名不小啊,老大和老三,現在應該已經跪到了汗阿瑪的跟前,開始哭訴了吧?太子這樣問,讓玉柱怎么敢答?

  見玉柱把嘴巴閉得死緊,太子長嘆一聲說:“你瞧好了吧,接下來,會發生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兒,然后,唉,就沒有然后了。”

  太子初大笑著,獨自走了,半空中飄蕩著他的聲音,“天家豈有真父子?”

  玉柱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初啥都明白,也啥都清楚!

  康熙帶著太子來木蘭圍場,卻留了老八在京里,嘿嘿,就是提防著廢太子的時候,京里會生大事。

  等玉柱回來之后,先回來的塞勒,笑著說:“我可聽說了,你差點挨了鞭子抽?”

  玉柱笑了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才多久的事情?

  若不是有人故意宣揚出來,怎么可能傳得這么快呢?

  只是,太子初陷入的是個死局,完全無解的死局。

  就算塞勒是玉柱的堂姐夫,玉柱也不可能當著他的面,替太子說話的。

  由于護駕在外的緣故,玉柱沒敢摘了腰刀,他接過塞勒遞來的茶盞,牛飲了一大口,

  這才嘆了口氣說:“是啊,差點就挨了鞭子。”

  塞勒很是同情的說:“忍著點吧,大阿哥去告狀,不僅沒有撈著好,反而被皇上狠狠的罵了一通。”

  玉柱的腦海里,當即浮上了一句古諺:鄭伯克段于鄢。

  用現代話說,就是欲其滅亡,先縱其癲狂!

  歷史上的一廢太子,康熙找的理由之一是,老十八病危,太子卻無絲毫憂傷之情!

  嗨,這就和雍正收拾老三的手段,如出一轍,都是耍流氓嘛。

  雍正的理由,也很荒謬,老十三薨逝之后,老三木有半點悲戚之態。

  狼要吃羊,何患無詞?

  玉柱剛喝了半盞茶,康熙就派人來叫他去下棋。

  下棋的時候,康熙拈起一只白子,冷不丁的問玉柱:“你險些挨了鞭子,怎么沒見你告狀呢?”

  玉柱陪著笑臉說:“回皇上,太子殿下乃是半君,事關朝廷的體面,豈有捏著丑事兒,

  到處宣揚之理?”

  “哼,你才十七歲而已,未及弱冠,卻很懂事兒了。有些人吶,白活了一大把年紀呀。”

  康熙哼哼著大肆吐槽。

  玉柱明知道康熙說的是大阿哥,但是,天家父子之間的事兒,他怎么可能摻合進去呢?

  只能埋頭裝傻!

  “嗯,今晚該你輪值吧?仔細的盯著點,別讓宵小混進了御帳。”康熙這么一吩咐,玉柱瞬間就全都明白了。

  唉,站隊的時候,又到了呀!

  今晚,本來不該玉柱輪值。

  可是,簡親王雅爾江阿,臨時調整了侍衛的輪值安排。

  巧合的是,今晚輪值的帶隊一等蝦,正是玉柱,玉圳卿也!

  “在我的心里,一直拿你當自家子侄看待的,莫要讓我失望啊!”康熙這話看似沒啥,實際上,等于是把千鈞重擔,全都壓到了玉柱的身上。

  趙高指鹿為馬之時,凡是說真話的秦臣,都被夷了三族!

  考題已出,玉柱若是稍微有點心軟,必死無疑!

  若是心硬,則繼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也!

  就在今晚,端看玉柱怎么去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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