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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 中將軍銜

  “哈哈,不怕嚇破你們的狗膽,本地的同知算個球啊,爺的舅舅是收元教教主劉正圣。”

  玉柱聽了這話后,不由微微一愣,收元教,不就是在北方民間非常有名的邪教——八卦教么?

  八卦教又稱五葷道、收元教、天理教或清水教,但是,八卦教真正厲害的名字,叫作:白蓮教!

  白蓮教,干的最厲害的一件事,必須是:嘉慶十八年李文成等領導的天理教起義。

  這次起義,因為有宮里的太監做內應,差點占領了皇宮。

  既是如此,玉柱馬上吩咐張勤:“都抓回去,細細審問。”

  自從,朱重八投靠了白蓮教,并趁機崛起之后,其后的歷代掌權者,都不可能容許白蓮教發展壯大起來。

  但是,白蓮教徒們,改頭換面,暗地里以各種名目猥瑣的發展壯大起來。

  隨著玉柱的一聲令下,肥男和他的手下們,就都被綁了。

  出來逛街,遇見如此掃興之事,自然是逛不下去了,只得草草回去。

  玉柱對白蓮教的忌憚,主要是擔心,白蓮教往新軍里面滲透。

  山東和河南的鄉下,白蓮教和義和拳,雖然勢同水火,但是,彼此又不能排除。

  拳會和教黨之間,也在暗中相互滲透,各自從敵對的組織中,汲取本身所需要的東西。

  刑訊審問的結果,令玉柱稍覺安心,他們尚未滲透進新軍之中。

  玉柱萬萬沒有料到,八卦教僅僅在張家口一地,就有教徒近千人。

  然而,玉柱更沒有料到的是,八卦教的教徒們,竟敢在私下里搞串連,妄圖包圍同知衙門,要求玉柱放人。

  這也太猖狂了,簡直是目無王法!

  重賞了告密之人后,玉柱盛怒之下,簽發了堅決鎮壓的命令。

  后半夜,人們都睡著了之后,張家口的南門,被悄悄的打開了。

  近衛鎮和第一鎮的三萬多名戰士們,如同潮水一般,把整個張家口城里的大街小巷,圍得水泄不通。

  條塊分割,如同過篩子一般,挨家挨戶的搜查,只要家里有八卦教的特殊標記,一律帶走。

  搜查,持續了一天一夜。

  最后,呂武和牛泰一起回來報告了。

  牛泰說:“回主子,奴才和呂武,一共抓了四千多名八卦教徒,大牢里都塞滿了,只能押入了本地綠營的操練場。”

  玉柱點點頭,說:“派人把他們都押去大沽口,分散送到南洋去。”

  與其留在國內,最后演變成義和團那種禍害,不如禍水東引,讓他們去禍害南洋諸國吧。

  實際上,據玉柱所知,南洋諸國里邊,早有各種華人的拳會存在。

  正好,讓他們過去參與內斗。

  只因,他們尚未滲透到新軍之中,所以,玉柱這才手下留了情。

  不然的話,挨個槍斃,肯定是逃不掉的。

  解決了張家口內部的隱患后,玉柱一直等著老十四打過來的消息。

  半個月后,老十四帶兵抵達了歸化城(今呼和浩特玉泉區)下,城里的土默特王公,望風而降。

  降了才正常,不降才是腦子進水了。

  因為,歸化城的守軍才幾百人而已,根本不可能抵擋老十四的二十幾萬大軍。

  還真別說,老十四帶兵打仗,還真有一手。

  從喀爾喀蒙古一路東進的老十四,沿途招攬了不少蒙古人入伙。

  歸化城,在大同以北的長城外邊,山西巡撫楊森趕緊急報給了玉柱。

  玉柱一眼就看穿了老十四的聲東擊西之計。

  山西北部的右玉城、殺虎口和大同府,墻高溝深,守城的火炮眾多,可謂是易守難攻也!

  有楊森在山西主持大局,就算是抵擋不住老十四,也可以堅壁清野嘛。

  老十四帶了二十幾萬大軍打過來,最怕的就是四個字:堅壁清野。

  山西的地形地貌,很有特色,即:兩山夾一川。

  山西的西部地區,是高大巍峨的呂梁山。

  其中部地區從北到南,依次是:恒山山系、五臺山系和太岳山系。

  整個山西的東部,都被太行山所阻隔,只有幾個狹窄的出口,可以進入河北地區。

  只要老十四進了溝壑縱橫的山西,就等于是拱手放棄了機動力強的優勢。

  不客氣的說,新軍只要隨便扼守住某一個東出的山口,老十四必將進退兩難,糧草用盡。

  至于,老十四從大同南下,嘿嘿,那就只能繞路河北,再轉道北上了。

  智者所不為也!

  整個西部地區,最大的問題,就是兩個字:無糧。

  玉柱索性哪也不去,就在張家口以逸待勞!

  新軍是妥妥的近代陸軍,這就決定了,類似古北口、黃崖口和喜峰口,這種天然的險關,頂多只需要派一個標駐守,就可以堅守很長一段時間了。

  為啥張家口這么重要呢?

  嘿嘿,道理其實很簡單,整個京師的北部,過萬的大部隊想快速進出長城,只能走張家口。

  老皇帝雖然不修長城,卻把別處通往京師的道路,全都修成了羊腸小道。

  羊腸小道上,新軍處處可以設防,處處可以打埋伏。

  所以說,玉柱料定了,老十四耍過花樣之后,最終還是要來張家口,和他硬碰硬的打一場大決戰。

  說起老十四的軍事才能,玉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句經典臺詞:告訴你們程瞎子,老子當年教他怎么打槍,現在就教他怎么打仗,讓他站在山坡上學著點。

  果然,老十四在右玉城下,攻了好幾次沒攻下之后,只得被迫轉道向東,直奔張家口而來。

  這個時代,看敵軍的兵力情況,主要是看營頭的將旗。

  有經驗的哨探,只需要數清楚,有多少面將旗,大致就可以估算出敵人的兵力情況了。

  幾天后,老十四的先頭部隊,出現在了興和城。

  興和城,也就是如今的張北縣。

  提及張北縣,就不能不說一說,“張北干咳”了。

  明末清初,張北快板最早為民間順口熘,隨著二人臺的出現與發展進入表演場所,開始稱“張北干咳兒”。

  這個時候,老十四最擔心的是,玉柱躲在張家口的險關后邊,死守不出。

  所謂的二十萬大軍,看似人多勢眾,但是,每天要吃掉多少糧食呀?

  就算是蒙古人有牛羊的補充,也架不住這么多人的嚼裹。

  老十四最大的致命傷,就是缺糧。

  清晨,在嘹亮的集合號聲中,玉柱在彭映月的服侍下,換上了新軍的制式軍服。

  新式大檐帽下,是目光深邃的堅毅面龐。

  燙得筆挺的軍服,锃亮的馬靴,腰間掛著制式軍刀。

  今天,是新軍將士們的正式授銜之日。

  作為全軍唯一的上將軍,玉柱將親自給將軍們,頒發軍銜及證書。

  出門上馬,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張家口外的大草原上。

  三軍將士們已經肅立完畢,正等著玉柱的大駕光臨。

  “立正!”

  “敬禮!”

  在軍官們的口令聲中,玉柱縱馬馳上了臨時搭建的檢閱臺。

  悠揚的軍樂聲中,新軍營務處總辦蔣盛,雙手捧著授銜命令,大聲念道:“命令……”

  “啪。”檢閱臺下的將士們,十幾萬只腳后跟,幾乎同時用力的一碰,現場立時響起了雷鳴般的碰撞聲。

  “第一鎮鎮統呂武出列。”

  呂武大踏步的走到了玉柱的跟前,并攏雙腿,兩眼含著熱淚的注視著玉柱。

  “呂武,實授中將軍銜。”蔣盛接著念命令。

  玉柱接過張勤遞來的軍銜肩章和領章,親手替呂武佩戴到了軍服之上。

  “學生呂武,誓死效忠山長!”

  握手的時候,呂武禁不住的淚如雨下。

  十多年前,呂武不過是個窮山溝的泥腿子罷了。

  呂家大哥穿過的褲子,二哥接著穿,然后三哥還要穿。

  輪到呂武穿的時候,那條褲子已是補丁疊補丁的完全沒辦法看下去了。

  但是,就算是褲子再丑,呂武也必須穿下去。不然的話,冬天豈不要凍死?

  “傻小子,哭什么?只要殲滅了老十四的主力叛軍,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玉柱抬起手臂,十分用力的在呂武的肩上,拍了兩下。

  “第二鎮鎮統馬青方出列。”

  馬青方大踏步走到玉柱的跟前,莊重的舉手敬禮。

  玉柱替馬青方佩戴肩章的時候,馬青方忽然小聲說:“山長,第二鎮永遠都跟您走。”

  玉柱微微一笑,原本很直爽的西北漢子,也變得很會說話了呀!

  由此可見,新軍的文化,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大清官場的影響。

  實際上,在官本位的體制之下,各行各業都無法避免官場習氣的持續滲透。

  也許是察覺到了玉柱的不以為然,馬青方急了,小聲說:“山長,您是知道的,我是個粗人,不會說那些好聽話。都怪牛泰,非要教我這么說。”

  嗯,這話才是真正的有點意思了!

  因為有準將的存在,中將軍銜,肩章是三顆金星,領章為紅底的牡丹花。

  誰都沒有料到,輪到牛泰受銜的時候,這家伙居然猝不及防的跪下了。

  “奴才叩謝主子恩典。奴才不會說那些俏皮話,奴才只知道,主子讓干啥,奴才就干啥。”

  尼瑪,一口一口奴才,簡直是賊性不改!

  不過,整個新軍之中,也就牛泰一人這樣而已,別人都不敢,也沒資格自稱奴才。

  此前,就算是玉柱拿鞭子狠抽,牛泰這個犟種,寧死不肯改口。

  玉柱也拿他沒輒啊!

  蔣盛心想,全軍上下,都喚山長,就牛泰一個“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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