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區,司令部莊園內。
糧王老朱彎腰坐在了椅子上,身體略微前傾,怔怔地看著顧泰安問道:“您最近感覺身體好點了嗎?”
老朱是顧總督的家臣,他雖然沒有在八區擔任什么官職,但其作用和地位,卻比老顧身邊的一些重臣還要高。
呼察朱家就是顧系的糧袋子,當初八區內戰,老顧能在呼察召回那么多預備役,也跟老朱的暗中運營有很大關系,反過來,朱家在八區能有今天的“商業地位”,也跟顧家的扶持脫不開關系。
所以,顧泰安和老朱之間是既有君臣之情,私下里又有很深的兄弟之情,只不過近些年老顧的位置太高了,老朱不敢過分親近,但二人心里的那些記憶,那些情誼都是還在的。
老朱的關心問話,并不是表面上的客套寒暄,他看著今日的總督,領袖,心里有的只是老友般的心疼,和見一面就少一面的傷感。
顧泰安笑看著老朱,輕聲說道:“我身體就那么回事兒了,人老了,該來的總會來。前些天,我閑著沒事兒翻了翻以前看的老書,找到了一張咱們年輕時候的照片,這心里啊,就想你了。”
老朱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顧泰安手掌略有些哆嗦的從桌柜內拿出香煙,笑容燦爛的說道:“吸煙,吸煙!”
老朱沒有拒絕,也沒有勸說,只幫他點了一根,又幫自己點了一根。
二人坐在一側,顧泰安深深吸了兩口說道:“八區,川府,九區,連打了幾次大仗,消耗過甚。別的我不怕,但在糧的問題上,我是有顧慮的,老百姓一旦吃不飽,那是要起事兒的。老朱啊,我想了一下,小黑子在川府已經緩過氣來了,不比當初那么難了,但各方儲備還是有些弱,九區那邊底子還行,也有老周坐鎮,目前應該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所以,未來一段時間,你要縮緊糧袋子,產能要提高,對外供應要減少,慢慢搞……!”
老朱聽著顧總督的話,很少插嘴,只不聽的點頭,應允,表示你說的,我肯定會做。
就這樣,二人談了大概能有一個半小時后,顧泰安有些疲乏了,咳嗽了兩聲,沖著老朱交代道:“……老兄弟啊,我手里握著的這根接力棒,是快要交出去了,剩下的事情留給后來人干吧,如遇危難之際,希望你能支持他們!”
“哎!”老朱重重點頭,目光呆楞的看著顧泰安說道:“你也要保重身體,好好養病!”
顧泰安也望著他,點頭回應。
二人談完,老朱掐滅煙頭離開,走出門口時,忍不住回頭又看了顧泰安兩眼。
五分鐘后,一名軍官走進屋內,趴在老顧的耳邊說道:“我們的軍情人員查到了,周興禮最近新啟用了一個人,叫李伯康……!”
兩天后,晚上八點多鐘。
川府警務總局內,付小豪推門沖進了老貓的辦公室言語激動的說道:“楊峰力有消息了。”
老貓聞聲猛然抬頭:“什么消息!”
付小豪快步走進來說道:“是從魏莉莉那邊搞過來的消息,她這兩天在家沒怎么出門,也沒有聯系外人,個人電話以及家里的通信工具,都沒有任何異常。但就在晚上五點多的時候,她一個在陶利生活村的親屬,去了她家串門,坐了能有半個多小時。我們的辦案人員非常警覺,立馬核實了這名親屬的身份,并且搞到了她的電話號碼。”
“嗯,你繼續說!”
“我們跟通信公司那邊核查了一下,這個電話號碼曾在魏莉莉家里有過接聽記錄,通話時間不到五分鐘。”付小豪繼續說道:“隨后我們調查了撥打方,讓我們這邊的通信公司出面聯系了一下,發現撥打方的號碼,隸屬于老三角地區的一家通信公司,號碼是黑號,開卡日前就是昨天。。。。但現在這個號碼處于關機狀態。我們分析了一下,這個電話很可能就是楊峰力打回來的。”
“他跑老三角去了?”老貓起身問道。
“不一定。”付小豪熬的眼珠子通紅,但神情興奮的說道:“楊峰力清楚我們和老三角浦系的關系,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他應該不會往這邊跑,我個人覺得,他應該是想去五區,或者坐船往更遠了跑!”
“他媽的,這個楊峰力還挺有警惕性的,知道讓親屬聯系他媽,打探川府情況!”
“他在咋說也在警務系統里呆過,簡單的反偵察素質是具備的。”付小豪回。
“監控他現在用的號碼,并且找到他買卡的哪家營業點,查清楚,他一次性買了多少張電話卡!”老貓陰著臉說道:“你帶隊,馬上組織追捕!!老子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他帶回重都!”
“是!”付小豪點頭后,立即問道:“我這開了一天會,也沒問醫院那邊,偉哥醒了嗎?”
“沒有,又做了一次手術。”老貓搖頭回道:“要等麻藥勁兒過了,才能確定他的狀態。”
付小豪聽到這話,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了起來:“這個狗艸的楊峰力,真是罪該萬死!!”
當夜,付小豪組織警力,親自帶人飛往了老三角地區,并且聯系了浦系的人,讓他們幫忙配合調查。
次日晚上八點多鐘。
楊峰力貼著假胡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一間破舊的民宿內,低聲沖著四名男子說道:“你們放心吧,跟著我走,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的!我在五區那邊也有朋友,咱們到了哪兒,手里有錢,有關系,肯定比在川府過的好!”
“是,我們聽你的,力哥!”
“川府那個幾把地方沒啥意思,我早都想走了。”楊峰力繼續說道:“這回咱們正好趁著這個事兒,一塊抱團干點大買賣!來,干了!”
眾人聞聲舉杯。
“哎,劉政呢,他也跑過來了嗎?”有一人喝完酒后問道。
“我打電話問問!”楊峰力說話間,打開了手機。
八區,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沖著一名青年問道:“七區那個人,能整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