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馮家別墅內。
馮玉年進屋后,心里本有一肚子火想要發泄,但一見到客廳內坐了不少家族將領,也就只能忍住了,他不可能在這種場合,搞的自己父親下不來臺。
“爸,你來書房,我跟你說點事情。”馮玉年耐著性子說了一句。
馮成章掃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我們商量點事情,你和你大哥去樓上說吧。”
馮玉年沒有在吭聲,只邁步向樓上走去。
幾分鐘后,樓上的書房內,馮濟關上門,輕聲說道:“小磊都跟我說了……!”
“吳天想要個交代,我答應了。”馮玉年直接打斷著說道。
馮濟來到沙發旁坐下,沒有接話。
“承認這個事兒,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馮玉年再次說道:“我把楊曉偉要回來。”
“直接承認策反吳天的部隊,這肯定不行。”馮濟搖頭:“剛才我們在下面……!”
“你不承認,這事兒就沒有辦法解決。”馮玉年語氣已經充滿了不耐煩:“吳天跟其他人不一樣,他說殺楊曉偉,肯定就敢開槍!”
“玉年,拿點賠償款沒問題,但你讓咱軍部直接承認這個……!”
“吳天差你這點錢嗎?!你能給多少賠償款啊?他在較這個真,你看不出來嗎?”馮玉年再次打斷對方的話,幾乎是吼著說道:“我就不明白了,同盟軍本來正在蜜月期,你們為什么非得搞這種事兒?這不是自己拆自己臺嗎?”
“那里有什么蜜月期啊?玉年,你把事情看的太短了。”馮濟松了松領口,嘆息著說道:“面上,咱爸是同盟軍司令,但實際上說的算的人,卻是秦禹和周司令!讓你說,馮家能指揮動自衛軍嗎?能指揮動吳氏傭兵集團嗎?!前段時間,爸和軍部總政那邊談完,確定了咱們在松江權利,其他人立馬覺得,自己分到的東西太少了,然后連個招呼都沒打,好幾股部隊,突然就從前線后撤了!緊跟著孟璽找我,張嘴就要十五個億!這是什么意思啊,你看懂了嗎?”
“我有什么看不懂的?那是你們想借著同盟軍的力量,把松江握在馮家手里!”馮玉年叉腰吼道:“你利用人家,還不行人家管你要錢嗎?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你沒有搞清楚問題的關鍵!”馮濟也爭辯著吼道:“我就問你,即使咱們馮系,沒有去拿松江的權利!那同盟軍其它幾伙軍事勢力,會不會聽咱爸指揮?”
馮玉年聞聲沉默。
“你好好想想,為什么秦禹和周司令,會讓咱爸當這個同盟軍司令!”馮濟皺眉說道:“這中間就沒有利用嗎?他們就是鐵了心的在跟咱們合作嗎?”
“你要這么說,那我就更費解了!為什么秦禹跟顧泰安,跟陳俊,包括跟二戰區的老周,甚至跟現在的項擇昊,都可以合作的很好,但為啥一到咱們馮家,他就留心眼呢?!就非要在背后掌握實際權力呢?”馮玉年略有些激動的說道:“這人和人相處,那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的,你拿秦禹當傻子,人家還拿你當二百五呢?!他能在川府做的這么大,腦袋可能是裝水的嗎?在之前的很多事情里,我們既沒有立場,也沒有胸懷,眼睛里只有利益,沈萬洲和老賀對你好,你就跟二戰區劃分出界限,一個勁兒的往軍部總政身上靠,老賀一死,你又弄出一副狼子野心的樣,那隔誰誰也防著你啊!”
“這根本不是誰防著誰的事兒!是秦禹自己本身就對九區垂涎三尺,他想當皇上你看不出來嗎?或者說,即使他不想當皇上,那早晚有一天,林耀宗和顧泰安這倆人,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扶到這個位置上。顧系,林系,這么用力的培養川府,要啥給啥,態度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馮濟扯脖子吼道:“所以,秦禹就不可能跟我們馮家穿一條褲子,除非我們能像吳天那樣,啥都聽他的!甘愿給他當軍事打手,明白嗎?”
馮玉年看著他,沉默許久后反問道:“那也就是說,馮家之所以不可能聽秦禹的,是因為我們的父親,對這個所謂的皇位,也是垂涎三尺唄?”
這個用詞太過犀利,直接讓馮濟憤怒異常,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吼道:“他是你父親,你這么評價他嗎?!我就搞不懂了,你為什么非得向著外人說話呢?”
馮玉年心累的擺了擺手:“我沒有向著誰說話,我就是覺得……老賀死之后,同盟軍一成立,這九區可算是快天亮了,但實際上……可能是我太幼稚了!算了,我懶得和你爭這些事兒了,也沒精力去管到底是誰要當皇上。你就跟我明說了吧,策反吳天部隊的事兒,你們能不能直接承認,低調解決?”
馮濟沉默。
馮玉年等了數秒后,見對方依舊沒有回話,立即直言說道:“行,那從現在開始,你們同盟軍之間的這些爛事兒,不要在找我!馮家的事兒,也不要讓我摻和,我跟你整不起!誰有能力,誰去和吳天談!就這樣!”
說完,馮玉年轉身就走。
“你等一會……!”馮濟也很氣憤的喊了一聲。
馮玉年轉身看向他,聲音顫抖的說道:“老子一輩子沒說過求人的話!馮磊出事兒,我去了一趟燕北,楊曉偉出事兒,我去了一趟吳天的警衛營!我TM盡力了,你要非說,我走到今天是靠著家里的幫助,那老子明天就辭職,松江市長,我不干了!”
馮濟怔住。
馮玉年咣當一聲推開書房的門,大步流星奔著樓下走去。
客廳內,眾人見馮玉年下來,紛紛跟他打招呼,但他孤獨的宛若一個自閉癥患者,只低著頭,快步離開了家中。
重都。
賈赫坐在提審室內,低著頭,精神極度萎靡。
“咣當!”
鐵門緩緩敞開,蔣學披著一件軍大衣,穿著病號服走了進來:“說吧,這提審室里的十八般兵器,你想先試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