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的掩護撤離區域內,孟璽等人手持盾牌殺進來后,端著自動步,就向周圍摟火,吸引他們的火力。
槍聲爆響,谷家負責掩護大部隊撤離的人馬,此刻槍口都對準了沖進來的人群,雙方在極短的距離內展開近距離駁火。
外圍,軍情負責人見對方防守區已經混亂,立即擺手吼道:“大部隊上!”
“殺!”
喊殺聲震天,主力部隊瞬間涌向街道出口,與孟璽等人頃刻間將其擊潰。
前方不遠處,正準備往外跑的谷錚,回頭吼道:“怎么了,后面的人怎么全退回來了?”
“他們……守不住了。”副官回。
谷錚聽到這話,短暫停頓了一下,掉頭準備繼續跑的時候,抬頭正好看見了眼前的燕北正陽門。
這是一處穿越世紀的建筑,也是燕北城為數不多保存完好的古建筑。它是朝南而開,在封建社會從某種意義上也代表著皇權和皇家威嚴。
谷錚看到這個建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仿佛有些東西就在眼前,但他卻永遠也摸不到。
一百多人潰敗,谷錚沖到這處城樓之下,剛想邁步繼續逃竄,前方卻泛起兩聲槍響,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道在哪個點位上,有狙擊手吼道:“投降,留你全尸。”
后方,大部隊涌來,孟璽手端鋼槍,目光陰沉的在心里怒吼道:“叛徒永遠不會成氣候的!從這開始,我要讓孟氏被屠的56名家族成員,親眼看著我是怎么報仇的!!”
城樓下,谷錚擺手大喊:“原地防守!”
總督辦后院的防空洞內,顧泰安躺在潮濕的床上,語氣有些吃力地問道:“……外圍……外圍有異動嗎?”
“沒有,除了二戰區的兩個團在往燕北趕,其他部隊都沒有任何反應。”總參謀長回了一句。
“完……完了。”顧泰安聽到這句話,看似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沒異動,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總參謀長沉默半晌,語氣顫抖地問道:“總督,不然你打個電話吧,直接和那邊溝通?”
“……我……我打了這個電話該說什么啊?”顧泰安語氣竟有些委屈地反問道:“我怎么勸,怎么說,才是有用的啊?!”
總參謀長無言以對。
顧泰安咬著鋼牙,鼻孔,嘴角滲出了血液。
眾人看著這個枯瘦如柴的老人,久久無言。
“罷了,我死了……就啥都看不見了。”顧泰安打碎了鋼牙往肚子里咽,直接越過心里的悲慟情緒,下達了最后的命令:“總督辦兩個團,吸引了何宇近兩個旅的兵力,燕北其他地區已經空了……他們以為我會用滕胖子師,但這個師的作用,只是在吸引何宇另一個旅的城防軍。打電話……反攻吧……。”
“是,總督!”
“興安啊……,”顧總督突然抬起胳膊,抓住自己參謀長的手腕,低聲問道:“我親手提拔起來的警備司令長官反我,我親家也反我……現在連……唉,你說……我做錯了嗎?”
顧泰安是三大區軍政界,最具有代表性的旗幟領袖,他進入晚年后一統八區,遠征五區,收老三角浦系為臣國,在西北戰場為三大區邊線打出了足足近八百公里的防御縱深,拿鹽島,建海軍,補經濟,分權利,重塑體制,最后患有癌癥期間,又扶著周系和川府,一統九區。
這樣一個信仰堅定,功勛閃耀的老人,他的剛硬性格那是死死刻在骨子里的。
但此刻他竟然會問自己是否錯了,由此可見,他的內心是有多悲涼,多孤獨……
總參謀長的回答非常簡潔:“總督,你要看事情的另一面啊!你身邊還有我們這些不怕死,不怕任何阻力,堅信一體制融合勢在必行的人啊!如果沒有信仰,那八年抗戰,我們能贏嗎?如果沒有內戰勝利,權利一統,建國立業,全面經濟復蘇,我們能在新時代趕超歐洲列強嗎?華人崛起不是咱新紀元的口號啊,而是幾代人,近一百五十年的守望啊!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跟著你干,為什么大家伙都信你!新紀元開始才三十多年,我們搞到這個程度,對得起祖宗了,對得起民族了。所以,你怎么能說自己是錯了呢?”
顧泰安聽到這話,流著渾濁的淚水,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二戰區司令部。
三十余名將領,一同走進了一間碩大的辦公室,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
“什么意思,你們怎么都過來了?”主位上的那個人,站起身問道。
“燕北那邊已經有回信了。”領頭的將領語速很快地說道:“總督辦失守只是時間問題了,我們必須提前動起來,派兵進關。”
“我都說了,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總督辦一失守,我們必須短時間內就要控制燕北,不然林耀宗從新陽出兵,會阻隔我們和燕北之間的聯系。”領頭將領急迫地吼道:“現在動,時機正好。我們的部隊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隨時可以投入戰斗。”
“燕北情況還沒有完全明朗……,”主座之人皺眉想要驅散眾人,但話剛說一半,進來的這些將領,竟然全部站直腰板,沖他敬了軍禮。
“司令,不要猶豫了,我們所有人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司令,請你下達最后的命令!”
在場將領直愣愣地看著主座那人,齊聲高喊著,正如當初同盟會成立之前,他們全部跪地,請求司令牽頭立會的場景一樣。
燕北城內。
付震帶隊抵達預定地點,拿著電話沖蔣學問道:“能不能確定主要目標,在我這個點位?”
“現在還沒法確定,有三個點位需要甄別,你再等等,孟璽讓我接一個人。”
“好,盡快!”付震回話。
蔣學掛斷手機,推開車門,走進了一處普通的民房院落:“他到底讓我見……?”
話還沒等說完,院內左側一間房門敞開,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帶著四人走了出來。
蔣學回頭看向那側,突然怔在原地:“……你……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