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景公司的輿論進攻是在凌晨時間發起的,而這個時間段內各大媒體平臺的用戶是最少的,所以輿論還沒有形成浪潮,就被八區頂級官媒給管控了。
大量刪帖,封禁賬號的事件,在各大媒體平臺上上演。
早晨六點多鐘。
七區南滬,陳系司令部旁邊的一處康樂中心內,數名中年男子聚在了一塊。
“主要是抓的這個人靠不靠譜。”一名中年背對著眾人,正在打著保齡球。
“首長,抓的這個人,是我們軍情部門盯了很久的線。”軍情部門的二把手,低聲解釋道:“不是他主動聯系的我們,而是我們這邊發現異常后,突然對其抓捕的。這種行動充滿了偶然性,我個人判斷……是圈套的可能性較小。”
中年沒有吭聲。
軍情二把手繼續說道:“這個5號的求生欲很強,他想讓我們放他走,他當內應,領我們去老三角。”
“……走?走是肯定不行的,人在不手里了,你很難控制啊。”旁邊坐在椅子上的一名將領說道:“如果要動的話,就不能放他回去。”
中年將保齡球拋進跑道后,抻了個懶腰說道:“你們覺得怎么辦合適?”
“5號的供述跟我們掌握的情況沒有任何出入,秦禹出事兒后,松江系的一系列反常舉動,都能證明以老李為首的政治團體,想要拿到核心權力。”軍情部門的二把手皺眉說道:“結合之前松江系遭受的打壓來看,他們確實是存在造反的可能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我們陳系兩個團,八區兩個團在魯區消極參戰之前,秦禹就已經授意孟璽削松江系的權利了。”那名坐在椅子上的將領,皺眉分析道:“那時候,三大區內部的矛盾還沒有明朗化,聯合會也沒有被推進,所以秦禹即使是在設套,也不可能從那時候就開始了啊?!所以,他們內部的矛盾是一定存在的。”
“你們的意思是可以動?”
“除掉秦禹,老林就失去了川府的支持,而顧總督的身體也扛不了多長時間了。”坐在椅子上的將領點頭說道:“這個機會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千載難逢的。”
“對的,八區內部勢力也在蠢蠢欲動,如果這時候秦禹真的遇難了,那三地混亂,一個油枯燈盡的顧總督估計也很難把控局面了。”一位軍級參謀長低聲說道:“只不過……這個惡人怕是要讓我們陳系當了。”
中年掃了一眼眾人,背手在周邊走動了起來。
“首長,現在不反抗,越往后拖,形勢越對我們不利。不管秦禹現在的處境是啥,只要他能快速重回川府,那……那我們的機會就沒了。”參謀長繼續說道:“我的個人態度是,可以成立聯合會,但必須保證陳系權益,而不是只扶一個林耀宗上去。我們這邊起碼要在頂級權利中心,拿到四至五個關鍵性位置,這樣一來,七區這邊才不會在未來的領導班子內喪失話語權。”
“是的。”坐在椅子上的將領皺眉說道:“顧泰安,秦禹,林耀宗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聯合會成立之后,就是要對大的軍政派系進行削弱,到那時候……咱們陳系就徹底成為歷史了。部隊充公,權利被下……呵呵,真有事兒,連個自保的機會都沒有。”
中年首長在周邊轉了一圈后,話語簡潔地命令道:“軍情部門抽調編外人員,前去老三角,任務目標是活捉囚禁秦禹,如果做不到……可以進行狙殺。此次任務要高度保密,參與人員要細心篩選,即使任務失敗,也不要給對方留活口。”
“是,首長!”參謀長起身回道:“保證完成任務!”
“具體計劃制定后,我要看報告。”
“是!”
眾人商議完畢后,才各自散去。
至此,七區陳系這邊終于為了自己的核心利益,以及權利,要對秦禹動手了。
另外一頭。
津門港北側的駐軍部隊內,霍正華低聲沖著自己的副官說道:“你讓小劉過來。”
“是!”
大約五分鐘后,一名少校級軍官進入室內,沖著霍正華喊道:“軍長好!”
“還是之前那個事兒,你過來。”霍正華擺了擺手。
少校級軍官正襟危坐地坐在沙發上,語速很快的與霍正華溝通了起來。
次日上午十點多鐘。
少校小劉去了津門港內,私下里見到了由三十人組成的行動小隊。
“從這一刻,你們要忘記自己的性命,自己的部隊番號,以及自己的一切履歷,做好犧牲的準備……。”小劉站在眾人面前,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
靠近老三角的試驗田內。
秦禹穿著厚重的軍大衣,順著一望無際的田野,跑了大概十公里左右。
他的汗水浸濕了貼身衣物,整個人虛脫地坐在大棚旁邊,劇烈地喘息著:“小……小喪,給我拿根煙。”
“別抽了,你剛跑完,這吸一口頂得上一根的量。”小喪拒絕后坐在了秦禹身邊,低聲看著他問道:“司令,你說你都混到這個位置了,還有必要讓自己身處險境之中嗎?”
秦禹四仰八叉地躺在冰涼的地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以前啊,我不是很理解顧總督,周總督這些人……總覺得他們太正了,說話永遠是一副端著的樣子……而且,我還覺得他們都是演出來的,在立人設。”
小喪沒有吭聲。
“后來啊,我當了旅長,師長,又當了川軍司令,自治會長,”秦禹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說道:“位置越高,我反而越能理解他們了。”
“理解什么?”
“……權利這個東西,不是自己爭來的,而是時代和民眾賦予你的。”秦禹低聲說道:“川府的四大家族,兩大公司,先拿到了川府的權利,但沒用好,所以被推翻了;沈萬洲謀天謀地謀人,終于當上了九區的一把手……但最后卻落得個兵敗身死的下場……為什么會這樣呢?我覺得是權利沒有和責任掛鉤,太過功利的政治,早晚會因逆時代而衰敗。有太多人飛蛾撲火般的為了華人愿景而坦然赴死……我一聲令下,川府數十萬軍隊就要開拔……這么多人把命交在我手上了,我自然要用好這份權利。”
小喪聽得一知半解,但卻莫名熱血沸騰。
“……我知足了,小喪。”秦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怕是死,我這一生也是波瀾壯闊的。我不跳出來,三大區的拉鋸戰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要死多少人……老總督對我有大恩,我不想讓他臨走之前,還看不到那個愿景的到來!”
“哥,你真的不一樣了……。”
“生當亂世,舍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