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喜樂宮,馬老二與朋友口中談起的老裴,全名叫裴德勇,他也是黑街地面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不過發財的路假設有一萬條,裴德勇卻選了最讓人反感的幾個行當,所以他在外面的風評較差,圈內口碑不好。但要純以經濟實力來評判的話,他也絕對算得上是成功的,比如一次性能拿出來幾十萬平事兒,這除了袁家能比,可能連馬叔活著的時候都做不到。
裴德勇算是地面上少有的文化人,他之前當過醫生,后來因為收受病人好處費,但又沒把病給人家看明白,所以就被告了,也讓醫院給開除了。
離開醫院后,裴德勇干了一段時間黑大夫,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點錢,才整起了賭檔和賣肉的生意,最后經過很長時間的發育,才做到現在的規模。
總之這個人做事兒的頭腦是具備的,但身上也有明顯的缺點,那就是太愛錢,太重利,只要是有發大財的機會,那他怎么想辦法,也會摻和摻和。
世紀大道,某公寓樓內。
“你什么時候和老婆去長吉串門啊?”一個女人梳著頭發問道。
“就這幾天。”裴德勇躺在沙發上,甩著自己的小分頭回道:“等我回來,給你打電話。”
“嗯。”女人點了點頭,轉身笑瞇瞇的問道:“老寶貝,我看上了一款新電話,你給我買了唄。”
“哎,現在幾點了?”裴德勇突然問道。
“都快三點了。”女人看了一眼表應道。
裴德勇聞聲立馬站起,順手拿起衣物說道:“不行了,我得走了。剛才給許洋打完電話,他過來接我了。”
“你今晚不在這兒住啊?”女人斜眼問道。
“不住了,回去了。”
“嚇的嘛?”
“什么的嚇的?”裴德勇套上了褲子。
“我管你要個新電話,你嚇的連覺都不在這兒睡了唄?”女人直白問道。
裴德勇抬頭瞥了對方一眼:“不就一個新電話嘛,要哪款?”
“P7771,能投影的哪一款。”
“行,回頭我讓下面的人給你買了。”
“你給我錢,我自己買不行嗎?”
“你別敗家了!”裴德勇皺眉訓斥道:“我下面的小兄弟,都認識搞通訊的人,他們買很便宜的。”
女人翻了翻白眼,起身說道:“你多穿點吧,外面冷。”
“知道了。”裴德勇套上絨衣,拿起了外套。
女人送到門口,臉色認真的說道:“老裴,我房子的尾款,可催了好久了。”
“多少錢來著?”
“還有兩萬。”
“唉,公司最近不太好,我老婆還總過來查,給你付完首付款,我手頭也緊。”裴德勇摸著女人的頭發,笑著說了一句:“再緩緩,等下個月底,我想發把錢給你,他要催的緊,你先墊上就行!”
女人皺眉看了看裴德勇,話語簡短的回道:“我是沒錢,反正尾款不到,人家把我轟出去,我就上你家住去。”
“哎呀,又說這個。”裴德勇拍了一下女人屁股:“行,我先走了,回頭打電話。”
說完,裴德勇推開房門,邁步離開室內。
“你看著點樓梯,別腳滑了在摔死你!”女人站在門口喊了一句。
十分鐘后。
裴德勇上了一輛汽車,話語簡短的說道:“回公司就行。”
正駕駛上,一個剃著小平頭的三十歲左右男子,笑著問了一句:“今晚咋沒在這兒住呢?”
“一干完,就只剩下錢的事兒了,沒啥意思。”裴德勇打了個哈欠,順嘴問道:“小洋,馬老二今天請客了?”
“嗯,不少人都去了。”開車的人叫徐洋,是裴德勇下面的頭號馬仔,但卻只負責區內管理幾家賭檔和賣肉店,不摻和區外的生意。
“打聽了嗎?”裴德勇掏出煙盒,低聲問了一句。
“馬老二想把攤子鋪大,今晚好像已經跟不少人談妥了。”徐洋低聲回應道。
“這么順利?”
“馬老二手里有穩定貨源,上面還有李司和那個新冒起來的秦禹照顧,再加上老馬活著的時候,也在黑街交了不少人,所以今晚能去喜樂宮的人,都是愿意跟著他干點事兒的。”徐洋很在理的分析著。
裴德勇將車窗降下一點點,皺眉吸了口煙說道:“我以為今晚咱沒去,馬老二會再給我打電話,誰知道他卻沒動靜了。”
“估計這兩天會找你談?”徐洋試探著問道。
“應該不會。”裴德勇搖頭:“他要想談,今晚咋地也得給我打兩個電話,催我快點過去。我估計啊,肯定是有那個嘴欠的,跟他說什么了。”
“能嗎?”
“肯定的。”裴德勇堅定的點了點頭后,仔細思考了將近兩分鐘,才抬頭囑咐道:“這樣,咱想個招,讓他先主動聯系我。”
“啥招?”徐洋一愣。
“你這樣辦……!”裴德勇往前湊了湊,低聲沖著對方交代了幾句。
徐洋聽完后,眉頭緊皺:“這能行嗎?不會搞出啥事兒吧?”
“你按照我說的辦,就不會出事兒。”裴德勇目漏精光的說道:“只要馬老二找我了,那袁克馬上也會找我,到時候兩家一爭,咱就敢開價了。”
徐洋斟酌半晌:“那你到底是想跟馬老二合作,還是跟袁克啊!”
“我心里傾向袁克,因為畢竟袁家的架子擺在那兒,而且他那邊的人咱都熟悉。但最終決定,還是要看兩家誰給的價碼更優厚!”裴德勇一笑:“如果能借著馬老二,跟袁克抬抬價,達到我心里預期,那是最好不過的。”
“你心里預期是多少”
“最多八成,最少六成。”裴德勇很自信的回應道:“因為黑街地面上這點事兒已經明朗了。我以后跟誰一塊玩,那誰就是這邊的大哥,哈哈。”
“你心有數就行。”徐洋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
“馬上把我交代你的事兒辦了,然后等著馬老二找我。”
“知道了。”
“快點開,回去我要補一覺。”裴德勇打著哈欠催促了一句。
待規劃區某食宿店門口。
兩個雙眼猩紅且面帶困倦的司機,將箱貨貨車停在路面后,就一塊下車去了院門口。
汽車大燈被關閉,停在一片黑暗的路上,馬達泛著嗡嗡的怠速聲音,驚走了幾只枯瘦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