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內,李元震抬頭看著韓桐:“我和你說的都是實話,林成棟確實是我早就埋好的雷……。”
“李元震!”韓桐突然指著李元震吼道:“事情已經漏了,顧言當著老六的面崩的子明,他最后連個屁都沒敢放,拉著尸體就跑了,你知道這意味著啥嗎?”
李元震怔住。
“顧言的背景比你想的復雜多了,明白嗎?!”韓桐聲音激動:“你現在還不說實話,那是沒人能幫你的。”
“我……我……!”
“林成棟沒殺顧言和秦禹,那你的秘密還是秘密嗎?”韓桐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吼道:“你那么聰明一個人,怎么就想不明白這個關鍵點呢?你現在瞞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懂嗎?”
李元震聽到這話,心態徹底崩潰,雙手抓著頭發吼道:“我艸NM的,這個林成棟就是個廢物,廢物!我給他這么好的條件,他都不敢干……!”
“你倆到底有啥事兒,是我不知道的?”韓桐追問。
李元震閉上眼睛,大腦快速運轉,最后也覺得這事兒再瞞著韓桐,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林成棟沒殺秦禹和顧言,那就意味著他很大可能已經把自己的事兒漏了,所以這個秘密應該很快就會被捅出來。
李元震反復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將事情經過,跟韓桐說了清楚。
韓桐靜靜地聽完,表情驚愕地看著李元震說道:“……你還真是個能忍的人啊!這么大的事兒,你為啥提前不跟我說?”
李元震看著他,一言不發。
“也是,越聰明的人,越不相信別人。”韓桐動作緩慢地點了根煙,眼神銳利地思考一下后說道:“你知道林成棟最后為啥沒敢動秦禹和顧言嗎?”
李元震怔住。
“你連魯蕩,萱萱這種朋友都干死了,那林成棟敢信你嗎?”韓桐非常冷靜地說道。
李元震聽到這話,就宛若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竄起,雙拳緊握地吼道:“我這么做是沒辦法!魯蕩是我意外打死的,萱萱精神又出了問題,那她不出事兒,我早晚有一天會漏的!!”
韓桐看著李元震:“我明白你的難處,林成棟或許也明白,可明白和害怕你是兩回事兒。”
李元震無言。
“學別上了,你回奉北吧。”韓桐吸了口煙說道:“秦禹好攔,但顧言急眼了,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回奉北,我在這兒都待了一年多了,現在因為這事兒回去,我……我以后還怎么在單位待?!”李元震非常不甘地回道。
“事兒沒成,就要付出代價,這是規則。”韓桐看著李元震說道:“咱們才這個歲數,你急什么?蟄伏幾年,也不一定全是壞事兒。”
“那魯蕩和萱萱的事兒呢,如果秦禹他們捅出來……!”
“這事兒我來想辦法攔著。”韓桐指著李元震說道:“你聽我的,不會出問題的。”
李元震聽到這話,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從這兒開始,自己已經不是韓桐的朋友了,而是變成了一枚韓桐以后興許會用到的棋子。
李元震想到這里,心里更恨,更后悔。
“不要走陸路,不安全,我想辦法安排個飛機,讓你偷偷走。”韓桐掐滅煙頭說道:“回到奉北之后,你修養一段時間,不要在公開場合頻繁露面。”
“謝……謝謝。”李元震看著韓桐平淡的表情,略帶吩咐的話語,心中莫名一陣苦澀。
港口內。
展楠帶著人,將集裝箱附近全搜了一遍,也依舊沒有找到林成棟。
“這他媽的真是怪事兒了啊!”稽查站的人也費解了,扭頭看向展楠問道:“他會不會剛才已經跑出去了?”
“應該不會啊。”展楠搖頭應道:“他要跑出去了,肯定會給我朋友打電話啊!”
“那這么大個活人,不可能就憑空沒了啊!”稽查站的人斟酌半晌后,立馬沖著車內的同事喊道:“你們找幾個雪地車,去凍海搜一搜,然后通知工會的人過來。直接跟他們說,不管剛才是誰參與了斗毆,只要把人交出來,那都不追究了。但是隱瞞不報的,老子回頭挨個調查!”
稽查站在港口的影響力,還是不差的,所以過了沒多一會,工人工會的幾個頭頭就趕了過來,讓自己人捋著海邊,集裝箱,存貨區,仔細尋找林成棟。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工會上百人,稽查站二十多個人,再加上展楠帶來的兄弟,幾乎將港口全部翻遍了,最終也沒有看到林成棟的影子。不過倒是有人傳來消息,說林成棟最后跑的地方,就是集裝箱區域。為此眾人又翻了一遍這個地方,甚至還進了一些開著門的大集裝箱,可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事情搞到這一步,展楠心里已經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林成棟肯定是沒有跑出港口的,不然但凡有一點意識,肯定第一時間聯系顧言和秦禹他們,所以他人應該還在港口內。
但為啥這么多人找他,都沒有找出一點線索呢?
有沒有可能是,林成棟已經出事兒了,港口參與打架的馬仔怕出事兒,所以把他暗中……
展楠越想心里越覺得沒底,最后撥通了顧言的電話:“……全找了,就是不見人。”
顧言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沒來電話,也沒有信兒,結果可能不太好……。”展楠提醒了一句。
顧言閉著眼睛,躺在縫針的外科診室床上,咬牙說道:“繼續找,是死是活,必須有個信兒!”
今天這件事兒,可能換成十個人,最后有九個都會選擇干死顧言和秦禹,因為任何人面對被威脅家庭,親人,可能最后都會選擇妥協,但林成棟沒有……并且他還是因為顧言和秦禹才摻和到了這件事兒里,所以他的做法,不但值的顧言心里感動,更讓他有些愧疚的情緒在蔓延著……
顧言躺在床上安靜了幾秒后,突然掏出手機,再次撥通了展楠的號碼。
“喂?!”
“你給韓桐打個電話,直接告訴他,我要李元震!現在,馬上,立刻!”顧言陰著臉說道。
港口,冰凍區盡頭,一處四五十米高的機械塔吊臺上,一名司機師傅正吃著馕餅,操作著提貨桿,將下方卡車上的集裝箱,一組組的吊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