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東坐在車內,扶了扶金絲邊眼鏡:“我不想干什么,就怕你把秦禹喂的太飽,但最后還養不住他。”
韓桐皺眉陷入沉思。
“一年一百萬不是問題,”蘇正東插著手,聲音富有磁性的說道:“問題是,你這么捧著秦禹來,他以后會不會變得很膨脹?你想啊,松江地面上的人你控制不了,那六爺如果再給他加價,秦禹的胃口變大,反手管你要一年一百五十萬,一年兩百萬,你究竟給還是不給?”
韓桐舔了舔嘴唇:“有吳迪在中間,秦禹應該不會這么干的。”
“那好,我再問問你,你和吳迪的合作能維持多長時間?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你心里有個準確數字嗎?”蘇正東又問。
韓桐扭頭看向蘇正東:“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未來的事兒誰也說不好,一旦藥廠合作出現問題,秦禹的立場肯定是站吳迪的。”蘇正東思路很清晰的說道:“那與其你花錢掌控秦禹,還不如再加注直接掌控地面。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無非是求個財字,而這一點,其實我們能滿足。”
“呵呵。”韓桐一笑,扭頭看著蘇正東問道:“李元震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了?”
蘇正東一愣:“沒有啊!”
“……響兒的事兒,我心里有數。”韓桐沉吟半晌,話語委婉的點道:“目前我和秦禹也在談,所以我們要保持一個節奏,不要各干各的。”
蘇正東沉吟半晌:“那你覺得秦禹什么時候能表態?”
“我會談的。”韓桐雙眼盯著蘇正東,一字一頓的回了一句。
蘇正東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再說什么。
深夜。
韓桐把蘇正東送回酒店之后,第一時間撥通了李元震的電話,輕聲沖他吩咐道:“你找個時間,叫上導師汪天,去跟秦禹閑聊聊。”
“聊啥呢?”李元震愣了一下問道。
“加注,提前跟他聊學生會的事兒。”韓桐低頭回道:“既然是拉攏,那就要有誠意。”
李元震皺了皺眉:“你剛跟他談完,我就加注……會不會讓秦禹感覺,我們沒他不行啊?”
“你在加價,對面肯定也在加價。”韓桐話語簡短的說道:“響兒的買賣值多少錢,現如今大家都有數了,你晾著秦禹,他也知道自己的價值,明白嗎?”
“好,我明白了。”李元震點頭。
“嗯,就這樣。”韓桐說完,掛斷了手機。
病房內,魯蕩斜眼看著李元震問道:“韓桐啥意思?”
“讓我叫上汪天,去找秦禹聊聊,跟他談學生會的事兒。”李元震如實說道。
“我就艸他媽了,”魯蕩一聽這話,臉都氣白了:“老子跟你們混了這么久,又是拿錢又是出關系的,搞到現在……我還不如一個后來的秦禹?!你們啥意思,是不是想讓他當……?”
“你別叨叨了,這他媽是我能做主的嗎?”李元震也很煩躁的回了一句。
第二日,一早。
秦禹起床之后,坐在窗口發呆。
“你干嘛呢,不去吃早餐啊?”林成棟笑著問了一句。
“不去了。”秦禹回過頭,輕聲問道:“哎,最近這兩天是啥課來著?”
“這兩天沒課啊。”林成棟愣了一下應道:“不是參觀七區總局嗎,上那兒去看過往大案分析啊!”
秦禹眨巴眨巴眼睛:“那你一會過去幫我跟導員請個假吧,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了。”
“你哪兒不舒服啊?”林成棟追問。
“哪兒都不舒服。”秦禹嘆息一聲,立馬拿起紙筆:“我給你寫個假條,你直接給導員就行。他要問,你幫我遮掩一下,就OK了。”
“行。”林成棟點頭應了下來。
早晨九點鐘。
秦禹偷摸離開學院,直接打了個車去了之前可可在東浦區注冊的公司,并且路上還撥通了劉子叔的電話。
“喂?”
“哎,小白最近干啥呢?”秦禹突然問了一句。
“……沒干啥啊,天天給我賣貨呢。”劉子叔愣了一下回道。
“他會賣個毛貨。”秦禹斟酌半晌說道:“你讓他領兩個機靈的,來南滬吧。”
“讓他去干啥啊?”劉子叔很疑惑。
“我身邊沒有跑腿的,就想起來他了。”秦禹話語簡短的回道:“你讓他開車過來,越快越好。”
“行,我知道了。”劉子叔點頭。
“記著我昨晚給你發簡訊說的那個事兒哈。”
“嗯,我心里有數。”劉子叔點頭。
“好,就這樣。”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隨即秦禹又給察猛發了個信息:“速來南滬。”
沒過多一會,察猛發了一條極為簡潔的訊息回問:“干誰?”
“你踏馬有病……誰也不干,我就是想你了。”
“傻B!”察猛看著秦禹回的簡訊,頓時翻了翻白眼。
松江土渣街。
小白又換了個賊浪的深藍色圓寸,身上穿著時尚的寬松運動帽衫,嬉皮笑臉的沖劉子叔問道:“哥,你找我有啥事啊?”
“發配邊疆。”劉子叔話語簡短的說道。
小白懵B了:“哥,這話從何說起啊?”
“從老大一個電話,要調你去南滬說起。”劉子叔擺了擺手吩咐道:“去吧,找三四個機靈點,會辦事兒的人跟你一塊。”
“哥,我不想去南滬,也不想去陪老大。”小白有點不樂意:“我……我在頂級領導面前有點緊張。”
“我日尼瑪,我不頂級嗎?”劉子叔急眼了。
“……啊,你也頂級。”
“別廢話了,你以為這事兒是誰都能去的啊?”劉子叔不耐煩的催促道:“快點準備,開車過去。”
“……好吧。”小白無奈的應了一聲,又試探著問道:“能告訴我,要去多久嗎?”
“做好為組織戰斗終身的準備。”
“哥,你真不是人!”小白嘀咕了一句,轉身就走:“給我半天時間,我晚上走。”
“一會我把齊麟電話發你,到了待規劃區,他告訴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劉子叔喊了一聲。
“我知道啦。”小白離開了倉庫。
“唉,剛發現個機靈的,就他媽被征召了。”劉子叔嘆息一聲,低頭又撥通了一個監獄警員的電話:“喂?哎,兄弟,對,我是子叔,下午我要派律師接見一下他們……對,現在人不是押在咱松江了嘛,我上面還是想往回運作運作……。”
南滬警務學院大院內,十幾臺客車已經停滯,準備去參加參觀學習的學員們都準備排隊上車。
“哎,成棟。”顧言睡眼朦朧的走過來問道:“秦禹那沙雕呢?”
“他說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林成棟如實回應道。
顧言一愣:“他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嗯,挺晚才回來!”林成棟點頭。
顧言沉吟半晌,會心一笑的罵道:“狗日的真雞賊啊。”
話音剛落,導師汪天和李元震也走了過來:“林成棟,你看見秦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