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洙沒出事兒之前,在57號內是有很大話語權的,這一點,你從他能私自調動南滬17組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有話語權,也有上層關系,那他在57號的權利斗爭中,也一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有勾心斗角的權利斗爭,就一定有骯臟卑劣的手段,以及各種桌下交易,黑幕等事情纏身。金泰洙在57號扎根多年,不管是為了牽制別人也好,還是為了自保也好,他都做足了功課。他不光手里掌握著敵對方的信息,也掌握著大量競爭對手,以及同僚的軟肋,更知道很多高官,軍官的齷齪勾當。所以他才敢在被羈押期間裝神弄鬼,把57號的氣氛搞得很詭異。
而于偉良也正是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想把他轉押。因為57號的人太多了,光靠調查組盯著是非常不保險的。一旦有人想殺金泰洙滅口,或被金泰洙威脅,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
李致勛給于偉良打了個電話,輕聲沖他說道:“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你把金泰洙帶到他那里。”
“這個人穩妥嗎?”于偉良問。
“他是北市一個搞軍火生意的商人,給我跑腿很多年了,很可靠。我沒有跟他說你要關什么人,做什么事兒,他也不會多問。你把人帶過去,外面由他們的人警戒,里面讓調查組的人盯著就可以。”李致勛話語簡短地回道:“只要消息不漏出去,沒人能找到那里。”
“我明白了,馬上辦。”于偉良點頭。
“盡快把股份的事情敲定,然后我給上面報告,秘密處決金泰洙。”李致勛低聲回了一句。
“秘密處決?”于偉良怔了一下。
“他太臟了,上面的人不想走程序。”李致勛淡淡地回道:“這樣也可以減少一些麻煩。”
“我懂了。”于偉良聽到這話,后脖頸子直冒涼風。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棄子啊!
11點半,57號槍擊案調查組辦公室內,于偉良話語簡潔地說道:“所有人上交一切私人通信設備,只使用配發對講機。”
眾人聞聲照做。
“我做了路線圖,各組組長拿下去看一眼。”于偉良打開文件袋,輕聲說道:“出發時,各組注意人員配備,火力配備,做好應對一切突發情況的準備。”
“明白!”
“明白!”
眾人紛紛點頭回應。
12點整。
四十名精悍的調查組成員,全副武裝地抵達了停車場。
等了沒多一會,羈押區的后門被打開,十個人前后左右包夾著金泰洙,將他帶了出來。
金泰洙雙手提著鐐銬,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突然有些諷刺的沖著主樓喊道:“哈哈,有多少看戲的啊?你們心里慌不慌啊?我的下場,很可能就是你們所有人的下場……!”
“說多了。”于偉良皺著眉頭,拽著金泰洙將他塞進了車內。
主樓樓上,不少軍官站在窗口,都心情復雜的向下凝望著。
其實,于偉良很想低調的把人送走,可現實環境真的不允許他這么做。首先他不是57號的人,調查組成員也是被臨時抽調上來的,只要他們動一下,肯定就得用57號的資源,比如車,裝備等物品。所以哪怕他們已經很盡力的在隱藏了,可消息依舊很輕松地傳了出去。
金泰洙上車之后,于偉良立馬擺手說道:“出發!”
話音落,十臺武裝皮卡,兩臺越野車,迅速從57號后門離開,駛向了街道。
主樓賓客室內,一名金發碧眼的男子,緩緩掏出手機,迅速發了一條簡訊。
大約一個小時后,城郊附近。
十二臺軍用汽車,打著急行燈,無視所有交通法則,緊貼道路一側,飛快行駛著。
車隊中間的一臺車內,金泰洙坐在后座,扭頭看向四周,突然笑著問道:“于組長,你把轉羈押地點這么一件小事兒,辦的這么高調,你不怕出問題啊?”
于偉良聞聲回過了頭,冷冷地看向了金泰洙。他很少流露出這幅表情,這說明他潛在的心理活動也是很緊張。
“呵呵,你怕有人殺我啊?”金泰洙明顯有些放飛自我的問道。
“你以為自己握住了什么籌碼嗎?”于偉良看著他回道:“別忘了,你雖然死了老婆,可你兒子還在,你還有家里人。”
“你說的對,我很愛他們,不想任何一個人出事。”金泰洙笑著點頭:“可即使這樣,我又有什么辦法呢?我面對你們這些冷血,沒有人性的對手,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于偉良沉默。
“我死了,他們不會好;我不死,他們也不會好。”金泰洙神經質式地回道:“你覺得我還會怕嗎?怕你的威脅嗎,啊,于組長?!”
“活著看他們死,和你死后他們再死,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的。”于偉良很善于擊潰人的心里防線:“前者會崩潰,會瘋掉,會生不如死,你說呢?要不然我們再讓你嘗試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金泰洙攥著拳頭,雙眼猩紅地靠上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這個沒有信仰,沒有種族,只認權利的人渣!我會親眼看著你萬劫不復的。”
“沒問題,但我現在需要你安靜。”
二人針鋒相對,不停地試探彼此心里底線的時候,汽車又已經行駛出大概五六公里遠了,捋著一條相對難走的道路,正奔著北側方向趕去。
金泰洙扭頭看向四周,笑著說道:“好地方啊,開槍的好地方。”
話音剛落,前排車隊突然停滯,有一人拿著對講機喊道:“前面有車禍,兩臺貨車撞在一塊了。”
于偉良聽到這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立馬拿起對講回應道:“車隊向后撤,繞開沖突路段。”
“嘭,嘭嘭……!”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樓房上突然傳來數聲極為沉悶的槍響。
“嘩啦!”
防爆玻璃瞬間被炮狙干碎,開金泰洙這臺車的司機,當場在車內被打成了兩節,鮮血噴紅了整個駕駛艙。
“呦吼!爽!”
金泰洙渾身被迸濺的都是鮮血,宛若瘋子一樣沖于偉良喊道:“刺激的來了哦!你千萬別讓我死了,不然股份可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