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左右。
大牙親自帶著“敢死隊”,從九江南側的大野地附近,悄悄地潛入到了特區墻外的梅江沿岸。
眾士兵趴在大雪地里,一動不動,躲避著隨時有可能會掃過來的探照燈。
梅江內,薄薄的冰層漂浮在活水上,緩緩而流。
大牙低頭看了一眼地圖,擺手說道:“馮連長。”
“到!”
一名青年立即湊了過來。
“你帶六個人,潛下去,看看下面啥情況。”大牙吩咐了一句:“不要急,慢點干。”
“是!”
馮連長回了一句后,立馬從自己帶的人里,點出了六名士兵,脫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潛水服,戴上特戰潛水設備,咕咚咕咚地跳進了江里。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水面冒泡,七人從水里爬了出來。
“怎么樣?”大牙湊過去,立即問了一句。
馮連長摘掉潛水鏡,喘息著說道:“出水口是有鐵柵欄的,有兩層,流出來的水很臟,很臭,里面應該是一個廢水處理廠。我覺得工程圖上的標注,應該沒啥問題。”
“欄桿有兩層?”大牙問。
“嗯,焊死的。”馮連長點頭:“我在水里露頭后,順著欄桿往里看了一眼,目前沒有發現軍事防御點。”
“再去一趟,拿上機械鉗子,把欄桿先給我干開。你們往里游一游,看看情況。”大牙思考一下吩咐道。
“是!”馮連長幾乎沒有休息,立馬回到岸上,取了相應裝備,就與六名戰士再次返回了水里。
大部分士兵在來之前,都按照大牙的命令喝了酒,所以此刻趴在雪地上,還能堅持,并未感覺太冷。
大牙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上雖然很緊,但他卻很有耐性,不急不躁地等待著。
九江城內。
今天上午,荀團長已經被二戰區司令部提升為,九江衛戍一旅旅長,城內的兩個駐軍團,以及參與防守的警備力量,目前都歸他調配。
晚上九點多鐘。
荀旅長正乘坐軍車,在市內檢查各防御點。
“滴玲玲!”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喂,建飛組長。”荀旅長接通電話。
“荀旅,我都說了,你直接叫我建飛老弟就行。”建飛笑著說道:“咱們相處,不用搞得那么生分。”
“呵呵,好。”
“你這升旅長,我們準備了一個小的慶祝晚宴,你要不要過來坐一下?”建飛輕聲說道:“不喝酒,就是坐坐。”
“我在街道上檢查駐防情況呢,現在特殊時期,晚宴就算了。”老荀笑著回道:“等一會回去,咱們單獨坐一下就好了。”
“也行。”建飛與對方寒暄完,才問出了想問的話:“剛剛我聽旅部的人說,滕胖子的師在向城內進攻的時候,我們損失挺大的啊?!”
“滕胖子師的戰斗力,要比川府系更強一點。”老荀直言說道:“這不是差在士兵素質上,而是差在武器裝備上。他們今天動用了一個坦克團向城內沖擊,我們確實吃了點虧,但影響不大……他們也難再次展開這種規模的進攻。說難聽點,他滕胖子也不是秦禹的下屬,不會在這事兒上,把自己部隊打光的。”
“那就好。”
“建飛老弟啊,咱們軍部總政說沒說支援部隊,什么時候能到九江啊?”老荀問了一句。
“陳系防守的態度很堅決,我們的多股部隊正在滲透。”建飛思考了一下回道:“兩三天內,至少會有幾個團能打過來。”
“那就好。”老荀放心地回道:“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固守個一周左右,也不是問題。”
“行,那我們等你回來,咱們再商量下一步怎么辦。”
“可以。”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副駕上,旅部新被提起來的參謀長,扭頭看著老荀說道:“這個建飛雖然是個紅色子弟,但對咱們還是蠻客氣的哈!”
“狗屁的客氣。”老荀不以為意地回道:“這是九江打起來了,他能用到我,不然在平時……我這一個小小衛戍旅長,根本跟他說不上啥話,他也不會在乎咱們。”
參謀長沉默。
“呵呵,我老老實實在九江干了這么多年,也一直就是個正團級。”老荀略有些諷刺的一笑:“現在秦禹這一鬧,咱們還都升官了。我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恨他。”
“這就是所謂的時運啦,”參謀長也感嘆道:“人算不如天算。”
軍車沿著梅江前行,老荀略有些得意的跟著同行人員吹牛,只去了幾個相對重要的防御點,就返回了旅部。
晚上十點鐘左右。
冰冷刺骨的江水內,三百壯士從外圍游到了特區墻下的河流出口處。這里,兩層鐵欄桿已經被剪開,帶著臭味且渾濁的污水,緩緩流動著。
大牙左手抓著斷裂的欄桿,拿著軍用對講喊道:“師部,聽到請回答!”
“收到,請講!”
“我方已經進入指定地點,請求師部在半小時后,對九江展開總攻。”大牙話語簡短地說道。
“稍等。”
對方回了一句后,對講機內沉默大概能有一分多鐘,才再次響起回應之聲:“師長回,各部隊已經做好總攻準備,會按照你們提供的時間發起進攻。祝平安歸來!”
“收到!”
二人結束通話,大牙壓低聲音說道:“一定記住了,不到城內,千萬不能鬧出動靜,更不能開槍。”
“是!”
“是!”
各指揮官立即回應。
南滬。
龔北拿著電話,輕聲沖陳俊說道:“總指揮,我們這邊只差最后一步了,要收網嗎?”
“今晚就是決戰了,你收網吧。”
“是!”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晚上,十點零三分左右。
大牙的士兵游在水里,悄悄的分批次向城內游去。
先頭人員順利通過特區墻,但剛準備向廢水處理廠的方向游去時,突然聽到左側有聲音傳了下來。
“哎,你說這仗能打幾天?”
“誰知道呢!”
對話聲從岸邊傳了下來,馮連長立即浮出水面,向左擺了擺手。
“咚!”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在污水中撞到了鐵質排水管,泛起了一聲極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