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多鐘,川府,遠山鎮。
三臺汽車停在了獨立團團部門口,尤亮帶著十來個人下車。
過了十幾分鐘,何大川快步迎了出來,笑呵呵的沖著尤亮伸出了手掌:“歡迎啊,老尤。”
“哎,不好意思了,大川,給你添麻煩了。”尤亮客氣地回道。
“這算什么事兒,走走,屋里說。”何大川拍了拍尤亮的肩膀,帶著眾人一塊進了大院。
院內,三名士兵帶著尤亮的兄弟去了旁邊房屋休息,只有尤亮和他身邊的兩個中年,一塊跟何大川進了團部落座。
“喝點茶。”何大川坐在木頭椅子上,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句。
“大川,我這心里著急,小偉那個事兒,你幫我問了嗎?”尤亮沒心思和對方寒暄,落座后就直奔主題。
何大川聽到這話,臉上泛起憂愁的神色,輕聲安撫道:“別著急,我兄弟孟璽已經去兄弟部隊那邊幫你運作了,他一會就回來。”
“好。”尤亮點頭,看著何大川繼續說道:“兄弟,咱們是在區外一塊打過穗的人,我跟你就不客氣了。”
“那必須的。”何大川點頭。
“我這兒帶了一百萬,多了,剩下的你全拿著;少了,你告訴我,我盡量再湊。”尤亮直言直語地說道:“反正這事兒,我就只能靠你了。”
“先不急,等孟璽回來,看看他咋說。”何大川也是個財迷,心里挺想拿這一百萬的,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他,沒搞貪污腐敗的事兒。
二人坐在客廳里聊天,扯了大概四十分鐘后,孟璽帶著兩名警衛趕了回來。
“哎呦,來了啊。”孟璽進屋后沖著尤亮打了聲招呼。
“嗯,麻煩你了,兄弟!”尤亮起身。
“呵呵,沒事兒。”孟璽一笑:“你坐,你坐!”
尤亮再次彎腰坐下,何大川才張嘴詢問道:“老孟,事兒弄得怎么樣?”
“哎,這事兒辦不了。”孟璽臉色凝重地解釋道:“抓人的是第一野戰旅,那邊根本不鳥我們。”
“之前不說是阮家的部隊嗎?”何大川聽到第一野戰旅,插嘴問了一句。
“我開始也以為是阮家的部隊,后來才打聽清楚,這買賣是阮家和一野合干的。”孟璽皺眉解釋著:“他們咬死說尤偉進大院就開槍了,打死了一條警犬,打傷了一名士兵……說必須要按照武裝沖擊軍事單位的性質處理。師部那邊立案了,這事根本不交由警務系統處理,我們是夠嗆能運作了。”
尤亮聽到這話,皺眉沖何大川問道:“你們都是川府的部隊,對方能這點面子都不給嗎?”
何大川聞聲后,耐著性子解釋道:“兄弟,川府雖然表面上就一個師,但部隊實際上卻有五六萬人,主要分三大塊:分別是師部直屬部隊,以及西南戰區和東北戰區。抓尤亮的,就是師部第一直屬旅王賀楠的部隊。人家是川軍中的絕對王牌,更是秦師長的弟弟,他們平時做事兒就硬氣慣了,別說我的面子了,你就是戰區指揮部,他們都不一定能給面子。”
尤亮皺眉看著何大川:“王賀楠這個人我聽說過啊,他不是挺正的嗎,怎么還會操控煤販子?”
“大哥,王賀楠是不用操控煤販子,但他下面有軍官啊。這點事兒,你覺得他能知道嗎?”何大川反問。
尤亮聽到這話,憋的臉色漲紅,一時間也沒了語言。
何大川插手看著孟璽:“這事兒給點錢能解嗎?老尤帶了一百萬。”
“不是錢的事兒,對面可能就想找個機會收拾一批同行。”孟璽回。
尤亮沉吟數秒后,姿態很低的繼續沖何大川說道:“兄弟,我不瞞你說,被抓的人里,除了有我弟弟以外,還有其它管事兒的親屬,我現在真的很難辦……你說就這點屁事兒,要是他們真把人斃了,那我咋跟別的兄弟交代啊?你無論如何都要幫幫忙,錢不夠,我再湊。”
“你也聽見了,不是錢的事兒。”何大川擺手。
“那咋能過了這一關啊,你說話!”尤亮盯著何大川問道。
何大川足足沉默了七八秒鐘,才緩緩扭頭看向尤亮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你說。”
“老尤,我說了,你可千萬別多想。”何大川說到這里,臉上已經沒了表情,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尤亮:“你是運煤的,我就沒辦法硬出頭,咱戰區指揮部,也不好說話。但你要是我的人,這事兒就好辦了。我直接找歷總指揮,讓他跟師部交涉,這事兒很大可能會有緩。”
話音落,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尤亮也死死地盯著何大川,嘴角抽動。
何大川臉上并未流出閃躲和心虛的神色,而就是面無表情,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二人對視半晌,尤亮率先扭頭,心里已經徹底有數了。他很想發火,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老話說得好,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大川是川府官軍,和他對著干沒啥好下場。況且現在尤偉還被抓了,人家槍斃他的理由也很充足。
一個套,明晃晃地擺在臉上,你鉆也得鉆,不鉆也得鉆。
尤亮斟酌數秒,扭頭再次看向何大川:“兄弟,這事兒我認了,我給你三百萬,你讓人上木塔取一下,這事兒就拉倒了,行嗎?”
“不是錢的事兒。”何大川搖頭。
“大川,我們真的不適合進部隊。”
“呵呵。”何大川一笑:“我也就是給你出個主意,你要不愿意,這事兒絕對不強求。咱們川府有規定,這收編隊伍一定不能硬來,更不能搞啥人身威脅。”
尤亮聽到這話,心里連罵了三句草泥馬。
“要不,你再想想?”
“……沒別的選擇了?”尤亮問。
“現在看,只能這么辦。”何大川低聲回道:“如果你同意,我還得給你補一份統一收編的材料,證明你們是在案發前,就決定加入川軍的,這樣戰區指揮部那邊才好說話。”
尤亮沉默。
“老尤啊,國難當頭,匹夫有責啊。”何大川像個搞政工的老干部一樣,非常有格局地說道:“三大區現在遭受到了各種軍事政權的威脅和恐嚇,咱們這代人,肩上有責任啊,關鍵時刻得覺醒啊……!”
“我覺醒個幾把啊。”尤亮實在忍不住地罵道:“挖坑就說挖坑的,咱幾把能別往情懷上靠嗎?!”
北風口,吳氏傭兵集團。
安仔邁步走進司令辦公室內,低聲沖著吳天說道:“九區沈系,盧系,以及馮系的大量軍情人員,最近一段時間,在我們的勢力范圍內很活躍。”
吳天緩緩抬頭:“抓。情節嚴重的,直接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