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渣街,軍監局松江站。
楊程走了之后,馬老二立馬在會議室給少校級以上的軍官開了個會。
“時間不早了,我就說幾點哈。”馬老二端坐在主位上,輕聲說道:“第一,大家剛才都看見了,軍部總政在咱們軍監局弄了個什么秘密調查處,這個部門有內部審計、調查的權利,所以最近大家都把手擦的干凈點,做事低調點,不要給人家留下什么話柄。第二,軍監局目前當家的還姓吳,以前大家該干什么,以后就繼續干什么,天不會變,也不會塌,擺正自己位置,知道自己立場,就什么問題都不會發生。第三,大家共事一場,除了是朋友,還是戰友,我可以跟你們明說,我在松江不會待太長時間,這一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川府那邊現在越做越好,我早晚是要被小禹調回去的。”馬老二說到這里停頓一下,話語直白地說道:“等我回去,你們有誰愿意跟著我,那咱們就去川府一塊搭班子,所以大家不用擔心未來前途問題。這邊給不了的,我能給;我給不了的,川府也能給。”
眾人聽到這話,瞬間放下心來。
馬老二說這些話的用意就是給大家吃一顆定心丸,主要意思有兩個:第一,秘密調查處雖然成立了,但目前軍監局還是吳家說的算,所以你們只要自己立場不發生問題,就自然會有人罩著,第二,即使松江出事兒了,我馬老二也是借到吳家的將,背后靠著川府,這呆不了,回到川府一樣是爺爺,有位置,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后路問題。
軍情部門的這幫人都是人精,大家領會了馬老二的意思,自然也放心了許多。
“馬站長,你放心,咱們這幫人都是你提上來的,自己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有數。”副站長立即表態:“您和吳家讓咱咋干,咱絕對沒有二話。”
“對對,他們愿意查就查唄。”檔案室主任也笑著說道:“咱們松江站從建站以來,就一直是清一色,根本沒有外人摻和,別說他們了,就是總局吳家的人來查,保證也屁都查不出來。”
眾人議論紛紛,馬老二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行,大家伙心里有數就行,今天時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該正常上班,還正常上班。”
“好,那您也早點休息!”
“行,那我先走了,站長!”
大家起身,紛紛告辭。
眾人全部離開后,馬老二才面色嚴肅的走到窗口,給吳迪撥打了一個電話:“喂?”
“剛才你電話打不通,怎么了,秘密調查處的人去你那里了?”吳迪問。
“嗯,來站里施壓了。”馬老二停頓一下說道:“你在哪兒呢?”
“我在奉北葉琳這兒。”
“算了,我也不睡了,去找你。”馬老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我大概四個小時就到。”
“好,我等你!”吳迪點頭。
凌晨五點半左右。
馬老二乘坐直升機趕到奉北,寶軍怕此刻時局敏感,他出現意外,所以足足叫了二十多個人保護他,暗地里還安排了盯梢的人。
奉北市內,茂業公寓門口,馬老二穿著軍服下車,扭頭說道:“寶軍跟我上去就行,其他人等一會。”
“好的,站長!”車內行動組的人點頭。
五分鐘后。
葉琳推開家門,讓開身位說道:“時間剛剛好,你們到了,早餐也好了,快進來。”
馬老二進屋,脫掉軍大衣,漏出了軍監局標志性的中山裝,整個人看著很精神的走進了廚房。
吳迪穿著睡衣,坐在餐桌旁,笑著擺手:“來,嘗嘗我媳婦做的雞蛋糕。”
馬老二一笑,賤嗖嗖的回道:“能讓葉總下廚做雞蛋糕,看來你晚上真是把功課做到位了,這是……給你補身體呢,是吧?”
“滾犢子。”吳迪笑罵了一聲。
這兩年,吳迪整個人看著莫名“成熟”了不少,身上的灑脫勁少了一些,多的是沉穩和滄桑,簡而言之,就是他看著更像是一個中年人了,而非當初剛跟秦禹認識時的那個多金瀟灑的大哥了。
吳迪外在和內心上的變化,主要來源于家里的壓力,八區過早一統,讓軍部總政的賀司令感覺到了不安,他在重新選擇的時候,放棄了力量稍弱的二戰區,而是選擇了跟沈系,沙系,以及黨政多家強勢勢力聯合。這樣一來,親近二戰區的吳局長,就顯得處境非常艱難了。
兩年多以前,軍部總政秘密成立了軍事調查局,第一任一把局長就是章江。
明明已經有了一個軍監局了,為什么還要在搞一個軍情單位?這種政治布局的意味非常明顯,而如今……這個明顯的用意,已經示眾了,章江歷練兩年,被調到了軍監局當副局長,而且統領秘密調查處,這步棋,很明顯是沖著吳家來的。
餐廳內,葉琳拿了一些包子,米粥,用塑封杯裝好,輕聲沖馬老二說道:“你那些兄弟都沒吃早餐呢吧,我下去給他們送一點!”
“謝謝葉總!”馬老二笑著回道。
“早都不是葉總了,我現在最多算個迪哥身邊跑腿的。”葉琳調侃著回道。
說完,葉琳穿好衣服,拎著食物與寶軍一塊下了樓。
“唉。”
吳迪見葉琳走后,長嘆一聲,表情嚴肅的沖著馬老二說道:“簡單點說,章江從入仕以來,就一直被我爸壓一頭,他以前想競爭軍監局奉北站站長,但沒有成功,后來才被調到了司令部。而那個楊程更麻煩,他爸以前就是軍監局的副局長,后來因為立場問題,被我爸拿下,直接擼了全職,最后再加郁郁而終,所以,這倆人不光是政治立場非常堅定,而且和我們還有舊恨,老賀調他們來,是遞給了他們屠刀的。”
馬老二緩緩點頭。
“你們松江站經手的事情很多,有生意上的,有地面上的,還有情報上的。”吳迪輕聲說道:“我感覺,他們會拿你這里作為突破口,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這我清楚。”馬老二點頭:“今天楊程一去,我就感覺到了。”
“……軍監局的博弈開始后,九區軍閥勢力馬上也會有一些摩擦。”吳迪再次補充道:“決戰快要開始了,這一把,要么我們全軍覆沒,要么……老賀下課,九區以后也效仿七區,劃江而治,各干各的。”
馬老二看著面容有些憔悴的吳迪:“把握大嗎?”
“鬼知道。”吳迪看了一眼窗外:“九區光他媽能說上話的軍閥勢力,就有六七家,牌面不清,各自按照或許還有勾連,復雜程度遠非其他兩區可比!未來怎么樣……誰也看不出來。”
飛機上。
蔣學吃著粗制的漢堡,打著哈欠說道:“吃完我瞇一會,到了川府叫我!”
“蔣處長,我們這次去川府干啥啊?”
“調查北風口的事兒。”蔣學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