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秦禹和老貓一塊陪著齊麟的家里人吃了晚飯,并且在席間也不停的寬慰著齊母,聲稱等風聲過了,他們一定想辦法讓齊麟重回九區當警員。
老太太此刻都還不知道阿龍已經死了,更不奢望兒子將來能大富大貴。她心里只求能過上以前的日子,兒女有個工作,有口飯吃,這樣即使她哪天突然閉上了眼睛,心里也是踏實的。不過秦禹和老貓心里都清楚,只要袁家一天不倒,齊麟也沒有質的地位變化,那想回到九區繼續當警員,無異于癡人說夢。
吃過飯后,兄弟三人就來到了齊麟的房間,老貓伸手將門關嚴,從兜里掏出了一部破舊的電話。
“這個電話是虛擬卡,運營商也是奉北的一個小公司。”老貓將電話交到齊麟手里說道:“你用這個聯系你哥的朋友。”
“好。”
齊麟聞聲接過手機,低頭看著筆記本上的聯系方式,就果斷撥了過去。
數秒后,齊麟搖頭:“打不通,顯示關機。”
秦禹斟酌半晌,臉色不太好看的分析道:“有可能是你哥的這個朋友聽到了松江的風聲,知道你哥出事兒了,所以……這個號碼不用了。”
“臥槽,那要是這樣的話,咱不就完了嗎?”老貓也是膽戰心驚的罵著。
“小麟,你給這個號碼發個簡訊。”秦禹拿出電子煙吩咐道:“直接開門見山的跟他說,阿龍已經折了,但你是他的親弟弟,現在在九區待不下去了,所以才聯系他。”
“這樣說,對方會不會慌了?”齊麟皺眉問。
“你撒謊沒用。”秦禹堅持著說道:“松江那邊鬧出這么大動靜,你哥的朋友肯定已經聽到風聲了,所以咱實話實說反而顯得真誠。”
“好吧。”齊麟沒再爭辯,低頭編輯了一條簡訊,就發到了對方的號碼上。
秦禹吸了口電子煙,嘆息一聲說道:“剩下的就看命了。如果你哥這個朋友已經驚了,換了號碼,那咱基本沒有找到他的可能。但他要還在觀望階段,應該會給咱們回電話。”
老貓聞聲雙手合十,嘆息著念叨:“求佛祖開眼啊,如果我們能順利接到阿龍朋友的電話,那我愿袁克先死個媽。”
時間足足過了兩天,兄弟三人也沒有接到阿龍朋友的回話,而這時大家心里都徹底沒底了。
民房內,一向吊兒郎當的老貓,此刻臉上也泛起了愁容,背手走在屋內說道:“我看這事兒懸了,他要還用這個電話,那這簡訊發了兩天,對方肯定就有反應了。”
“是啊。”齊麟坐在床上,眉目緊皺的應道:“他沒動靜,很大可能是電話已經不用了。”
秦禹沉默。
“要是這樣的話就徹底麻煩了。”老貓嘆息著罵道:“鬧不好,老子也回不去松江了。”
“你還沒事兒,起碼有老李保著,袁克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動你。”秦禹抬頭回應:“但我是徹底涼了。藥線接不上,最多也就三倆月,他們肯定還得整我。”
三人說這里,全部內心忐忑的沉默下來。
“滴玲玲!”
話音剛落,電話鈴聲突然想起。
三人精神一振,秦禹立馬沖老貓問道:“是你的嗎?”
老貓呆愣半秒,低頭從右側褲兜掏出手機,面色狂喜的回應道:“是,是新號!”
“媽的,快讓齊麟接。”秦禹激動的不行,起身催促了一句。
齊麟也是面露喜色,伸手接過電話感嘆道:“我就說嘛,老天爺把我整的夠慘了,總得給人留一線生機嘛!”
說完,齊麟按了接通鍵。
“喂?”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在電話中泛起。
齊麟按了免提:“阿龍的朋友?”
“……!”對方聞聲沒有回話。
“你不用多想,我是阿龍的弟弟。”齊麟生怕對方掛斷電話,所以立馬補充道:“這個號碼,我就用過一次,沒跟別人聯系過,所以我知道你是誰。”
“怎么證明你是阿龍的弟弟?”對方終于再次開口。
“我叫齊麟,家里有個老媽和小妹。我大哥阿龍是兩年前離開家里的,中途沒有跟我們聯系過……。”齊麟詳盡的說著自己大哥的情況:“他后背右肩膀有個疤瘌,吃飯的時候習慣一只腳踩在凳子上……。”
對方聽完后,沉默一陣才開口回應道:“阿龍死了,你聯系我干什么?”
“他臨走之前,給了我你的聯系方式,讓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找你。”齊麟如實應道:“我現在就走投無路了。”
“阿龍死了,他手下的兄弟也被抓了。”對方謹慎的說道:“我可能也在松江上線了,現在真沒能力管別人,你自求多福吧。”
“大哥,你等一會!”齊麟一看對方有掛斷電話的意思,立馬喊了一聲:“我找你不是投奔,是要談生意。”
“談什么生意?”
“談我大哥之前和你們做的生意。”
對方愣了半天,冷笑著應道:“呵呵,你大哥跟我說過你。這一行,你的性格做不了。”
“不一定吧?”齊麟霸氣無比的回應道:“我離開松江之前,槍響世紀大道,殺了老虎,崩了袁偉,單槍匹馬救出了我妹妹。我大哥活著的時候,也不見得有這兩下子吧?”
對方聽完這話,再次沉默許久問道:“走藥這活兒,魄力是起碼素質,但想干起來得有路子。”
“馬家的路子行嗎?”齊麟腦袋轉的極快的反問道:“他的線,我還能用。”
“談妥了?”
“對,我現在就能聯系上馬老頭。”
“光跟馬家談妥了,也不夠。”對方搖頭。
“黑街警司一把的親侄子,現在就在我這兒。”齊麟此刻展現出了,他在警司內磨礪出的察言觀色本領,話語遞的非常到位:“加上他們,分量夠嗎?”
對方仔細斟酌一下后,話語模棱兩可的回道:“你等我信兒吧。”
“好。”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南方,距離亞版圖第七區不足三百公里的江州待規劃區內,一個平頭中年,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數十秒過后。
“喂?”
“老板,齊龍的親弟弟聯系我了。”平頭中年話語沉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