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有風,天氣晴。
深藍的大海如同一碗端不平的湯,波浪起伏蕩漾。
張元清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戴著墨鏡,迎著海風和陽光,望向海平面盡頭,一座島嶼的輪廓漸漸顯露。
海面上隨處可見游艇、觀光船和大型貨船。
新約郡邊緣散布著很多微小型島嶼,世界聞名的“自由神像”就在其中一座島上,因此整片海域都被列入景區,供游客觀光、游玩。
美神協會新約郡分部就在前方的島上,擅長交際的愛欲職業們,在島上建起了度假區,提供海釣、沖浪、潛泳、養生、燒烤、按摩等服務,深受新約郡富豪的追捧。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島上千嬌百媚的美人。
美神協會在新約郡有很多產業,涉及金融、食品、貿易、軍火、奢侈品等行業,而要維持龐大產業的運轉,社交是必不可少的。
島內的度假區,就星美神協會維護客戶、人脈的場所,每一位來過島上的政客富商,都把這里標為人間天堂,恨不得長久居住。
但即使是守序陣營的大人物,都無法常駐島上,度假區明文規定,每人每月最多來島上消費三次,每次最多住兩天。
張元清站在甲板上,凝視著越來越近的島嶼,時至今日,他對美神協會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愛欲職業是靈境行者里的“地主”,雖然她們總是要“咬緊嘴唇扶好墻,疼點總比戰斗強”,但她們仍然是“地主”。
不擅長戰斗的愛欲職業,會通過肉體的交融來控制男性,日積月累之下,可以為她們拼命、效力的男性行者越來越多。
而她們只需要賺錢,組建一套積分體系,就能編織出強大的勢力網,通過下達任務來操縱靈境行者。
在這場守序和邪惡的對抗中,天罰是主力軍,但美神協會和商人公會在暗中做了很多看不見的事。
收集情報、暗殺等等。
控制堂娜,就等于變相的控制了美神協會分部,以及她們的男人。
確實比腐蝕其他守序組織的高層劃算。
念頭紛呈間,游艇停泊在小小的碼頭,張元清縱身躍下甲板,穩穩落在棧橋上,早已等候許久的安妮,笑吟吟的迎了上來。
她穿著及膝的百褶裙,低根涼鞋,外面罩著一件薄款風衣,敞開的風衣領口露出白花花的軟肉,金燦燦的秀發絲綢般光亮,末端打著細碎的小卷兒。
安妮指了指路邊的擺渡車,笑道:“堂娜會長等您很久了。”
嘴角是帶笑的,但眼神里藏著幽怨。
張元清緊起指頭,抵住她嘴唇,做出噤聲的動作,然后掀起單衣下擺,讓她看見黏在衣服上的竊聽器。
這是凱瑟琳交給他的,務必讓他隨身攜帶,好讓自由盟約時刻監聽著任務進展。
有時候,科技手段比道縣更管用,更能瞞過靈境行者。
安妮愣了愣,沒搞清楚狀況,但聰慧的她咽下原本想說的話,語氣變得疏離禮貌:“請跟我來,句芒先生。”
“好!”張元清點點頭,面不改色的說道:“安妮小姐,你升級了?”
安妮的魅力比以前更強了,讓他有種想抱在懷里揉捏親吻的沖動,自從晉升六級巔峰,基本已經免疫安妮的魅惑。
“那天晚餐后,我的靈境副本就降臨了,原本距離升級還有一段經驗值,不過我通關了一個A級副本,實力有了明顯的精進。”安妮欣喜于元始先生的態度,這意味著自己的魅惑已經能打動他。
心里喜滋滋,但表面要保持客氣,道“元始先生,請跟我來!”
說話間,兩人來到擺渡車邊,待兩人上車,司機當即發動車子,沿著寬敞筆直的道路,駛向遠處的度假區。
張元清摸出手機,給安妮發了一條信息:“有沒有找到凱瑟琳?我已經把她的身高、三圍告訴過你了。”
安妮皺起鼻子,回復信息:“您果然的和她睡過,您把我打發到分部后,就再也沒搭理過人然家了。偷偷摸摸的睡了凱瑟琳,現在又來分部睡堂娜會長。”
“幼,學會用‘人家’這個詞來撒嬌了?”張元清回復信息。
安妮憤憤不平的吐槽后,編輯信息:“神女能改變自已的形體和容貌,身高和三圍沒有意義,您說凱瑟琳對堂娜有著強烈的嫉妒和憎惡。但其實……分部的愛欲職業里,超過一半的成員都嫉妒著堂娜會長。”
“嫉妒她的美貌和身材,嫉妒她擁有那么多優質的情人,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我想仔細調查一下協會分部所有成員的資料,但這需要暗中進行,太高調會被凱瑟琳注意到,而低調的話,效率難免緩慢。”
神女是愛欲職業主宰階段的名稱。
不用管她了……張元清放下手機,今晚的聚會血戰中,凱瑟琳必然出現,若能當場斬殺,送她回歸靈境,自然就不用管了。
若不能,邪惡陣營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凱瑟琳必然潛逃,同樣也不必管了。
張元清對凱瑟琳沒有那么大的殺心,倒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你很難殺死一位擁有無雙魅惑的神女。
他本來的打算是,一旦找出凱瑟琳的真身,就立刻匯報給美神協會高層,讓美神協會自己去清理門戶。
能克制魅惑的,只有魅惑。
另外,主宰階段的魅惑,已經不單單是概念上的魅感,還包括具現化的力量,類似于負面Buff,哪怕是陰尸,在強大的魅惑之下,也會受到削弱。
擺渡車行駛在寬...
駛在寬敞整潔的道路上,兩側是茂盛的綠化,茂盛的植物過濾了海風的咸味,吹在臉上暖洋洋的,夾雜著花草的芬芳,極為舒服。
沿途偶爾能看見一座座帶花園的獨棟別墅,附帶泳池,也能看見五六樓高的會所。
此外,還有燒烤場地、高爾夫球場等設施。
司機不快不慢的駕駛著擺渡車,穿過半個度假區后,又轉向了海邊,沿著海邊的道路行駛一刻鐘后,停泊在一座臨海的玻璃樓前。
這是一棟三層高的玻璃樓,位置頗高,一樓的陽光房里種滿奇花異草,二樓同樣有鮮花、盆栽點綴,但多了桌椅等家具。
三樓拉著窗簾,看不見景象。
待司機停好車,張元清與安妮結伴走下,進入那棟玻璃樓。
推開沒有上鎖的半人高小門,安妮領著他進入玻璃樓,登上二樓。
張元清在窗邊的藤椅上,看到了那位新約郡第一美人,她穿著波西米亞長裙,黑色露肩單衣,不施粉黛,不戴首飾,一副居家打扮,怔怔望著窗外。
窗外是藍天白云,以及微波蕩漾的海面。
在對方融入骨髓的魅惑之下,張元清不自覺的口干舌燥,腦海里閃過:居家的阿姨!森系女老師!嫻靜少婦!等諸多形象。
“來啦。”堂娜回眸望來,那張絕美端莊的臉龐,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欣喜。
張元清也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癡迷,在安妮的帶領下,坐到了堂娜附近。
“我只準備了紅茶和咖啡,你想喝什么?”堂娜微笑道。
可樂,少冰……張元清聲音溫和:“紅茶的馥郁和咖啡的甘甜,都是我最愛的味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隨便!
堂娜嘴角笑容擴散,“安妮,煮一壺紅茶。”
安妮偷偷撇嘴,到一旁的玻璃圓桌邊,開始給元始先生和會長煮茶,充當起紅茶女仆。
很快,香氣撲鼻的紅茶煮好,張元清輕嗅一下,贊不絕口:“它的味道和堂娜會長身上的香味一樣,聞之心動。”
二人喝著茶,閑聊起來,張元清很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演欲,他始終覺得,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是控制不住表演欲的行為,非常低級。
雖然這是烙印在基因里的本能,就像雄性動物求偶,靠的就是表演。
“你似乎很拘謹?”堂娜笑吟吟的說道。
“除了初戀,您是唯一讓我緊張的女性。”張元清羞澀的低下頭,長長的睫毛牽住了光。
這語氣,這姿態,完全戳中了堂娜,看句芒的眼神變得炙熱了幾分。
堂娜嘆息道:“你真是奇怪的男人,你在戰斗時的殺伐果斷讓人敬佩,面對女士時,卻拘謹的像個小男孩,我有查過你的資料,結果和一張白紙沒有區別,在來到新約郡之前,你籍籍無名,明明強大,卻甘愿忍受孤獨,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成長環境,能培養出你這樣的性格。”
張元清心里一動,敏銳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博取好感的機會,當即沉默幾秒,說道:“我的童年……并不幸福。”
堂娜愣了一下。
“我從小就失去了父親,跟著母親生活,母親酗酒,不務正業,還喜歡賭博,贏錢了就給我一點生活費,輸錢了,便不管我。”
“我沒餓死,是因為有善良的鄰居們接濟我,我能完成學業,是因為祖父祖母伸出援手,但我母親經常連學費都要搶走,嘴里時常嚷嚷著:男孩子讀什么書?早點輟學去工地搬磚吧,老娘可不會養你。”
我的舅舅是家族敗類,同樣不務正業,整天就知道唱跳Rap,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你以后要成為一個優秀Rap,再讓我看到你背著書包去學校,就打斷你的腿。““但我知道,學習是唯一的出路,我已經有一個不幸的童年,不想青年和中年落魄,晚年凄涼,大概是原生家庭的原因,讓我變得異常低調、隱忍。”
“我就從小就很自卑,不敢交朋友,長這么大,只有過一個校園初戀,但也因為家庭原因,選擇和我分手。”
他一邊說著自己的身世,一邊隱晦的引導堂娜的情緒。
棠娜怔怔的看著他,眼里閃過一抹同病相憐的柔情,輕聲安撫:“你的母親和舅舅真是兩個喪心病狂的人渣。”
“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張元清搖搖頭:“但我依然會善待他們,因為他們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連最后的親人都不善待,那就太孤獨了。”
安妮早已目瞪口呆。
心說元始先生,你媽知道你這么抹黑她嗎?
張元清話鋒一轉,深深凝視著堂娜,道:“堂娜會長身上有股獨特的氣質,很溫柔,其實那晚宴會之后,我常常幻想,如果您是我的母親,那我的童年一定會很幸福。”
安妮:“……”
說這話的時候,張元清悄然撥動堂娜的情欲。
他的這番話,一半是迎合堂娜,另一半是說給背后監控的凱瑟琳聽,也許還有自由盟約的其他高層。
堂娜眼神迷蒙,情欲悄然滋生,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品嘗純情小男生了。
她看一眼見底的茶壺,輕聲道:“安妮,你先回去忙吧,我想和句芒先生獨處片刻。”
安妮偷偷看一眼句芒,見他不說話,只好咬著嘴唇,不情不愿的離開。
待她坐上擺渡車離開,堂娜盈盈起身,笑容溫婉中透著勾人的柔媚,挑逗般的說道:“句芒先生,你想體驗一下母親的溫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