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神,又是仙?」
許應怔住,埋葬在亂星海中的這位名叫靈珠子的仙人,還有個名號,叫做三壇海會大神,這表明她有兩個身份,一是仙,一是神。
可是,這兩個身份是怎么集于一身的?
「或許,他是仙人的同時,又有廟宇在凡間,吸收香火。不過,仙與神,元氣與香火之氣,如何相通融?」
他對此頗感疑惑,倘若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話,豈不是楚湘湘也可以修煉成仙?
楚湘湘是元狩世界的湘水之神,她也是人類,也有著希夷之域和人體六秘,若是能夠得到這位三壇海會大神的修煉法門,楚湘湘便可以仙神同修!
「換而言之,如今的超級天劫如此難渡,倘若仙神同修,是不是便可以渡過呢?」
許應進而想得更多,「倘若再修煉儺法,超級天劫還會難渡嗎?」
胡卓君道:「三壇海會大神葬于此地,以前被人盜過。」
許應聞言,從遐思中回過神來,笑道:「誰這么膽大包天?」
胡卓君搖頭道:「我也不知,只是聽我師父說,四五萬年之前有個膽大包天之徒闖入此地,試圖盜走仙墓中的寶物,結果遭遇鎮守仙墓的仙器追殺。聽說三大仙器出動,追著那盜墓賊人從魔域殺到諸天萬界,又從諸天萬界殺回來!」
許應望向那道紅綾,心中一陣火熱,笑道:「仙器就放在此地,我若是見了,我也會動心。也難怪會有人對仙墓動心。」
他話音剛落,突然那守護仙墓的紅綾一段如煙般飄動,倏忽間便來到許應等人身前,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像是在打量他們。
眾人身軀僵直,不敢動彈。
胡卓君緊張萬分道:「大家不要動!三壇海會大神明晰善惡,善辨忠奸,不會對我們忠良之輩下手。」
那紅綾乃自成一界的仙器,其威力自然不可想象,倘若仙器的威能爆發,只怕頃刻間他們便會與腳底這塊陸地一起灰飛煙滅!
那紅綾突然咻咻舞動,像是在施展招法神通,招招至柔,卻極為狠辣。
忽然,那座仙墓中又有一團火光飛出,化作一桿火尖槍,無人自動,長槍尖端一點仙火,舞出無數幻影,喇喇喇直指許應眉心!
那火尖槍來到許應眉心,便自頓住,又自縮回再度刺來,招招奪命!
陸地上的眾人毛骨悚然,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仙墓中又有一道金燦燦的圓環飛出,咻的一聲向眾人撞來,卻猛然頓住。
那圓環忽大忽小,大時可套日月星辰,小時不過一個手鐲,圓環震蕩,能打得諸天顫抖,光芒爆發,如仙鏡洞照,煉化一切!
這三件仙器圍繞著他們左左右右,虛虛打擊一番,這才各自飛回仙墓,又恢復尋常狀態。
陸地上的眾人戰戰兢兢,腿都在發軟。
胡卓君顫聲道:「從前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怎么今日三仙器忽然威脅我們?」
一位魔族煉氣士道:「我覺得三仙器好像是在威脅紫、紫……阿應兄弟。」
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也看了出來,這三件仙器分明是針對許應而來,每每要擊中許應,便徑自頓住,沒有痛下殺手。
這分明是在威脅許應!
可是,平白無故的,三壇海會大神的三仙器,為何會威脅紫衣神侯?
許應淡淡道:「妳們剛才沒有領悟嗎?」
胡卓君眨眨迷茫的眼晴,喃喃道:「領悟什么?」
許應嘆了口氣,道:「剛才三壇海會大神的三仙器,向我們展示神通道法,是向讓我們繼承大神衣缽,成為大神傳人。妳們竟只顧著害怕,沒能從中參悟出一些道法神通?」
他此言一出,眾人恍然大悟,一個個慚愧不已,又懊悔不已。
胡卓君喃喃道:「難道說,我們錯過了一場仙緣?」
許應輕輕點頭,道:「妳們心生恐懼也在情理之中,試想一下誰能面對三仙器的進攻,還能淡定自若,從中參悟出道法神通呢?即便是我,也只悟出了兩三成。」
他唏噓不已,偷偷望向那座仙墓。
只見那紅綾正在打繩結,做出一個上吊繩的形態,然后重重勒住一座山頭,將那座山頭吊起來,向他耀武揚威。
那座山頭被生生勒斷!
許應心頭一突,心中暗道:「難道盜靈珠子仙墓的那個人,就是我的第一世?呵呵……」
他額頭冒出一滴豆大的汗珠,心中默默道:精/.\華/.\書\./閣…M_j_h_s_s_d_c_o_m首.發.更.新「難怪這三件仙器一見到我便如此激動,差點便沒忍住向我痛下殺手。不過,我第一世除了盜靈珠子仙墓之外,還惹出多少事端?」
靈珠子的鎮墓三仙器沒有對他動手,不代表自己第一世時盜的其他仙墓不會對他下手,倘若來個要命的,自己豈不是被第一世的自己害死?
「但愿我的第一世,日行一善。善緣遍布魔域群山。」
好在鎮墓三仙器沒有為難他們,他們腳下的陸地載著他們漂流,許應祭起自已的元神,觀察亂星海,對照隱景潛化地中的道象,自有一番領悟。
他們來到對岸,胡卓君興奮道:「翻越這座山,便到了我師門了!阿應,我師門雖然不如妳的師門,但也是祖庭響當當的名門大派!」
她沖向山巔,許應連忙快步跟過去,待來到山頂,突然金光刺眼。
許應搭眼看去,只見一座高山辟地而起,生得雄峻高大,山勢陡峭巍峨,就在山巒環抱之間,有一座黃金鑄就的寶塔,破破爛爛,共有三十三層,每一層都千瘡百孔。
這座三十三重破爛黃金塔,比四周的山巒還高,內藏仙火,洞照虛空幽冥。
山上的建筑,便依著這座破爛黃金塔而建,建筑道路曲折蜿晤,宮殿與寶塔相通,建立起一座規模宏大的魔道門派。
許應看得目眩神搖,喃喃道:「這座黃金塔,是一件仙器……」
胡卓君得意洋洋,笑道:「沒錯。古老時代的仙器!只可惜,它已經沒有了多少威力,掌門還能激發幾分威力。我們這一門,叫做玲瓏天宗!走,我帶妳上山!師尊倘若知道紫衣神侯來玲瓏天宗拜訪,一定歡喜得很。」
許應跟著她的腳步,笑道:「卓君姐姐,我是許應,不是楚天都。」
胡卓君心領神會,道:「我明白。紫衣神侯名頭太大,想挑戰他的人實在太多,便是我師門,都有些家伙按捺不住想挑戰他呢。妳放心,妳就是許應,我不會泄露出去。」
她回頭掃向其他魔族煉氣士,兇巴巴道:「妳們也不許說出去,明白嗎?」
眾人紛紛稱是。
許應放下心來,跟隨她來到玲瓏天宗。
山門處,一個紫衣青年也在登山,見到許應,不由心頭一突:「他怎么也來了?」
許應也是心頭一突:「糟糕。我可能遇到正主了!」
那紫衣青年,正是楚天都,兩人相見,各自目光躲閃,不敢與對方對視。
許應終究還是臉皮厚一些,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位兄臺,咱們又見面了。」
楚天都似笑非笑道:「沒錯,又見面了,紫衣神侯。」
許應關切道:「妳的傷好一些了嗎?」
「托福托福,不算太嚴重。」楚天都皮笑肉不笑。
許應面帶和煦春風,笑道:「我打傷妳的,我善于治療。不如我幫妳醫治,妳意下如何?」
楚天都還是那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不敢,不敢。」
許應淡淡道:「妳覺得我會害妳?能敗在我楚天都的掌下,是妳的榮耀。楚某比妳強,想殺妳無須這等手段。」
楚天都胸腔高高鼓起,最終還是忍住怒氣,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領情了。」
胡卓君來到許應身邊,悄聲道:「阿應,這小子什么來頭?」
許應壓低嗓音道:「就是在道啟之地的青羊宮外,挑戰我的三大高手之一。此人極為厲害。」
「他怎么穿著一身紫衣?」
胡卓君說到這里,恍然大悟,快言快語道,「他一定是想模仿妳!他知道紫衣神侯的厲害,自己又苦無出頭之日,于是模仿妳,想打出自己的名氣。」
楚天都氣得發抖,但還是忍耐下來,道:「姑娘,不是妳想的那樣……」
「妳悔改罷!」
胡卓君痛心疾首道,「模仿另一個人,是沒有出路的!妳要鞏固自己的道心,要有超越前人的勇氣!妳模仿紫衣神侯,永遠也成為不了紫衣神侯!」
楚天都額頭青筋綻出:「妳、妳這丫頭……」
他險些傷勢復發,許應給他留下的舊傷蠢蠢欲動,一口老血便要涌上來。
胡卓君笑道:「妳模仿紫衣神侯,故意穿著一身紫衣,以為自己穿上紫色衣裳便是他。妳看妳身邊真正的紫衣神侯,卻可以脫下紫衣,做到不執著于名,名物兩忘。所以,妳只是一個模仿者,而他才是真正的紫衣神侯。」
許應淺淺一笑,輕輕點頭。
楚天都壓下涌上喉頭的老血,向許應木然道:「神侯,勞煩尋個僻靜之地,請閣下為我療傷。」
他頓了頓,臉色微變:「我的傷壓不住了。」
許應驚訝,心道:「此人倒是道心光明,居然真的打算讓我為他療傷。」
這種磊落風骨,很是少見。
最低在元狩很是少見。
元狩世界,煉氣士中的強者,尤其是割韭菜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小心翼翼,視他人為地獄,從不會相信任何人。
許應在元狩世界廝混這些年,真正的朋友屈指可數,也只有雁空城、時雨晴,薛嬴安郭小蝶、楚湘湘等寥寥幾人,還有便是蚖七、大鐘。
其他人,對他或者是心存利用之心,或者是包藏禍心。
當然,元未央除外。
「我終于想明白了,我的第一世從仙界帶來三座仙山,為何會將其中一座藏在魔域。」
他心中默默道,精\./華\./書/.\閣M_j_h_s_s_d_c_o_m…無.錯.首.發「或許因為,那時的我看到了此地的人們道心光明。」
「妳悔改罷。」胡卓君很是痛心的向楚天都道。
楚天都再難忍住,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不振,求救似的看向許應。
許應連忙道:「卓君姐姐,少說一句。咱們快些上山,找個歇腳的地方,我好為他療傷。」
楚天都連連點頭。
胡卓君這才放過他,帶著他們上山。
她是個爽朗大氣的女子,在玲瓏天宗中也是威風得很,抓過來幾個玲瓏天宗弟子,很快便為許應和楚天都收拾好一套客宅。
許應和楚天都在宅院中住下,許應輕輕抬手,一片光幕飛出,天空中各種道紋流轉,四下鋪開,將這處宅院籠平。
楚天都進入房間里,換了一身雪白的衣裳,抬頭看到這一幕,揚了揚眉頭。
許應這一手讓他有些動容,天空中的各種道紋,極為精湛玄妙,正是參悟祖庭的天地大道才能練就的大道紋理!
沒有幾千年的參悟,誰能如此信手拈來?
甚至,就算有幾千年的參悟,也未必有許應這般輕松和博學。
許應所祭起的天地大道的道紋,甚至有些是他楚天都也未曾見過的!
而且許應祭煉的手法也極為奇特,是天道法門,要知道他的師尊小天尊一直有一個補天計劃,為的就是修補祖庭的天道!
只是小天尊尚未有所成就,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少年,怎么在此道上反而有了不俗的造詣?
「倘若他真的是楚天都,就好了……」楚天都心道。
許應轉過身來,瞥他一眼,道:「妳身上有幾套紫色衣裳?」
楚天都遲疑一下,道:「十幾套。」
「都給我。面具呢?」
「也有十幾件。」
「都拿來。」
「兄弟,妳不會滅口吧?」
許應換上楚天都的衣裳,戴上楚天都的面具,楚天都在一旁惴惴不安。
許應轉身看來,笑道:「妳放心,我不會滅口。因為就算妳說妳才是紫衣神侯楚天都,也沒有人會相信。」
楚天都悶哼一聲,道:「紫衣神侯楚天都是不敗的象征,敗落的那個人,就不是楚天都。」
許應來到他身邊,笑道:「放松心神,我為妳療傷。對了,妳的儺祖洞天,是誰人所傳?」
「我師尊,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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