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川公子畢恭畢敬,躬身侍立一動不動。
偈菩提低頭瞥他一眼,道:「你在發抖。」
玉川公子道:「懼于佛威,不得不抖。」
偈菩提道:「你很會說話。當年你祖上來這里見過我,他姓白,名仙武,在此地抄錄諸佛封印,很是認可。其人才華橫溢,非同凡響,自言給他以時日,可以助我破開印。我當年以為他只是夸下海口,沒想到他竟真的可以破解諸佛封印。白仙武此人,必成一代天驕。」
玉川公子道:「家祖己成仙界帝君。」
偈菩提不以為意,搖頭道:「仙界帝君太小了,他還可以再進一步,成為至尊。只是他缺少機會。他這次釋我,便是要制造機會。只是想利用我,需要付出極大的他的代價是什么?」
玉川公子道:「祖上已經命太始大世界的各大圣地宗派,撤離此界。從今往后,佛祖便是太始大世界的主宰。」
偈菩提輕輕點頭,道:「省得我親自鏟除他們。你家祖上很是懂事,也很舍得,將一個大世界讓出來。」
玉川公子道:「我家祖上還有一些事情,想請佛祖幫忙。我家祖上有一個宿敵,叫許應的……」
「許應?」
偈菩提道,「這不叫幫忙,這叫報仇。許應暗算我,我自會尋他報仇。他抬手虛虛抓去,但見半山腰處的大雷音寺冉冉升起,飄向這里。」
偈菩提道:「帝君需要我,我同樣也需要他,許應這件事,我會辦得妥當。玉川公子心中大喜。」
偈菩提人住大雷音寺,將佛像統統一掃而空,忽然心有所覺,冷笑道:「你們還想回來?」
這尊古佛身后突然現出巨大無比的元神,身纏鎖鏈,足踏業火那元神如須彌山一般高大,拾起手拿,向看須彌山轟然斬下。
喝道:「斷!」
玉川公子額頭冷汗滾滾,眼看那無上元神便要將須彌山壁開,大雷音寺也要化作商粉,然而那只手掌卻仿佛欣在空處,沒有掀起任何動靜。
玉川公子驚魂未定,只聽偈著提自言自語道:「諸佛,你們遠離此界,居然還在大雷音寺上系上一道因果。莫非你們要順著這道因果,返回此界?」
玉川公子聞言,連忙道:「佛祖,這是否便是大雷音寺鬧鬼的原因?」
偈菩提道:「應該如此。不過我已經將這道因果斬斷,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法尋回此地。」
玉川公子驚疑不定,詢問道:「佛祖,你說諸佛要順著因果返回此地,難道諸佛沒有入滅?難道他們還活著?」
偈菩提遲疑一下,搖了搖頭,道:「如今因果己斷,就算諸佛都還活著?也再也回不來了。」
地磁洪流中,許應順著地磁洪流,終于來到瀛洲。就在他即將踏上瀛洲土地之時,突然黑暗襲來,他再度張開眼睛,只見自己又仿佛身處在黑暗時空中,那個年輕僧人,又出現了!
許應精神大振,長聲笑道:「大雷音寺的道友,我已經祭煉好佛祖佛珠,今日可以將你搭救出來了!
然而那黑暗中的年輕僧人卻聽不到他的話。
黑暗中看似很近,但實則很遠,那年輕僧人仿佛凝固在時空中,一動不動。
忽然,那年輕僧人身形飛速向后跌落,竟儀要跌回黑暗深處!
許應也察覺到有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仿佛自己身上的一道什么絲線突然斷去,讓他與這個年輕僧人的緣分就此終結!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干涉我與大雷音寺的因果!不過,我也是你所能干涉得了的?
許應想到這里,一手抓住佛祖佛珠,不由分說將那佛珠祭起。
「這位大雷音寺道友,無人渡你 ,我來渡你!」
「嘩啦!」
那串佛珠在他的催動下,頓時變得無比龐大,粒粒佛珠飄蕩,如同一顆顆碩大無比的星球,延伸到黑暗時空之中!
佛珠飄蕩,很快來到許應的極限,但離那年輕僧人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那年輕僧人還在不斷墜落之中,這段距離在不斷拉大!
許應暴喝一聲,身后五大仙界洞天全部開啟,五岳仙山、水火混天鼎和十二重樓等五大重寶化作五個境界,掛在他的身后!
許應元神浮現,布下三千天道符文,化作天道道場,天道之力加持,腳步一錯,五仙之域開啟,與道場相容!
他以造化之悉重煉的肉身,在此刻發揮出非凡一面,容納更為強大的元氣神識.將那串佛珠催動到極致!
佛珠之中甚至傳來佛祖的誦念,隱約有諸佛的佛音,這串佛珠繼續劇烈動蕩,不斷變大,不斷延伸,飛速向那年輕僧人而去!
那年輕僧人正在墜落之中,突然如同塵埃,被巨型星辰般的佛珠捕獲,墜入佛珠表面。
那年輕僧人驚疑不定,耳畔傳來陣陣諸佛通念,突然天旋地轉。
他向外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是他卻能感覺到自己在與這碩大無比的佛珠在時空中急速穿梭!
「難道是佛祖保佑?」
他剛想到這里,突然眼前有光亮傳來,下一刻佛珠帶著他從黑暗時空中逃出!
一百零八顆佛珠如同巨大無比的星辰,從黑暗之中陡然出現,飄蕩在黃庭彼岸和瀛洲所在的虛空之中。那串佛珠蕩來蕩去,長不知幾許。
那年輕僧人心中震驚莫名,窮極目力,向外看去,隱約看到一片恢弘的仙界大陸旁邊,一個少年飄浮在空中,手中抓著佛珠的另一端!
那少年突然用力抖動,年輕僧人只見自己所在的佛珠星辰突然飛速縮小。
許應用力拉回佛珠,適才還龐大如星辰的佛珠飛回他的身邊,頃刻間便恢復原來大小。
佛珠陛啦啦旋轉抖動,那年輕僧人從佛珠中間墜落,落地化作常人體魄,是個眉清目秀的緇衣僧人,肌膚白皙。
佛珠失去了許應的法力加持,嘩啦啦落下,如尋常珠子一般,沒有半點特異之處。
那僧人急忙躬身,道:「小僧濟覺,多謝前輩搭救。」
許應笑道:「咱們年紀差不多,怎么我就是前輩了?我叫許應,你可以叫我阿應。濟覺,你從哪里來?為何要告訴我遠離彼岸?」
濟覺佛子道:「我從須彌山中來,是佛祖弟子。諸佛深入彼岸,陽止大災發生,佛祖臨行前吩咐我,一定要告誡世人,逃離彼岸。」
許應詢問道:「彼岸中有什么?為何逃離彼岸?還有,佛祖說的彼岸,是什么地方?是這里嗎?濟覺佛子一臉茫然。」
許應維續追問,道:「你在那里,有沒有見過道祖?虛皇呢?太乙救苦天尊呢?你還見過誰?佛祖是否告訴過你,古老時代覆滅的真相?他們為何要去尋找彼岸?」
濟覺佛子法生生道:「阿應施主,我剛來……」
佛祖他們為何不回來?是找不回來的路嗎?」
許應自顧自的詢問道,「那么你為何能夠回來?你是怎么跳入黑暗時空的?黑暗時空又是什么?你怎么會凝固在其中?其他人怎么回不來?你倘若能回來,其他人如道祖、佛祖等人回來自然更加容易,他們為何不回來?還有,他們的天地元神為何感應不到他們?彼岸到底在何處?」。
濟覺佛子瞪大眼睛看著他,許應雙目囧囧有神,盯著他器出期待之色。
濟覺偉子臉色漸漸漲紅,許應的問題比他這一輩子問過的問題都多,
一時間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他囁嚅道:「我只見過佛祖和諸佛,沒有見過其他人……」
他突然橫身擋在許應身前,暴喝一聲:「無量金身!」
「咣—」
也周身佛光照耀,頃刻間便金光燦燦,堅硬無比,無數梵文圍繞他流轉,形成一口大鐘模樣。
一只仙王尸身從源洲中撲來,抓向許應,這尊尸王竟欲打算偷襲,不料卻被濟覺佛子察覺。
那尸王指爪狠狠抓在梵文鐘壁上,將大鐘抓破,下一刻便抓到濟覺佛子身上,濟覺卻紋絲不動,肌膚沒有半點損傷!許應見狀,心中一驚:「肉身這么強?」
歸道玉盤啟動的時候,尸鬼仙域中的仙尸的大道也被復原了一部分,讓仙尸的實力大增,尸王雖然還是比不上生前,但實力也接近仙王。
尤其是尸王的肉身是仙王肉身,這一爪竟然未能抓破濟覺佛子的金身,可見濟覺佛子的無量金身是何其強大!
他的無量金身,比仙王之身還要強大!恐怕只有打開了泥丸宮仙界洞天,奪仙界靈氣靈力練就不死仙藥,再配合絳宮心力仙藥,修煉到洞天八重天左右,我的肉身才能與他的無量金身媲美!"許應艷美非常,心中暗道。
「超度!」
濟覺佛子大喝一聲,身后萬丈元神陡然浮現,手持寶瓶,佛光大照,照耀在那尊尸王身上。
那尸王慘叫連連,全身便冒出一個個脹皰,血肉消融,冒著腥臭難間的青煙,頃刻間化作一灘膿水!許應嚇了一跳,這尊仙王尸身竟然在短短兩招,便被濟覺佛子煉成膿水,這等實力,未免太強橫了!
「只是,這門神通叫做超度,卻直接把仙王戶身煉成膿水,嗯……」
突然,濟覺佛子騰空而起,瞥見看到又有仙王尸身向這邊殺來,當即緇衣衣擺向后甩去,喝道:「普照!」
許應看去,只見一團又一團的佛光,大小如栲栳,密集如雨點,百十團百十團的往前涌去,頃刻間便發射出數萬團佛光,將那尸王的道場連轟帶炸,炸個通透!
咻咻咻咻……
又是無數團佛光向前飛去,轟在那尊尸王身上,下一刻便將那尸王轟成碎渣。
待到煙塵散去,許應凝目看去,只看到那尸王剩下一雙腳站在那里。
濟覺佛子警覺的打量四周,突然身形鬼魅般一縱一閃,下一刻便來到數十里外,手掌向下一扣,便壓在一尊尸王的腦門上,喝道:「度化!」
許應登上瀛洲,飛速趕過去,只見那尊尸王腦門冒著青煙,
一身執念頃刻間被煉得千千凈凈,身軀一軟,倒在地上,徹底死去,
「我佛慈悲。」
濟覺佛子環顧四周,喃喃道,「此地恍若仙境,卻尸氣如此之重,小僧只覺天地間隱隱有尸氣,執念叢生。
我原本以為彼岸險惡,沒想到這人間也不邊多讓,難怪佛祖讓我學習降龍伏虎手段四、大、皆、空!」
他一掌遠遠轟去,許應立刻看到遠處一尊尸王率領一眾尸仙剛剛冒頭,便紛紛爆體而亡!
「善哉善哉。」
許應驚愕萬分:「這個濟覺僧人,有點、有點暴力。」
濟覺佛子單掌豎在胸前,警覺地打量四周,道:「我當為天下先,肅清這人間的尸氣妖氛……」
「休走,看我超度了你!極樂凈土,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