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圣海面帶笑容,道:“許師弟匆匆回來,又要出門,這是要去往何處?”
許應打個哈哈,笑道:“我適才見到大師兄也是從外面回來,大師兄又是去了何處?”
他打量長孫圣海,正眼看像是那個黑巾蒙面的賊人,斜眼看,也像是黑巾蒙面的賊人。左看右看,都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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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圣海驚訝道:“我一直都在舍安宮,不曾出去過,很多師弟妹都可以作證,師弟何時見我從外面回來的?”
許應一時間不敢肯定那個蒙面人是否是他,詫異道:“難道我看錯人了?大師兄這是去何處?”
長孫圣海道:“我此來就是找你。師弟,我得到了一塊殘缺的石碑,缺少了關鍵部分,聽聞師弟擁有另一塊石碑,因此前來看一看,是否能湊成一整塊。”
許應瞪大眼睛盯著他。
長孫圣海眼睛中像是藏著二汪溫暖的泉水,很是溫潤,含笑看著他。
許應正色道:“我這里的確有一塊祖傳的石碑,也是塊殘缺的,從祖上傳到我一代,始終沒有找到另一半。”
許應取出另一塊石碑,長孫圣海也將自己那塊石碑取出來,二人湊到一起。
許應驚訝道:“居然真的是同一塊石碑!師兄,你看石碑上還有字兒!”
長孫圣海也是震驚無比,道:“居然用的還是我彼岸的理文,好像是一門功法!”
許應湊到跟前仔細辨認,道:“這上面的功法,好像叫做《金輪因果度厄經》。師兄,咱們竟有此緣分,得到這門功法,一定是我們祖上積德!”
長孫圣海也是感慨不已,道:“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古人誠不欺我也。”
二人當即研讀石碑上的《金輪因果度厄經》,次功正是洪道君所修煉的功法,洪道君并非金輪因果的開創者,開創者其實是天境人,在滅絕天境的戰斗中,洪道君奪得這塊石碑,從而成為彼岸修煉因果大道的強者。
修行次功,需要入塵世厲煉,明晰因果,練就因果金輪,讓萬千因果纏繞在金輪之上,自己則不沾半點,做到超然。
許應和長孫圣海各自參悟,又聚在一起,相互研討,發現對方的領悟能力之高,自己前所未見,不由各自凜然。
不過,他們二大高手一起參悟,《金輪因果度厄經》的奧妙僅用了小半年時間,便被他們參悟出來,各自大有收獲。
當年虛皇大道君送來混元洞淵辟劫經,他們集合地仙界所有智慧,也用了十年才將這門功法參悟而出。
許應正欲修煉金輪因果,卻傳來太一大道君閉關結束,召見他的消息。
許應只好暫且放下修煉因果大道,來瑤光殿見太一大道君。
太一大道君端坐在琉璃翡翠臺上,周身寶光流露,腦后的神光更是璀璨,看不清他的面目。
“許應,我傷勢已經治愈你將《玄皇道界經》傳我。”太一道。
許應道:“是,師尊。”
太一大道君微微皺眉覺得這聲師尊有些刺耳。
許應將玄皇道界經一字一句念誦,并沒有半點的遺漏和更改。
玄皇道界是大道主級的功法,需要將洞淵練就大道世界,此等大道世界修成之后,如琉璃般通透,天地間任何大道都映照在道界之中,一切道法,在大道主眼中便再無秘密可言。
只是,這門功法是用理文書寫而成。
理文是一種道語,許應念誦理文,有些地方自己的領悟不足,礙于道行,難以將準確的含義表達出來。
他從頭到尾背誦一遍,太一大道君微微觸眉,卻也知道許應不太可能將次功原原本本的復述一遍,想要原原本本復述,只有玄皇復生。才能辦到。
許應講罷,便退到一旁。
太一大道君閉上眼睛,靜靜參悟。
許應瞥了太一大道君一眼,心道:“玄皇道界經,與混洞不滅經,二種證道的思路卻不相同,走的是二種截然不同的路子。”
玄皇道界經世煉道界以證道,混洞不滅經世煉混洞以證道。
而道界和混洞,是二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而以前的各個境界,大家修煉的都是洞淵,并無不同,而到了大道主這個境界,偏偏就要修煉不同才能修成大道主。
參悟玄皇道界經極為困難,許應雖然有混洞不滅經的底子,但也不想再這門功法上花費太多時間。
相反,他對金輪因果這等遠遜于玄皇道界經的功法更有興趣。
他目光閃動,心道,“太一大道君參悟玄皇道界的話,可能需要的時間比我短很多,但最低也會短于十年!”
當年元界大道主道宗元傳授許應混洞不滅經,便用了十年時間才將這門功法講解透徹,太一大道君的道行肯定不如道宗元,因此許應斷定他花費的時間必然比十年要長。
這時,太一大道君睜開眼睛,道:“許應,你可以出去了,為師要再閉關一次。”
許應躬身稱是,道:“師尊此次閉關,若是有事,該當如何?”
太一大道君道:“為師此次閉關,外事有九僧道君,內事有長孫圣海。”
許應為難道:“師尊,弟子入門,還未曾得到師尊傳授。”
太一大道君道:“你要學什么,讓九僧和圣海教你。”
許應道:“師尊參悟出玄皇道界,能否傳給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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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大道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許應只覺這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殺意,但是不知為何又隱忍下來。
“將來,我會傳你。”太一大道君揮手,
許應退出瑤光殿,心道:“小氣,還不如卓道純師弟大方,卓道純當年還傳授給明熙帝子一句太一真傳。”
不過,他對太一大道君的功法并無多少想法,太一大道君,他已經修煉到極高的境地,不想就此證道不朽,再去修煉太一的功法并無多大好處。
還是先修煉金輪因果,這門功法需要去一趟塵世歷練,方能領悟出因果金輪,該如何歷練?
許應正想著,突然道紀天中一股恐怖的神識在輕微的震蕩,憾動了時空,但是他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心道:“不朽者的神識對話!這個不朽者的神識,太強大了,古老無比,修為不如大道君,也相去不遠,絕對是道君中的高手!”
他心中沉甸甸的,彼岸這樣的高手實在太多了。
那股恐怖神識很快便將信息傳遞一遍,告知所有不朽,過了片刻,九僧道君神識傳音舍安宮,傳遞道所有人的耳中,朗聲道:“紀洪道君傳訊,斥候歸來,在探尋三界的方位時,發現了一個新宇宙,斥候做好標記,便趕了回來。”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太一門下弟子激動萬分,嚷作一片。
許應走出住所,向外看去,見人們如此激動,低聲道:“在混沌海中發現一個新宇宙不是很正常么?至于如此激動?”
這時長孫圣海的聲音自他背后傳來,道:“發現一個新宇宙,便意味著新的領地,這塊新的領地,沒有經過翠巖的清理,還充滿了活力,這時候便需要各位不朽者派人前去,稱作括荒者,將新領地清理一番。負責清理的人,第一批進入那個宇宙,可以搜刮很多寶物,所以大家都希望做這個括荒者。”
許應愕然:“寶物?彼岸如此富饒,掠奪大千宇宙的財富,還需要什么寶物?”
長孫圣海來到他的身邊,與他一起望向廣大的舍安宮,微笑道:“彼岸的確富饒無比,遍地都是道象,但同時彼岸無比窮困,富饒的是不朽、真王、道君和大道君,與不朽的弟子,與彼岸生活在地底的人們,有什么關系?”
許應沉默片刻,嘆道:“彼岸,不過是大型的元狩而已。”
九僧道君聲音傳來,沉聲道:“新宇宙需要括荒,我們太一門下也需要派出括荒者,此次太一門下有百位名額,各位不朽,各占五位,其他的,分給諸位師兄弟。”
眾人歡呼一片。
九僧、玉泉真王,宗義真王等人也需要名額,留給自己門下的弟子。
這些不朽分過之后,到了許應這些人,還能剩下五十個名額。
過了片刻,九僧道君來到許應和長孫圣海身后,道:“二位師弟,這次你們各自有一個名額。”
許應和長孫圣海稱謝。
九僧道君笑道:“你們一個是師門第一人,一個是第二人,此次新宇宙之行,還需要多多照顧師弟師妹。”
許應和長孫圣海稱是。
九僧道君神識傳音,道:“圣海,到了新宙,你便立刻痛下殺手,除掉許應。”
長孫圣海不動聲色,神識波動,道:“這是何故?”
九僧道君道:“此子乃三界人,三界無善人,先有通天,后有昊熠,再有虛皇等匪徒,許應已經將玄皇道界經傳了,沒有了用處,在新宙做掉他神不知鬼不覺,也可以免得道主功法落入他人之手。”
長孫圣海道:“師尊知道么?”
九僧道君道:“師尊在閉關,不知道此事,你大可放心,這件事我做主,出了事,我來扛!”
長孫圣海道:“有師兄這句話,我便可以放心出手了。”
九僧道君舒了口氣,勉勵二人幾句,笑道:“到了新宙,你們一定要相互扶持,師門內部,可不能內斗,讓外人笑話。”
說罷,起身離去。
九僧道君走后,長孫圣海傳音道:“九僧師兄讓我進入新宙后便立刻殺掉你。”
許應微微一怔:“是太一大道君的主要?”
長孫圣海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應該是九僧自己的主要,他對師尊忠心耿耿,對你這樣的腦后長反骨的人,肯定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許應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憤憤道:“我摸過了,我根本沒有反骨!大師兄,那么到了新宙后,你會不會動手?”
許應心中凜然,立刻告辭。
過了幾日,混沌海渡口,各位不朽、真王、道君、大道君各自選派弟子,少的五人,多的百人,齊聚一堂。
此時,渡口已經準備了一艘艘翠巖樓船,隨手可以揚帆起航。
許應四下張望,沒有發現有不朽境的存在登船,心道:“彼岸的強者便這么放心,讓弟子出怔新宙?難道便不怕新宙有無上強者坐鎮,將這些弟子統統滅了?”
他隨即醒悟:“他們怕,所以要派弟子為括荒者,若是新宙真的有無上強者,死的也是弟子而不是他們!就算弟子從新宙得到什么寶物,他們只要眼紅,讓弟子交出來,哪個弟子敢不交?”
不過,來到此地的括荒者,絲毫沒有被利用的感覺,反而很是興奮,對此出征充滿期待。
畢竟,彼岸資源高度集中,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出人頭地的機會!
許應、長孫圣海與其他太一門人一起登上一艘翠巖樓船,其他人也各自登船,前方有斥候駕馭的旗艦,在前方領航。
伴隨著一聲令下,一艘艘翠巖樓船終于啟航,駛入混沌海,向另一個宇宙出征!
許應站在船頭,內心中一股情緒澎湃起伏。
括荒,多么優美的詞語。
但所謂括荒,其實是用刀與火,將荒地上的雜草鏟除!
而新宙便是荒地,雜草便是哪里的原住民!
“那么,我該如何自處?”許應心中默默道。
“我是跟隨著他們一起括荒,還是袖手旁觀?倘若他們此次發現的,不是新宙,而是三界呢?”
他沉吟片刻,回頭望向船上那些興奮中的師兄師弟,幽幽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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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道兄著想,到了新宙,只好先送這些師兄弟們上路了。”